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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空缱绻,说风流作者:沐声-第27章

小说: 空缱绻,说风流作者:沐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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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之上,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空缱绻,说风流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章节字数:2133 更新时间:09…02…01 16:15
    混战中,钟磬寒挪眼望来,那背对着他的声音和鼎立的身姿,一霎那让他如遇奔雷。

    “你…居然没死…”钟铭不可置信道。

    “在没见到我的好大哥之前我怎么舍得死。”雁无渡笑得邪气。

    “好,很好。这笔帐,今日一并算清了。”横剑,钟铭眼中透出一丝笑,但随即止住。杀气如最绚烂的流星,在他面前飞散开,手中宝剑华光腾腾,突然,长剑高举,就要向来者颅顶刺下,剑气呼啸,几欲将他横向劈开,雁无渡却在这时怔怔望着头顶长剑,眼中流露出些许嘲讽,甚至,悲悯。

    长剑穿透夜色,一道夺目的光华就在此时在钟铭手底凝聚,阁楼漫天竹叶飘扬舞动,雁无渡食指弯成扣,双手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握着一把半透明的匕首,却在半寸之间升腾出三尺多长的耀眼光芒,狂悍的力量卷地而起,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流星的光芒也变得暗淡,真气传来不泄坚定,恍若视天下为无物。执匕,直劈而下,没有任何花式可言,却封死了钟铭所有的去路。

    钟铭来不及闪躲,眼见就要丧命,忽见他折身一抓,离他身边最近的红衣教众凌空飞起,被钟铭垫腾空垫在身下,一个点跃,已是堪堪避过,一蓬血雾飞溅,断肢炸开,看台顿时现出一到深入地底的深沟,轰然坍塌。

    钟铭脸色不由一变,竹影婆娑,地上的落叶被鲜血染得绯红,来者深厚的内力和狠毒让众人一惊。钟磬寒顿住,身后雁栖眼中亦是幽光一片。

    剑气逼人,钟铭冷笑,“昔日的大侠如今也会杀人不眨眼?你还真是能叫逝者安息。”

    雁无渡侧立着不说话,只从怀中掏出绢布慢慢擦拭匕首上的血迹,良久,握住匕首的奇怪姿势再现,一双死灰色眼直直盯在钟铭身上,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充盈在这片混沌夜色之中,宛如磨牙刮骨,让人汗毛倒立。

    “说这话,你也配?”

    钟铭深敛的双目满意的有了亮光,他就是要激起他的愤怒,惟其如此,才能令他心神打乱,那么,他才有破绽可循。

    再次挡住来人那开山裂石般的一击,钟铭落地倒退几步,半身抵在钟方奇身上,内息大乱,喉头一股腥甜喷涌而出。

    雁无渡步步逼近,眼中除了杀戮,再没有半分同情,扣匕,站定,耀目光华再起。

    “等等。”钟铭忽然开口。

    雁无渡慢慢眯起眼。

    “今日我若是死了,瑛儿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钟铭一使眼色,父子二人立时一个闪身,已是跃至二楼隔间,黑衣翻动,下一刻,肆华楼主已是被钟铭父子左右挟持。这一招来得突然,众人只顾看着台下一众人等酣战,并没多加防范。然而即使在此刻,黑衣男子也并不着恼,回头退却欲扑上前伺机营救的随众,面具下的他只淡淡笑看台下。

    一时间,台下人不解其意,纷纷住了手。钟铭得意看着执匕之人,口中慢哼“你真待她如此深情,我看未必见得。你可知,我手中此人是何来历?”

    立马有人从他二人身后闪出,正是日殿殿主季民然,“我劝你放手为妙,不然,你必后悔。”

    “呵,”钟铭轻蔑回头,“你是以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就凭你那柄清辉剑?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你们楼主的命可捏在我的手里,他的武功全废,想越位篡权的,倒尽管一试。”

    “钟老盟主对我肆华楼的了解还真是令人佩服。”面具后的嘴角扬起一抹深沉笑意,男子半垂的右手轻轻抬起,抵在下颚,面具在下一刻霍然掀开。

    “默声——”钟磬寒挥剑一挑,说不清是惊讶是欣喜还是释然慌乱,“钟铭,放开他。”原来,默声真的是肆华楼主。

    雁无渡眼中厉光湮没,哼哼笑了两声,“你拿他威胁我,钟铭,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可笑幼稚了。就连儿子我都可以放手那么多年,何况只是个弃徒?”

    钟铭反而不笑了,只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事情那样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抖动起来。“二弟,二弟,我真为你可怜,瑛儿当年为什么会看上你?瑛儿,瑛儿,你真是死得不值啊。”他止住笑,收紧了手上的力度,“这个小子当年会嫁给钟磬寒是你的意思吧,啊?”

    季默声仰起头来,依然是轻松自如的神色,只是神情却变的莫测起来。

    “做父亲的居然会让兄弟成婚,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实在是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

    雁无渡猛然转头看向钟磬寒,后者却是抿直了唇,一言不发。他看向季默声,谁知被紧紧掐住脖子的人只是无声的笑着,确实如同看戏。

    “不可能,当年那个孩子明明已经……”雁无渡满脸的不可置信,脸色变得铁青。

    “死了…哼哼……当年瑛儿离开钟家想不到竟还怀着你的孩子,我找到她的时候,我找到她的时候…”钟铭单手捂住半边染着血般图腾的脸,不可抑制的抖动。

    雁无渡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不可能…瑛儿明明在钟家的时候已经…已经死了……”

    钟铭见他失神的瞬间,一掌推向怀中人,同时三枚长针直飞向雁无渡。以钟磬寒经验之丰,自然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甩脱了纠缠着的人,长剑刺过,去带季默声,谁知季默声竟是以不可知的姿势猛地转身,一掌印上钟铭的前胸,打得他猛吐一口鲜血,捂住胸口后退几步,被钟方奇一把扶住。

    同时,另一边也传来雁无渡不可置信的声音。“栖儿……”

    雁栖的胸口插着三根长长的钢针,慢慢滑落到地上。

    
 

空缱绻,说风流 正文 第三十章
章节字数:1611 更新时间:09…02…01 18:26
    看到那边的变故,众人皆是一愣,雁无渡站在一旁,竟是奇异地面无表情。

    雁栖慢慢抬手,扯住他衣服的下摆。“师傅…师傅……”

    雁无渡这时才像恍过神来,蹲下身,伸出手扶起他,只是雁栖似乎已经无力,只能半依着靠在他脚边。

    雁无渡动手摘掉那张碍事的面具,露出那张清雅温和的脸,只是脸上带着沉沉的死气。

    钟磬寒眉色一动,原来当初和他在棋来客栈见面的那个人居然真的是雁栖。

    “栖儿…为什么…”雁无渡伸手抚上他的脸一点点擦掉他唇上不住往外涌的血。以钟铭孤注一掷的准度,他根本就没有活路,他明明可以挡开的。。。。。。

    “师傅,这个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栖儿…可不可以…其实…呵呵…我只是不想……”不想活下去了,不想那么累…不想永远不知明天会怎样的活着…不想永远做一个人的替身…不想……

    “沉,沉……”

    “师傅……”雁栖的眼睛顿时明亮了不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记得…答应…答应沉一件事……如果你喜欢……不要勉强自己……放…”他捂住胸口,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起来,眼光慢慢瞥向季默声,“对…对不起……”

    季默声微微侧过头,“我没怪过你。”从始至终都没怪过这个人。

    “谢谢……”雁栖慢慢露出笑,缓缓闭上眼。

    “沉…”雁无渡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我答应你,师傅答应你。”把那个闭上眼的人慢慢扶到怀中。

    钟铭见状转过头来,对着钟方奇一使眼色,突然感觉不对,满脸震惊的低头扶上穿胸而过的匕首,背后又是汹涌的一掌,他顿时倒在地上。

    “你…你……”

    钟方奇的左手扶上不停颤抖的右手,压抑不住的恐慌,恨意,歉意,强装镇定的直直站着。“爹…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毁了钟家…毁了一切。”他大口的喘息着,似乎还没从这样的动作中恢复过来。

    钟铭一手覆上流血的胸口,血自那里蜿蜒而下,冰凉的疼痛让他本能的皱起眉头。这样的神情他看过了无数次,那些来自自己的尖端赋予别人的疼痛,总有一刻让他觉得无比快意。而今,长剑穿透自己的胸口,他忽然有一瞬间的麻木,在自己就要亲手毁掉这曾经带给自己无数耻辱无限痛苦的争鼎盛会时,一切都没有差错,却是他自己错了?

    抬起头望向钟方奇,这是他的儿子,这个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好好看过他的儿子。他从不违背自己的意愿,靠自己的力量为钟家带来骄傲。此刻,他的手握着那柄剑,插入的,是自己的胸膛。

    面对他的质问,他该说什么?他所有的精力与热情全都给了韩瑛,那个二十二年前被自己带来凌山的女子,直到最后一刻却被自己的弟弟以月初剑打败并带走的女子。他原本,是要用尽一生的时光去呵护,只是一时的虚荣与贪念,他本是打算一等她的美丽为自己获得荣耀便带她双宿双栖,然而,他也终究因为贪念错失了她。

    他不懂,唯有人心,是不可以被交易的。也许,他从来不懂得什么是呵护,更不知道,她郁郁寡欢的容颜下有什么样的期盼。可是他是真心爱着她,因此更无法容忍自己的弟弟对她的一片深情。

    可为什么,在他要带她出发的那天下午,自己的弟弟会横亘在钟府门外,跟自己说:“大哥,阿瑛有自己的尊严,你不要、轻贱了她。”轻贱?他听不懂,更让他不懂的是韩瑛瞬间亮起的眼眸,那眼中清晰倒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一瞬,他觉得惊慌,也彻底打消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一切都不可挽回,他的余生,是从她离开自己的那一刻算起的。荇荷是他寻觅多年唯一像她的女子,尚月,他的尚月,长得真是跟韩瑛一模一样。他必须疼她,所有他愿给却被拒绝的,尚月能弥补过来。于是再怎么宠爱她都嫌不够,如果能一直那样,该多好?

    谁叫事隔五年后,他又要回来?要回来亲手把自己精心营造的美梦戳穿才心甘?每当临立楼宇高处,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身影,他的心,就像被万只蚂蚁啃噬,痛痒难当。既然自己如此残破,凭什么他们能这般幸福!

    
 

空缱绻,说风流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章节字数:1599 更新时间:09…02…04 19:01
    他终是来不急想尽所有便倒了下去,也许这个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又或许一切都只是命数。

    季默声站在旁边,看着满地的疮痍,满眼的鲜血淋漓,依然是一副沉静的表情,只有眼里遮不住的疲惫。

    钟磬寒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握着那把染着鲜血的剑,满脸的复杂,却始终只望着一个人。

    周围仍有厮杀,凌山顶上的江湖人心里已明白这次几乎可以覆灭江湖的危机已然过去,虽然有着这样惊人惨烈的过程,但是江湖江湖,本就是这样不可理喻不可臆测的世界,谁也说不清楚。

    “磬寒,”钟方奇往前走了几步,颤颤巍巍的,像哭又像笑,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也许这样才是当初的那个名震江湖的武林盟主。大义灭亲,说起来简单轻巧的四个字,也许只有背负的人才知道这四个字有多少重量。他慢慢朝着钟磬寒的方向前移,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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