贴心难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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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伟大的教练!”她习惯性地要亲他的脸颊一下。
“我告诉过”他的头急转过来却让她的吻落在他唇上。
刹那间空气好像凝结了。
她退开一公分,张得大大的眼睛望进他的眼中,随即迷失在那片深蓝色的水中
她迷恋这抹深蓝。
慢慢地,她发现那抹深蓝靠她愈来愈近,然后她的叹息没入了软软的薄唇中,激烈的心跳取代了一切。
她感觉手下的胸膛热得吓人,但她不想放开手,微微闭上眼,那炽热直接袭上她的唇,从她唇中侵袭而入,撩拨起她最炽热的灵魂
此刻她才认识到欲望的面目。
欲望就是想要把一个人揉进你的骨血里,或者让自己奔腾的血液流进他的身体里,而她贴靠着的这副躯体与她是用同样的热在燃烧着。
她感觉到他的唇、他的舌,感觉到那灵魂深处最轻微的颤动,霎时她觉得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贴近他了!
如果这就是贴心的感觉,那么她愿意这样下去,让自己永远不离开那颗孤寂的心
这一吻持续了好久,周边的声音也退去了好远。
当他们喘息着分开时,他依然把额头抵靠在她额上。
“尹臧”她轻唤着他的名,感觉到对他的情感从身体里流过。没错了,就是这个男人,她等候已久的男人
她的手拂去他额上的湿发,抚上那半月形的疤痕。“原来早就注定了的,我们早在彼此身上烙印了痕迹。”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就是那个在国家剧院跟她摔跌成一团的人。
当时她身上的瘀青足足痛了两个礼拜,额头也留下了永远的疤痕。
但是她现在相当的感激那一摔,让她额上的疤跟他额上的疤恰巧成了一个圆。
然而他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将她推开,霎时冰冷的空气随即降了火热的温度。
“我很抱歉。”他看着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淡漠,而那眼眸里的一切变得如此模糊难辨,她再也看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吻了她,难道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陌生,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该吻你的。”他转身走几步路,然后上岸。
她迅速地在水中行走,完全忘记怕水这回事。“等等,你到底怎么了?你不用这么说,是我愿意的,我喜欢你啊!”
“你不该喜欢我的,更不可以爱上我。”他停下转身,她却差点撞上他。
“为为什么?”她的唇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温差让她不适应,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从没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
“因为我不想沾惹感情。”他冷然地说。“如果我过去的行为让你误解了,那么我道歉。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这辈子并不打算结婚。”
“我又不是跟你求婚”她嘟嚷着。
“难道你爱一个人不会想跟他结婚、生子?”他反问她,谈的好像是别人的事。
“结婚生子?”像大姊、二姊那样?她想啊!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会的。”他做了结论。“但结婚生子并不在我的人生计划里,事实上我倦透了亲情的羁绊,更不想生个孩子陷溺进这些关系里。”
怎么会这样?是什么让他这样想的?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有多么薄弱。
“所以,如果你不能只做朋友,那么离开我吧!我不想伤害你。”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他都无法理解的悲哀。
然后,他转身,走了!
第五章
襄子苓从来不知道办公室有这么安静。
这几天她不知道怎么了,就特别有这种感觉。难道说她的脑神经已经被杨褚颜给麻痹了吗?现在没了那个爱碎碎念的人,竟然觉得很怪。
“聂总,这是昨天签订的合约,已经都归档好了。”子苓甩了甩头,干练地拿起桌上的文件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好的。”聂尹臧连掀起眼皮子看她都没有,他的表情又恢复过去几年来的模式——看不出情绪的表情。简而言之,没有表情。
襄子苓看了他一眼,真想看透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对于他,她是有种崇拜情结的,但是她却从不懂他。
他不是普通男子。
普通人谈妥了一笔几亿元的案子会开心地庆祝,就算没有大声喧哗也会忍不住微笑,但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昨天他敲定了这个合约,反应却跟其他的日子没啥两样,过去他至少嘴角会有一丝笑意,这次竟然连一点涟漪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大喜的样子了。
“谈成了这个案子,你不高兴吗?”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聂尹臧终于抬起头来了。“你最近是不是很闲?”他的眼中有着冷冷的锋芒。
襄子苓缩了一下。“问一下都不行吗?”她扁了扁嘴,偷偷在心里骂他。
“不要偷骂我。”他凉凉地说,人已经又埋首公文,手上的笔振振有力地签著名。
连这也知道?!
有时候她真怀疑他是老妖投胎,一点人味都没有。明明还很年轻,却看起来老成得不得了。
“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小舅都不行吗?”子苓嘟着嘴。
没错,襄子苓正是他的侄女,这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聂家是个大家族,聂尹臧虽有好几个兄长与姊姊,但他却是目前掌管聂家产业的人。将升集团虽是由聂家家族企业蜕变而来,却是因为他才能延续下来且扩张成目前的规模。换言之,他是聂家的摇钱树,少了他,将升集团也不过是个空名,真正让这个产业赚钱的是他聂尹臧。
身为聂家的么子,他成熟得吓人。还在念书的期间就担起了整个家族的存亡大任,怪都怪在他锋芒太露,被那些长辈们发现了,于是所有在他兄长身上落空的期待统统落在他身上。
有时候襄子苓都不免同情她这小舅。
家里那批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握不到实权,也老想把他掐在手中。这些年来她所看到的,让她深深地庆幸自己并不姓聂。
聂尹臧吁了口气。“我若不回答你,你是不会让我清静的,是吗?”他想起了另外一张碎碎念的小嘴,随即而来闷胸的痛却让他略白了脸。
他站了起来踱到窗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眼神再度变得遥远。
“一张合约代表我又为集团赚进了几位数的钱,这些我都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开心?或许,但是不至于大喜大悲了。”事实上他的生命中少有大喜大悲的事情,他早就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无欲无求的人。
唯有无欲无求才能真正自由。
他不愿意让任何人、任何事情来掌控他。他就算活得不快乐,也不能容许自己再陷溺在被控制的状态。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悲观耶!”子苓感觉到有丝心酸,别人或许看不到他的孤寂,但她看过;她虽然无法看透小舅,却明白这个她心中崇敬无比的人活得并不快乐。
她开始有点怀念前些日子的他了。
“生命本就如此,谈不上什么悲观与乐观。”他不认为自己喜欢这个话题。
很多事情他不让自己去想、去感觉,如此他才会过得下去。
他转身坐回原位,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摆明了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我们有些Domo的图表要归档,不知道要找谁做”她终于忍不住探探他口风,或许他知道杨褚颜那个少根筋的聒噪丫头是怎么了,为何好几天不出现了!
“这种事情不需要请示我。”他略嫌烦躁地挥了挥手,身子却挺直得有点僵硬。“请人事室调个人吧,如有需要再补个缺,你自己搞定!”他的肢体语言在在表示要她滚。
但襄子苓不找到她要的答案是不会走开的。
“杨褚颜呢?她好几天没来了,这样在程序上我很难跟人事室再要人。”公司一切事情都有流程,但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这次她不会错认了,他的身子真的一僵。
“她应该不会出现了,你把她的工作汇整一下,让人事室再补人吧!”想起那张苍白的小脸,他的心整个闷了起来。
她站在水中,满脸的困惑,满眼的伤痛看着他。
他忘不了!
但是这样对谁都好。是他忘了形,这些日子让她腻着他,他几乎是不自觉地宠着她。
褚颜哪褚颜,你可知道我从来不照顾人的?
他的生活起居,以及公事上所有的细节,都有秘书跟管家在照顾。基本上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赚钱。
但他忍不住要照顾她。因为她那么迷糊,做事情老是专心得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就连在公司门口都能迷路。他不照顾她真怕有天她会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然后眼里含着泪地说:“我死定了,呜”
不能再想了!
“不来也好,虽然她除了反应慢人是不坏,但我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你。”子苓说着就要走出办公室。
“你错了。”他的话拉住了她的脚步。“配不上的是我。”
子苓一脸诧异地回过身来。“为什么?”
他说这话的声音好沧桑啊!
但是聂尹臧却不再开口了,这次他没有回应。
子苓等了半晌,忍不住再问:“我不明白!她只是个迷糊的小女生,一个满脑子艺术的小女生,而你”她深吸了口气,即便她崇拜着这个舅舅,依然很难把他的优点具体化。
“你不仅是个成功的男人,还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你内敛、自制、睿智,永远都知道下一步要往哪里走。你只要问问你那几个助理,他们的答案也会跟我一样,他们相信你会把公司带到一个很棒的境界,所以大家跟在你身边工作”
她一口气叨叨絮絮地说着,仍然无法组织得相当完整,她气恼自己,但仍要努力的“辩解”,她不相信她的小舅配不上杨褚颜!
“你们信任我?”他泛起一抹讽刺的笑。“如果你们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把整个将升拆解出售而不眨一下眼,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怎怎么可能?”她被吓到了。
她以为他只是淡漠,但把心血结晶拆解卖掉?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做。
他又笑了,这个笑没有温度。“所以我说你并不了解我。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想看到的。”只有褚颜,每次凝望着他都像要望进他灵魂深处。
他有时还真怕那双认真注视着他的眼。
怕她把他看仔细了,会发现他的贫瘠。
子苓怎能明白?他虽然只有二十八岁,心里却有如一片荒漠。就算生命在下一刻意外失去,他也不会有太大的遗憾。这些想法绝对够她惊骇的。
褚颜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热情。
真正配不上的人是他。
“我”子苓苦笑。
“没事的话去忙吧!”他淡漠的声音解救了她的困窘。
“那我先出去了。”她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走了两步,她忽然想到什么的回头。“对了,外公他们希望你找时间回去一趟。”这里所谓的“他们”囊括的人可多了,总之是聂家的长辈们。
他们难搞的程度每次都让她庆幸自己是外姓,不用承受那么多压力。或许也就是这样,她更为佩服小舅。能容忍那些老人家且应对起来不卑不亢的,在聂家找不到第二个了。
“知道了。”
她知道他虽然这样回应,但除非他愿意,谁也支配不动他回去。
偷偷叹了口气,现在她开始觉得有杨褚颜在也没什么不好!
这天将升集团大楼的门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那个影子一下子往大门探了探头,一下子又缩回去旁边,最后索性坐到旁边的台阶上,不时传出唉声叹气。
这个噪音的制造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