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魅姬冷将军-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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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只会后患无穷,何不考虑我的建议!让我装成这个贱人来引裴子雍上钩?只要我可以将裴子雍抓住,你想怎么处置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要保住这个逃不过一死的女人呢?”
苍龙默然,锐利的光芒扫过她,又望了望怀中那憔悴痛苦却绯红如桃的面容,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思绪,须臾后才对着狱卒们和忽晔嘉华沉声喝道:“我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她!若她死了,你们统统都要为她陪葬!”
说完,抱着紫钰径自离开。
牢门打开又关上,一阵冷风袭来,忽晔嘉华瞪大了双眼,缓缓露出一抹冰冷而美艳的微笑,说道:“果然,他也中了她的魔咒了!竟然不顾一切地想要保住她?苍龙啊苍龙,冷漠如你,也知道儿女私情了吗?那可就遗憾了!我可是拼尽我这条命也要毁了她的!”
她冷笑一声,凤眸一瞄那两个狱卒,狱卒们巍巍发抖,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转过头来,仰着头,缓缓步出了地牢。
第四百六十八章
紫钰发起了高烧,加上鞭伤发炎,这一昏迷竟然就过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午时风雨骤歇之后才幽幽醒转,睁眼处,却见珠帘轻动,窗外一枝玉兰迎风轻颤着。
空中弥漫着一层静悄悄的青黛色雾霭,若有若无的芬香,却分不出究竟是玉兰的香气,抑或是那香炉里的香气。
紫钰沉沉地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死不成!
“你就这么想死?很可惜,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你痛苦地活着!”
暗处突然传来苍龙带着冷意的声音,但是这一次,却似乎有些萧瑟,有些惆怅!
紫钰吃力地撑着身子往后望去,见一抹黑影藏在屏风内,竟然还点着一盏红烛,虽然已经是残灭之火,却也还是烛光摇曳。他只是啜饮着酒,烛火的朦朦红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似一道光影,笼罩着他的面容,愈发地看不真切。
“生死又何惧?但是阁下是不是太自信了?即使我这次死不成,难道就注定要当你这颗棋子吗?我既然已经中了蛊,自已是必死无疑,早死一些又何妨?”紫钰冷笑,猛然狠狠地往舌头咬去,闭目等待着那钻心的疼痛。
“咻”突然觉得一缕凌厉的气息射入自己的身体,紫钰哀号一声,身子跌进被褥中,竟然再也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屏风倒下,显露出苍龙冷凛的身影来,但棕色的纹锦袍颜色颇深,烛光反倒转淡。渐渐他微蹙起长眉,唇际抿起更是种讥诮得入骨三分的冷笑,握着酒杯,缓缓地走到紫钰身边,问道:“你求死的心思我怎么不知?可是你知不知,你如此的做法只会让裴子雍死得更快!我一旦失去了可以制服他的棋子,就会毫不在乎地大开杀戒,来个玉石俱焚!”
紫钰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说什么,但是发不出声音。
“想不想听故事?一个很曲折离奇的故事呢?这故事与你们凌家有关!如果不是你们凌家,怎么能造就如此的传奇?”苍龙坐到她的身侧,望着她雪白的像尊冷淡的白瓷一般的容颜,低声说道。
云清风淡的几个字,没有波澜。紫钰却微微睁开了双眸,眼里满是惊诧,心跳声也变得强烈起来。
“你娘有个姐姐,此事你可知道?那个与人私奔而去的凌紫瑜就是我的养母!如果没有她,我早已经成了一抔白骨了!”
他是姨娘的养子?紫钰真的吃了一惊,怪不得在地牢里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是那样的古怪!
没有
再去看紫钰,苍龙半低着头说道:“我的娘亲,本是京城风家的千金,与苏家大公子订有亲事,但是风家却因为沐流泽的诬陷而惨遭诛杀,她被迫沦落为沐流泽府里的丫鬟,又被沐流泽这个混蛋当做礼物献给了当时来鸾玥私访的落日国国君!那国君走后,她便被弃之一旁,成为府里最卑贱的夜香娘(专门倒屎尿的丫鬟)!可是,她所爱的人并没有嫌弃她,而是答应,等再过一个月,功成名就的时候就迎娶她过门!她当时是那样的高兴,一日日地等,一日日地盼,可是,她等来的,却是苏家满门抄斩的消息!一夜之间,繁华的苏家,鼎盛的苏家,如那最璀璨的烟火,骤然覆灭!我娘最爱的人,那位贵为苏家大公子的他也无法幸免!她也等到了怀了我的消息”
苏家?难道是
“我娘自是伤心欲绝!待知道是因为那苏家二公子救走了凌浣妃所生下的魅星而惹的祸后,遗恨便化成了怒焰!但是,可悲的是,她竟然无法报仇!凌家早已经灭绝,苏家跟着荡然无存,那时的皇后却是圣宠正浓,她一个丫鬟能够做些什么?我娘为了保住我,毅然去勾引了沐流泽,成了他的玩物,当她含恨生下我之后,就决然在苏家大公子的墓前自刎而死,却留给我一封血书,要我长大后学得一身武功,灭掉鸾玥为她报仇!”
“只是,她算漏了一点,我只是沐流泽一个卑贱的私生子,而沐流泽从未承认过我的身份,她这一死,沐流泽对我的怀疑更甚,我立即被逐出了王府,被抛弃在那漫天雪地里,命都快没有了,又如何为她报仇?”他的脸色阴狠,却愈笑愈烈,是透着妖青的诡异,“她为何要我背负她的仇恨?她比世上任何人都自私!她以为我会达到她想要看到的,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年仅四岁的他被那冰雪覆盖时的寒意再次涌上心间,那种眼见就要濒临死亡的恐惧刻骨铭心!苍龙抖颤了一下,蓦然停住了笑容。
“我昏迷之前,看见一个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女子站在我的面前,眉宇间的花儿开放,艳丽如火,那一刻,我以为到了天堂!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落日国,那女子就坐在我的身边,用怜爱的目光望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是威名显赫的灵璇公主,大将军苍殊的妾室!那次,她是为了凭吊家人而回鸾玥的,却找不到他们的坟,只是在雪地里发现了我”
紫钰又是一惊,原来,是她的姨娘,那位长得与凌浣妃长得是一模一样的凌紫瑜救了他?!可是,梨香姨不是说姨娘是跟着冥雪国的剑客私奔的吗?怎么会成了落日国大将军的妾室?
似是看出了她的惊诧,苍龙嘲讽一笑,说道:“我养母是因为遇人不淑被卖到了落日国的青楼去的,还被下了散功丸,功力尽失,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苍殊和那国君,她就会被几个老头凌辱而死了,于是,她请求国君,将她下嫁给苍殊为妾!她比我娘还蠢!她居然相信苍殊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却不知道,苍殊之所以答应娶她,只不过是为了要她为他扬名立万而已!她更不知道,苍殊对她只有憎恨,又怎么会有半分的爱意?她一日日的憔悴下去,如一朵曼陀罗花,在风雪中渐渐的凋零,直到死也没有明了,何以她一直会没有子嗣!那是因为,苍殊根本不愿意拥有经由她的心血孕育出来的骨肉!”
紫钰不禁一个冷颤,如果不是看见苍龙眼里的那一丝痛楚,她会以为他在幸灾乐祸!姨娘的故事实在太让她震惊,她只觉得寒意渐渐地从脚底升起,竟然无处可躲。
想不到姨娘的风华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悲惨的过往,她一直以为,她现在仍然在落日国活得好好的!却原来
知道自己亲娘的遭遇后,她不是没有怨恨过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姨娘的,可是,当她知道这真相,这怨恨竟然不知该如何宣泄了。姨娘的悲苦又该怨恨谁呢?难道自古红颜就该薄命吗?
“苍殊却默认了我!他还亲自教我武功,让她教我兵法。”苍龙轻轻转动着夜光杯,眼里光彩闪烁,“呆在她身边的十年,是我最幸福的十年!她温柔,她刚强,她才华横溢,她光彩照人!她护着我,用心!有好几次,我甚至以为,她才是我的亲娘,而那个生我养我却抛弃了我的人,才是那个毫无瓜葛的人!”
“可是,这好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我十四岁那年,她就死在了苍殊的剑下,为了阻止他将我献给凌翼凡!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就在我进将军府里的那一夜就知道了,因为我身上有那块国君送给我娘的玉佩!”苍龙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起来,“你知不知道,当你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你的眼前时的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她的鲜血如瀑布般飞溅而出,染红了苍殊一身白衣,那一幕让我差点软倒在地!我听到他冷冷地下令,将她拖出去喂狗!我嘶吼着,拔剑冲了过去,发疯地砍着杀着,直到筋疲力尽”
“苍殊死了,那个只给了我娘三夜恩宠的男人却赶到了,我刺伤了他,飞快地跑,没命地逃,后来,我遇见了长孙无垢”
苍龙将过往娓娓道来,却倏然发现,那一切都已经恍然如梦了,就连眼前那样酷似养母的容颜,也已经显得有些陌生!
“真是怪诞对不对?真是可笑对不对?我娘和苏家的悲惨全是凌浣妃与那狗皇帝一手造成!我一直想着要为他们报仇,不但要毁灭这沐氏宗族,还要让凌家人永远的痛苦!可是,没想到,我却是被凌家人给救了,养了!当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万念俱灰!我甚至想着就这样放弃报仇,在她的墓前自刎而死!哈哈!想我苏郇翔一生坎坷,却原来英雄气短,抵不过这小小的一个‘情’字!”
紫钰蠕动着双唇,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苍龙却转身,抚上了她的脸,一寸寸地抚摸着,那冰冷的手指带着寒意,缓缓渗进她的肌肤里,引起一阵阵的轻颤。一双褪去了阴冷后显得漂亮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恍若一梦的深情,却是对紫钰发出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紫钰,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她呢,不管是你额上的印记,还是你这双潋滟的眸子,就连你的眼神,也像她那般,倔强中却带着难以磨灭的愁绪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永远也无法做到她的境界!她是无与伦比的,独一无二的,只是,她终究还是还是永远离我而去了”
“我发过誓,要为她报仇!我也发过誓,要永远忠于长孙无垢,我的主子!我跟在他身边数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是一个为了权力可以连爱情都牺牲掉的人!这样的人毁灭鸾玥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实证明,我没有押错宝!他真的做到了!半个月,不,十日,不,只需三日,他就会让这沾满了肮脏的鲜血的鸾玥皇族完全毁灭,从此后,天下不会再有沐这个姓氏!”
他的手突然攥在她的颈项处,凉凉的雪意、微微的冰寒、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的融化在骨血的肌肤上,隐约间一缕一缕地凉沁心脾。
“可是,看着他在我的隐忍和努力下一步步走上那帝位,我却突然又有些不甘心了!我忽然觉得,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是我,而不是他!”
“你不恨吗?紫钰,你虽然冠着这个姓氏,可是你却是凌家人,那被昏君无情斩杀的忠良一族!他们的血泪斑斑,他们的灵魂哭喊,你难道可以置之不理?你难道可以恍若未闻,用这妾室或者用这魅星身份屈辱地生活下去吗?幸好,你遇上了我!既然你没能在那夜死在我们的手里,那么,我会给予你新生!一个崭新的生活!”苍龙的声音突然扬高,带着隐忍的兴奋。
紫钰竭力喘息着,呼吸之间,痛楚挟着恐惧如潮水般涌至。
“你该庆幸,你与她长得多么的相像!你该感谢,昨夜那场大雨!我突然不舍得让你死了!”视线从酒杯上慢慢地移到紫钰的脸上,幽幽像一直看到人心里去似的,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