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密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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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起地上的玉兰,扶住墨笑便快步逃走。可也不禁回头看了几眼,刀光剑影,萧声不绝。
我与墨笑一路飞奔,直到彻底看不见光亮,听不见动静。
☆、第六章【 三千落 】
树林内雾气浓重,天际露出微微金色,我和墨笑不知赶了多久的路,终在蒙蒙清晨时,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虽说只是小村子,可毗邻帝都长安,商旅不绝,也算是个富足的鱼水之乡。因此,客栈这种落脚之处自然不会缺少。我都忘了自己是如何把重伤昏迷的墨笑拖进房内,安置在床上的。我唯一记得的是,在我醒来之时,墨仙人一张精致无暇的俊脸,带着邪气的调笑占满了我的眼。
“哇!”我惊恐地大叫一声,立刻瞪大眼睛,伸出手指头指向面前的人。“你靠我这么近干嘛!想吓死本公子啊!”喘口气,才发现自己不知睡过去了多久,竟还睡在墨笑的床沿边。
“不。我只是——”他半眯着眼,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桌上的茶水。“水!水!”玉面仙哪有一点往日神采。面如死灰,目光涣散,若是被爱慕之人见了,定要心疼了。
本公子方才见着的是回光返照吧。墨笑被玉箫的魔音伤成这般,怎会一夜之间痊愈。看来照顾他的责任就要由我担着了。“给,慢点。”我给他送来茶水,扶他起身喝下。“墨笑。我想过了,你此番受伤,本公子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就委屈一下照顾——”
“你走吧。”墨笑放下茶杯,神色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目光似乎停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不怒不笑,不喜不悲,却让我的心莫名紧张,因为我脑海中生生闪现地唯有“陌生”二字。
“你开玩笑吧!都什么时候了!”我甩他一个白眼,他却熟视无睹。“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不是瞎子。你放心本公子——”
“我叫你走!”墨笑的视线始终没有转移到我身上。此时此刻,我就仿佛透明了一般。可他话中坚定,我已真真切切明了。突然间,我怀念起那个请我喝野菊茶,解说完以纸扇挡住脸偷笑的墨笑。当时扇面桃花纷飞雨,却美不过桃花眼眸映笑靥。我简直不愿承认与眼前冷漠的是同一人。
本公子自在潇洒惯了,想出烟醉楼便成功逃出了,若有人想留我,要看本公子心情。此番我一心想要照顾墨笑,报了他昨夜的恩情,他却如此冷漠拒绝,对我下逐客令。当真惹人气恼。“走就走!”我将茶杯放回桌上,便夺门而去。
“咳咳。”临门之时,墨笑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起。我犹豫片刻,脚底似是生了钉子,半点动弹不得。却终是横了心跨出门槛,合上了门。
我出了客栈,一路垂着头,看着脚下的路。逛了没多久天色渐渐暗了,我便打算回客栈。虽说该如何面对墨笑我还未思量好。但有一点本公子想得相当透彻,我这个穷鬼没有银子去哪都不行!扯了扯胸口破开的衣衫,无奈啊无奈!
“小二!玄字二房的公子如何了?”我一回客栈便向小二打听起墨笑的情况。果然,墨笑不是不需要人照顾,而是唯独不愿和我扯上关系。他给了小二许多赏银,让其为他买药材烧热水。我听罢,露出了意味深长之笑容。
。。。。。。
“墨公子!小的来给您送药了!”
“进来吧!”墨笑沉沉的声音响起。
我嘿嘿一笑,抱着药材推开墨笑的房门。房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澡盆,冒着滚滚热气。水面上草药浮动,房内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墨笑赤身裸体静静地泡在药池里,背对于我。
“墨公子!我方才去买药,药贩子说这夏枯草,布渣叶都涨了价钱。我可自掏腰包给您垫了钱!”我走到墨笑背后,捏着嗓子学小二那贼声。
墨笑怕是泡药泡傻了。愣是没对我起疑心。沉声回道,“你去我药箱里再拿些银子!”
我望见床边悬挂着他小巧玲珑的木锦盒,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贼手正激动地撬开木盒的扣子,墨笑那幽怨的声音便飘进了我的耳朵。“顾柳月!”
我呆若木鸡,眨了眨眼转身,只见墨笑那道能杀人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本公子身上。“墨笑。”我收了手走到澡盆边。怎么说我也得解释解释。“你听我说!昨晚你突然闯进我房里拉我走,我都没来得及带上棺材本,所以——”
“所以顾公子欲要向我讨债是吗?”墨笑终于侧头看了我一眼。我从他依旧淡漠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防线已有所松动。
“墨笑!你宁可出钱使唤小二,却独独不愿我这个患难兄弟来帮你!你说你这是什么歪理!”我鼓气数落了他一番。“我曾说你情深意重,愿骑马回头顺上我这个拖油瓶。现下你怎就想与我割袍断义了呢!本公子身无分文,你这么做是要逼死我啊!”
“我——”墨笑垂下长睫,掩住了明媚的眸子,让我看不出他的一丝情绪。我们皆是沉默了半响,终是他先开了口。“顾柳月。你认为我赶你走是残酷,可放任你留下,我才觉得真是残酷。”
“怎么说?”我缓缓起身,坐在床边,望向腾腾热气包围着墨笑,沾湿他的黑发,他的眉眼。却掩不住他的虚弱。
“我如今身受重伤,形同废人。我虽有能力治好自己,但估计至少半月。你呢?似乎从小便未离开过烟醉楼。你不知江湖人心险恶,不懂尔虞我诈。昨日之前我尚且能使些小计谋,勉强保住你。可你若继续留在我身边,只有无辜惨死的份!你昨晚便见着了,玉箫已然识破我,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你赶我走,是为了我的安全。”我双手合十,无奈道,“是我错怪于你了。只道你是不想与我这贱命烂人扯上关系。”我苦笑不已。真看不出墨笑对我如此看重我这个朋友。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此番告诉我这些,我便更走不得了。本公子了无牵挂,就算死了也没事。但墨笑你的恩情,我可不愿一辈子欠着,苟且偷生。”
“顾柳月!你笨死了!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明白!”墨笑怨怼地几乎要从澡盆里冲出来砍我了。“你要是缺钱,我那药箱里的你全拿去吧!快逃命要紧!”
“墨笑!你闭嘴!”我起身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有伤在身,是病人了!我现在负责照看你!我是大夫!你给我老实一点!”说我笨,墨仙人自己才蠢钝。我打开药包将药材洒进澡盆里,“乖一点啊!本大夫来给你加料了!”末了又加了两壶热水。
我与墨笑,难兄难弟。他嘴上倔强,身边没个可信的人怎么行呢!
“喂!你药撒我头上了!”墨仙人拾起头顶一片甘草,抱怨着扔进水中。
。。。。。。
墨笑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我每日按他开的药方给他抓药,熬药,本大夫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当然墨仙人本就是神医,当然是用药入神了。可本公子就不明白了,前两日他向我提起以银针刺激穴位,能加快内伤痊愈。我搓着手嚷着要给他扎针,他却誓死不从。摆明了不信任我嘛!
在小村子里待了近十天,眼看墨笑已然恢复往日风采,我也该盘算本公子闯荡江湖的计划了。玉兰啊玉兰,你究竟在哪儿?我近日常常对着烛光摆弄手中玉兰,发呆消磨时光。每每回忆逃亡那夜,都觉得混乱不已。玉箫与烟醉楼,墨笑与玉箫,玉箫与白衣人,白衣人与兰形玉佩,真真难猜。
这日,墨笑与我用晚膳。我们互不理睬,大家心知肚明,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半月已足,墨笑伤势痊愈,我也再无留下来的理由。眼看分道扬镳之时已近。
“我明天便启程。”墨笑喝了一口清汤。我眼角瞥见他的饭碗满满的,像是未动过。
“恩。”我应了一声,起筷夹了菜合着米饭,往嘴里狂扒。
“你呢?”墨笑的筷子犹豫在半空,终是放下了。
我鼓着嘴,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叽里咕噜了几个字。其实我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反正只是出了声而已。
“你。。。”墨仙人真是浪费,直接将饭碗推得远远的。右手支着脑袋,怔怔地望着我。
我瞪大眼睛望着那笑意连连的桃花眼。这回不会是要使软招赶我走吧?本公子想好了!走可以。钱得分我一半才行!不。我六,他四!我不断地扒着饭,这才发现满口白米饭,索然无味。
“你明天和我一起上路吧!”墨笑勾起唇角,眼睛弯成了十分好看的弧度。
“咳咳!”我一个激动,被饭粒呛死了。墨笑立刻盛了碗清汤送上。
“你先别激动。听了我的要求再说。”墨仙人眼中邪气一闪而过,本公子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跟在我身边得有个身份——”
“墨贤弟!”我咽下饭,调笑道,“大哥定然好好照顾你!”
“你做我的药童!”他对我翻了个白眼,“不准打扮地花枝招展。穿粗布衣,头发也要束得干干净净,还有带上头巾。”我刚想反驳,墨贱人便拿起筷子指着我,“想活命就闭嘴!”
我一蒙,硬生生将长篇大论吞下肚。“难道你穿得不招摇吗?不公平。”我弱弱地磨叽道。
“你放心我绝对会乔装好的!”墨笑挑眉,“打扮成最低调最普通的大夫摸样!”
“但愿吧。”我吐吐舌头。
墨笑敛了嚣张态度,托腮看向我。“既然你与我一条船,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我猜你肚子里那些疑问闷得快烂了吧。”
我迅速点头,准备一股脑地把疑问吐出来。“你为何去烟醉楼?还有你和玉箫什么关系?还有神乐阁——”
“我从头慢慢与你细说吧。”墨笑此话正和我意。我便听他娓娓道来,“我为何想方设法进烟醉楼,都要从神乐阁说起。神乐阁想必你已有所耳闻。‘神乐阁中神乐仙,三魂夺,七魄牵’那是众所皆知。但鲜为人知的是,神乐阁能夺魂牵魄的并非《绝尘咒》心法,而是一首琴曲——三千落。”
“三千落?”我喃喃自语着。
“入神乐阁之人都可习绝尘咒。绝尘咒共十重。修炼五重以上的便是一等高手。现下神乐阁护法玉箫和琵琶皆在七重以上。第八重经脉逆转,内力幻化。像是玉箫那晚能自行驱动内力逼毒。第九重穴移乾坤,独步武林。说的是穴位移动,异于常人。而第十重三千万物,惟命是从。就是指能够以三千落乱人心智,使其臣服。据我所知,修炼至第九重的是神乐阁最为神秘的大护法碎琴,而能弹出三千落的,一人是失踪多年的前阁主司南华。另一人便是眼下神乐阁阁主,武林人闻风丧胆的司落隐。”
“司落隐?”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为何说闻风丧胆?难道他杀人不眨眼?”
“何止杀人不眨眼。他简直是嗜血成性。”墨笑眯着眼道,“近三年来,司落隐频频出山参加武林大小集会。若有他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