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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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高兴才对,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
兄弟两人,似乎因为这个话题而变得凝重,他和他之间也似乎因为一个冷桑清建起了一层膈膜,这膈膜很薄很薄,薄到看不见,却无法再去穿透。
聂迹准备离开墓地的时候,身后的聂痕又开了口——
“迹,离聂深远一点,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聂迹顿了顿脚步,回首,眉梢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
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淡淡洒落在聂痕的脸庞,他的眸多了一些如海般的厚重,一字一句道:“很简单,你对他不了解。”
聂迹唇畔微勾,没说什么抗庭力争的话,只是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放心吧大哥。”转身的时候,笑容渐渐消散。
所有人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他是在怎样的自卑心理下长大的!聂痕,他的这位无所不能的大哥,是聂门中唯一一个完成成人礼的男人,他不屑于聂门的一切只身离开,却又在外面一手创了自己的事业,而他呢,跟大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始终要活在大哥的阴影下,他所作的一切都会被认作纨绔不羁,没有正形,起初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大家这么认为,就算是心爱的父亲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容忍不了心爱的女人也只是将目光放在大哥身上,这么多年了,他还要做什么才能赢得她的目光关注?只有聂深,只有联合他一起才能得到聂门,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对的。
☆、169 争执
秋雨很凉。
整个城市灰蒙蒙的,雨滴拍打在地面上“淅淅沥沥”的声音,扰得人心乱,也让人莫名奇妙的黯然。
不多不少的人在街上不缓不急地走着,穿着是深色的衣服,撑着是素色的伞,冷桑清一身鲜红色的风衣,俨然成了整条街上最扎眼的一抹风景。
柔顺的发丝经过简单整理,显得精致却又不夸张,手中拿着为聂迹买的早饭,娇艳的衣角随着步伐的频率有节奏地摇晃着。
她是故意这样穿的,天气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穿上漂亮的衣服会让自己心情变得好一些,无论怎样,尽管往事依然历历在目,但压抑的伤感不能任由其恣意地充斥着整个人生,她已经尝试着去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这是好事。
来到病房的时候,聂迹已经起床了,洗完了澡,正在镜子面前剐剃下颚的胡须,赤果的上身,好像精心雕塑出来的肌肉紧实有型,上面还挂着为擦拭去的水珠,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缓缓地向下移动,在每一块肌肉上面都留下湿湿的痕迹,整体看上去,他的身体就像一道让人欲罢不能的大餐,让看到的人牙齿都是痒痒的。
但冷桑清见过更好的,甚至品尝过。
冷桑清来到这里发现门已经是敞开着的,轻轻敲了几下房门,随后走了进去,看到了聂迹的上身,心头不由得一惊,刻意的避开了眼神,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
聂迹看到冷桑清今天的着装,心中的血液顿时像烧沸了一般,是的,她已经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了,他的手不小心一抖,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下颚上的皮肤,一滴鲜红的血珠迅速地渗了出来,掉到了他壮硕的胸肌上。
他用手指在胸肌上抹了一下,又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吮着,双眼直直盯着面前镜子中反射出的冷桑清的一举一动,目光中那种贪婪的吞噬感闪着光芒,甚至比镜子旁边的灯管还要亮。
这个伤口虽说在下颚,但更确切地说,是靠近脖子的位置,他随便找了一块创可贴,贴在了伤口处,换上了病人装,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
冷桑清见到他换上了衣服,眼神不再那么刻意,有些关心也有些指责的问道:“昨天你去哪里了?”
聂迹的眼神始终在她的全身游走着,但眉宇间却锁得很紧,他低声回答:“哦,出去了一趟。”
“以后出去的时候要和我说一声,告诉我去哪里了,你的这种情况,不小心在外面发作,如果不及时抢救是会很危险的。”冷桑清的语气略微严厉起来。
她是在关心我,是在紧张我,是这样的。
聂迹听到了冷桑清的话,心中莫名其妙地闪过了一丝欣喜,可与欣喜一同夹杂的,是昨天大哥隐忍的眼神,这不免让他又升起一阵刺痛,。
大哥还是爱着冷桑清的,这点不会错,正如冷桑清也一直对大哥念念不忘,但可喜的是,她正在尝试压抑她心里的这种感觉,自己虽然在大哥面前说了那么多,可大哥始终没有亲口肯定下来他的态度,看来这种方式尽管能刺激到大哥,但并不能彻底斩断他对冷桑清的感情,必须要尽快做个了断了,夜长,梦一定会多。
他坐在了桌子旁,接过了冷桑清递过来的白粥,盛了一勺放在嘴里,若有所思之后,他低沉着脸,对冷桑清说:“昨天,我去公墓了。”
听到这句话,冷桑清心里一抖,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碗里。
这不是聂迹想看到的反应,但聂迹知道,冷桑清一定还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接着又说:“看着父亲和大哥的墓碑,我心里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孤独,本来很幸福的父子三人,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冷桑清有些担忧地缓缓抬起头,双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聂迹的表情。
聂迹笑了一下,笑的很苍凉:“怎么?担心我会做傻事?”
而此刻,冷桑清也留意到了聂迹下颚处,靠近喉咙部位的那一块创可贴,她突然紧张了起来:“你的脖子怎么了?”
聂迹惊了一下,想要和她说是早上剃须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可话刚到嘴边,他突然间又不想说了,双眼闪过一丝诡然,缓缓地低下了头。
“你又折磨自己了是不是?”冷桑清有些微怒地大喊着。
聂迹没有说话,依然阴沉的低着头。
冷桑清看着眼前这个又可气又可怜的男人,体内的燥意瞬间升腾了起来,一种恨不争气的情绪充斥着全身,他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男人还因为聂痕的离去而一蹶不振,他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男人还在为一个死去的人而自暴自弃,因为,这就好像让她看到了自己内心里真实的自己一样。
“你醒醒吧!不要在这样下去了!你的人生难道真的就这样完结了吗?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在看着你,难道你真的要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冷桑清急迫的大喊道,声音很大,像是在喊醒聂迹,不过更像是在喊醒自己。
聂迹猛地站起身来,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掌拍在了饭桌上,饭碗、水杯全都被震到了,洒的到处都是。
他的脾气也暴躁了起来,看着冷桑清的眼神充满着愤怒,大声地喝道:“我怎么想,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我警告你,少来管我的闲事!”
聂迹的突然暴怒,让冷桑清吓了一跳,的确,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没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过,不过正是这种改变,让冷桑清的心里更加担忧了。
“你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聂迹趁着冷桑清的惊异,再次厉吼一声。
冷桑清的泪水已经在眼圈里盈了出来,恨不争气地看着聂迹,他真的想不到聂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忿忿地说道:“好,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没有出息,以前那个顶天立地的聂迹已经完全不在了,我不会再管你,我走,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说完,冷桑清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临走之前还到洗漱间,把他的剃须刀一并带走。
望着冷桑清离去的身影,聂迹一丝自得涌上嘴边,怕夜长梦多,他必须要这么做了,而且潜入医院的一系列举动,是要出个结果了。
☆、170 屈从现实
深秋也有美景,只是这美景太过凋零。
最美的莫过于银杏树,簌簌落索,满地的金黄,在不下雨的时候,走在金黄色的叶子上面,有叶子破碎的声音,像是一首哀歌,静静地,用一种近乎死亡的悲凉在宣泄着这一场季节变化。
冷桑清很多时候都喜欢这条甬道的入口看着纷纷落索的银杏叶,两旁的银杏树走过了抽枝、发芽、萌绿、茂盛到金黄,就像是演绎了人的短短一生,开始、发展直到结束。只不过,银杏树来年还会重复这段生命的过程,可人呢?下一个轮回会在哪里?
按理说,她是医生,不应该相信命运轮回这么一说,可看着从眼前飘落的树叶,心头不由泛起悲凉,如果能有来世,她。。。。。。会不会在茫茫的人海中再次与他相遇?
努力去调整心态的她,在这个深秋的午后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她已经很久不再去那片樱花树下了,已经很久不再去回忆无初次在梦里出现的白色凉椅了,坐在凉椅上的男人,她也很想将他的面容模糊化,只剩下光亮下的一点轮廓,隐隐约约的,似梦似真。
冷桑清下意识叹了口气,清淡,却幽怨。
“怎么了?年轻人啊,看到落叶似乎就容易多愁善感呢。”慈祥的嗓音从冷桑清手推的轮椅上传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冷桑清低头,看着轮椅上的老人,轻轻勾唇,“是啊,有些感叹生命的无常呢。”
在医院不忙的时候,她会忙着护士照料一下正在做物理治疗的老人,眼前这位就是,老太太是无意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坏了腿,住院这段期间与冷桑清倒是相聊甚好,后来做物理治疗的时候也经常与冷桑清见面,时间一长,冷桑清倒是喜欢上了这位老人家,除了看望聂迹外,就是推着老太太到外面晒晒阳光。
老太太闻言她的话后笑了笑,“生命之所以灿烂美丽,就是因为它的无常啊。这一刻你不知道下一刻发生的事,所以才格外珍惜眼前,不是吗?”
冷桑清微微一怔。
老太太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冷桑清柔软的发丝,“你很少给我提及你的事,但我知道,在你心里一定深藏着一件事,一个人,所以你的眼睛里总会有一点点的忧伤,可是你要知道,得到也好失去也罢,快乐也好悲伤也罢,其实都不过是人生历经的必然过程,只是时间稍早稍晚的差别,人生看淡一些便会不那么辛苦。”
冷桑清的心在抽搐着,她一直在要求自己忘记,事实上她也在这么做,可看到某个画面,又或者是听到了某段音乐,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抚走了落叶,她在木椅上坐下来,良久后终于对上老太太的眼睛,轻声问了句,“您失去过最心爱的人吗?您曾经经历过这种失去后锥心的痛吗?”
她一向只会笑着面对,从来不会将这份心事倒出,可今天她忍不住了,也许心装的太满就要倾诉,否则人会崩溃。
老太太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的问话,就好像早已将她的心事看穿看透似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也经历过分别。”她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生死分别。”
冷桑清震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