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带种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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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泪水或雨水早已分不清楚,她害怕的感觉到她背上的主子身体似乎愈来愈沉重、愈来愈冰凉
三天后,薛府红灯龙高挂,贺客临门。
只是,喜气洋洋的厅堂内,众宾客不见新郎宫,却见炎芳英的青梅竹马也一身如新郎官礼服的盛装出现,他的富商双亲更像是主人般在招呼着他们,谢谢大家到场--可是,稍早前,前去迎亲的明明是薛辰劭,只是,不同于正常程序,他是跟新娘直接进洞房,没拜堂。
还有今天也被请过来的炎相爷,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
众人心有困惑,隐隐察觉到今天的喜事似乎另有文章
就在离热闹的宴客厅堂极远的书房内,炎震与薛辰劭面对面坐着,四周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炎震脸色凝重,相对的,一身新郎官蟒服的薛辰劭,俊美的脸上则是苦尽甘来的痛快笑意。
两党相争,他的不顾屈就成了牺牲品,当时炎震还出言威吓,只是这会儿他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因为一切可以反制他的证据都到手了。
炎震的双手在椅下握拳,瞪着摊在桌前的罪证之一。
这是八皇子派的朝官按照他的指示,派了各地大小街门的人去跟百姓们要的一份“贺礼”,为的是去年皇后诞辰大典的筹备费用,然而事实是,他是花了大笔的宫中内带来办大典,至于那些民脂民膏半点也没进到国库去,自然也没有花在诞辰大典上。
眼前的这些帐册,就是他打着要全民孝敬皇后的名号,却肥了自己荷包的罪证,至于还有从他的密室中偷走的其他罪证,光听到薛辰劭刚刚说出的某些关键帐册,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无话可说?那我就继续说了,”薛辰劭冷笑道:“各立山头的两党权臣私下做的斗争与罪行还真不少,我已做好了安排,往后一旦我出了事,两党乱政、收贿、向百姓多纳赋税等证物都会送给皇上,届时,皇上便明白了,一向惟皇上马首是瞻的‘忠臣’们,私下捣乱、结党营私,我请教相爷,这下场会是什么?”
炎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汗直流,他真的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薛辰劭会这么难缠,竟然反噬了他跟杜锋!
这下子,他跟杜锋不力保他平安无事怎么成?!一旦他有什么事,他跟杜锋及底下众多大臣要被抄家灭族的可不少
“我相信你的能耐,一定有办法跟杜元帅达成协议来共同保住我的项上人头,不过呢,相爷要怎么解释拜堂的乘龙快婿换了人?”薛辰劭笑了笑,“凭你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口才,若要我替相爷想,就是大大的悔辱相爷了。”
炎震脸色更难看了,薛辰劭根本是把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还有,你那个人品出众的新女婿也持有一大半你贪污乱政的罪证,我劝你好好的对待他,免得他送交给皇上,大义灭亲,那可不好了。”
炎震抿紧了唇,他就是再不甘,这下子被人掐着脖子又能如何?
“我想该你上场了,那些宾客肯定一头雾水,你可得去跟他们解惑。”薛辰劭站起了身道。
炎震僵硬的撑起沉重的身子,力图镇定的离开书房。
而薛辰劭则立即前往喜气洋洋的新一房,此时炎芳英已自行拿下喜帕,一脸的紧张,眼眶也红了,“怎么样?我爹他认了吗?”
他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你是个好女孩,今晚这场婚事就是我给你最大的谢礼,你可是解救了我们薛府数十条人命的大贵人,福泽齐天,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不,我才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她忍不住哭了,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跟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了,他才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你该准备去补拜堂了,客人应该在骚动了。”而他也要去找他深爱的女人炎芳英也想到了,“你赶快去找你的妻子吧,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她人那么好,一定会原谅你的,请代我跟她说声抱歉。”
“我知道。”
他为她盖上红头巾,等待她深爱的男人来牵着她去拜堂成亲。
他继而往马厅疾步走去,在经过回廊时,许多奴仆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却见他脱下身上喜袍扔给他们,里头竟是一套黑色劲装,这让他们更觉古怪。
薛辰劭无暇停留,等到他把韩采薇找回来,他再来解释这一切,不过,他已跟信任的府中管事交代所有的事,他会替他处理妥当。
他快步往马厩走,经过厅堂时,隐约听到炎震以强撑的轻快语气笑着说:“众所周知,我女儿心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各位也知道,老夫中意的是薛大人,老夫的女儿孝顺,所以勉强与薛大人来往了一段时日,但在这交付终身的当下,她才发现,她真的放不下她深爱的男人
“老夫真是愧疚啊,连薛大人都有成人之美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人又怎能不顾女儿的意顾,罔顾女儿的幸福?所以,老夫在此要郑重的宣布,我炎震的女婿就是他!日后,请大家看在老夫的分上,多多照顾他!”
先是一阵寂静无声,接着,有人拍手,慢慢的,更多人拍手,一直到掌声如雷。
问题真的解决了,他可以放心了!薛辰劭心喜的思忖着,他终于可以把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主母找回来了!
他喜上眉梢,飞快的抵达目的地,从马厅内拉出自己的坐骑,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
采薇一定会原谅他,一定会再接受他,只要他告诉她所有的事
“我知道你新婚不到两个月,但是,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休妻,改当我的女婿;第二个,皇上对你的处置,我已大抵了解,革职流放是不可能了,他打算拿你来杀鸡儆猴,让其他人知道敢背着他乱来绝没有好下场,”炎震冷笑一声,“也就是满门抄斩,薛府将有一场腥风血雨,到时一个也活不了,包括你最爱的妻子在内你是聪明人,我等你的好消息”
炎震是双面人,直言可以毁了他也可以帮他,但惟一的条件,他必须成为一家人,那才牢靠,他打算以女儿当内应,监看他的行为,炎震便、永远不必担心他会变卅即。
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选择,也没有把握,所以,只能以先逼走妻子的方式来保全她。
因为他没有打算屈服,可是他需要时间来保全薛府一大家子。
若老大爷垂怜,他成功掌控两派门事或贪污受贿的证据,用来反制他们,那么,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可以活下来,一旦失败,至少,他最深爱的女人仍可以幸免于难
感谢老天爷,炎芳英不似她爹那般奸佞狡诈,也因为炎震撂下狠话,她若不肯跟他成亲,就要将她嫁给年近五十的严亲王当续弦妃,执意要棒打鸳鸯,才让炎芳英吃了秤跎铁了心,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替他偷取相关事证。
只是,炎震对自己人也深有戒心,不怎么相信专情的女儿会突然移情别恋与他相爱,他只得与她对外上演亲密戏码,甚至在家中演出视爱妻为奴婢却万分怜惜炎芳英的戏,虽然很伤妻子的心,但一直派人密切注意他一举一动的炎震却开始相信,女儿已与自己同心,愿意听他的话
慢慢的,炎震让他留在相府,让他有机会去偷取那些藏在密室里的贪贿罪证以及他四处搜集而来准备咬死杜锋的许多乱朝贪渎证据。
这些为了隐瞒妻子、不得不逼走她而让她伤心欲绝的真相,他总算可以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他知道,她一定会谅解他的
他欣喜若狂的鞭策马儿,快!快!再快一点,他飞也似的策马奔驰。
天啊,他多么想念她,那种想见又不敢见的压抑积压成堆迭的思念,让他想到心都痛了,他终于、终于可以好好拥抱她了!
他驭风而行,一路奔驰了一天一夜,抵达邻县时,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星月,这是一个暗黑的夜晚。
他迅速来到韩府,马尚未停,他已迫不及待的飞身下了马背,不理会乍见到他的韩府门房一脸惊愕的神情,他快步进到门内,随即一怔的停下步伐,不同于薛府里处处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这里是怎么了--
白幡、白灯笼白蜡烛?上上下下都穿着一身素白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在落泪,空气中一片哀戚,薛辰劭一脸震憾,一个箭步上前就揪住一名小厮的衣领,“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难过的摇头,但脸上也有遮掩不住的愤慨。
薛辰劭气愤的甩开了小厮,又上前去抓另一名小厮,难掩惶恐的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该名小厮也抿紧了唇,固执的低头不语。
薛辰劭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呼吸困难,抓到人就问,但每个人都面带怒意,拒绝回答他,终于,有人通知了韩老爷前来。
韩老爷一赶来便气呼呼的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你还来做什么?!滚!给我滚!”
对薛辰劭,韩府上下都是无比气恼,只是奴仆们不敢得罪薛大人,要不,他们早就拿着扫帚将他赶出韩家大门。
薛辰劭忐忑不安,他知道出大事了,但他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只是大吼着,“采薇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不许你见她,给我滚!来人,拿扫把将他扫出去!”两鬓斑白的韩老爷气炸心肺的怒吼,眼眶却是泛泪了。
就当奴仆们真的拿扫帚要赶人时,一身素白且憔悴的韩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恨恨的瞪着俊美无俦的薛辰劭道:“好!你要见采薇,我就让你去见她。”
“夫人?!”韩老爷难以置信的怒道。
“她在哪里?”薛辰劭激动的看着岳母。
“她死了!孩子也死了,你去见她啊!到黄泉去见她!你去见她,跟她说对不起呜呜呜你害死她,你为什么还活着!呜呜呜”韩夫人愈说愈激动,若非丫鬟扶着,泪如雨下的她早已瘫坐在地,“我一个闺女好好的交给你你为什么那样对她,让她含恨而去薛辰劭我后悔了,我恨死你了”
她死了?孩子也死了?
薛辰劭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他是根本不想听懂!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内厅走去,白幡飞扬,无数根的白色蜡烛点亮了一室,一直到他看到供桌正中央的一块木牌,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韩采薇”。
他脑袋里轰然一响,脚步一个踉跄,难以置信的瞪着那三个字。
他的胸口紧绷得无法呼吸,死死瞪视着那块木牌,“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疯狂的嘶喊而出,一股血气从心房直窜喉头,“呕”的一声,他吐出了一道血箭后又跌跌撞撞的向前,扑倒在素白的供桌前。
白的!怎么全是白的?!所有的世界都变成白的!
“采薇人呢?她人呢?!”他激动的狂吼,唇角淌下了鲜血,可他全然不在意。
他不能接受,不该是这样的!他那么努力的去解决所有的事,不是为了看到眼前的这一片白,刺眼的白--
“你来干什么?!主子死了,你再来干什么!”一旁的何小宁虚弱但含恨的声音响起。
他眼睛陡现凶光,倏地起身,上前一把扣住短短数日竟消瘦一大圈的何小宁,怒声咆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为什么她会死?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