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谈情 作者:叫我小肉肉-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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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你陪睡了!赶紧走,我要睡觉了。”像逃避现实一般地把被子拉上,不想承认自己连一晚上都离不开这个男人。
张阿牛低下身子来吻了吻他的额头,像哄孩子似的:“先生乖了,等大宝习惯了,阿牛哥每晚都来抱你睡觉。”
男人帮他盖好了被子,又依依不舍地亲了他好几口,关上窗户,吹熄了蜡烛走了。
时隔一年多,再一次躺在自己的床上,盖上晒得暖暖的被子,萧凌远却觉得被子的锦缎再华贵,棉絮再厚实,也抵挡不了心里的寒意,没有他温暖的怀抱,怎麽睡都会觉得冷,萧凌远真是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心里暗骂了几声没出息,翻了个身,想象著男人搂著自己的感觉,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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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和张大宝就这般在萧家住了下来,先生白日里很忙,时常同他家大哥出门,也不知在忙些什麽,总是不告诉他的。只是到了夜里,张阿牛见萧凌远一脸疲累,他心疼不已,想同先生分担,先生却摇头,乖乖地偎在他怀里道:“只是一些官场上的应酬罢了,我离开京城久了,有许多故交需要应酬。”
他这麽说,张阿牛也不方便多问了,只能帮他捏肩捶背,晚上让他睡个安心好觉,其他更多的也做不了。
其实,萧凌远并不若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去应酬故交。事实上,他们家正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萧凌孤回到京城後,拿著宸帝的密旨,暗中集结了一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同时让远在封地的太子和秘密军队接洽,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著舒贵妃沈不住气,坐实了谋朝篡位之名。
冬末之时,病入膏肓的宸帝终於没熬过这最後一个冬天,在寝殿驾崩。
拿著在宸帝神志不清时逼迫他立下的传位诏书,就在舒贵妃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之时,前太子带著宸帝留给他的勤王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入了皇宫,而左相控制的近卫军即便是拼死相搏,又哪里是这三千精兵强将的对手,更何况,军队里还有著火鹤族的勇士,只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各个穿上了大耽朝的军服,化了妆遮盖他们异族的身份。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厮杀,禁卫军根本不是先帝留下的秘军的对手,前太子骑著骏马进入大殿,拿著先帝的密诏公告天下,又直指舒贵妃结党营私,谋朝篡位,向宸帝常年下毒等十几条罪状,让她辩无可辩,只能认罪。而当朝的大臣不是被萧凌孤收服的,就是见舒贵妃大势已去而见风转舵的,那些冥顽不灵的则被太子的军队控制住投入牢狱,等著宣告他们的罪状。
左相被前太子斩杀,舒贵妃当同被赐死,历时几年的阴谋在眼看要成功的时候,被一道密旨从天上打落到了十八层地狱,所有精心的谋算都付诸东流,那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的美梦就如昙花一现,转瞬成了最深的绝望。
新皇仁德,未要了二皇子的性命,而是将他发配到岭南酷暑之地,在那里,二皇子还能做个封地的小王,如非召见,终身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来年开春,也是大耽朝第三十七年,大耽人民迎来了他们圣明的君主,太子即位後大赦天下,免除闻相制定的恶法及苛捐杂税,人民一片欢欣鼓舞,而让萧家上下不安了一年多的朝局,也终於稳定了下来。
张阿牛对此同样一无所知,天下大变,对他而言,就算是近在京城,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他不认识太子,也不在朝为官,他只关心他的先生,因为新帝即位後,他的先生越来越忙,忙到甚至夜里回家倒头就睡,连同他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更别提当初说好的,要给他生儿子呢!
在萧家住了一个冬天,张阿牛对萧家已经很熟悉了,儿子在先生的引荐之下,拜了全国闻名的大儒为师,白日里去上学堂,而自己则在萧家无所事事,连见一面先生都难,张阿牛渐渐觉得,自己生出了一些常年被自己爱人忽略的怨妇一般的错觉
萧家很大,张阿牛闲来无事,就爱在院子里瞎转悠,一边想著这麽下去不行,他得给自己折腾些事来做做,不能像个大老爷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下去可养不了媳妇儿和儿子,老让他这麽呆著,还不如在家里种地杀猪呢。
晃著晃著,迎面走来个人,张阿牛眼睛一亮,以为是先生回来了,刚兴奋得举步要去迎他,看清楚来人一脸笑容,立马顿住脚步,没事笑得那麽灿烂的,怎麽可能是他的先生!
“阿牛哥,你怎麽不过来了,我把你吓到了吗?”听著说话的口气,也断然不会是萧凌远,而是他热情的孪生弟弟萧凌影。
“哎你怎麽非但不过来还往回走,我是洪水猛兽吗?”萧凌远快步上前把张阿牛拦住,一点不避讳地扯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这个这个你放手我”毕竟是萧凌远的弟弟,张阿牛又不能骂他又不能打他,扯回自己的袖子,脸色颇为难堪,对他真是一点好气都没有。他还惦记著数月前,他刚来萧家的第一天,这个好弟弟就送了份大礼给他,害得他险些被先生误会。幸好自己立场够坚定,对先生又是一心一意的,不然真是跳到河里都洗不清的!
所以张阿牛对萧凌影不说不喜欢吧,总是有些害怕的,怕这满肚子坏水的弟弟又想出什麽法子恶整他。
“不要这样嘛,咱们男人之间开个玩笑,你要不要那麽小气记恨到现在?我那天可是被安淮打屁股都给打肿了,你就别怪我了嘛。”
真是服了他了,一母同胞,长得那麽像的兄弟怎麽个性能千差万别到这程度,他的先生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把被人打屁股这种事情随随便便挂在嘴上说的吧?
“来来,家里都没别人,正好遇到你,这东西给你也是一样的,你随我来。”萧凌影不管不顾地扯著张阿牛的衣袖,把他拉进了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神神秘秘地笑著,指著凳子道:“坐下坐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什麽东西?”张阿牛满身的警惕,就怕又一个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你不是想和我三哥生孩子吗?三哥不好意思提,你这做人相公的也不上心,还得我亲自给你们送来,真是”
“啥?生孩子?”
“是啊,原来朝廷局势不稳定,不合适要孩子。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你们也该考虑起来了啊。三哥是个男的,怀孕自然不如女子方便,需要些药物辅助,这药是我那名医五弟给的方子,我亲身尝试过,百发百中,无效你来找我!”
他像一个江湖上吹嘘卖大力丸的骗子一样,拍著胸脯保证这药怎麽有效怎麽好,说得天花乱坠的生怕张阿牛不信,把那一小袋子粉末往他手里一塞,挤了挤眼道:“这药得夫妻两同服效果才好,我三哥脸薄,你兑在酒里骗他喝下去,明年开春不抱个大胖娃娃,我帮你把我五弟的招牌砸了!”
“”张阿牛这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够不讲道理的了,可这萧凌影简直比他还敢说敢做,跟自己亲哥哥的男人说这灌药生子的事情,真不知道袁安淮是如何忍受得了他的。如果先生敢跟别的男人说这种事,他一定把他绑回家里狠狠地揍一顿。
“好了别张著嘴一脸呆样了。我三哥最近帮新帝草拟律法,忙得连轴转,我前几天在宫里见到他,都憔悴得成一张纸了。你快点努力让他怀上孩子,就不用天天进宫里被皇上和我大哥压榨了,你看我多为你们夫妇著想,真是这世间最好的弟弟没有之一了。”
“多谢”虽然萧凌影的话够不要脸的,但字里行间都是对他们,尤其是对先生的关心,张阿牛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萧凌影的话让张阿牛开拓了思路,他最近老郁闷於先生太忙,没时间同他相处,他也一直惦记著先生说要给他生孩子的事,可夫妻两个如果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孩子也不能凭空跑出来。
仔细一算,在萧家住了三个月左右,两人亲近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连亲近的机会都不多,再怎麽努力,孩子也不可能凭空掉落的吧?
如今有好弟弟送上这药来,不说一定会让先生怀上,至少可以以此为名,让先生多和他处一会儿。说好的要努力呢?先生说话不算话,他心里再有所不满,看他每天累成那样倒在自己怀里就睡,再禽兽也下不了手了。
“不客气不客气,阿牛哥我很看好你的,去努力吧,我一会儿就进宫把我三哥抓回来陪你!”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萧凌影狐狸一般的笑容让张阿牛打了个冷颤,他摇晃了下脑袋,想著先生的弟弟如何也不会坑害他们,便收好了药,点了点头,心思全跑去了该怎麽诱著先生把药给吃下,乖乖地帮他生娃娃上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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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生娃这事,萧凌远并没有忘记,非但没有忘记,还一直在他心里头惦记著。只是,新帝甫即位,内阁里百废待兴,律法需要重整,官员需要重新调度安排,这些文书上的工作,皇帝全交由了萧凌远这内阁大学士处理,萧凌远就算一日有二十四个时辰,恐怕都是不够用的。
比起他来,他的大哥更是位极人臣,取代了左相成为了手握重权的丞相,还兼任太傅一职教导新君的为君之道,权力大,责任也大,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兄弟两见面最频繁的是在朝廷之上,而不是在家里。
其实,萧凌远对这种生活早已经有所厌倦,萌生了退意,若不是强大的责任心,他宁愿解甲归田,和他的阿牛哥过著在张家村闲适的生活,不需要多少荣华富贵,也不需要几品的官阶,就同他在一起,自己闲来无事教教书,总好过现在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自己就匆匆地来宫里做事。
“萧大学士?”礼部侍郎轻轻地唤了一下他,萧凌远一怔,才发现自己在会议上走神了,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黄大人,请继续说。”
“下官已经陈述完了,大学士面色不佳,是否身体不适?需不需要传唤太医来看看?”
“不用,我只是有些疲乏了。”萧凌远饮了口茶,摆摆手道:“今天先到此为止吧,你们的意见一会儿我看了再答复你们。”
“是,大学士务必注意著身子,您是皇上的股肱重臣,皇上还倚仗您呢。”
送走了一群礼部的人,萧凌远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长呼一口气,被倚仗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不想做什麽股肱重臣,他只想当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他生几个孩子
孩子萧凌远咬了咬唇,自己真是够不争气的,在张家村两人亲密得那麽频繁,自己也没能够怀上,现在回了京城,因为太忙太累,反而有些冷落了张阿牛。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怀上孩子,若是一直怀不上,阿牛哥会很失望吧?自己当时说让他跟自己来京城,让他放弃张家村的一切,重新适应他所不熟悉的生活,却连答应他的承诺都做不到实在太没用了
“三哥!”他正胡思乱想呢,萧凌影神出鬼没地出现了。
“你怎麽来了?”
“找三哥你呢,刚才遇到礼部侍郎,同我说你脸色不好,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你看那麽多上书的意见我还没批示”
“工作哪里有做得完的,回头三哥你把身子给搞坏了,你家那个阿牛还不得心疼死。”
萧凌远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