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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以老娘之名!-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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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楼梯上端的于暖对她点头,“随后便到。”
  目送着王梓姗走出驿站,于暖沉吟一会,方才伸手,从胸口内袋掏出一张字迹清晰的药方,递给始终静立身后的周孔,
  “查探到底。”
  “是。”
  “你不问我哪里寻来的方子?”
  周孔面色沉静,“不敢。”
  方才还看到大公子随手交了这方子给二公子,二公子不闻不问,便交代了他去查探,这样一份补偿关爱的心,大公子分明知道,却也从不放在心中。
  这两兄弟,竟是从他效忠的二公子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处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关系之中,当初宣誓效忠之时,二公子同他说的话,到今日都不敢忘:
  “你要记住,效忠于我,就是效忠于大公子。凡事都要以他为先,尊他就同我,你可能做到?”
  这么些年,眼看着二公子日日夜夜,都是为着大公子所想,他周孔即使只是个下人,也看着心中戚戚然,只可惜两人之间的芥蒂,从来也不是只字片语,能够道得清、说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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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的旅程,出人意料地顺利,路上未遇到任何阻碍,便顺利到了旖兰城。
  如燕戴着面纱,躲在于寒呆的车厢里,透过纱帘,看着相别三年的旖兰城:依旧巍峨矗立的城楼,面前依旧是来往人群,这稍微带了炎热干燥的空气,和满城褐黄色建筑、与暗绿植被相交叠的浓墨重彩,是与洛城那儿的湿润清淡,截然不同的景致。
  这样叫人怀念,叫人忍不住地想要深深吸气。
  几辆车缓缓驶入剑舞门,如燕还未来得及怀念这久违的景致,却被面前那千疮百孔的大门给惊住:不过三年未见,原本庄严端庄的厚重大门,怎的就成了这副鬼模样?
  好似是被人用锋利刀具,以极大的力量给砍了个遍,就连高悬在上头的牌匾,也被削去半个角。如今,蒙了尘,覆了土,不复当初正气凌然、辉煌傲气的剑舞门,窝在旖兰城西边的角落,显得格外萧索孤寂。
  于家几辆马车,倒似是给这没了当初名气的破地方,给带来不少新资本。
  车子还未入,就见剑舞门门口,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里头有旖兰城的百姓,有来往匆匆的行人,更多的,还是身着劲装的剑舞门徒弟。浩浩荡荡一字排开,显然是对王梓姗和于家的来访,恭候多时。
  马车一停,帘子撩开,便见得娇滴滴、柔弱弱的王梓姗,红着一张面孔,率先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守在门口的师兄弟见她回来,都止不住那引颈期盼的劲头,上去从头慰问到脚,生怕洛城那乌烟瘴气、□横流的污秽地方,将他们心中纯洁无比的小师妹,给玷 污了。
  不过这回,王梓姗去洛城求亲的事情,师兄弟纷纷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见她一副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又七嘴八舌问不出个所以然,个个都是心中焦急如火烧,不知到底是怎么个着落,
  “师妹,你倒是说啊,最后到底是到底是嫁给哪一个了?”
  王梓姗低头蹭着鞋间,面红如火烧,支支吾吾半日,就是不肯给一个确切答案。
  师兄弟们都快急得冒火:这剑舞门里头一枝花,上上下下都醉欢喜的小师妹,到底这一回去了洛城,是同于家兄弟中哪一个定了亲?若是对手不甚完美,他们恐怕都是要横刀夺爱,坚决不放过这么个柔弱娇美的小师妹,落入那恐怖阴森的豪门之中的。
  这一头的师兄弟七嘴八舌,那第二辆车的门帘一撩,下车的白衣公子气宇轩昂、墨发恣肆于风中,双眼含笑,轻柔地问了王梓姗,
  “王姑娘,我们不如,快些入内详谈这婚事的细节?”
  王梓姗微微点头,面孔一红,跟在于暖后头,入了剑舞门内堂,那周围里里外外的师兄弟见状,顿时哗然:难道说,小师妹嫁的人,是上回来这儿的于家老二,于暖?
  若嫁的是那痴呆儿于寒,他们或许还有个抱住小师妹的理由,可若是于暖众人捶胸顿足,纷纷地唉声叹气,围着后头下车的长老不住询问,
  “长老,真是二公子?这、这小师妹嫁过去,可是要吃亏的呀!”
  “着什么急?你们这群没出息的!”
  长老吹胡子瞪眼睛,被这群黄毛小子给气得不轻:虽说剑舞门里头,姿色最上、性子最纯的,数了个遍也就只有一个王梓姗,可如今可不比过去,这场同于家的婚姻,不仅是为了于家雄厚财力的支持,更是为了于寒“天下第一剑”的功夫,来对付那个三天两头闯进剑舞门大开杀戒的恶人!
  现下的剑舞门不比过往,在武林众派之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若是让人知道,堂堂一个剑舞门,竟是连个没名没气的恶人打打杀杀,毫无还手之力,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如今能让王梓姗嫁给于家,借用于寒的力量,自然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过两日,再碰上那没眼色的莽夫杀上山,他们便不用担心被人追得落花流水,没了排场。
  剑舞门大堂前的热闹,很快就随着王梓姗同于暖二人转移到了内里,留下门口三辆孤零零的马车,被牵至内室:
  于家出面谈事的人,向来都是于暖,至于于寒,从来都只是被外界定义为“痴儿”的附属品,无人关心。
  马车在后院晃晃悠悠地停稳,几个马夫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去前院领了工钱,至于车厢里留下的一人一猫,却是无人关心了。
  “你、你在这里等我。”
  如燕捂住面纱,对后头的于寒道,“我去看一看就回来。”
  “”于寒一听她这话,立马皱了眉毛,一副不满意的模样,正要开口,又见如燕关照一般,轻拍他脑袋,“乖,等一会我便回来。”
  不等他面色阴沉、开始犯脾气,对方便动作迅速地将老叶塞入他怀中,转身下车。
  于寒低头,同怀中满脸陶醉的老叶对视,在车里端端正正地坐了会、又坐了会,想了一会,觉得还是不放心,撩开帘子正要下车,猛地察觉背后一阵轻柔风声。
  “公子。”
  于寒甚至连头都未回,怀里抱着老叶,只一心朝着如燕的方向,“何事。”
  身背巨弓的周孔,即使于寒并未看着他,他仍旧是立得毕恭毕敬,低头敛神,
  “是那方子。”

  【眼盲】

  如燕迫不及待地朝着当初自己和如沐一同住的小院狂奔而去。
  熟悉的景物从眼前飞驰而过,每一棵树、每一颗草,每一处开到荼靡皆凋零的繁华盛景,都是她曾和如沐一同看过的美丽。
  在林边的小径上,两个人曾经一同看月落日生,相依相偎;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度过了那些个青葱年少的岁月。
  自从“上辈子”被王梓姗那一箭,射到她胸口,这一觉醒来,再活于世,她究竟错过了多少本该和如沐一同经历的岁月?
  自己平白失去的整整三年时光,如沐又究竟长成了怎样的一个少年。
  想要再次回到旖兰城,想要同如沐一道过日子的计划,又被耽误了一回又一回,几乎要让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如沐了。
  幸好,重逢虽然花去了她太多时间,可到底即使历经坎坷、即使所花较长,两人还是能够再次见面。
  因为奔跑的动作太大,而让如燕禁不住地有些气喘,憋红的面孔,更衬得她一袭纱裙飘飘荡荡、娇艳欲滴;双目含水,灵动诱人,在面纱遮挡之下更显其勾魂夺魄的魅力。
  面纱随着裙摆飞扬,如燕像是只展翅欲飞的蹁跹蝴蝶,正朝着自己日思夜想,情系深浓的彼方而去。
  终究到了门前,这屋子竟和过去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般略微破旧萧索的木门,还是垂了青灰色帘子的窗棂,一砖一瓦、甚至是门前小院子里头早已脱了漆的篱笆,都仍旧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时光像是从脚下站立的这一寸开始,节节倒退。
  夕阳西下,晚霞似锦。
  那时候,每天干完了活,累得腰酸背痛的她,只要回到这属于他们姐弟俩的一方小院子,就会觉得安慰和舒心。
  只要她纤细脚掌压弯草叶的细微声音出现,门背后的如沐,就定会第一时间推开那木门,用清亮而略微稚嫩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如燕,你回来了!”
  肌肤胜雪的少年,一双小兽般灵动活跃的眼,还有紧紧抱着她,温暖而柔软的身子
  一切都是值得她守护,值得她努力,甚至值得她付出生命的对象。
  如燕立在院子,缓缓闭上眼,让眼前的黑暗,带着她回到那从未被她遗忘过的记忆里去。
  久别重逢的期盼,近乡情更怯的惶恐,交织着不断冲击她心房,酸了眼,堵了喉,如燕轻声呢喃那日思夜想的一个名字,
  “如沐,我回来了”
  “你是谁?”
  面前,小屋的门忽然开了。
  如燕双目中的泪光,甚至都未来得及退下,抬眼看去,出来的人,却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如沐,而是另一个人。
  ——因为太过惊讶而完全没有办法作出反应,如燕下意识地护住面上纱巾,眯起眼,并不预备回答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对方眯着眼,沉声再问,
  “你是谁?我没在这里见过你。”
  “”
  如燕本以为,按照面前这个曾是她未婚夫的男人的性子,自己这样一而再的沉默与忽视,他恐怕早就生了脾气,返身关门了,谁知对方非但没有这样做,甚至接连好几部,从屋檐下的阴影,走到了光线底下,
  “你我见过你你究竟是谁”
  全然袒露在光线下的这个男人,果然就是如燕曾经的噩梦,她曾以为可以依靠终生,带给她和如沐安稳日子的良人。
  只可惜了自己当初瞎了眼,硬是把朽木看做栋梁,只知对方外表温吞性子,却不知他对自己,却是称不上半点信任和情谊;那句“人尽可夫”,那一晚在柴房里吹遍身子的冷风,终究将她从不切实际的迷惑里唤醒,让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是个可靠男人的对象,从始至终,都没有值得自己那般托付的资格。
  可惜她没有死成,如今再世为人,如燕以为自己再见到盛竹和王梓姗的第一眼,就会撩开面纱,将自己未老未死的容颜,展示在他面前,接着说些绝情绝义的言辞,定是要好好将当年那股子被人冤死的气,给出个透彻。
  至于带回如沐,查探当年陷害自己的真凶,则定是将这口恶气统统消磨干净之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
  她本是这样计划的。
  只可惜无论是王梓姗的出现,还是同盛竹的这一场邂逅,全数都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本以为他们这对奸夫□,恐怕早就在自己“死”后,挑了个良辰吉日,入了洞房,结为夫妇,谁知那娇滴滴的小师妹,非但没有变作□,竟还千里迢迢跑去洛城,要嫁作于寒的妻子。
  而盛竹
  记忆里,无论是身材修长英挺,总一脸温柔笑颜的大师兄;还是那个在火光森森的后山,一把剑直指她面孔,满面杀气,句句恨意的未婚夫,只要他愿意,总会是一副到貌盎然、倜傥潇洒的模样:
  那一尘不染的劲装,斜佩一边的利剑,一举手一投足,便都是让人心中轻松愉悦、倍感温暖。
  可面前的男子,那明显发黑的眼眶、半睁的眼,哪里还剩当初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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