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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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老成些,只是隐忍,“郡王若不见怪,我们还要回府见过父母亲。连日出门,大人们挂念得很。”
“倒别急着走啊。这位妹妹,不知道小王有无福气,见上一见呢?”
三郎怕他惹恼了七姐儿,又怕七姐儿当面顶撞,两下都不好看,忙道:“又何必这样局促?左右都是在洛阳城内,郡王改日登门拜访,也就是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好日子,小王就是很想瞧瞧这位妹妹。不知道妹妹肯不肯赏脸,陪小王这个堂兄,往前面醉仙楼饮一杯茶?”
四郎先恼了,“朱由崧!你别欺人太甚!”
德昌郡王朱由崧摇摇头,“朱由郴,我怎么欺人了?小王我是你们堂兄弟,就是这位妹妹的兄长,妹妹同兄长,正是要好好亲近亲近,这说到哪里去,都不为过啊。”
五郎虽是不很待见四郎、七姐儿这对嫡出子女,但也没昏了头,还知道向着自家人说话,他年纪又小,想着就是说话莽撞了,还有三郎来挽回。便装懵懂,“三哥哥,这位郡王哥哥好生奇怪,竟这样瞧不起我们寿王府的孙儿,莫不是我们寿王祖父,同福王叔叔不很对付?”
朱由崧见抬出寿王并自家爹爹,多少也有些忌讳,讪讪一笑,“这个弟弟说话好糊涂。我们同是宗室,哪来的瞧不起瞧得起?我只是想见见这位妹妹,也并不是甚么不得了的大事吧?”说话间,竟是甩蹬下马,一步跨上马车车辕,掀了帘子就进了马车车厢。
七姐儿受惊,身子直往后退去,“郡王哥哥,你这是要做甚么?”
朱由崧邪邪笑道:“就是看看你。果然,虽说还小,却有沉鱼落雁之容,配得上当我妹子。”
七姐儿脸上一白,“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福王府,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朱由崧也不生气,笑吟吟又逼近了一些,伸手摸了摸七姐儿脸庞,又顺手抚上她前胸,啧舌道:“果然还是小孩子。你几岁了?怎么生得这样瘦!”
七姐儿受辱,用力一脚踢过去,“朱由崧,你滚蛋!”
这边两家郡王府的少爷们都被福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因此并没有人上前阻止德昌郡王。七姐儿一旦发现自己没有外力可借,也不惊慌,自行发飙,两臂伸直,撑在车厢两壁,双腿用力踢出去。朱由崧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倒是给踢了两脚在胸口。但七姐儿年幼力小,也不甚疼痛。
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不是六姐儿,便是七姐儿了。但有朱由郴在,你一定是那个捡回来的野孩子。”
七姐儿咬牙,“你今日欺辱了我,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你。”
朱由崧先是惊诧,随即大笑,“我倒是很有兴趣,你要如何‘不会轻饶我’?”
七姐儿冷笑道:“福王府很了不起么?生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儿子来!”
朱由崧这才面色一凛,喝道:“你这小野孩子,说什么呢?”一手捉住七姐儿脚腕,往外狠力一拉。七姐儿体重又轻,这样狠力一拉,身子便往前冲过去,正撞在朱由崧怀中。朱由崧笑道:“哎呀,你这样想叫我抱着你么?小王可不好错承美人恩。唔,虽然你还算不得美人,不过马马虎虎,我也就凑合了。哎哟!”一声痛呼,原来是七姐儿手中握了一根金簪,戳在他胸口。
朱由崧大怒,一掌掴在七姐儿脸上,她皮肤白皙,这样一下狠手,顿时起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子。四郎在外面被侍卫纠缠住,一听这声耳光声响之大,用力之猛,想来不会是七姐儿能打得出来的,定是朱由崧打了她,当下心头火起,返身奔到坐骑旁,拔出手铳,一枪打死一名侍卫。
这事闹大了。
正文 贰拾捌,凤吹绕瀛洲(2)
无缺伤了腿,没有骑马,也乘了一辆马车,这当儿撑在小厮肩上出来,见桂阳郡王府的侍卫只护着自家小主子,辰溪郡王府上的侍卫虽然人数多,但大街上就这么些地方,福王府侍卫们将路一拦,一时之间,他们也闯不过去。
无缺眼睛毒,一见四郎开枪打死一名福王府卫,忙指挥,命道:“将那死人拖出来。义字队护着四郎过去,胆敢拦阻的,格杀勿论;信字队护着五姐儿;忠字队跟着三郎过去。”侍卫们领命,各自行事。
义字队都配了火绳长铳,此刻都拿出来端在肩上,护了四郎过去。福王府卫骄横惯了,见自己兄弟横死当场,当即呱噪,就涌上来动手。四郎冷笑,“但凡上来的,小爷就是一枪,打死了算。你们有胆的,不防试试看小爷下不下得了手!”说话间又装了子弹,手臂伸直,对准前方。
朱由崧听得外面闹将起来,也不慌乱,“你家几个哥哥,倒也真拿你当宝。我早就听说辰溪郡王府上的七妹妹生的又标致又聪慧,今日一看,倒也不虚,难怪那几个这样疼你。”一面将七姐儿又揽得紧了些。七姐儿呼吸困难,哭道:“郡王哥哥,妹妹年纪小,冒犯了你,你可别怪我了。你——你是我们堂兄,可别——可别这样了。”
朱由崧哈哈一笑,道:“你这样说话,才像是个好女孩子样子。我第一次见你,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是前次爹爹赏的,你留着玩吧。”说罢,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剔透镂空玲珑金球,放在七姐儿手里。七姐儿心里嫌弃,又不敢不拿,只得勉强握在手里。
朱由崧见她乖巧,十分得意,“你哥哥打死福王府卫这事,可大可小,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我就饶了你哥哥。”
七姐儿别过脸去,不理他,朱由崧却觉着这样小少女的任性可爱,放开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过几日得闲,我来找你。”说完,正见四郎掀了帘子进了车厢。车厢本来也不算大,三个人在内,也就没什么转身腾挪的空余,四郎怒道:“朱由崧,你竟打了我妹子!”
七姐儿脸上尤有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朱由崧漫不经心,“她不听话,我打就打了,你又待怎的?”
四郎冷哼,“我妹子,谁都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你来晚了,我已经动过了。”朱由崧邪邪一笑,“四郎,你奈何不了我。”竟掀帘子下车,扬长而去。
七姐儿见他走了,这才放声大哭。
少时无缺过来,站在车下,道:“那个罗克敌,方才乱的时候,不知被何人劫了去。”
待回了郡王府,三郎先去同二郎说了今日事情。二郎果然震怒:“混蛋!就算他是郡王,是福王的长子,可也没有这样无法无天的!”
三郎并不知道七姐儿到底受了什么欺辱,只知道德昌郡王打了她一耳光,下手甚重。他自己都心疼了不得,更别说二郎、四郎几个了。四郎只是不住自责,为何没有保护好妹妹。朱由崧倒也没追究他杀了福王府卫的事情,命人将那人尸首拉回王府,也就出城去了。
二郎便唤四郎过来,“到底你们几个都是做甚么的?她那个性子,拿话刺人,挨了打也是不意外的,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竟都不拦着朱由崧?”
“福王府卫拦住了去路,我们都到不得跟前去。”
二郎恨道:“那德昌郡王年纪虽然还轻,却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人,为人又很不好,只是与我们无关,我们也犯不着理会。我们两家王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如今他是吃了甚么豹子胆?”
四郎犹豫,道:“无缺前几日,抓了当年绑了妹妹的那个罗克敌,也一并带了回来。只是德昌郡王那样一闹,这人就被人抢了去了。”
二郎沉吟,“妹妹找我办事,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多半还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那个范闲儿,哼!”
“何不干脆就将范闲儿抓起来?”
“没有凭据,如何抓人?范闲儿为人精明,若不是罗克敌又来找妹妹,咱们也不知道,他竟然私下里还有那么大一个家当!”
“郡王府办事,还需要甚么凭据?”
二郎叹息,“范闲儿还有几千人马在外头,自然要先令他没有外援可借,才好下手。”
四郎恍然,“是这样。我想的简单了。”
二郎又道:“德昌郡王今日这一出,也很是奇诡,他向来不会与我们寿王一系的争长短,今日如此孟浪,难道”
“范闲儿或许是同福王府”
二郎连忙摇头,“这可不能乱说。”皇室最忌讳这个,四郎顿时醒得,不再说了。
且说七姐儿受了这样大欺辱,无数气恼不必多说。只说回了西跨院,先趴在床上好好哭了一场。她自从降生到现在,除了那三年流浪在外,没受过这样大屈辱。家里哥哥弟弟一大帮,哪一个不是心疼她讨好她唯恐她不开心?就算加上桂阳郡王家的几个堂哥,也向来都是哄着她的时候居多,顺风顺水惯了,谁知道遇见这么个小阎王,胡作非为,奈何不得。
七姐儿心里懊恼,一面哭,一面心里决计要想个法子,好让那德昌郡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消了她的心头恨意。
睨儿与小丫头们收拾七姐儿衣物,却不料见一个手帕里面,包了一只镂空玲珑金球,奇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睇睇瞧一眼七姐儿,见她没听到,只得道:“你别问,这个放在一边,不用管它。”自己悄悄将金球收了起来。
七姐儿哭了一回,就见二郎过来瞧她。七姐儿因哭得面肿口干,怕样子太难看,回道:“就说我睡下了,请他明儿再来。”
二郎哪里吃这一套,自己就走进来,遣了丫头们下去。见七姐儿半边脸红肿指印还在,心疼要命,“可敷了药了?幸好母亲去观里见父亲了,不然要是看见,不晓得要多心疼呢。”
七姐儿近年同二郎不如小时候那般亲近了,可一听二郎这样关切,心里一酸,扑到他怀中,哽咽道:“那个朱由崧,仗着自己是福王的长子,是郡王,就敢羞辱我。二哥哥,二哥哥,我——”
二郎柔声道:“好妹子,别恼了。你别烦这些就是。我们寿王府,也并不怕了福王府。”随手倒了一杯茶,喂了她吃。七姐儿就着二郎手连饮了两杯,起身唤丫头打水净手匀脸。二郎在一旁看她梳洗,“你前次叫我查的事情,多少有些眉目了。”
七姐儿点头,“很好。”又道:“真要做,务必不留后患。”她本来还不大想将范闲儿逼到绝路,只是现在认定范闲儿与德昌郡王有所勾结,心里一发狠,也顾不得了。
二郎将妹子看了又看,叹道:“这事,我也不大好问你,朱由崧那厮到底怎么着你了?你得告诉我,我也好想着如何回敬他。”
七姐儿低头,“二哥哥,你莫问了。他十足轻浮浪子样貌,你叫我怎么说的出口?”
二郎一想也是,心里更加愤懑,“琛儿,你受委屈了。咱们几个做哥哥真是没用。”
“你又不在,他谁也不知道他竟会那样!”重又哭了,“二哥哥,我向来任性,今日才知道,我原是最没用的一个。”
“胡说什么呢?你是女孩儿,正该被人照顾。照顾不好你,就是做哥哥的没用。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倒是说说,好好儿的,为什么射伤了无缺?累得三郎没法跟衡表姐交待。无缺那样一个好孩子,怎么惹到你了?”
七姐儿面上一红,“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