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湖总有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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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黑刀问。
“担心你被人骗啊。”白十六哈哈大笑起来。
黑刀黑下脸,知道少主是在说自己城府太浅,无所谓的昂起头,将幽冥刀抱在怀里淡定的说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和魄力。黑刀刀下亡魂恸哭遍野,没人会打我的主意。”
白十六点头,擦干眼角的泪,笑道:“也是,好歹是本少主罩着的。哎,黑刀,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白十六一副为人父母的作态。
黑刀的脸更黑了……
*
黑刀回了房间,发现莫最可不见了,问了王府的下人,才知道那人是起床发现过了饭点,现在去厨房蹭饭了。
黑刀想了想,留在王府也没事做,不如启程。他又去跟白十六说了一下,这次唐四也在,唐四似乎知道了白十六的打算,把代表阁主身份的令牌给了黑刀,嘴上说是方便他到唐门行事,实际上就是等于自己卸了权力表示不想管唐门的事了。黑刀看到白十六满意的眯起眼,这才接下令牌。
回了房,莫最可已经回来了,坐在小桌子上啃零嘴,遍地都是刚刚制造的垃圾。黑刀白了一眼没说话,草草去收拾了行礼,抓着莫最可二话不说就吩咐走人,莫最可揉着肚子表示没意见。这王府的菜虽好吃,就是到处都有人盯着很不爽。黑刀又通知了上官云飞,上官云飞准备带李一起走的,不过李拒绝了。
“我还没见到‘大老板’,我不走。”李说,“你们不是说‘大老板’跟白少主交好吗,带我去见白少主好不好。”
黑刀想了想,把李交给了白十六,反正这事跟自己没关系,让少主处理去吧。
上官云飞很是不舍,李也红着眼不舍,不过还是倔强的要留下找大老板。上官云飞跟李小声说了会话,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莫最可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揪住上官云飞撒开脚丫子就用轻功跑了,黑刀忙忙去追。
跑到王府门口莫最可才停下,门口早备好了三匹快马,上官云飞甩甩衣角上了马,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莫最可翻白眼,真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
第15章 不 归 楼 上
孙从理在不归楼从初一等到初四,先是一个蓝衣的童子跑过来说少主不来了去了王府,再之后不归楼掌柜胡长青过来说看到三当家被少主接到了王府,孙从理那叫个郁闷。
两个管事的完全忘记了这么一群弟子的存在,一大堆人守在不归楼天天吃吃喝喝,胡长青嫌他们碍眼,一个一个给分派了任务。现在这一群武夫全部沦落成酒楼跑堂,女子么,有什么才艺的都被旱鸭子赶架去卖艺招揽顾客,什么都不会的就去厨房帮工了。
孙从理和楚青一琢磨,不能这么干等着招人嫌,于是楚青擅做主张去王府请示了。孙从理等着楚青的好消息,结果最后楚青也不见了,不得已孙从理亲自去了王府,王府的守卫却说没见过楚青。孙从理纳闷,这个楚青,在这节骨眼上人不见,等着挨批呢。
守门的侍卫问孙从理要不要进去通报,孙从理想了想点点头。侍卫刚准备进门,就看到黑三当家急急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三当家!”孙从理急忙叫住他。
黑刀的马鞭刚刚扬起又放下了。“孙从理?”黑刀见到孙从理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下了马,“你怎么来这边了,不是说了让你在不归楼等着。”
孙从理苦笑着答:“三当家,咱们一群兄弟在不归楼白吃白喝等了好几天了,现在连掌柜的都嫌弃了,三当家您也真是,这么快就把我们一群人丢到脑后了。”
黑刀摸摸鼻子,的确是忘记了。
“行了,走吧。去不归楼。”黑刀说道,“少主不去了,先把弟子们集合下,今晚我安排下再出发。”
“是。”孙从理抱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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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不归楼,在繁华的渠阳城里这个酒楼并不算很耀眼的那种,不过论起名气来,在整个北蛰地区是首屈一指。
慕白居的三居九楼十八斋,指的就是三个总居所,九大酒楼,十八个武斋院。三居中以慕白居出名,白十六就是慕白居居主,另外两居至今隐匿而不为人所知。九楼和十八斋是属于慕白居麾下,分布在整个千叶国各处,属于赚钱运营又出力的部门,所以白十六以商人自居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不归楼就是九楼中的一楼,它能在繁华的渠阳城内屹立不倒,其实力可见一斑。
“呀呀呀!看,阿水阿水,我说什么来着,今日必有贵人来!”不归楼门口一青衣小童子指着远处一匹黑马大叫起来,他旁边的红衣小童翻了个白眼,左手抱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支笔,看了那黑马一眼,提笔写下:临渊X年X月X日,慕白居三当家黑刀携两人至不归楼,其中一人为枫叶山庄二公子上官云飞,另一人身份不详,观其内力深厚,表情阴森,气息邪恶,与三当家黑刀可有一比,故怀疑,此人乃三当家家眷!
青衣童子阿焱伸头想瞅一眼阿水的书,被阿水躲了过去。
黑马长嘶一声在不归楼门口停下,黑刀下马,还未表露身份,早被不归楼的小厮们认了出来,一个二个急急忙忙上前接了马鞍。
“哎呀三当家您可来了,兄弟们都给这不归楼当了好几天的打杂了,快带我们脱离苦海吧!”一群麻衣大汉直接扑上来抱住黑刀大腿泪流满面,黑刀险些劈了上去。
好嘛,这些家伙!几天不见全被胡长青扒了一层皮,本来出发的时候一个二个锦衣玉带,现在全是杂役打扮,个个跟乡下泼皮无二,这要是带出去,真丢慕白居的人啊。
“大贵人大贵人~~让我也沾点贵气!”阿焱扑上去凑热闹,却被人提出后领给拽了回来。
胡长青拉着一张脸出来了,“你也给我长点脸行不,见谁都叫贵人,看你那德行。”
阿焱立马哭丧着脸小声腹诽,“都被你给打发到门口当门童了,还不长脸……”
黑刀挥手扒拉开一群围着哭诉的弟子,心道: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九楼,以后还是少沾为妙。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迎上胡长青的揖拜。“三当家您来的可真早,我还捉摸着三当家要在王府长住一阵呢,所以私自给这些弟子找点小活打发时间,三当家您不会怪我喧宾夺主吧。”胡长青笑的跟狐狸似的。
众弟子一听,怨念更加深重了。我们在这里干“小活”,当家的跑去王府逍遥了,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啊。
黑刀冷脸抱刀不予理睬,一副臭臭的表情。感情这老狐狸把人情全讨完,屎盆子全扣自己脑袋上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黑刀只有冷着一张脸表示出“生人勿近”的状态。
“不归楼不归楼~哈,真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好地方啊!”说话间莫最可已经走了上来,学着文人公子的穷酸样摇头晃脑。
“呀?感情郑兄你跟这不归楼还有什么好回忆?”上官云飞甩着扇柄跟在莫最可身后笑问。
“那是,怎么说我莫——莫——、咳,也是游历五湖踏遍四海的人,不归楼嘛,记忆尤深呐!”莫最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名字吞回肚里,笑的意味深长。
上官云飞被他笑的背后发凉。
胡长青还认得莫最可是那天和黑刀一起联手制伏那个癫狂疯子的人,但是怎么看不晓得这人的真正身份,见莫最可说自己跟不归楼似乎有些渊源,忙乐呵呵的上前问道:“老朽愚钝,在这不归楼当差六年,居然还没认出这位公子是……?”
莫最可瞥了胡长青一眼,不将这老头放心上。他是心高气傲的人,轻易懒得搭理那些江湖上稍有资历就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过今天似乎心情好,还舍得赏这掌柜一眼。
胡长青见这人一身粗衣却还高高在上懒得理自己的模样,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他也是混迹江湖已久,即使心里不高兴,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掌柜身份了,敞开一扇门笑迎八方客,面上的功夫早学的十足十,只是心里已经将小厮模样的人画上黑名单了。
莫最可不回话,掌柜也不再问了,熟络的招呼起黑刀和上官云飞。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进了酒楼,早就引起一帮江湖人的注意了。这也不怪他们打扮的扎眼,实在是黑刀的那把幽冥刀气势太过凛冽,人未到,杀意走先,平常人是觉不出来,这些江湖人是一早就感应到了。然后观那刀外形,再联想这不归楼和慕白居的关系,黑刀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连猜都不用猜!
黑刀和上官以及莫最可三人上了二楼,靠栏杆坐下了。莫最可是饿死鬼投胎的,也不管自己现在的“主子”的神色,就点了一桌子酒菜,引得邻座的频频回头,那眼神,绝对的惊叹!
“猪猡。”黑刀摇头叹气,万分后悔带莫最可出来,这德性光是吃就能把自己吃穷。
莫最可头也不抬随手丢个手刃过去,黑刀躲过,见这人依旧埋头苦吃,不觉自己食欲也上来了。至于上官云飞,他刚和李分开一时心里怅怅然,暂时还是没啥食欲,于是忧伤的托起下巴听下面大厅里的女子唱小曲。
“问奴可把君来怨,奴不怨,问奴可有心戚戚,奴只道:本将奴心赋明月,奈何……”
楼下的小曲咿咿呀呀,将本来一曲幽怨的小别曲唱的有些哗众取宠的味道,迎来各路客观的拍手叫好。本来在酒楼唱曲的也不是为了展现什么好嗓子好技艺,也就迎合下客人的口味增添份热闹罢了,可巧不巧,这幽怨小曲听在上官云飞耳里,又是别样滋味。上官云飞唉声叹气,“若是我家李跟我一起来多好,哎,他从小长在云镜山林,是连酒楼都没见过的可怜孩子……”
莫最可酒足饭饱,抹抹嘴回应道:“得,还好他没来,不然见了那么多人肯定大惊小怪的,丢人。”
上官云飞剩下的话被气得噎回肚子里,瞪着一双桃花眼怒视莫最可。
莫最可仍不自觉,吃饱了就不老实了,坐在凳子上来回张望,左右坐的人都被他审视一遍,更引得别人频频回头。
黑刀咳了一声,小声道:“你乱瞧什么呢,没礼貌。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小厮,也就算半个慕白居的人了,你可是你在丢我的人。”
莫最可瞅了瞅黑刀,不屑,“我好歹也是一方教……主,”莫最可刚扬起声音又想起了什么,立马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把本尊跟你慕白居扯在一块,那才叫丢人。”
如果是以前黑刀还以为莫最可厌恶慕白居仅仅是因为对江湖门派的不屑,现在他却明白了,感情这人是被自家少主整的一肚子气发作不出吧!黑刀有些幸灾乐祸,阴阴一笑道:“现在嫌丢人了?别忘了是谁低声下气的委屈身份跟着我出来的呢。”
莫最可咬牙切齿,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莫最可哼了一声,扭头不理。黑刀又凑上去问:“哎?你刚刚在门口说跟不归楼有些渊源,说来听听。”
莫最可翻白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说?”
“谁理你!”
“好吧,我还是去问我家少主来的轻快。”
“你!”莫最可又恼怒了,“你,”莫最可想想,突然笑了出来,“哟,感情你这浆糊脑袋也有聪明的一天,黑三啊黑三,你家少主一番心思总算没白费,好歹把你这猪脑子给歹调…教出来了,啧啧!不愧是白十六。”
黑刀也不气,端起小茶杯放在鼻下似模似样的嗅了嗅,“好说,你若是想进化,跟我说一声就是,少主待我宽厚,我帮你问一声能不能被调‘教。”
莫最可一把抢过茶杯,倒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