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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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妇人的退敌之策(二)
那种快得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把握不住感觉再次浮上钟无双的心头,一时间,钟无双突然一凛。舒殢殩獍
驷马兵车上装有减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竟似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南宫柳早有如此准备,是为楚佩?还是为自己?
钟无双略一失神,便对自己苦笑摇头:钟无双呀钟无双,你现在恁地多心,楚佩既然临产在即,这驷马兵车,自然是为她准备的了。
对于驷马兵车,钟无双也只是一时诧异。随着军队越是向前,驿道上的流民越来越多,钟无双的心,也就越拧越紧纡。
偏生这宗国春时多雨,道路泥泞难行。大军所经之处,时有塌方断涧,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况,行起军来,自然速度便缓了许多。
这般赶路,力气也耗得紧。
这一日,大军午时停下进食之时,南宫柳着人前来请钟无双下车用些浆食蜈。
钟无双堪堪下车,便听得途经的流民打量着这支三万人的军队,不无犹疑的讨论声,一声声传来。
一人说:“天子大军将至,邑中之危看似可解了罢,我等是随军返乡,还是继续前行?
一人说:“北王虽说骁勇,至今却被夷人围城八日了。便是大军赶到,只怕邑中早破。其时夷人占我城邑,彼时一战,尚不知谁胜谁负,我等为活命计,当不能返。
接下来的话,钟无双再也听不下去了。
“夷人围城八日了”这句话,似惊雷一般,在她脑中反复盘桓,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脑中一片混沌。
少顷,她压下心中的慌乱,提起裙裾朝南宫柳走去。
远远地,钟无双便看到南宫柳正与一个相貌粗放,不仅一脸虬髯,头发乱乱地束在头顶,眼神犀利,颇有草莽之气的侍从在交谈。
南宫柳似在对他交代什么,那侍从点头,转身离开了。
南宫柳回身,见了身后的钟无双,似愣了愣。
片刻,他提步向钟无双走来,问:“可曾用过浆食?”
钟无双摇头,忧心重重地说道:“妾适才听流民言,邑中已被夷人所困,足有八日之久了,可有此事?”几乎是钟无双的声音一落,南宫柳便深深地朝她看了一眼,点头道:“流民所言无差,不过无双休要担忧,北王骁勇,夷人数次攻城俱被他挡在城下。有北王在,邑中暂无破城之忧。”
钟无双攥着手中的锦帕,低低地再问:“妾想知道,如此行军,还须几日可至?”
迎上钟无双担忧的目光,南宫柳低叹一声:“原本一日可至,可是刚才探子来报,说是前方山洪冲毁了桥梁,无法通行。如果绕行,则须多花一日。”
钟无双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这桥梁,早不毁晚不毁,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山洪!
“可有别处过去?”
想了想,钟无双仍是不甘地向南宫柳问道。
南宫柳游目四望,凝思半晌方道:“本来还有一处险道,只是,现在连日大雨,若走险道,恐遇塌方。”
钟无双的心一沉,顿时无语。
南宫柳看看她,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我已令人前往修复桥梁,快的话,也不过是多等半日。”
在南宫柳神色复杂的注视中,钟无双皱着眉,一动不动地沉思着。
少顷,她毅然抬头,恳求道:“邑中既然已是兵临城下,南王可否派出一万先遣之师,由险道前往救急。余下兵士,待桥梁修复再至,如此可行?”
南宫柳拧眉思索半晌。
随即他毅然转身,高声唤来随行将军,他贯常清冷的声音,再次在旷野中响起。
他淡淡的,果断地令道:“梓洪、辟勇两位将军可在?”
两位彪悍的大汉越众而出,大声应诺道:“臣在!”
南宫柳神色不动,声音沉沉地令道:“梓洪将军,本王令你率兵士一万,随本王为先遣之师,由险道前往邑中。余下之士,由辟勇将军率领,修复桥梁之后速至驰援。”
两位将军大声应诺,领命而去。
南宫柳转头,眸光深深地注视着钟无双。
只是,不待他开口,钟无双已断然抢先道:“妾誓必要随南王先行。”
南宫柳哑然,他喉结微动,最终是只扭头令道:“上车,速行!”
钟无双欣喜过望,忙提着裙裾回到自己的兵车上。
军队归整之后,重新出发了。
南宫柳亲自率队,钟无双的驷马兵车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车帏的晃动,南宫柳皮弁铁甲,英挺的身姿不时入眼。
钟无双竟不知道,如珠如玉的南宫柳,身着戎装之后,竟也英武逼人。
兵士们整齐划一的步伐,便是走在泥泞的险道上,也震得脚下的土地发出阵阵闷响。
钟无双心想:所幸前方并未塌方,队伍虽然前行缓慢,但总算比在原地等候要强。她正自松了口气,突然,“嗖”地一声,前面的驭夫猛然痛呼一声,滚下车去,随即坠下山涧。
钟无双惊诧之下挑帘望去,她堪堪才露出头去,便听得前面的南宫柳暴唱道:“山有流石,速速退回车内。”
钟无双睁大眼睛躲过零星滚下的碎石,惊魂未定。
彼时马受惊突然发力,她一个不稳,便震倒向旁边。
“无双勿慌!握住缰绳!”
前方的南宫柳,远远地冲她大声地喊道。
钟无双知道,若无人驭车,马匹惊慌之下必会堕下山涧。
一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害怕,极力地稳定住心绪,于起颠簸中坐上驭夫的位置,伸手一把握住缰绳。
心阵阵狂跳,似乎要冲撞出来,钟无双不断地鼓励自己不要慌,双眼紧盯前方,手臂却止不住地发颤。
可是,任凭她再努力,终究不曾驾过车,驷马失去有效的操纵,竟渐渐有些慢了。
钟无双心中焦急得如火燎般,死亡从未像现在这样迫近关头,眼见着情况危急,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咬咬唇,顶着零星堕落的山石,望向前方奔跑的马,双手紧握缰绳,稍稍站起身来。
“无双”
南宫柳惊惧的大喊声再次传来,身后不时传来兵士的惨呼声,可是,钟无双却再也听不见。
她只是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将双眼死死地紧盯着前方,学着平时驭夫的样子用力挥缰。
直到马车驶到一处稍平整的路段时,南宫柳冒着被流石击中的危险折返了回来,他驱马靠前,用一只手握着缰绳,控制着马速,随着他的坐骑靠近,他一个箭步踩上车辀,下一瞬,钟无双身体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放手!”
钟无双在南宫柳的暴喝声中,木然地放下缰绳,南宫柳已托着她,稳稳地回到他的坐骑之上。
随即他挥鞭驱马,急速离开这片乱石纷飞的危地。随着他们堪堪离开,山上滚下的巨石堪堪砸在驷马兵车上,马匹凄厉地嘶叫着滚下山涧。
风刮在钟无双的面上生痛,可彼时她已顾不上这许多,她唯有紧紧地抱着南宫柳的腰背,小脸苍白如纸,汗流如注。
她闭紧双眼,一动不动地倾听着那马蹄奔跑声,在那阵阵呼啸声中,在颠簸中离开这片塌方之地。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漫长,漫长得每一秒都象是一个轮回。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么煎熬,煎熬得心被高高的揪起,随时会从嗓口跳出。
无边的慌乱中,钟无双只感觉到,南宫柳身上有一股清新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这一刻,她如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抱着这个气息,抱着这个人,紧紧的,绝不松开。
南宫柳的身后,远远地扬起尘雾,这般奔行许久,直到来到安全之处,南宫柳这才得闲细细打量怀中的钟无双。
就在这时,原先扒在他怀里的钟无双动了动。
南宫柳一怔间,她扬起苍白如纸的小脸,讪讪问道:“危地可是过了,还余兵士多少。”
南宫柳万万没有想到,钟无双醒过神来,第一个问的,居然是这事。
双眼微眯,南宫柳大声传令下去,“清点兵士,速速整合,重新出发。”
钟无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眼。
不一会,她睁开眼来,仰着头,便这般望着抱着自己,眼晴一直微眯着的南宫柳,灿烂一笑,喃喃说道:“公子无恙,甚好。”
这句话一落,她像用掉了所有力气,手脚一软,哪里还有半点精神,整个人便软绵绵的,似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她刚刚竟如从前一般,称南宫柳为“公子”,而非“南王”。
南宫柳先是一怔,随即扶着她细腰的手便往自己怀中一带,凝目望向钟无双半晌,方是重重一叹。
对自己刚才失言仍无所觉的钟无双,虽然知道现在自己与南宫柳这个样子,大大的不妥,无奈她现在周身软弱无力,便只好故作不在意。
正自尴尬间,梓洪已整合完兵士,回来向南宫柳复命,“国君,死士六百,伤者一千四百余人,整合之后,尚余八千可战之士。”
南宫柳点头,“重新出发罢!”
梓洪得令而去,下令余下众兵士,策的策马,拿的拿兵器,那些把伤口包扎好的,能骑马的继续骑马,不能骑马的给扔上了马车。
众人再次向邑中方向冲去。
急急的奔驰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已将暗。
随着离邑中方向越来越近,钟无双已经能隐约听到那不断传来的喊杀之声。
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钟无双,向南宫柳讨要了一辆马车代步,南宫柳初时虽有迟疑,终是默许了。
待到钟无双一行到得邑中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远远望去,邑中城下,却仍是火光冲天,尸骸蔽野,血流成河。
便是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之味。
才与守城将士结束激战的夷人并未退去,正在清扫战场。
钟无双随着南宫柳率领的八千可战之师抵达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至此,钟无双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邑中未破,司马宣如今依然安好,对钟无双而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望着前方火把林立的夷人营帐,黑暗中,南宫柳清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夷人尚有五万余众,且熟知周遭地形,此时我等冒然而出,不仅难解北王之危,尚有全军覆没之患。”
黑暗中,他的声音特别清晰,带着某种解释的意味。
钟无双一怔,随即默然了。
南宫柳说的是实情,现下这种时候,并不是出面迎敌的最佳时机。否则不但求不了司马宣,还有引火烧身的可能。
在钟无双沉思的当儿,南宫柳清润的声音再次传出:“梓洪将军听令,传令下去,让众将士隐于密林,如事出有变,可突袭夷人,攻其不备。或事无变化,则待后继之师来时再作打算。”
无疑,南宫柳现在的计划,已经是目前最好,最为妥当的了。
“且慢!”
可是,就在梓洪将军遵命欲去的时候,钟无双出声了。
她缓缓走到南宫柳身前,盈盈一福,清脆而坚定地说道:“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