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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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云身子一震,亦是呆住,支起身子喃喃地说:“‘心底血’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中此毒?又为什么要救我?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我失魂地推开他,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手却被他一把拉住。
“青云——”
我望着他紧捉着我的手,心中纠结万分,纷乱着思绪胡乱挣扎。
“青云‘‘‘‘‘你回答我,为什么,要救我?”东方云眼神悲切,哀求的语气,“二十多年来,没有人过问我的死活,连命运都不能自己掌握,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看着他难过,我心中更痛,从未有过的感受,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东方云紧紧握着我不放,双眼朦胧,重重地合上之后将我大力扯进他怀里。
我被彻底惊呆,他身上清淡却深沉的梅花香强烈地麻痹着我的一切思绪,我脑中一片空白,忘了挣扎忘了说话,在那阵带着温度的香气中慢慢地,失去力气。
腿脚软软地支撑不住,向下跪去。
东方云手臂紧紧搂住我的腰肢,给我支撑的力量,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是失落了16年的温暖。
一个人这样孤单地走在生死边缘的寂寞,一直是自己支持自己,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不曾被人紧拥在怀。
东方云深深俯在我耳边:“青儿”
一句亲昵,我被惊醒,无力地推着他别过头去。
东方云握着我的手凝望着我:“你在乎我‘‘‘‘对么?我误会你,你这样伤心”
我依然乱乱的,摇头不语。
“‘‘‘‘还是说,你‘‘‘‘你觉得我脏‘‘‘‘对么?你看到他对我‘‘‘‘”东方云放开我,悲苦地向后退去,脚下绊到屏风,一个趔趄撞上一边的桌角。
我心一痛,伸手去扶,他已低头背过身去。
东方云体质极弱,视力很差,并伴随重度的色弱——这是失传很多年的毒药“心底血”的效果。
他被人用了药,药入骨髓,并非不可医治,只是治好了身体也早被拖垮。
“你走吧,我这样的人还能奢望什么呢?”东方云扶着桌子慢慢走向床榻,“爱情么?哈‘‘‘‘‘”
他的世界永远是朦胧一片。
我握紧拳,制止自己的颤抖。
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离宫,我再也不会来了。
门外狂风大作,红梅片片纷飞空中,像是夜空被撕裂飞溅的血花。
我听说,一个再坚强冷漠的人,也会有致命的软肋。
我隐约地开始害怕。
我不能允许自己出现弱点,在我强到可以站在那个魔神般的男人身边之前,我必须一直走。
哪怕一直是我一个人走下去。
我必须冷漠
第七十章。霓霜
毒药心底血,极慢性的毒,可潜伏在人体内一生,伤的是人的神经与感官。
中药者会长年不断虚弱下去,慢慢失去知觉,直接作用的就是眼睛。
东方云的眼睛几乎不能视物。
我在矛盾而莫名的情绪中度过了自离宫回来的那一个难眠之夜,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被人追杀,满身血红。我的手却一直牢牢握住一个人的手,那个人的手冰凉柔弱,而我仿佛可以丢下一切地带着那个人逃离。
梦的末尾是一把冷光的刃切断我们相握的手,我在心痛中惊醒,冷汗淋漓。
午后我被宫主招去书房议事,去书房的路上遇到了安晟的姐姐罗裳,一个安晟提及遍会面带微笑的女子,美艳如花。
她捧着盖得严实的小盏对我含蓄地微笑,身后跟着宫主派给她的数名侍女,个个身手非凡。然而这并不是保护她,是在防备她。
我接过那只小盏:“十三夫人,请回吧,我会将汤呈给宫主的。”
罗裳垂眼点点头,无意地叹道:“谢过青云先生‘‘‘‘‘如此寒天,宫主昨夜一宿未归,独自于书房处理事务。妾身担忧‘‘‘‘‘‘‘”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回走去。
宫主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罗裳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年长我与安晟几岁,人情事故,与安晟一样暗捺坚忍。
都说女人的温柔是对付男人的绝招,可是如此让人心动的女子,却也入不了宫主的心。
或许他根本就是个无心的男人。
我是宫中唯一一个愿意放弃权力换取出入自由的人,即便是罗裳,也是不允许踏入宫主书房的。
我摇头轻笑,只手捧着热汤只手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之后我如往常那般将汤放在书桌上,银发的男人神色疲惫地半躺在华美貂皮坐垫的躺椅中,眯着眼看我。
他总会凝视我的眼睛很久,他在找另一个的影子,我已经习惯。
烦琐的事务,复杂的内部人员关系,繁杂的分部权力收归,一切问题需要解决。他的能力,无庸质疑,但是他也会累。
他依然是个人,非神,非魔。
“你觉得‘‘‘‘红月此人如何?”
宫主伸手拿过小盏揭开,热气喷薄而出遮蔽了他的面容,我开始警觉。
合上文书,捻了笔尖的墨汁,我轻轻点头:“红月为人处世极为谨慎踏实,武功才华难有匹敌。”
宫主深沉地笑着,抬眼看了我一眼:“如果,有朝一日你二人兵刃相向呢?青云,你如何对待。”
我手一颤,一滴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突兀的一点污垢,鲜明而刺眼,我低头道:“青云是您的人。”
宫主仰头长笑,饮下盏中热汤,然后微微颔首,笑得越发深沉,令人胆战心惊:“青云,你果然是最聪明的人。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言,明白么?”
当时的我不敢多想,只低头在印开的墨点上写了一笔草书的“阅”,秀丽并带锋芒的韵脚,是我的笔锋,协助批阅文书多时却一直没有高座之人的张狂气质。
我想,有些事情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
处理完当日事务,我起身欲退,宫主低声留住了我。
我心中莫名地颤了一下,竟有些心虚。
“青云。”他低沉着声念我的名字,“你昨夜,在哪里?”
我一愣,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如果说昨夜我在离宫禁地,那么无疑自寻死路。于是面色坦然地笑道:“青云自然是在落霜殿寝宫之中安睡了。”
他挑了眉,抬眼看我:“‘‘‘‘‘哦?”
我镇定自若:“宫主何出此言?”
他突然斜着嘴角微笑:“没事,本宫随口问问,你退下吧。”
我一身虚汗,转身直直地踏出房门。
不久之后,宫主闭关修行一个月。安晟在外任务,宫中大小事物由十八楼楼主分别负责分担,统一交由我管理。
月中之时,清闲无事,我竟鬼使神差地心动,克制不住自己,又大胆地去了离宫——顺便带去了我苦心研制出的解药,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减缓毒性发作。
那天难得的天气晴好,没有落雪,也没有起风。
东方云静卧在阁楼的栏杆边对着血玉红梅痴痴凝望,虽然我知道在他眼中,那里常年都只是一片灰蒙,他的视力与色弱限制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欣赏。
他的内心是害怕黑白二色的世界的,所以他喜爱穿殷红衣裳,那是介于黑白中的灰色,至少他可以稍微安慰。
可是我想让他领略这个世界上的万千风情,也想让他些许温暖。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一句话,两个孤单的人永远无法互相温暖,只会彼此更加寂寞。
但是我不相信。
我坚信这世界上没有我介子溅不能医治的人,这是我的骄傲,与固执。
我给他扎针的时候,他没有动作,闭了眼任我将银针刺如他眼边的穴道,如同他再次见到我一样的默然。
我心地叹息着,继续扎针治疗,端水喂药。
东方云良久张开眼睛,唤了声“青儿”。
我正将处理过的干净银针一根一根扎回布垫中,抬头应了一声:“东方云?”
他轻轻摇头,面上带笑:“青儿,那个人是父亲大人。”
我没有反应过来:“谁?”
“那夜你撞见的,我与他‘‘‘‘‘”声音暗了下去。
我一惊,银针兀地刺入我的食指,一针见血。
受过不少刀剑的伤也没有皱眉的我,此时却被那一针刺得酸痛直入心口,含了沁出血珠的手指不语。
“青儿‘‘‘‘‘我的身子很脏,很龌龊。”东方云依然是含笑的说,倾国倾城的笑容。
淡淡的。
我心如刀割:“东方云!‘‘‘‘‘”
他回头望我,他的视力隔着一米的距离是看不清楚人的面容的,他看不清我,包括我的担心与痛心。
他探出身子伸手牵了我另只手握在掌心,就像梦里我握着他的姿势。他说:“青儿,你叫我云,好不好?叫我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的眼里有些模糊,湿湿的难过,艰难地翕动着唇:“‘‘‘‘‘云。”
东方云突然笑得像个孩子,单纯而天真地满足,在我眼中他是完美无暇的,一直都是。
然后他拉住我的手,转身向长廊尽头走去。
我惊呼:“云!你看不见路!要去哪里‘‘‘‘‘?”
东方云没有回头,只道:“跟我走。”
一声平静的回答,却让我无比安心,就算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愿意任他牵着一直走
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越层层叠叠的楼宇殿堂,印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尘封许久的殿堂。
东方云伸手推门,嘎吱一声巨大的轰鸣,门遍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扶着门边站着,对我微笑:“青儿,帮我拉开这里所有的窗帘,我在这里等你。”
我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走了进去,拉开了所有的窗帘。
万道光线如箭射入空旷大殿之内,将时光切割成片片水晶坠了满地。
陈年的尘埃跳跃在光线之间,蔓延着寂静的空虚,仿佛将过去岁月里的离合与悲欢汇聚酝酿;猛然揭开尘封的盖;一跃而出浓郁伤感的酒味。
偌大的宫殿里面竟空无一物。
我不解地回头问他:“云?这里”
东方云有些疲倦地倚门而立,抬手指向我身后的方向。我仰头望向大殿正面的墙壁,下一秒被双眼所见彻底震惊——
巨大的墙壁上是一副巨大的画卷。
画的是春雨桃花的风景,近处粉色桃花如霞似绮,漫天红雨笼络成无边的云彩,疯狂地倾吐着一春的温柔。
远处一片湿边的挥毫,朱砂淡墨点着些许翠绿,蔓延向并不存在的另一头。那里隐着石桥雨舟,容着诗意山水,藏着青石小径,淡了肆略的浓情。
然而令人震撼的不是这片绝美的桃花。
是那桃花雨之下撑着一柄洁白油纸伞的女子。
青丝斜挽成云鬓,碧玉的簪儿插过鬓角,珠翠的钿,银丝的雪柳,决不繁琐的发结垂在风里。
凝水明眸含羞,抿着的水漾樱唇温柔地笑在春雨中,融化了满世界的冰雪,大片的春喷薄而出,扑向永远寒冷的山巅。
素手搭着伞柄,小巧的蓝白色双蝶玉坠摇曳胸前。
神情安然恬静,低垂着的眼神清澈如冰。
凝望那双飞凤流云的眼睛,却是冷静淡然,透着极深的智慧与心思。
直让人觉得,她低头,便隐去一身凌厉坚决,她抬头,便能摄人心魂蛊惑众生。
九天仙子少了她几分优雅柔媚,山间精灵少了她几分灵气艳丽。一双眼睛看似无情又似有情,水晶一般的就要让人沦陷其中。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