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的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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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就是往后不只会有压缩饼干运到老街,接踵而来的还会有各种补给各种弹药……
身为驻守老街的部队,这可以说是我们的福利,因为我们不用担心补给不足的问题。但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噩梦,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会成为越军袭击的重点。
“嘿,同志们!”正在我和战士正一口饼干一口水的往下咽的时候,炊事班老班长满头大汗的挑着两个箩筐上来乐滋滋的冲着我们叫道:“同志们……刚出笼的馒头来喽!”
说着把盖子一掀,立时就香气四溢。
“哇……”
随着一声欢呼战士们就沸腾了起来,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伸手就抢、
急得老班长冲我们直摇手:“慢着慢着……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老班长!”刀疤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哪来的馒头啊?”
“这不?”老班长随手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在满是汗水的脸上擦了一把:“上面运来了一车的面粉,俺寻思着战士们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吃到热食了,就托了关系好说歹说要了两袋,在越南百姓的房里找了口锅就蒸了馒头……”
“有你的啊……”刀疤还想说些什么,但剩下的话却全都让嘴里的馒头给堵了回去。
我也忍不住那香气的诱惑,领了两个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
天天在家吃热食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咱们每天以罐头充饥的这种痛苦的,这会儿吃到了热呼呼香喷喷的馒头……就像回到家与亲人团聚一样,有些战士甚至还舍不得吃,但又担心那热气就这样散去,于是小心的用手捂着一点点品尝。
看着这样子,老班长就在一旁叹气道:“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最可怜的就是那些牺牲的同志,走的时候也没能吃上一口馒……”
听着这话战士们全都愣住了,有些战士想着刚刚牺牲的那些战友,眼泪哗的一下就往下流,本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主,可偏生嘴里手里都是馒头,于是到处都是“呜呜”一片含糊不清的哽咽声……
夕阳西下,落rì的余辉尚自不甘心的从树梢头喷shè出来,将白云染成血sè,将青山也染成了血sè,整个世界就像是掉进了红sè的染缸中滚了一回。
恰时,读书人又坐在山头,默默地抽出了口琴随风而吹。
却正是一首送别。
听着那略带忧愁和苍桑的旋律,战士们不约而同的跟着哼起了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
伴随着歌声消逝的,是战士们的离愁和渐行渐去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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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以为今晚越军会给我们一点整休的时间,毕竟双方都在战斗中没讨到好处不是?按照我的思维是既然这样还不如双方都稍停一段时间休息休息……
但是战场就是战场,敌人永远也不会按照我们希望的那样做,战局也不会总是按我们想像的那样发展。
随着“轰”的一声爆炸,学校的一幢三层的木砖混合楼房就轰然倒塌。
我和战士们很快就被惊醒了,虽然说我们大多在蚊虫的叮咬下根本没睡,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摸到了自己的枪进入了战斗状态。
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不过我想这都是些神经过于紧张的战士在胡乱开枪,因为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敌人,也没有听到敌人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越鬼子来偷袭了?”
……
我听到身旁不断有人在发问,但我却没有说话。
因为我知道,这时候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也是白问。
战士们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之所以知道问不出结果还要问,只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恐惧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好安定他们的心。
“没啥大事!”刀疤很快就带着轻松的语气说道:“说不准哪个粗心的同志不小心拉燃了手榴弹,这越鬼子的房不禁炸,只这么一下就塌了。”
这个答案虽说不合理,但却能暂时稳定军心,于是战士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同志们注意了!”刀疤接着说道:“都别乱跑,也别乱开枪,这乌漆麻黑的……说不准就让自己人给当作越鬼子打了,或是把自己人当越鬼子给打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
我很奇怪的一点是,刀疤是个很有经验的领导者,在我看来他的能力绝对在连长之上甚至在营长之上,再加上他当兵的时间也不短了,脸上的刀疤也证明他作战勇敢……怎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排长。
当然,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我现在需要关心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战场。
十几分钟后枪声终于停了下来,从这一点来看,咱们部队的有些兵还真是不适合参加战斗。因为有了昨晚越军特工假扮我军战士捣乱的经验,所以今晚天黑之前上级就下了严令不许乱开枪……但很显然这命令没有起来应有的效果。
在一段时间的紧急通讯后,各部队最终才搞清楚了状况:东北角一间储存粮食、补给的仓库被越军偷袭,越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摸掉了看守仓库的哨兵,然后在仓库里引燃了炸药包……于是这一整天后勤部队的同志都白忙活了。
“班长!”读书人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说道:“有点不对劲啊,越鬼子怎么好像对我们的情况一清二楚!”
“是啊!”不远处的小石头接嘴说道:“咱们营出门就中越鬼子的埋伏,好像都知道咱们行军路线似的。”
“特别是今晚!”读书人又往我面前凑了凑:“据说……后勤部队的人为了不让越鬼子发现粮食放在哪,特地选择在天黑后才缷粮,但还是让越鬼子一炸一个准!”
“有jiān细呗!”我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我早就听老头说过了,越鬼子有大量的jiān细混入我军部队。
这原因有二,其一是越南与我国有一段同志加兄弟的时期,甚至有许多越鬼子军官都是直接在我军的军校训练过的,所以越军中会讲流利的中国话的不在少数。
其二就是我军入伍审查过于宽松了。就像我一样,当初只是报了下籍贯姓名,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入伍了,有许多战士甚至都牺牲了还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可想而知,既然我能这样入伍,那会中国话的越鬼子自然也可以这样入伍了。
“这回就不只是jiān细的问题了!”不知什么时候,刀疤在我们旁边说道:“老街四周的高地都驻扎着我军的部队,铁丝网、地雷全都拉上了……问过了他们,都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越鬼子经过,可仓库还是让他们给炸了,谁也不知道这越鬼子是怎么进来的!”
闻言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说道:“如果……这越鬼子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呢?”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不是从外面进来?”读书人听着就不由奇怪了:“那还会是从哪里来的?”
“对啊!”小石头也说:“老街到处都是咱们的部队,不是从外面来的难道还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就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我说:“记得我们刚进老街时越鬼子钻地道逃走了吗?”
“那……”读书人迟疑的说道:“那也只是一个地道吧……”
“如果老街地下有很多地道呢?”我反问道:“老街之前驻守着一个团的越鬼子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如果这支部队是钻到地下了呢?”
哄的一声,身旁的战士都被我这话给惊呆了,就连作战经验丰富的刀疤也不例外。
“怎么可能?”读书人满脸的不信:“班长你是说……老街这地下的地道能够容纳一个团的越鬼子?”
“那这地下还不都被钻空了吗?”小石头也摇头说道:“那这地道得挖多少年啊?”
“这是有可能的!”刀疤想了想,就皱着眉头说道:“这地道……原本应该不是对付咱们的!”
顿了顿,刀疤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在跟咱们打之前,越鬼子是跟美国佬打呢……美国佬的飞机大炮厉害,是咱们教越鬼子挖坑道躲飞机大炮的,只怕……从那时起老街下面就开始有地道了!”
战士们听着就哦了一声,我也由此想到了在越战老片里常看到的越军坑道。
其实我会知道这一点还真不是自己想到的,而是依稀记得老头曾经说过老街下就是个地下城堡,我军用了几天几夜才把它彻底的清理干净……其实我是一直都记得这句话的,只是愣就没有把这句话跟现在我所处的老街联系起来。
“不行!”过了一会儿刀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得把这事向上级报告一声,否则咱们没一天好rì子过!”
接着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想法是你的,你也跟着来吧!”
“那个……排长!”我有些为难的回答道:“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更何况你跟上级说一声不就成了?”
“也对!难得你不争功……”刀疤朝我赞赏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就朝连部跑去。
其实刀疤哪里会知道,我之所以不跟着他去连部,那是在担心这乌漆麻黑的又有哪个战士紧张过头了把我当鬼子给打了……要是这样该有多冤啊!
命令是在当天晚上就传下来的,说是什么各单位注意防范潜伏在坑道里的越军,老街下的坑道有可能潜伏越军残余兵力。
按我说……这又是上级指挥人员过于浮燥的一个表现。在敌我识别混乱的时候,特别还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最忌讳的就是sāo乱。
再说了,这命令只不过是让我们防范……这词也太宽了,至于怎么防范一点也没说,照想就是上级也没个谱,所以这命令其实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只是无法防范敌人反而让自己的部队先乱了起来。
这不?命令一下部队很快就忙了起来,说是忙其实跟乱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没有统一且详细的命令,所以有些干部就带着战士在掩体里架起枪做好战斗装备,有些干部则带着战士埋伏,甚至还有些干部带着战士摸黑寻找越军的地道口。
一看这状况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妙了,这下如果是有几个越军特工混水摸鱼捣乱下……
果然,我心念刚起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接着就有人大喊:“越鬼子,越鬼子混进来了!”
“不许动!”
“诺空松页”
“这是讲越南话的,是越鬼子!”
……
接着又是一阵枪声,我不由在心里“cāo”了一声,那什么“诺空松页”、“忠对宽宏堵命”之类的,虽说是越南话,但哪个中国兵不会讲啊?这些家伙是一紧张就是非不分了。
“班长,咋办?”刺刀在我身后问了声。
“还能咋办?”我恨恨的回答道:“全都给我趴着,谁也不许开枪不许说话!”
“是!”
“是!”
……
我手下的那几个兵有些悻悻地回答着。
他们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觉得还会有什么办法制止这样的局面,但他们不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别出去添乱。
枪声、叫喊声以及伤员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也不知道是天亮后识别容易了些,还是天亮了大家就没那么紧张的原因,直到这时混乱才渐渐被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