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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铁器时代-第559章

小说: 铁器时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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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紫禁城中一片繁忙,太监宫女侍卫们忙着准备出行用的物品,皇上的御驾自不必说,还有大量的工具、图纸、原材料半成品,朱由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他的这些玩具,不过这次出行除了必要的随行侍从以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带,冷宫中的皇后就更不用说了,事实上皇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待在冷宫中怀念着已经横死的哥哥。

城墙上,魏忠贤面色阴沉望着对岸的点点篝火,蒙古人正在欢庆胜利,阵阵歌声和马头琴的悠扬旋律传来,明军将士无不愤慨,难怪鞑子们开心,这一仗引蛇出洞,把艰难的攻坚战变成了围歼战,消灭了五万有生力量,缴获了大批武器铠甲,更加大大打击了明军士气,想想简直走运到了极点。

对岸到底是哪个部落的蒙古人,是怎么穿越万里河山来到大明腹地的,魏忠贤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是由衷的感到恐惧,京营十几万大军,第一天迎战就折损了一半,京畿部队可是整个江南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了,若是让苏杭上海那些卫所的兵将来打,恐怕更加不堪。

想到这里魏忠贤又担心起来,万一皇帝躲到苏杭去,蒙古人攻破京城一路追杀,那根本就没有兵力去抵御啊,看来迁都也不是办法,大明朝现如今最强的军队应该是袁承志的部队了,嗯,迁都北京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正在胡思乱想,手下人来报:“督公,水师中不听号令擅自开炮的人押来了,听候督公处置。”

魏忠贤拿眼一瞄,城墙下面跪了几十个身穿水师服色的汉子,看到这些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这些人不尊号令仗才打败的,当下断然一挥手:“统统砍了。”

众将赶忙求情,魏忠贤想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便准了他们这个人情,众人赶忙谢过督公大恩,又有人提议趁着夜色杀过去袭营,被魏忠贤断然拒绝,下令没有号令决不许动用一兵一卒,向对岸发射一弹一矢,违者绝不姑息!自此明军中仅存的一点血性也被魏忠贤消磨掉了。

提心吊胆捱到了天亮,一夜没合眼的明军官兵刚想打个瞌睡,忽然被对岸的号角吵醒,远远望去,不知道多少黑盔黑甲的骑兵井然有序地列阵,声势浩大,杀气腾腾,整个北岸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当中,天启皇帝的金龙旗从旗杆上降下,被一名蒙古精骑栓在马尾上疾驰于军前,被拖得污秽不堪,千疮百孔,然后一面硕大的黑色旗帜冉冉升起,上面赫然是一个青面獠牙的狼头!

魏忠贤拿着千里镜的手一哆嗦,竟然是西夏人!关山万里,他们怎么越过袁崇焕的防线的,难道说袁崇焕的十几万大军此时已经全灭?这事太过恐怖,不过转念又一想,准噶尔西蒙古人总比察哈尔北蒙古人要好得多,噶尔丹这家伙东进无非是打草谷,要是刘子光的结拜兄弟扎木和到了那才叫麻烦,人家要钱,那小子要命啊。

既然知道是西夏人,魏忠贤心里便有了计较,匆忙下城去和皇帝商议,建议改剿为抚,随便拿出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匹绸缎布匹打发一下,让他们拿了钱赶紧滚蛋,等京师安全了再调集各省勤王兵马围追堵截便是。

朱由校听了很是不喜,他是千古明君,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魏忠贤赶紧举出汉武帝唐太宗等先人的例子,说咱这是能屈能伸,反正大明朝有的是银子,拿出几百万两还不是九牛一毛,只要他们答应退兵便好,反正这些银子总归还是要流入大明换取砖茶丝绸等消费品的。

朱由校终于被说动,答应和蒙古人讲和,不过这事太过郁闷,他不想过问,一应事务还是交给魏忠贤打理。

魏忠贤马上想出两个最佳出使人选,一个是内阁首揆侯恂,一个是礼部员外郎冒辟僵,侯恂资历高,冒辟僵口才好,两人又是师生关系,绝对是最佳组合。

侯恂冒辟僵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过江,百姓军兵看见他两人拿着天子符节和白旗过江议和,无不落泪叹息,我大明泱泱大国,竟然落得如此境地,被几万蛮夷骑兵打的签订城下之盟,这是何等的屈辱啊。

望着江上那艘插着白旗的孤零零的小船,每一个有良知的南京人都在心底想念起一个人,如果这个人还在的话,大明断不会屈辱至此!

  12…68 蒋干盗书

侯恂和冒辟僵登上北岸,随行护卫立即被缴了兵器,只许他二人不行前往西夏统兵大将的帅账,一路上前日征战过的痕迹依然触目惊心,泥土都被鲜血浸透了,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黑色,空气中血腥味极浓。

一队队面色苍白的明军俘虏正在远处挖坑掩埋尸体,而蒙古人就在这刺鼻的味道中毫不在乎地吃着干粮,喝着马奶酒,对两个钦差指指点点,时而发出讥讽的笑声。

侯恂握着天子符节的手微微发白,虽然他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和野蛮到了极点的鞑子打交道还是头一次,人老了就会怕死,侯恂才刚当上内阁首揆,实现人生仕途的登顶,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才不忍心就此死去,所以神态谦和,对每个蒙古兵都笑脸相迎。

冒辟僵反而依旧桀骜不驯,目不斜视,腰杆挺得如同标枪,对蒙古人的兵威视而不见,一步步走的极为沉稳。

到了营前前,一座人头堆砌的京观赫然展现眼前,都是新砍下的头颅,面目依旧栩栩如生,大群的苍蝇在上面嗡嗡的飞着,侯恂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冒辟僵一把搀住老师,低声道:“老师,切莫让鞑子看了笑话。”

侯恂定定心神,勉强点头道:“为师明白。”但是颤抖的身躯已经出卖了他恐惧的内心,侯恂又道:“待会切不可争一时之义气,鞑子野蛮,没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修养,你可要小心。”

冒辟僵点点头,两人迈步来到帅账前,只见一面目狰狞的蒙古大将喝道:“来使还不下跪!”

侯恂一哆嗦,差点跪倒,但被冒辟僵托住了,他沉声应对:“我们是大明的钦差,代表吾皇而来,尔等是西夏的将帅,为何要跪你。”

那大将当场大怒,拔刀要砍人,忽然帐内传出声音:“土布立花,让他们进来。”

土布立花立刻变得恭顺起来,用蒙古语答应一声,撩开帅账,对二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侯恂和冒辟僵走进帅账,一股膻味差点把他们熏翻,蒙古人长途行军,对个人卫生很不讲究,再加上食用的都是肉类奶制品,气味当然不佳,但是端坐在帐内的那位主帅却让人眼前一亮。

西夏统兵大将竟然是一个女子,虽然比不得江南女子的柔美娇媚,但是英姿飒爽,身段矫健,自有另一种风流,此时她正盘腿坐在毯子上,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位大明使者。

“南朝的后生确实标致,胆气也足,不错,我喜欢。”那女将第一句话竟然是评价冒辟僵的相貌,这让众人大跌眼镜,但是也让冒辟僵吃了个定心丸,对于女人,他的自信心还是很足的,此番出使,怕是有望成功了。

“说吧,你们来有什么事?”女将用小刀割着面前的烤羊肉,很随意地问道,似乎根本没把这当作两国议和的大事。

“吾乃大明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侯恂,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吾皇圣旨,大明与西夏,乃是友好邻邦,自前朝万历年间起……,……”侯恂洋洋洒洒说了一长段,还没进入正题,那女将已经吃完了饭,擦了擦手道:“少废话,说正经的。”

侯恂一怔,老脸红了,冒辟僵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站出来说:“吾皇的意思是,尔等不远万里前来长江饮马,大明朝自然没有亏待客人的道理,一百万两银子,五十万匹绸缎布匹,即刻奉上,还请大军西返,不然……”

那女将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冒辟僵:“不然就怎样?”

“不然等我山东河北湖广四川江浙的勤王之师一到,阁下便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哈哈哈”帐内的蒙古人全都狂笑起来,一个个笑得泪花横流,女将也笑得花枝乱颤,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女将换了一副阴冷的面孔道:“你这是威胁我们了?”

“不是威胁,是事实。大明朝那么大,你们吃得下么?奇兵千里突袭是一回事,占据经营又是另外一回事,料想贵军的粮草也不多吧,倘若我朝坚壁清野,练民为勇,请问你们又能坚持多久?”冒辟僵面色不该,侃侃而谈,时而将落在额前的一抹黑发甩起,说不出的冷峻潇洒,那蒙古女将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好,咱们答应退兵,不过贵国的赏赐应该再多点,一百万两,你们当打发要饭的呢!一口价,十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绸缎也要一百万匹,另外嘛,还要你这个小帅哥,跟随我去西夏享福,(*^__^*)嘻嘻……”

狮子大开口啊,西夏人还真敢开价,不过能开价就好,总比不愿意和谈非要打仗来得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大明朝别的不多,钱有的是,反正又不要自己出一毛钱,侯恂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沉声道:“好说,将军既然开出价来,就容我们朝廷商量几日,也好给你个答复。”

“不行,现在就要答复,给是不给!”

“老夫虽是钦差,但也没有全权处理此事,再说了,这么多的金银,光是筹措就得几日。”

“不行,今天就要拿到,没有锭子也行,金银器具古玩字画都能抵账,反正就是要赶紧拿到。”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侯恂的底气更足了,鞑子心虚啊,想赶紧拿了钱跑路,越是这样他越镇定:“将军,你还是杀了老夫吧,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的。”

“那好,你赶紧回去和你们皇帝老子商议,我开出的这个价,最多给你七折,不能再少了,嗯,这个后生就留在这里做人质,你自己回去。”

冒辟僵刚要说话,被侯恂一把按住,坚定的目光望向他,眼神中传达出大明社稷安康就全仰仗你的意思,冒辟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毅然点了点头。

侯恂走了,冒辟僵留了下来,那员女将将他请到上座,摆出羊肉和马奶酒请他品尝,距离近了冒辟僵才发现,这员女将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眼角隐隐都有鱼尾纹,但是保养的确实不赖,腰肢胸臀都如少女一般,女将自我介绍名叫阿奴,是西夏副元帅,身份尊崇的很,而冒辟僵依然是一副冷傲的模样,因为他很掌握女性心理学,越是对她们不理不睬她们就越喜欢,尤其是这种在军中众星捧月一般的女子,更是不能给好脸色,女人嘛,天生就是贱。

果然如冒辟僵所料,他越是板着一张帅脸,阿奴就越是对他百依百顺,甚至答应把价格再让两成,五折,再低就不行了,因为对兄弟们交代不过去。

冒辟僵假意感激,答应从此跟随阿奴回西夏,阿奴顿时兴奋起来,叫人安排酒宴,又赐给冒辟僵一块金牌,有了这块金牌就可以在军营中随意走动,无人能管。

等待京城的回信这段时间里,冒辟僵和阿奴一直在饮酒作乐,从晌午喝到了傍晚,冒辟僵终于不胜酒力醉倒了,阿奴将他放在毯子上,轻轻喊了两声,确认已经熟睡,这才回到前帐议事。

前帐是后账只隔了一层羊皮,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冒辟僵是何等人,秦淮两岸有名的冒大酒篓,号称千杯不醉,些许低度马奶酒又怎么能灌倒他,他这厢紧闭眼睛加装熟睡,其实两只耳朵而竖起来,仔细聆听着前帐的会议。

西夏人并非全是蒙古人,他们的官话采用的是西域口音的汉话,所以冒辟僵基本都能听懂。

一开始就几个将军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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