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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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天空竟翻涌起闷雷的轰鸣,如阵阵涛声,碾过山间。
山林之间,横七竖八躺倒着几十个黑衣人,殷红的血沁入泥土,顺着雨后未干涸的泥水蜿蜒成一条小溪。
不远处还有最后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红发的男子死斗。
红发的男子早已满身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他身形有些疲倦,动作亦是有些迟缓,但 相对旁边的黑衣人来说,依旧是没有破绽!那人正是东方安晟。
又一个招架不住的黑衣人被一剑贯穿心口,安晟死死抵住剑柄推着那人向前刺去,竟是将那人钉死在树干上。
抽剑回身,剑尖一扫,直指最后六人,安晟冷笑道:“风家果然养了一批好狗。”
那六人对视一眼,也尽知胜败已定。
不知是谁大声吼了句:“各为其主,废话少说‘‘‘”话声还未落,“墨雪”已带着乌黑的精光直刺那人,其余五人尚未反应过来,安晟已将那人踢到半空一剑挥下。
任那五人垂死挣扎负隅顽抗,也只救下那人半条性命,那人一条手臂已被卸下。
安晟抬起左手,缓缓舔过手指上欲滴的鲜血,那双黑瞳竟杀得折射出血光。
只听他声音冷冽如冰:“你错了,我没有主。我杀你,只因为我想杀。”
“废话!天下谁不知道你是霜华宫东方老贼养的恶狗‘‘‘‘‘”
安晟飞起一掌,那人的一句怒骂便成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一句声响。
一队人马个个精干无比,持剑自远处冲过来,近处最后五个黑衣人闻声回头一看,个个立刻面如死灰,震慑得向后退去,腿脚竟是有些发抖。
安晟却也没有继续出招,只是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如万年不化的冰雪:“现在才想逃?太晚了”
那队人马已训练有素地向这五人袭来。
安晟看也不看,反手收了“墨雪”,转身向一边的尸体走去,在那死人身上擦了擦污血。
接着,身后传来几声嘶哑的惨叫。
片刻时间,山林重新归于平静,山风依稀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一时半会挥散不去。
十八铁卫一齐单膝跪下,抱拳请罪:“属下来迟,请二宫主责罚!——”
安晟转过身来,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青云护法呢?”
十八铁卫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人惊慌地抱拳:“属下们沿途并未发现青云圣王下落,只在山脚见到二宫主您的马!”
安晟仰头只见自己的白马在他们身后的林中安静地立着,前蹄上是暗色的血液,已经凝固,那伤口还扎着一只暗器,脸色刹时变得惨白。
铁卫的首领见状,深知事情严重,已经俯身跪倒:“属下重罪,请二宫主降罪‘‘‘‘‘”
安晟捂住右臂那道深深的伤痕,伤口一直被扯动着不曾凝固。
此刻安晟已顾及不了其他,冷冷地说:“不是你们的失误。”
心中开始一阵纠结,如果不是自己功力被制,怎会被围住不能脱身,虽然这些个个武功高强,可是真的搏命起来倒不至于伤得这样!看样子这几十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家几十顶尖武卫了,能把自己重创,果真难缠。
最关键的是风家的那个宇霖‘‘‘
平时一副温文而雅的柔弱相貌,连一身强劲内力都能收敛得毫无破绽,未想轻功已经与自己不仅不相上下。
早知风家的现任当家之主风蔚城轻功独步天下,风家长子风玉涟形式上虽叛离风家,名义上仍是风家的少主,却未听说风家还有风宇霖这等高手,那身手怕是不在风玉涟之下
而且那人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他接近自己还有别的目的,绝对不止夺命这么简单!
他甩开自己独自追赶子溅,同行时很多机会却又没下杀手,子溅在他手上必定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怕再遭曹家那般摧残‘‘‘‘
想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不行,一定要及早救他出来‘‘‘‘
于是低头对铁卫的首领命道:“方溟,立即派人通知下去,两天之内,台城及附近三个城镇所有霜华宫的人马火速赶往五十里之外西北方的龙腾山庄,延误者格杀。同时去暗中调查风家一名名叫‘风宇霖’的男子,务必查清此人底细。”
方溟心中亦是一震,龙腾山庄本是一方小小的白道势力,不过早年已被霜华宫吞并,几年来一直低眉顺目,而他所认识的二宫主,不到紧急关头绝对不会动用下属的力量 事态的严重性已经摆在面前。
方溟握紧了武器,喝道:“是!属下立刻去办二宫主,您现在身负重伤‘‘‘‘‘”
“不用管我,你带九名铁卫火速传命下去,其余九人马上随我去龙腾山庄。”说完跨上白马向山下冲去。
十八铁卫自动分成两班,一半跟随首领方溟朝台城方向奔去,另一半翻身上马跟随白马的步子向西北的龙腾山庄疾驰而去
第二十六章。仇恨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痛着。
张开眼,吃痛地向四周打量。
隐约是一片阴暗的石室,没有门窗,墙壁上几盏昏暗的油灯奄奄一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晦涩的潮湿气味。
我正躺在角落的石床上,床上什么也没有,石质的面板粗糙冰凉,脊背都躺得发痛。
身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了,不过那些都是从马上摔下来时擦出的皮外伤。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支撑着爬起来,右手手腕如被刀斩过一样剧痛,手指亦只能稍做弯曲,怕是骨头被那人踩裂了。
一摸肋下,右边肋骨断了几根
恍惚是被捉来了,——“我姓‘风’。风宇霖,风轩霁。台城风家的当家之主!”耳边仿佛听到那人的话,风家
又是要重复曹家的梦魇么‘‘‘‘拿我做人质,威逼安晟。
石室对着我的那面墙突然发出厚重沙哑的巨响。
一方石门旋转开来,外面强烈的光线直泻进来,刺得我眼睛一时无法睁开。
适应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睛。
门口一人背光而立,抱了臂斜斜地靠在门边。
素白色的长衫,长发用长长的发带束起,斜斜地垂在胸口,嘴角是温和的笑意,光线勾勒出整个漫不经心的轮廓。
那人见我醒来坐起,慢慢地走了进来,靠近。
我眼睛被光线刺得有些流泪,模糊地看得不真切。
一双凤眼微微挑起,恍惚含着秋水;眉如墨画,延伸进斜分的流海里,漂亮而精致的脸廓,嘴角是极其熟悉的微笑。
我心里一暖,惊喜地轻唤:“玉涟!”
那人一愣,张扬地肆笑起来,原本是极好听的清磁嗓音,在石室回荡得生出几分邪气。
我心头忽地一紧,这声音不是玉涟!
那人将长发揽到肩后,再靠近些,低了头,不带情绪地看着我说:“我长得就这么像他么?已经分不清了?”
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牵动着伤口的痛,微微冒出冷汗:“你‘‘‘是何人?‘‘‘‘”
那人自宽大的袖子里摸出把折扇,忽地展开,在胸口轻摇,那扇面的泼墨江山历历在目,扇子主人的笑容却绝非初见的温雅。
我怎会不认识那柄兰色如意结做穗的骨扇!握紧了拳:“风‘‘‘‘宇霖!”空荡的石室放大了我声音里的颤抖。
那人冷笑道:“还好认得我,我还以为换了原本的模样,介兄已经分不出我与琼渊兄长了。”
我皱了眉:“琼渊‘‘‘‘?”
风宇霖停住扇子,挑了眉,却像极风玉涟“我没有告诉介兄吗,小弟我,有一位亲生兄长,名叫风琼渊,字玉涟。”
我昏死前的最后那句话,我只淡淡地听在耳里,却无力去反应个中意思,现在听他重复,脑中轰地木然。
风琼渊,也叫风玉涟,玉涟是眼前这个人的亲哥哥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与风玉涟七八分相似的男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见他就想起玉涟,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玉涟是他的名字,却没想到那不是他的名
这个人,是玉涟的弟弟,可是他一路伪装,想杀害我和安晟。对,安晟!我对上他的视线喊道:“你们把安晟怎么样了!安晟呢!”
风宇霖面色一冷,扫了我一眼道:“他?他能有什么事,杀死我风家最精锐的四十武卫,已经逃走了。”
我听说安晟没事,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垂下眼来。
风宇霖见我这样的反应,有些怒气,抬高了声音道:“你得意什么,我原本就只想牵住他而已。”
我莫名地恐慌起来,有些发冷,只好强装着骂他:“你假装雷火派的人接近我们,就是想在路上加害我们!如果玉涟知道‘‘‘‘‘”
不等我说完他便冷笑起来,只听得我毛骨悚然,他幽幽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假扮另一个人,假装另种气质,本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来你一开始就在演戏!”我愤恨地瞪向他。
“只怪雷火派那小徒弟不小心闯入我布下的迷阵,差点坏了我的事,杀了他再冒充他是突然来的主意,就算我用真面目,也不用担心有人认出我。这江湖上,我风宇霖可不如‘玉蝶公子’风琼渊有名。”他说得不紧不慢,“如果不是下雨误事,我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大可骗你们来此派人出手,只是万一东方安晟功力恢复,我可就功亏一篑。”
听他提到风玉涟,我又是一头火,想着亲兄弟怎么差别如此巨大,一个是阴柔,一个是阴险!
我只道:“玉涟明明是风家少主,你胆敢逆反!”
风宇霖眯起眼看我:“那种身份低下的贱人生的逆子,也配当风家的主人?现在我才是风家的主人。”
我气愤地吼着:“你在说什么啊!”
风宇霖坐到床边,我吓得缩进了床角,他满意地笑着,然后轻轻地说:“介子溅,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他,我对风琼渊,恨之入骨。”
语气极平静,眼里却充满了阴骛。
我真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心机,究竟哪个样子哪种气质才是真正的他,为什么变换性格变得那么熟练自然!
我转过脸不看他,冷冷地说:“你恨玉涟对我说干吗。你们兄弟二人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参与你们风家权力争夺,捉我做什么!”
他站起来,墙边的烛火微弱,在我身上透下一片阴影。
他背过身去,柔柔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听了故事,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捉你来了。”
我身子忽地一颤,石室明明没有窗,我却觉得好象有冷风席卷过身体,紧紧地抱住膝了盖。
“故事是这样的:
_________有一户名不经传的习武人家,虽然历来勤奋苦练,在江湖却怎么也闯不出名气。
那户人家的老爷有一位夫人,却迟迟无法生育。
有一年,那户人家的老爷纳了一个小妾。
那小妾生得如花似玉美艳绝伦,很受老爷宠幸。不久,那小妾便怀上了身孕。夫人很是焦急,若是那小妾生下一子,就是家里的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
这时那小妾突然染上怪病,浑身长满红斑,不久便全身溃烂,惨不忍睹。
老爷再也不敢碰她,夫人使尽方法,终于也怀孕了。
但是那小妾竟因病早产,先于夫人产下一子,母亲容貌全无,孩子却生得白净可人,讨人喜爱。
三个月后,夫人也产下一子,明明是正室的孩子,却要尊那低贱的小妾之子为兄长。母子都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