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而不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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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一听,想要撞墙寻思,被毛毛一把拉住了头发,整个头皮都快被掀掉。
“求,求求”话还未说完,毛爷爷赏了两巴掌,一颗后牙掉落。
这时天上下起了雨,将屋外的血水洗刷一空。
盛赞走出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渐渐透出血色。
毛毛看着院子当中的尸体吩咐道:“都扔进海里喂鱼。”
三千港近海的鱼都是人肉养的,这句话说的没错。
雨很大,团子被一道雷声惊醒,新家里开着空调,四季如春,她穿一条棉质的睡裙,抱膝坐在床*上,听见楼下开门声。
是盛赞。
她赤脚下楼,看见他一身白衣进来,头上都是水,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她问他。
他说:“没事,你上楼去。”
他的气很弱,眼神也不如从前有神。
团子想过去扶他,被他推开了手,他左脚踏上一级台阶,后背明晃晃的露在团子眼前。
白衫上似成了一副点点梅花图,梅花有些晕开,形状被破坏了。
团子捂住了嘴,半晌喊他:“哥哥!”
盛赞没有转身,好像也没有听见这声惊呼,他晕倒在台阶上。
又是一声惊雷,闪电像是要劈开这座屋子,团子看见盛赞在她眼前倒下,她扑上前,颤抖着手唤他:“哥哥?”
“”
脑子里回想当年,老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也这样唤过他,他也未曾应答。
家里佣人听见声响也从下人房出来,只是脚步未近就听团子呵斥:“回房去!”
她说话时的样子仿佛与盛赞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重合,微微蹙着眉,语气不容置疑。
听见关门声后,团子才将盛赞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她用自己瘦弱的肩头顶起他的胸膛,将他驼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房间带。
盛赞的卧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团子的卧房就在楼梯口,她选择了比较近的地方,将盛赞放在自己床*上。
她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哭,她用剪刀剪开盛赞的上衣,沾湿了雨水的白衫有些粘人,她怕弄疼他,一点点的,慢慢的,扯下。
眼睛,也一点点的,慢慢的,将那条腾龙看了个清楚。
覆盖于正片背脊的腾图看起来有些狰狞,纵横交错的细密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团子绞了毛巾来为他擦拭,手指轻柔触碰他的身体。
很热,哥哥在发烧。
她把自己吃的退烧药喂进他嘴里,盛赞趴卧的姿势不好喝水,团子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就这么含着那片极苦的药丸。
她去关窗,关门,俯身倾听,听见了盛赞弱弱的呼吸。
呼她松了口气。
不敢开灯,借着雷光,去端详那片图腾,五指真龙,蛟龙的爪牙锋利有劲,龙鳞饱满,龙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随着肌肉的扯动,腾龙仿佛真的活了起来,团子正看得入迷,却被拉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耳边,是盛赞烧迷糊后的呢喃:“老爹”
原来,哥哥也那么想老爹。团子发现了这件了不得的大事,将它当成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在盛赞的梦里,还是二十年前的三千巷,他淘气好玩,老爹从来都是顺着他身上那根反骨,他想告诉老爹,爸爸,阿赞已出人头地,你看见没有?
可场景突然一变,变成老爹出殡那天,漫天的白纸和哀哭,老天也知道老爹死得不明不白,下了雨。
雨中,他眼看老爹入土,却不能手刃仇人。
他的老爹,被毒死在自己家,家中还留着一个稚童。
盛赞的梦变得真实起来,是那天,秦五爷对他说:“我近来体弱,帮会里不宜有大事,盛赞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那时羽翼未丰,只能点头同意。
秦五爷见他识趣,允以那样隆重的葬礼安抚他,但他一直记得,他老爹尸骨未寒。
他隐忍多年,秦五爷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却还占着那个位置不肯放手,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海龙帮早已在他手上,但是,秦五爷很怕死,并且很不甘心,一次次试探他,妄想让他做那没有脑子的孬种。
原本盛赞可以慢慢的等,等秦五爷自己翘辫子,一切也不迟,可他如此心善,得到的不过是秦岚一次次的威胁。
老爹已经没有了,他不能让那个丑丫头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于是,是弑君夺位吗?不,盛赞认为,是能者上位。
他在医院里,亲手剪断了五爷的呼吸机。
秦五爷生命最后的两分钟内,没有一丝往日的派头,他挣扎着想要吸上一口空气,想要再活得久一些。
很快,他就不行了,他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
毛毛推门进来,见此,想伸手被他拦住,他抬起手覆上五爷的眼,再拿开时,他的脸变得比较安详。
走出那扇门,正好大佬们都赶了过来,他是这样说的:“五爷,去了。”
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哀嚎痛哭,但面子也都做足,各个赤红双目,令人动容。
是陈叔说:“帮会不可一日无主,盛爷,我都听您的。”
接着,一个个都俯首称臣,看,人心最难测。
五爷在世时常说,与兄弟们闯天下的那些年,最痛快。
等他死了,他的兄弟们唯利是图,难怪他闭不上眼,他甚至来不及把秦岚交代给谁,就算立了遗嘱又有什么用?那份遗嘱被他烧掉了,当着律师的面烧得干净。
秦岚不能留,盛赞从没想过要放她一马,他不过使了一个小计策。
毛毛常常笑他,说他是个很记仇的男人。
的确,非常记仇。
梦好像又变了,变成小时候的家,老爹说:“阿赞,别太累了。”
“老爹”盛赞又呢喃了一句,将怀中团子抱得更紧。
团子感觉盛赞身上越来越烫,皮肤甚至有些灼人,她挣不开他的手臂,乖乖用冰凉的手背触摸他的眉心、额角。
盛赞在混沌中感到一丝清凉,攥住了那双小手,不肯放开,他又喊:“团子”
从未有过的,细语轻柔。
团子愣住了。
老爹说的,要一直与哥哥在一起。是不是说,像现在这样,他生病了,我一直陪着他?
在盛赞的梦境里,团子出现了很久,她一开始那么丑,小小的软绵绵的一只小虫,整天缠着他,他想凶她想骂她,可张口说出的话却那么没力气。
他有些后悔小时候那样,吓坏了这个孩子,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那么丑,又不会好好说话。
梦境里的团子一直是小时候的那张黄面饼子,盛赞唉声叹气:“团子”
我,我在这里呢。团子小声应答,撩起睡裙裙裾,将冰凉小腿顶在他的肋骨。
梦里,团子得到了一串贝壳手链,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恩,以后就对她好一些好了,她也怪可怜的。
渐渐的,梦境消失了,盛赞沉沉睡去,很热,却醒不来。
这一夜,他唤了两声团子。
他将手臂拢紧,怀中的抱枕很软很香很舒服。
团子虽然被压得很不舒服,但却这样整整一夜,她不再是一只浮萍,她有盛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盛爷是不是叼炸天!!!没有留下花花你们就都完蛋惹!!
盛爷不是好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团子会呵斥佣人呢?因为盛赞初上位,受伤这种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看,团子多机智,点赞~~!
下一个写凤凰和川乌的故事!收藏一下吧!《掌上明珠》
这世间,就是有人愿意这么宠你,你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第41章 温柔时光1
第二天早晨;盛赞从混沌中醒来;口渴难耐却爬不起来。
他睁开眼;惊觉这不是他的房间。
素雅的床单和少女的馨香把他吓了一跳,幸好,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人。
他在半夜翻身时放掉了团子,团子悄悄下床;去给毛毛打电话。
她拿走盛赞的手机,拨给毛毛说:“哥哥病了。”
毛毛好像很忙,他说:“宝宝乖;我一会儿就回去。”
于是团子想,要给盛赞熬些粥。
她轻轻下楼,洗米开火;佣人就是听见声音也不敢再随便出来。
小火慢炖,砂锅里开始冒泡泡,她又打开冰箱,找寻下饭的蔬菜。
天微亮时,毛毛回来了,迎接他的,是血腥冰冷一夜后,一碗稠稠的白米粥,团子要拉他的手,但毛毛觉得脏,躲了躲。
团子的眼睛很清亮,仿佛什么都知道,她紧紧攥住,说:“毛毛,吃。”
眉头皱起来,却怎么看怎么漂亮。
毛毛的心情好了起来,也不嫌自己脏了,搂着他家公主去饭厅,吃完一大碗米粥后上楼去看盛赞。
盛赞真是病得不轻,才会连近前出现个大活人都不知道。毛毛点着打火机看了看他的伤口,手背触及皮表温度,心事重重的下楼。
团子与他坐在楼下,天明时才放佣人出来。
盛赞想要起身,手脚却绵软无力,毛毛冒出头来说他:“别逞强,等等让川师傅来一趟。”
话音刚落,团子托着一盘早餐上来,盛赞坐起来,被单从他肩上滑落,结实的胸膛和小腹上洒满了雨后初升的阳光。
团子目不斜视,但在心里暗暗称赞哥哥很漂亮。
她说:“吃完吃药。”
盛赞满嘴苦涩,赶紧喝了两口米粥来缓解,团子又递上自己的退烧药,说:“吃。”
那味道一模一样,盛赞就知道了,昨晚自己脆弱的一面被这丑丫头看见了。
再看她那小手小脚的,是怎么将他抬上楼的?
他将药片吞下,团子讨好的递一枚糖果,说:“甜的。”
毛毛伸出舌头,中间有一颗亮晶晶的透明水果糖,他学着团子说:“甜的。”
“二货。”盛赞低哑的骂一声,将糖果抿在嘴里。
团子欢喜极了,准备下楼与佣人一起去买菜,中午给病人吃什么好呢?她想买条鱼来清蒸,炒新鲜的时蔬,煲一锅海鲜汤,将弹牙的米饭拌在汤里吃,最舒爽了。
脚刚踩到门线就听盛赞叫她:“你不去上学?现在几点了?”
团子又蹙着眉头转回身来,说:“不去上学,我照顾你。”
老爹说了,让我照顾你。
盛赞根本不会同意,缺课是不行的,他当年就算是混,也从不缺课,这是三千港盛爷唯一骄傲滴。
团子使使劲,做出可怜表情,但果然,盛赞说:“不行。”
他生病的时候说话特别软,软进了团子心里,这样的盛赞,叫她怎么放心留他一人在家?
当然,毛毛只是摆设而已,可以照顾好他的,在团子看来,只有自己!
她争取:“我不去。”
“哟呵!”毛毛挑着眉毛怪叫,在团子听来,是在给她打气的。
她说:“你放心,佣人不会知道,我,我,我”
盛赞头疼听她这么无限我我下去,重新趴下,被子盖住头,倒是忘记了这里是团子的房间。
团子见他同意了,托着已经空了的碗碟下楼去。
门一关,毛毛就说:“我问过了,佣人说小姐不让她出去。”
盛赞将被子踢掉,露出一背的龙鳞,听出毛毛语中的自豪。
他们从未与那枚团子说过任何事情,他这人做事更是不愿与别人解释,这丫头什么都不问,却想得挺多。
他刚刚上位,扫掉西区场子,风头正劲,谁能想到三千港盛爷纹身感染、高烧不退在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