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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报恩-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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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让丫鬟守夜么?”秦晏失笑,“是你说光子身子让丫头们看见了害臊,一直央告着不让丫头们进来。”

    荆谣一阵心虚,秦晏无法,放下茶盏道:“不知道你整日想些什么,就是长不大,罢了,还是跟我睡吧。”

    荆谣欣喜不已,连忙点头:“谢谢哥,我……我去取银票,福管家去请官吏了,等会儿好交接地契的,我先去了。”

    府中的银钱一向是荆谣收着,秦晏对他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秦晏看着荆谣的背影默默出神,有时候秦晏也疑惑,荆谣已经不小了吧?无论是府里的事还是生意上的事,没有他料理不清的,但一到自己身边就一下子变成小孩了,黏人的很,秦晏其实并不喜欢孩子,连着对那些孩子气的人也厌恶,但独独对着荆谣,秦晏一向硬不下心来。

    更奇怪的是……秦晏心中好笑,若别人跟自己撒娇卖乖,自己连看一眼都欠奉,但要是荆谣的话心里却受用无比,秦晏轻轻捻弄腰间羊脂玉佩,回想着荆谣不经意间讨他喜欢的样子心中很是熨帖,大约是从小将他养大的缘故吧,庄家看着别人的好,孩子看着自己的好。

    不多时官吏来了,银货两讫,秦晏另给了那管事一封银子赏钱,老管事千恩万谢的收下走了,秦晏将地契递给荆谣:“收好了,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

    荆谣心中一暖,忙接过收起来了,刚搬过来,一大堆事等着做,两人各忙各的,直到亥时才歇下。

    秦晏沐浴后倚在雕花床栏上看话本消遣,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荆谣沐浴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着自己的铺盖蹭了进来,秦晏抬眼看了他一眼:“过来给我擦擦头发。”

    荆谣忙去取了布帛来,爬上床跪起身来轻轻的给秦晏擦头发,暖阁里熏笼烧的旺,秦晏上身只披了件中衣,领口大敞着,露出坚实的胸膛来,荆谣忍不住低头看,心猿意马,秦晏有所察觉,放下书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看什么呢?自己没有?”

    荆谣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我……我有。”

    秦晏撑不住笑了:“你有什么?”

    荆谣刚沐浴过,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小寝衣,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气,乖巧的跪在自己身边服侍着,比平日里还讨人喜欢,秦晏心里疼他,笑着在他身上摸了摸,嘲道:“有什么?一块硬肉也没有,还跟个孩子似得。”

    荆谣不敢躲,推拒求饶:“哥哥别闹了,我……我痒痒。”

    秦晏见他拘谨也就不逗他了,摇头笑笑依旧拿起话本来看,荆谣心中却如擂鼓一般,生怕秦晏发现,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布帛来接着擦拭,半晌终于给秦晏擦好了头发,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时间不早了,秦晏起身吹灭了蜡烛躺下了,荆谣缩到了大床最里面,努力平复心跳,许久都睡不着。

    平日里两人吃睡一处,身体接触是少不了的,秦晏心情好了也会逗逗他,但荆谣从未像今天一样,身上仿佛都要烧起来,秦晏刚才摸过的地方触觉似乎还停留着,黑暗中荆谣脸红红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藏在心底深处的一颗种子似乎正在破土发芽,搅的荆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秦晏呼吸匀停,显然早就睡熟了,荆谣却难受的很,身上燥得慌,脑中乱七八糟的,辗转反侧许久才睡了过去……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马棚里下着雨,他窝在稻草堆里守夜,难受的很,不知什么时候秦晏来了,将他抱了起来……

    秦晏睡觉轻,半夜里听见荆谣呓语醒过来了,秦晏睁开眼微微蹙眉,做噩梦了?秦晏怕他是身子不舒服,起身将荆谣揽过来低声道:“荆谣,荆谣?怎么了?”

    瞪的拱进了秦晏怀里,小声嘟嚷:”哥哥……抱抱我……”荆谣犹在梦里,迷迷瞪荆谣寻求着身体的本能,细瘦的双腿轻轻往秦晏身上蹭,两人都只穿着中衣,什么也档不住,秦晏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明显察觉出了荆谣身上的变化……

 第26章

    月上中天;秦晏依稀能看清荆谣脸上的神色;他一张小脸还带着稚气;紧紧闭着眼,讨人怜的很,嘴微微张开轻轻喘着,不知怎么的;秦晏古井不波的心里突然荡起了一圈涟漪,秦晏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悸动,低声唤道:“荆谣……”

    荆谣无意识的睁开眼;梦里秦晏正宠溺的抱着他,正同这会儿一样;迷乱中荆谣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哽咽着伏进秦晏怀里低声道:“哥哥我难受……”

    秦晏心中怜意更甚,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没事……你这是长大了。”

    荆谣初经人事惶恐的很,心里积压了多少年的情谊冲了出来,此刻看着秦晏的脸心里难受万分,哑声哭道:“哥哥……我喜欢你,喜欢的快不行了……”

    秦晏已足弱冠,春闱将至,马上就要高中的,如今更是连自己的宅院都有了,下面的事也就是娶亲了,这两年总有人提起秦晏的亲事,特别是最近,荆谣每每听见了心里都如刀割一般,等秦晏娶了夫人,自己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荆谣平日里怕人看出来装的好,现在怎么也绷不住了,抱着秦晏的腰大声恸哭……

    秦晏心中大动,连起前事来心中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荆谣这么黏自己,为什么侍奉自己那么尽心尽意,但……秦晏失笑,荆谣才多大?竟这么早就懂人事了么?

    秦晏低头看着荆谣心中不禁疑惑,听了这事自己竟没有半分厌恶,却有些……心疼。

    起初的时候,确实是想将他当做弟弟的,为他安排前程,许他一份家业,教养他让他长大成人,但后来……秦晏自己也明白,对荆谣的好已经过了界。

    若是寻常人,怎么会将母亲留给自己的长命金锁就轻易给了去。

    秦晏看看怀里的人,这小狗崽子私下里不知难受了多长时间呢,秦晏心软下来,低声道:“别哭了,我都知道了。”

    荆谣顿了下,抬头看向秦晏,脸上泪痕还在,愣了半晌突然清醒过来,猛地往后退去,险些撞到床栏上,荆谣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现在……现在不是梦!

    荆谣只觉得腿间一片冰凉,刚才的种种情景回放,自己抱着秦晏亲昵,而后还说了那些话……荆谣眼中尽是惊恐,自己竟然说出来了!

    荆谣恨不得一下子咬死自己算了,原本还能昧着心在秦晏身边赖到秦晏成亲的,现在自己梦里昏了头,竟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秦晏见荆谣吓着了柔声道:“别冻着,过来……”

    荆谣心中难受的受不住,在床上跪了下来哑声道:“少爷都……知道了?是我痴心妄想,少爷放心……我,我……”

    荆谣抄起床边的衣裳,急急忙忙的披上衣裳跻上鞋冲了出去,秦晏哑然,这孩子疯了不成?

    秦晏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要出去穿衣裳,还没回过神儿来时只听见前厅百宝格被撞的一声闷响,秦晏心中一惊,腊月天里这狗崽子竟跑出去了!

    秦晏心中激起火来,忙下床披了件大氅寻了出去,前面睡在地上的两个值夜的小丫鬟也醒了,迷迷糊糊道:“荆少爷……往西边院子里去了。”

    秦晏不欲搅的人尽皆知,不许小丫鬟们惊动人,自己出了门往西边院里找过去了。

    这边本是福管家给荆谣准备的院落,荆谣不想去,但他的东西都放在这边,估计是他躲过来了,秦晏心中好笑,刚才还没羞没臊的往自己怀里蹭,这会儿竟害臊了,不想见人了不成?

    这边院里没人值夜,里面空荡荡的,只见最里面的耳房里亮着烛光,秦晏走了进去,只见荆谣衣裳已经穿好了,正在收拾东西。

    秦晏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大晚上的闹什么?!跟我回去!”

    荆谣眼里噙着泪,将一个小包袱系起,转身垂首低声道:“少爷……等天亮了我就回黎州,以后……不会再来烦少爷了。”

    秦晏低头扫了眼他的包袱,淡淡道:“拿的什么?”

    荆谣抿了下嘴唇,抖着手将包袱打开了,秦晏看了一眼,两件衣裳,一双鞋袜,还有个小小的荷包。

    秦晏将那小荷包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眼,不过几块碎银。秦晏冷笑:“带着这几两银子就能回黎州了?”

    荆谣抹了下眼泪低声道:“以前一两银子都没有的时候……也从尧庙镇跟过来了,这些尽够了。”

    秦晏环顾四周,这屋里只有几个小箱笼,被荆谣翻的乱腾腾的,里面只放着些衣裳,没一件值钱的东西,荆谣掌管十里红妆多年,给秦晏挣下了不少银子,每日手里几万两银子进出,却没一两进了自己兜里。

    秦晏看看手中的小荷包突然想起来……荆谣其实连月钱都没有。

    荆谣身份特殊,他没有主子的月例银子,也没人敢给他发下人的月钱,秦晏平日里顾不上,只想着他掌管着生意,谁缺了银子他也缺不了,现在看……荆谣多年给自己劳心劳力挖心掏肺,过得竟还不如一个下人。

    秦晏将荷包紧紧攥在手里,荆谣忽而想到什么,摸了下胸口哑声求道:“这金锁……少爷就让我带走吧,以后……荆谣总得有个念想。”

    秦晏心里狠狠的疼了下,忍无可忍,一把将他那包袱扔了,把荆谣揽进怀里厉声斥道:“谁许你走了?!大晚上的折腾个没完!跟我回院!”

    荆谣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秦晏,秦晏拉着荆谣就往外走,忽而看见荆谣一只脚光着,想是刚才匆忙跑掉了的,秦晏微微蹙眉,俯身一把将荆谣抱了起来,转身往自己院里走。

    荆谣陷在秦晏的狐皮大氅里,暖和的很,脑中混混沌沌的,少爷这是怎么了?这是……抱着自己?

    穿过跨院秦晏几步走进屋里,堂屋里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个少爷这是怎么了,秦晏顿了下道:“荆少爷做噩梦吓着了,无事,别瞎叫嚷。”

    两个小丫头不过刚十岁,胆子小的很,连连点头,秦晏也没将荆谣放下来,一路抱到里面暖阁里去了。

    秦晏一把将荆谣扔到大床上,转身将熏笼又点上了,荆谣刚跑了这一趟身上冰凉,缓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秦晏披着中衣倚着床栏冷冷道:“跟谁学的规矩?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是什么时候,说出去就出去,冻病了怎么办?!”

    荆谣缩在被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又害怕又有些希冀,少爷……好像没那么生气,也……没怎么厌恶自己?

    荆谣小心的抬头看秦晏,秦晏依旧是冷着张脸,刚才的情景还在眼前,秦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有什么话不能早点跟自己说么?非要憋着受罪!让自己……也跟着心疼。

    秦晏闭了闭眼,原本以为不会对谁动心的,谁知竟为这小东西破了戒。秦晏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什么时候动了心思的?”

    荆谣咽了下口水,不敢撒谎,小声道:“两……两年前,那日……衡大哥来跟少爷说先生和梁王的事,我……我其实听见了,之后……就明白了。”

    秦晏失笑:“那会儿你才多大?”

    荆谣低头没说话,秦晏叹口气:“那时怎么不跟我说呢?”

    荆谣摇了摇头,秦晏坐到床上来在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下,道:“若没有今日这事,你是准备永远不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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