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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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哥恋着二把头的闺女?尕三有些懵了,接下来的就是纳闷:这生哥怎么能跟二把头的闺女叨嘁在一起?真是使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该不是生哥自作多情,单相思吧?这东西我得弄明白了,看他俩是真恋着,还是生哥单恋着,再说生哥在码头上时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对二把头恨之入骨吗?今天怎么又结起姻缘来了?尕三试探着问疤根道:“根哥,生哥以后果真就成了二把头家的女婿?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接受不了,我不是不信,我总觉着生哥与二把头之间,有一种我难以用话说明白的隔阂。”
疤根笑了,道:“兄弟的眼力果真没错,生哥带领着乞丐攻打总督府衙门,生哥又有一身得好武艺,打败了欺人太甚的俄罗斯大力士,这些壮举不能不引起文化女性得青睐爱慕。生哥与二把头的闺女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两个人的爱应该说是真挚的。就在生哥制伏阿毛之前,生哥准备在水师饭店旁刺杀二把头,二把头命大该着不该死,就在生哥掏枪的瞬间,二把头的闺女遇见了生哥,两人说话间二把头逃过了一劫。我们想把二把头尽快地做了,然后再对付大把头,前些日子我们跟着生哥潜入二把头的公馆时才知道,生哥得相好竟是二把头的闺女!”
尕三不是傻子,那个洋车夫找他说生哥、疤根、强子要见他时,他就估摸着是为了绑架芳芳和丽娜的事。尕三心里有数,倘若不露面,不见生哥、疤根和强子,真的把生哥、疤根和强子等人得罪了。他们把自己弄死简直是小菜一碟,像摁死只臭虫一样容易。当他听了疤根的话后,就觉着绑架芳芳有些失误欠妥当,本来嘛,他是主张绑架二把头的,都是他的那个伙计出得馊注意。这回倒好弄的青岛港上人人皆知了,如果这事不悄默声地压下去,在青岛港上他是没有容身之处了,到那时只有到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去了。不过这真刀实枪地去杀人放火抢东西,那也不是我尕三的处世为人的宗旨,给土匪当眼线那也是二把头逼的,真是逼上梁山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明哲保身是大男人处世的诀窍。不是我尕三滑头,都是国难蜩螗乱世逼的,我尕三既能秘通崂山土匪和海盗,十几绺子的盗匪,就不差你生哥这帮子硬汉了。今天你既能找到我,就说明你对我所做的事情有些了解,你知道那只是听说,事情往不往身上揽在于我自己。尕三笑着对疤根说:“根哥,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想打听二把头闺女的下落。你可得知道咱们码头上过去的那些个工友为了生活,有不少得都去干了绺子。二把头闺女的事,是我前些日子从马大瓢把子的山寨下路过,恰巧遇上了过去的一个工友,他如今在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入了伙,他拉拢我也去入伙。并告诉我近期他们要绑架二把头讹诈钱财,谁知他们真地绑了二把头闺女的票。”尕三故意不说实话撒了谎,以开脱他参与土匪绑架芳芳、丽娜的嫌疑。他狡黠地眨巴着眼,故弄狡狯地道:“根哥,你想他拉拢我去当胡子,我长得这么小作,能干了那又杀又砍的营生吗?我坚决不干,回来后我就跟咱哥们说了。”尕三说完后朝着洋车夫看着,意思是让车夫接话巴,车夫不是痴呆,这些人即市井又市侩机灵得很,见了尕三递过来的眼色忙接茬道:“对啊,尕弟是这么说的,他果真通了匪他敢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吗?”
他俩一唱一和,这话就顺理成章了,这圆场打得丝毫没有破绽。疤根、强子的目的不在于他俩说什么,只要能知道芳芳的下落就够了。强子掏出几块光洋递到疤根手里,疤根嫌少,又从兜里摸出几张马克纸币一并递到尕三的手里,道:“兄弟,你先跟你的伙计去吃顿饭,等我有了工夫再请你们。”说着把尕三和车夫打发走了。
土匪绑票有个规律,那些小土匪绑架了人后,大都立马派人告诉赶快送钱,钱到放人。像马大瓢把子有山寨的大股土匪,他们绑了人为了讹到更多的钱,不先急着告诉,而是秘密地押着,先让被绑家急,等被绑家急得差不离了,他再开出大价钱。这是大股土匪讹钱的惯用手法,一般的家主经不起土匪的这种折腾,大都乖乖地如数拿钱。
冬生知道了芳芳得下落后,便与老儒腐、疤根、强子商量怎么把芳芳赎出来。强子道:“生哥,钱呢?没钱我们拿什么赎?”
冬生道:“这些日子我寻思了,把阿毛给咱们留下的那些洋车场,地摊收费还有王小五酒楼挣的钱,往上收收,给马大瓢把子,叫他放人。”老儒腐笑了,道:“生哥,你是那么得幼稚,一厢情愿。他马大瓢把子能听你的吗?你给多少就多少?他那里可是无底洞,一百多口子,张着嘴要吃,上面进,下面出,酒肉穿肠过;进多少出多少,你能养得起他们吗?”冬生懵了,他不知所以然,半晌才问老儒腐道:“先生,你说马大瓢把子能要多少钱?敲多少竹杠?”
“敲竹杠?他能敲骨吸髓!挖你的心肝,像魔鬼那样把你吸成枯骨,信不?”老儒腐板着脸很严肃地说:“你给了马大瓢把子钱他就放人了吗?你可得知道这世上还有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两个词句。马大瓢把子的目标是二把头,你替二把头拿了钱,马大瓢把子就能放过二把头吗……”
疤根见老儒腐蒙蒙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笑着对冬生、老儒腐、强子道:“根据先生的意思,我估摸着马大瓢把子至少也得要个万八千的大清银币,是啊,这个钱咱们是拿不出来的,望尘莫及。我想凭着咱哥们的胆量,到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去走一遭又能怎样?我不信马大瓢把子敢撕了走了风的票子。”老儒腐接茬道:“疤根老弟的这话对,咱们去会会马大瓢把子又能怎样?他的能耐比俄罗斯大力士还高?”老儒腐早就看出冬生的心思,他怕满足不了马大瓢把子的要求,到那时马大瓢把子把芳芳撕了票,不但没救了芳芳,反而害了芳芳。不过这事谁也把握不准,在救出人质之前谁也猜测不透绑匪到底能把人质怎样?这是冬生最悬心的事情。
从冬生的神态看,这时的他有些婆婆妈妈的,一点主张都没有,悬而未决,犹豫不果断。不过这事给谁谁也果断不了,你在外面一果断,里面的人质没命了,这是谁心里都明白的事。还是老儒腐能绕弯,大凡成全大事的英雄好汉,身边都有个像老儒腐这样能绕的老学究。刘邦身边有个萧何,水泊梁山上的宋江身边有个吴学究,朱元璋身边有个刘伯温。冬生身边的这个老儒腐,他绕弯的本事虽没有萧何、吴学究、刘伯温的本领大,但他的目的是跟他们一样的,他也想把他的主子绕成帝王,只是他的能耐比梁山上的那个吴用还差些罢了。他见冬生坐在那里不做声,只是一个劲地在寻思,又道:“阿毛比马大瓢把子怎样?他们都惧怕咱们手中得快枪,只要咱们能闯进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就不怕他不服输,就得乖乖地把人放出来!”
强子听老儒腐要闯山寨早就憋不住了,对冬生道:“生哥,我听人家说这世上只有干戈和玉帛,人家用干戈来换咱们的玉帛,咱们又没有。你去跟马大瓢把子讲理他听吗?咱们捣弄德国人的那些枪枝弹药闲着也是闲着,这时不用再等到何时用?”
“我怕……”冬生支吾着有些语塞。老儒腐笑了,道:“生哥,你怕什么?凭着青岛港上响当当得赫赫有名的生哥,他马大瓢把子怎么的也得给你个脸子!我看这事要干就得快些,去得晚了马大瓢把子万一把芳芳糟蹋了,那可是咱们的过失。”
对像恶狼一样刮取善良人们钱财得歹人去讲友情,那是痴人说梦。冬生考虑顾及的是芳芳得安危,不过他也意识到只有先把豺狼射倒,芳芳才能安全。
冬生、老儒腐、疤根、强子四个人经过周密地谋划,带上了众兄弟向马大瓢把子的山寨进发了。他们先叫尕三去通报马大瓢把子。
马大瓢把子是兵痞出身懂军事,他的山寨军事防范都是根据大清军队上的那一套来布置布防的。来到山寨乍一看山寨里的阵势,就知道大当家的有两套。马大瓢把子早就听说了生哥的大名,当听尕三说生哥为了一个女孩子要来踏山寨时,他先是心里一惊,最后弄明白了生哥与二把头和芳芳的情感纠缠。马大瓢把子觉着生哥与芳芳间的儿女情长有些传奇的味道,但不十分典型。可他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大男子汉,为了一个女人最后丧失了大业丢了性命,真心为了女人的男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女人?马大瓢把子想:还真有些为了女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男人!他就没遇到过让他牵肠挂肚神魂颠倒的女人,他虽然当了多半辈子的兵,没有娶上老婆,可他玩过的女人实则不少。不过那都是心猿意马,拔**无情,玩够了就永不相识了。使他浑然不能理解的是像生哥这样的名人,在青岛港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上至前清遗留下来的正宗格格,中至那些生活富裕的买卖家,具有巨额陪嫁嫁妆的普通人家的女儿,下至各大妓院里的那些稍有名气的名妓,只要生哥开口,个个都得欢天喜地,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嫁过去。谁知这个生哥像个怪物,像头放赖了的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看上了二把头的闺女。听尕三说生哥这小子原本不知她是二把头的闺女,曾两次想把二把头刺死都没得手,就在最后一次到二把头家里行刺时才知道她是二把头的女儿。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的——男女之间真他妈的怪,还得自由恋爱?听说这自由恋爱的情人,像动物到了发情期的那一刻,是棒打不散的,所以有人说男女的情感之间是车耳子割眼镜——对光了。我花了那么多的钱,找过数不清的女人,俊的丑的都试过,没一个女人看上我,没一个要跟我对光的。有人说情爱这东西只思念别动真个的才有吸引力,一旦搂在怀里进入衾中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不在光鲜了。他妈的,人的男女两性像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不吃总是个心事,吃过就不新鲜了,不觉希罕了。生哥这小子定是狗屁猫屁没捞着,才壮着这么大的色胆来闯我的山寨,有道是色胆大过贼胆,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我这干土匪做贼的胆量就够大的了,他还敢跑到太岁我的头上来动土,真是应了那句话——色胆包天。
你生哥虽然打败过俄罗斯大力士,虽然在青岛港上闯下了名声,但你今天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我决不会轻易认输,我要跟你比试比试,较量一番,看到底鹿死谁手?
马大瓢把子手下的那几个兵痞兄弟,依仗着多年手中玩熟了的短刀匕首壮着胆子,就以为像是在大清朝的兵营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们哪里把生哥放在眼里,吆吆喝喝地要一刀宰了生哥。马大瓢把子比他手下的这几个喽罗头目儿有头脑,不愧是大当家的。他考虑得是生哥既然敢来闯他的山寨,那么生哥必有过人之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到这方圆百里得赫赫有名的马山寨里来。得先一礼相待,摸一下虚实,看看他的真本事,倘若是个乱咋呼的二唬头冒牌货,一刀宰了扔到狗窝子里去喂狼狗。
马大瓢把子安排停当,在山寨大厅里高坐在虎皮椅上,便下令喊了一声:“带溜子。”
崂山地区的土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胡子们各绺子之间发生了摩擦,或接待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