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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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静中,他淡淡一笑,“夜蓉贵为公主,却不能为民之表率,整日设宴纵乐!本王竟然不知道,我北国的公主,已奢侈至此了!”
所有参宴的贵人都低下头去,一个个不敢对上他的双眼。
司马宣转过眼,缓缓的,面无表情地盯向夜蓉公主。
夜蓉公主杀人无数,狠毒非常。可她与众人一样,在对上司马宣那平静无波的俊脸时,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排山倒海的恐慌。
不知不觉中,她颤抖起来。
以夜蓉公主那样的体积,一颤抖,顿时她身前的几都撞击得摇晃起来。
司马宣盯着她,终于开口了,“夜蓉,你乃夷族人。自从你的妹妹成为我父皇宠姬,举族归我北国,也有半年了吧?”
夜蓉公主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
司马宣低垂着眉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几面,淡淡地说道:“这半年来,你购得童男童女三十,全炮烙而死,头骨做成酒器!可有此事?”
司马宣淡淡的声音在夜空中流转,在一直跪伏在地上的钟无双的头顶上流转。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俊美的脸上也很平和。
然而夜蓉听了,脸色却刷地变得惨白,她肥厚的鼻孔连连扇动着,薄唇抽了抽,想要说什么辩解的话,却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叩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牙齿相击的声音传来,却是夜蓉公主的牙齿在打颤。
她颤着颤着,肥胖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了,只听得‘呯’地声巨响,她重重向后一倒,重重地压在了身后的几上。
侥幸的是,那些贵女命妇,跟她隔得稍远了些,倒没有被撞中。
司马宣没有抬眼,他细细地抿了一口酒水,继续平缓地说道:“夷族不过是蛮夷之地,虽拥甲三万,然而,我司马宣只需要三千军士,便可将它夷为平地。当初父皇心存仁善,不欲起杀戮,便许了你们归降。现而今,你在我北国施残暴之举,令得各地贤士,说我父皇如纣王一样无道!”
他的声音很平和,很平静。
可是,那淡淡的,冷冷的声音,却在一片寂静中远远传出。
不知为什么,众贵人齐刷刷地又打了一个寒颤,直觉得周身冰冷。
司马宣眼也不抬,继续说道:“仁德,乃为人君者之基石!为北国计,为父皇计,我不能容你。”
他刚说到这里,感觉到死亡危机的夜蓉公主再也顾不得害怕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尖着嗓子嚎叫道:“司马宣,你敢杀我?我妹是你父皇最爱的宠姬!我弟身为太师!我夷族为北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敢杀我?”
她的声音又尖又嘶,那带着绝望和尖厉的喊声,在夜空中远远地传出,直如夜枭的啼叫。
司马宣没有理会,他直等到夜蓉公主嚎完了,才淡淡地喝道:“拖出去毙了!”
几个剑士如鬼魅一样,从黑处走了出来,拖着还在嚎叫的夜蓉公主朝外走去。
钟无双怔了怔,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司马宣已经离开榻几,缓步向大殿外的马车走去了。
也不等他吩咐,钟无双三下并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干净膝盖上的灰尘,赶紧地,屁颠颠地向司马宣身后跑。
不一会,钟无双便跟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钟无双屁颠屁颠地跟在司马宣身后,见他施施然地跨上了马车,她不由犹豫起来。
司马宣只是一个人前来,他的身边除了一个驭夫便再无他人。钟无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也上马车。
上马车吧,说实话,她的心虚着呢,一见司马宣她的心就乱得慌。
可不跟上马车吧,这么乌漆抹黑的,而且这地方离她住的府阺还不知多远,以她的小身板,不会跟丢吧?
钟无双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反正表现也表现了,得罪也得罪了,干脆上去得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攀上开始启动的马车车辕,纵身跳了上去。
车厢很大,司马宣正靠在塌上,双眼似闭非闭地养神,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钟无双地到来。
钟无双挂在脸上的谄笑,他居然也没有看到。
嘿嘿两声,见没有人理会,钟无双连忙跨上两步,在车厢的角落处盘膝坐下。
马车缓缓驶动。
钟无双老实地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只当自己是只老鼠,是根木头一样呆在角落里。
饶是如此,这不大的空间中却充塞着司马宣身上的体息,以及威严!
这气息和威严从钟无双的呼吸间,眼睛处,耳孔里,一丝丝地渗到她的心脏,令她不由自主地更缩小几分,只差没有把自己和头和脚地,抱成一团成粽子状。
正在钟无双努力地把自己想像成一只小老鼠时,司马宣动了动。
那西西索索的衣袍拂动声一传来,便令钟无双一惊,下意识地先在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她便对上司马宣双眼微闭的冷脸。
他依然瞟也不瞟钟无双一眼。
这张脸俊是俊到了极点,威煞之气也到了极点,钟无双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低下头,开始不安起来。
她闷闷地想:这厮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同我秋后算帐?
不过,这么从生死场中经过两回后,她已经觉得司马宣没那么可怕了。
就算明知道他会跟自己算帐,钟无双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钟无双真的觉得这小小的车厢中,到处弥漫着他浓烈的雄性气息!
浓烈得,那气息顺着每一个毛孔,逼入她的心脏深处,令她有点心慌意乱。
钟无双忍不住向车厢的角落深处,又缩了缩。
她努力把自己抱成一团,百忙中还不忘想道:司马宣之俊,跟南宫柳一样,都属于那种世上罕见的。不过是南宫柳儒雅一点,他勇武一点。这世上,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估计没有哪个少女能抵挡住这美色的诱惑?就算我现在觉得他长得帅,小心肝多跳了两下,那也是正常的事,我毕竟是一个正常的,正在怀春的少女嘛!更何况,司马宣这厮,原本便是这副躯体的本尊——钟离的夫主呢,或许这小心肝跳得欢,是因为这身体的原因,跟我无关。
果然,钟无双这么自我开导了一番后,心中顿时一松。
正当她轻松了少许,心脏的跳动也开始变得规律时,司马宣低沉地声音传来,“姬,好大的胆!”
钟无双颤抖了一下。
她咬着唇,直觉得刚平复的心脏,这一下又急剧跳动起来了。
它跳得太猛,太凶,很有破腔而出的架势。
钟无双紧紧地在嘴唇上咬了一下,在疼痛中想道:这么快就要开始算账了?躲是不可能躲过的,不过古人有句俗话,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知道如果我就着他那马屁使劲拍,再装得可怜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混过这一关。
她想到这里,便双膝并跪,身子向前一伏。
这样的跪拜姿势,令她的屁股拱得高高的,宛如一只猪。
钟无双以头叩地,声音有点颤抖,也有点坚定地说道:“北王大恩!若非北王驾到,钟无双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车厢中鸦雀无声,钟无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倾听着司马宣的反应。听了半晌,她啥也没有听出。
顿了顿,钟无双又哑着嗓子做感激涕零状。
她原本是想挤出两滴眼泪,可挤眉弄眼了好一会,也只是把眼睛挤得酸痛,却连半滴眼屎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声音尽量压低,再加上少许鼻音,说:“妾蒙北王大恩,得已捡回一条命来,如蒙不弃,妾愿为北王效犬马之劳!”
司马宣依然没有开口。
钟无双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事实上,就算看到了他的表情,钟无双也不能从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出啥端倪来。
因此她咬了咬牙,索性请求道:“妾的夫主,已经回南国了。且他归国之后,俱事待定,一年半载之内,定然无法顾及到妾的安危。妾今日得北王相救,虽心生感激,但是,却更多了几分忧患。妾知道,如果妾不能为自己暂时找个依靠,那么今日之事,随时都有可能会重演!妾的夫主曾说过,妾见识出众。北王是重贤之人,妾求北王,允我恢复北王勇士之身份,妾,愿为北王效犬马之劳!”
她这是求司马宣重新恢复她北王勇士的身份!
像司马宣这样的人,聪明之极,又见多识广,心智过人。钟无双在他面前时,不逢生死大事是绝不敢使花招的。
因此她这几句话都很朴实,很直接,为了自保,她这是在向他乞命。
钟无双说完后,再次把头在车板上重重一叩,等着他的回复。
等了半天,直到钟无双的额头开始渗汗时,司马宣开口了。他说:“姬不仅识字,还很聪慧,会审时度势。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钟无双眼前一黑,胸口突突地连跳了几下。
她隔着衣服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跳动!
再次重重地朝自己的嘴唇上一咬,令自己清醒了少许后,钟无双心思电转:他不可能怀疑我的来历了!我伪装得这么好,他不可能怀疑了!对,他没有怀疑,是我说了要重新为他效力,所以他要我自报家门。
对,一定是这样!
定了定神,钟无双不敢迟疑,忙说道:“妾乃蒙国人,无兄弟,母早亡,父为行商。妾自幼好学,又自小随商队游走各国,不仅增长了见识,还结识六胡之人,故而也识得些字。数月前,妾父亲的商队遇上盗匪,财产尽失,父亦重伤而亡。妾幸得路过的麻衣剑客相救,得以逃脱。后遇北王招募勇士”
说到这里,钟无双便停了下来,意思是: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谎实在是女人的天性,钟无双还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编故事的时候,口中已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了。
她这故事编得实在是挺高竿的。总之就是一句话:家里的人全死光了,已无出处可查了
一口气说完后,钟无双再次以头点地,动也不敢动。
司马宣精明过人,她不知道他到底相不相信。
许久,司马宣的声音沉沉传来,“姬,果然狡诈。”
他,他这是不信了?
黑暗中,钟无双目瞪口呆的,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司马宣才好。
她一动不动地跪着,本来以为司马宣还有后话的,哪里知道他却又一声不吭了。
直过了好一会,钟无双这才在心里万分的懊悔地想到:他说我狡猾,我干嘛不以死相争!怎么也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清白才行?好了,这下好了,我不声不吭的,他肯定以为我是默认了。
她苦恼之极,更不知道司马宣会如何处置自己,于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钟无双这一跪,便跪了一路。
她有几次想动一动,可刚刚晃了晃,便感觉到头顶上灼灼逼来的目光。为了不触怒这位北王,她只得又老实地跪着了。
直到马车回到北王宫,直到司马宣下了马车,他才半转过头,在灯笼光的照耀下,他俊美的脸半明半暗的,让呆呆仰望着他的钟无双,心脏又小小地跳了一下。
司马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