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炼魂咒-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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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使用钉鞋和手镐攀登冰峰的登山运动员一样,依靠自己的骨刺,一次又一次扎进飞机的外壳,配合尾巴的力量慢慢和风洞对抗。即便是怪兽的骨头,也是锋利而脆弱的,还没完全爬出洞口,手臂上的骨刃就几乎完全折断。我可以看见自己的骨髓一滴滴地被风洞吸走,像是些他妈的鸟屎。
鲜血从骨刃生出的地方喷出来,疼痛轰击每一个细胞,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就算在地狱里也一样。
有好几次,我甚至想要放弃,干脆就让自己被砍成肉酱。但是雷雄还在那上面!
他仍旧在鳗鱼的驾驶舱里等待着我。
想到这里,我挤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终于爬上飞机背部。这里的风仍旧很大,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忍受这极度寒冷和缺氧的环境,但我却不得不战斗!
冰冷的风在光滑的机壳外刮过,就算那特工也很难行动。他的脚底生出两支吸盘,一步一步朝固定在运输机脊背上的“鳗鱼”走去。
“嗨,金属杂种!你爸爸在这儿呐!你以为我死了吗娘娘腔?他们给你安装睾丸了吗?最好不要,哈哈,因为我会捏爆它!来啊,来啊!啊哈!来啊!”
我和它抱成一团,互相扭打。
在这种极度恶劣的超环境下,无论什么战术或者格斗技巧,全都发挥不出来了。也许它的金属脑壳还可以吧,但我想机体肯定不支持那些高难度动作,金属在低温下也会疲劳的!
于是我们像最低级的街头混混那样用拳头乱砸。我砸得他整个脑袋都露出一片金属的色彩,另一枚眼球也不翼而飞;而它至少也打断了我十来根骨头。
虽然多了一条手臂,但人的耐力终究是有限的。我的拳头不再坚硬如铁,我的身躯不再提供那么多力气,我感到寒冷而绝望。特工的拳头越来越重,我几乎是被它按倒在地,被它劈头盖脑地殴打,一只翅膀都被折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雷雄的身影。
他将一条绳索缚在腰间,慢慢地爬出了机舱。烈风立刻将他吹倒,朝后滑来,那条绳索马上绷得紧紧的,在风里颤抖。雷雄一手攥住手枪,一手提了一柄工具斧,他调整方向,用斧子轻轻切割绳索。我从未看见一个人的脸上会显出那么毅然决然的表情。
他要自杀!
绳索很快割断,像一条斩断了头颅的蛇那样乱颠。雷雄双脚一蹬,在强风的配合下,如炮弹般朝我们砸来!
特工这时才发现他的意图,可雷雄已经和它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人一同朝机尾滚去,特工尖叫着撩起钉鞋,想要抓住机壳,却被雷雄用枪骚扰。最后,机械人再次伸出左手,弹射出钉爪,雷雄一把扑将上去,钉爪扎进了他的腹部,从背后穿了出来,血红的爪子无力地耷拉下来,再也找不到目标。
“雷雄!”我拼命喊叫,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最后看了我一眼,举起斧子,狠狠地砍向特工攀附在机壳上的唯一一根手指。
两人一同跌下机翼,在翅膀上停留了片刻。雷雄的鲜血和内脏使得机翼分外光滑,两人像溜冰似的滑向地狱,被风洞毫不留情地吸了进去。
引擎立刻发生爆炸,冒出滚滚黑烟,飞机剧烈抖动起来。
从引擎后面喷射出来滚烫的热血。
我再次滑下脊背,只有尾巴还拉扯着。在稀薄的云层下面,是广阔的原野和雄伟的高山,以及星罗棋布的村庄。远处,矗立着一座无法描述的伟大城市,世界的中心,新京。
回到空空荡荡的机舱内,我已经精疲力竭,士兵的尸体和杂物全都被气流搅得乱七八糟。幸好一名士兵刚巧压在虚掩的舱门前,否则四个引擎恐怕早就被毁了。
我唯一的机会,就是等飞机再低一些的时候,抛出这些尸体,毁掉所有引擎,然后再飞出机舱,希望能够平安降落。
但是那个杂种掰断了我的翅膀,老天
我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再次观察起“红都女皇”。在美女头颅的前额处,有一块操作面板,我是否应该开动它呢?
“嗨!”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吓得我几乎站不稳,还以为是鬼魂作祟,原来不过是一台璧挂电视。可是电视怎么会自己开动?我走过去,发现电视里有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十分绅士地朝我微笑。他看看手表:“早晨十点零三分,让我猜猜看,雷雄警官已经死了,和我的特工同归于尽,而方平你还是那么傻得可爱,正在研究红都女皇?是吗?呵呵不用奇怪,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精妙的预测能力,答案是,这架飞机上装了摄像装置。不,不要找它,如果你找到并且毁掉了它,我们就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段愉快的谈话了。首先自我介绍,我叫榊原秀夫,是你的老朋友。从前,我是一名脑科医师,现在,我是这个星球的神,和平之神。”
末日之战第十三节死亡诅咒
我目瞪口呆,全身的血液都结冰了。
这个名叫榊原秀夫的男人轻轻笑着:“他是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预料到我的行动?他是敌是友?这么多问题一定正在你的脑子里打转,我的朋友?我了解你,你一向不喜欢思考,只愿意战斗。老实说,对你这样的人使用一些小小的陷阱,那是最无挑战性的事了,也许,我应该再使你恢复一些记忆”
男人化作电流消失,屏幕上出现了很多片断:一个酷似我的少年进行实验;少年陪伴在一名妇人床头;少年变异出恐怖怪爪,进行不间断地战斗最后,在巨大的星群之间,人造卫星对准地球上所有的人们,发射着改变记忆的电磁波。
我似乎记起了些什么,但这事实如此惊人,叫人无法接受。
“这不可能!”
“这是可能并且已经成为现实的。”榊原秀夫客观地指出,“两年之前,公司发射了首次记忆电流,将珍珠港事件中东瀛舰队的战果加以升级,摧毁了美军大部分海上力量;由于记忆多米诺效应,整个人类世界都发生了混乱。随后,公司每隔五分钟都会发射一次电磁波,稳固人们刚刚改变的记忆。”
“是的,那真是混乱不堪的两年,直到现在,但为了全人类的和平幸福,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除了那些自寻烦恼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对于普通人来讲,除了那些和他们疏远的历史事件发生改变之外,生活没有根本性的变化。但是,部落战争没有了,富国对穷国的肆意掠夺没有了,军备竞赛没有了,间谍活动、铁幕和冷战这一切丑恶的东西,全都被根除,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个星球正处在有史以来最为和平的时期,每一份力量,将完完全全用在和平建设,而不是互相杀戮上。”
“但是,人类这种生物,也总有自寻烦恼的时候。对于那些充满善意的谎言,他们是多么憎恶。人类宁愿揭开保护他们的面纱,也要找到令人痛苦的所谓事实。雷雄警官,原本我是多么钦佩他,愿意为他提供想要的一切。我看出他和他的小姨子两情相悦,还特别改变了他们的记忆,使这对可怜的人结合,又送给他们一个孩子。这样的人生,能够算是虚假的吗?孩子的笑声和妻子温暖的肉体,能说是虚假的吗?但是这个人硬要揭破这一切,重新用事实和伦理道德束缚住自己,他成功了,可是又怎么样?跌下万尺高台!”
“像他这样飞蛾扑火的人,世上还有不少吧?这些人明里暗里和历史潮流对抗,与和平对抗,妄图使世界回到四分五裂的局面!这些可笑的顽固分子,正是他们,才使得成千上万人白白牺牲。看吧,现在,他们又要牺牲上万人的性命,来实现所谓的理想了!”
“他们能实现吗?这些恐怖分子计划周详、行动诡秘、装备精良。是的,他们已经劫持了九架客机,正在朝全球信息产业部大楼飞去。可是他们不会成功的。方平,你知道想出这个绝妙计划的人是谁吗?”
我沉默不语。
“我。”榊原秀夫和煦地微笑。
“不用吃惊。无论在历史的哪一个阶段,反叛者总是存在的。既然这样,倒不如由我自己来组织这样一个反叛者吧。大汉自由阵线,多么响亮的名字。哈哈,它不负众望,在桫椤咝的领导下,果然成为最有影响力的反抗者,在那么多有心人的资助下,终于有实力来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行动了。让我来告诉你结局吧,方平。他们不会撞上信息部大楼,即使撞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有猪猡才会相信一个星球的首都完全依靠某台电脑控制。这十架客机,除了其中被击落的一架之外,将分别撞上首都最著名的十座摩天大楼。这些居住着无数平民的大楼将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我是猪猡。
“表面上来看,这样的行动并不能算失败。自由阵线展示了他们的力量,震撼了政府的基石,但同时,他们也将自己推向了人民的反面。从此,无论什么样的反叛者,都将被打上恐怖分子的烙印;另一方面来说,民众的视线转移到了外来的威胁上,那就很难会去考虑自身的记忆真伪。在此情况之下,整个‘人类记忆革新’计划,即将大功告成。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人类拖回那个硝烟弥漫的地狱!”
地狱?是的,地狱。
“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我的朋友。你并没有错,‘祖国’这个词汇对于人类来说,是含义多么丰富的咒语,为了祖国而献出生命,被视为最高的荣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愿意杀死你。我对你完完全全没有私人仇恨,反而充满敬意和感激。正是因为这份敬意和感激,我才愿意花这么多时间,来告诉你一切。你有权知道所有事实,有权像真正的武士那样,毫无遗憾地死去。当然,你变异的大脑是另一个原因。所以就算桫椤咝再怎么卑躬屈膝,我也会除掉他,无法被完全催眠的大脑太可怕了。”
“好了,我的朋友,首都就在眼前。再过十分钟,你将随这架飞机一头撞进某座钢铁大厦,和熔化的水泥一起消失,你的爱人会一直陪你,虽然她已经永远消失在网络当中。令堂大人在新世界中过得很好,她以一个战斗英雄遗孀的身份得到政府特殊津贴,也许现在她应该得到双份津贴了再见。”
再见。
这个男人说完了他的最后道别,身体各个地方喷出火焰,耀眼的火光很快将他的躯体烧毁,只留下金光闪闪的头骨。这个头骨的嘴巴张得很大,从里面飞出一头灰色的和平鸽,带着头颅消失了。
妙舞
我承认自己一败涂地,愚蠢到家,悔恨已晚。从窗户往下望去,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那座辉煌的摩登都市。我在一具尸体身上找到了包烟,于是靠在红都女皇身上,预备这支烟抽完之后,就把尸体丢下去,最后一搏。
当我把头靠在冰冷的机械外壳上,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时,那种感觉再次向我袭来。
“启动我。”
“什么?”
“启动——”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熟到令人不敢相信的程度。那就是在无数个梦中经常出现的,令人无比困惑和思念的声音。
我按照她的指示打开了控制面板上的开关,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各种电缆和飞机机舱内的线路相连。机舱内的灯光开始闪烁,而“红都女皇”睁开了她的眼睛,主宰了这架飞机。
“你是谁?”
“你知道的。”她的电缆漫天舞动,将我包围,“你不会忘记你的”
电弧卷过我的脑域,好似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