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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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姑娘,五百年前你不肯渡忘川,如今是我不肯渡你,当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孟婆放下篮子,行至她面前,伸出干枯的手,抚上她的眼睛,声音缓缓,“姑娘且先看些,渡或不渡,再行决定,如何?”
她闭起眼睛,声音涩涩的答道:“婆婆既说,那我便歇一歇,只是,婆婆要我看什么?”
“三生石上三生路,前世今生断肠人。黄泉碧落今犹在,人世沧桑百转回。姑娘,睁开眼睛,三生石上,有你想要的答案。等到将它阅尽,渡与不渡,孟婆便听你一句。”她的声音幽远,苍老却有力,陶小淘睁开眼睛,脚边的三生石,突然生出无限华彩,变幻莫测之间,隐隐竟透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那是前尘?
眼前,是盛开的桃花。烟花三月,绿柳湖堤,天高云淡。
那大片大片的粉红,渲染了整个蓝色的天空,绿树红花,相映成趣,显得生机盎然。
绿柳边,临树假寐着一个男子。湖蓝色长衫,青丝垂在地上,活脱脱一副美人图。她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这大概是繁楚的云荡山上,十里桃花林吧。
如此想着,忽然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
“我要开花,我要开花!!繁楚,我要开花!!!”似是一棵桃树,鹤立鸡群一般伫立在一群芳菲盛开的桃树之间,显得又弱小又没营养。
“繁楚繁楚,我要开花!!”见繁楚不理它,它继续嚷着,不肯罢休。
繁楚似是不奈,转身,训它:“你修为尚且不够,怎可整日里不求上进,只想开花,不怕折损修为?!”他起身,走到它身侧,揪它一片叶子,直疼得她哇哇哇的嚷起来。
“别的姐妹都开了花,就我到现在还修不成人形,开不了花,这可如何是好!大家都会笑话我笨,不肯跟我玩儿!!!”小妖怪大概气煞了,愤愤不平的道。
“上神,别理它。这小孩子怪着呢,都修了一千年了,还是这模样,天姿不好,怪得了谁?”身旁开得最艳丽的一株桃树抖抖叶子,幻化人形,婷婷袅袅的模样,美艳不可方物。
“吓!我天姿可好可好了,莹姐姐可别乱嚼舌根,小心千年后历劫被打成灰!”那小桃树嘴也不饶人,凶巴巴的道。
“啧啧,至少我修成人形了啊,你呢?再等一千年才能成?”被它唤做莹姐姐的美人柳腰一摆,偎在繁楚身旁,繁楚轻咳,让开了一步距离。
“小妖怪,快别胡闹了。今年不成,还有来年,再等两年,若是再幻化不了人形,我自然助你。”繁楚一摆湖蓝色衣衫,风度翩翩的道。
“繁楚你个臭美的家伙,见色忘友!!!”小妖怪大抵不乐意了,不平道,“都怪你往日里老是训斥我,我才开不了花,幻化不成人形!!!”
这控诉显然不怎么成立,繁楚双手环胸,挑眉道:“是谁天天老是吵个不停,又是谁天天的拉着我听神界的八卦来着?我训斥的花精多了去了,怎么就你成不了人形?”
“是呀是呀~~”其他开了花的姐姐们一致答道。
“哼!繁楚老儿,你不帮我,等我修成人形,第一个就先揍你!!!”小妖怪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
繁楚抖了抖肩,强忍住笑意,拍拍它弱小的枝桠:“嗯,我说你这么急着幻化人形,该不会是”他倒是突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小精怪总吵着要听九重天上凤族的王夜羽的故事,想必,这美人关难过,美男关,更难过吧。
“你你你不许胡说!!夜羽神君岂容你造次!!”被人戳中要害,小精怪连反驳都变得有些结巴。
“哟哟,戳中某人心事了啊!唉呀呀,夜羽这老小子真是要交桃运了啊!”繁楚笑意盈盈,依稀,眉目如画。
39今生前世路
小妖精晃了晃枝桠;几片叶子掉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安然落地。
“哼,夜羽神君气度不凡;威震三界,繁楚你一个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上神;怎么能与他相比。”她忽然开始针对起他来;嘴上不肯饶人。
“哟哟哟,瞧瞧;小东西;狼心狗肺;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我这疼你多时的恩人了。”繁楚弯起眼睛;斜觑她一眼。
小妖精抖了抖身子,住了嘴。
“不理你了,坏繁楚,我自己努力修成人形!到时候看谁陪你玩儿,陪你聊天!!!”小妖精恰着腰,愤愤道。
“啧啧,有志气,那你慢慢修炼啊!唉呀呀,今天本来约了龙耀神君喝酒的,嗯嗯,我可是听说龙耀家的三公主龙玖,跟夜羽神君,可是打小结的娃娃亲啊!”繁楚撂完这席话,一甩衣摆,昂着头,风度翩翩的缓步走了出去。
小妖精气得眼泪汪汪的,却毫无办法,谁让她那么不成气候呢!
这一晃,竟是六个月过去了。年华飞逝,沧海桑田,人世风景变幻,而这云荡山,却总是一片生机盎然。
繁楚靠在她身前,眯起眼睛,假寐着。眉目线条柔和,风景如画。那一身湖蓝色,应着碧水黄花,格外引人注目。
错过了桃花盛开的花期,小妖精似乎也忘了自己一心想要修成人形这回事,刚听完繁楚讲的故事,乖顺的任他靠在自己身上,呆呆的忘着远方的天空,默然不语。心静,气和,她仿佛在做一个梦,梦中高山流水,遍地是盛开的桃花,每一朵,都渲染着极致的美。繁楚语笑盈盈,湖蓝色的衣衫,站在不远处,安然世外。
“想不到云荡山竟然还有这样的美景,桃树逆时而开。”那一袭白衣,不惹尘埃,墨发简单束于颈后,长身玉立,真正的温文尔雅,眉眼似浸染了千山万水的温柔,似是这世间最多情之人,“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一袭白衣胜雪,眉目温柔如画,薄唇微启,拈一枝桃花,微闭起眼睛,淡淡道,似鸿雁低喃一般,温和动听。
陶小淘猛然惊醒,眼前的人似在梦中,风姿如画,浅浅呢喃。纵然之前见过多次,却远不及这山水一墨,悄然而至的温柔来得让人心醉。那花开一朵又一朵,粉粉的,映红了整个天空,在这人间十月,万物将归寂静的时刻,它的绽放,是一抹亮眼,那般独特的存于世间,醉人心间。
枝桠伸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迅速流动,猝不及防一般,枝桠变成手脚,在一片片如同花雨一般的花瓣中翩然起舞起舞,轻柔灵动,青丝垂落,那一身粉色苍茫,却又渲染着极致的美,人面桃花相映红,那双眼睛,如同琉璃,不谙世事,欲说还羞,只是,小妖精一开口,着实让人头疼:“呀,繁楚,我变人形了!哼!一定要揍你!”五大三粗的撸起袖子,握起拳头刚要动手,猛然想起身边的夜羽,住了手。怎么说,也要给自家主人留些面子嘛!
“刚刚这一幕,当真是精彩。”夜羽席地而坐,同繁楚四目相对,相视而笑,“人都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到底,百闻不如一见。”手一挥,一盘玲珑棋出现在眼前。繁楚盈盈一笑,执一黑子,言道:“我这桃花林里,哪一株在幻化人形的时候,都比她美上千万倍,缘何你只夸她一人?”
小妖精嘻笑着,也席地而坐,不安分的脑袋搁置在繁楚盘坐在的腿上,语笑嫣然:“繁楚你果然是个琐碎的人,仔细棋输了,再要罚酒,醉个一年半载的。”
“其他再好,却未曾亲眼见过。这个再不好,却是亲眼所见,纵然前面有万千风景,却总不如亲眼见到的美,不是么?”他勾唇一笑,指下却逆转了局势,反败为胜,将黑子吃个干净。
“招势这么凌厉,步步紧逼,是遇到什么事了么?”繁楚拍拍小妖精的脑袋,那大掌温暖有力,却又极致温柔,小妖精有些依赖这样的温暖,连声打着哈欠。
“她还没有名字吧!”夜羽抬头看了繁楚一眼,复又笑着看向小妖精,“取义桃之夭夭,桃,夭二字,姑娘以为可好?”
小妖精一听这个,双眼晶亮,扯扯繁楚的衣袖,欢喜道:“这个名字极好,我喜欢。”
“桃与陶谐音,自当取陶字为首。”繁楚揽她入怀,声音云淡风轻,“陶夭便好。”他侧目,看着她笑靥如花,心里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柔软起来。
“三公主躲了这么久,想必脚也酸了,为何不出来一见?”繁楚拍拍小妖精的背,笑道,“夭儿,见过三公主。”
小妖精疲惫的抬起头,嘟着嘴咕哝一句:“三公主好,我困了,可不可以先睡个觉啊!”刚刚幻化人形似乎耗费了许多力气,她现在脑袋晕得狠,就想找个床舒服的睡一觉。
龙玖一席紫衣曳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夜羽。青丝束于耳后,大而清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夜羽,柔声道:“上神与羽正在下棋,不便打扰,所以”她微红了脸颊,裙角飞扬,当真是,美人如花。
“羽,我哥哥他”她咬着唇,眼泪汪汪,当真是我见犹怜。
“事情与你无关,不必介怀。”夜羽神情依旧,只是口气,却有些生硬。
繁楚笑着摇头,抱起已经进入睡梦中的陶夭,悄然无声的离开。
眼前的场景骤然停止,三生石光影变幻之间,全无声息。她飘浮在旁边,闭起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心里的痛,无以复加。所有的一切,果真都是前世造的孽。倘若不是她横刀夺爱,也许羽和龙玖,将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果真是她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错得教人心寒。
她毁掉的,是三个人的幸福。
难怪,难怪他如此恨她,难怪他视她如陌路,难怪他总是不肯爱。
她心伤,活该,是她欠他的。她纵然是死,也抵消不了自己对别人的伤害。
如繁楚所说,她是陶夭,前世是棵桃树,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对凤族神君情根深种,硬生生拆散了他原本的姻缘。她这般不自爱,怎么配得到?
“婆婆。”她低声唤道。
通往地府的路,如此漫长幽远,一碗孟婆汤,足以了却前尘过往,那么她便生生世世不再纠缠他。
“姑娘可曾看得明白?”孟婆慈祥的问道,比之昨日,似乎苍老了许多。
“我不忍看,原本就是我拆散了别人,是我的错,怎还有脸继续往下看。”她眉眼黯淡,垂头丧气的逶迤于地。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便只看到这些么?”孟婆皱眉,低声叹气,苍老的面庞是参透世事的清明。
陶小淘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孟婆在这奈何桥边千年万年,看过无数有情人阴阳两隔,生生被拆散。修罗炼狱埋葬了多少人的爱,多少人的恨,姑娘可知,上一世,你能经这阴槽地府走一遭,已实属万幸,原本,你是该灰飞烟灭,三魂七魄俱毁的。”孟婆叹息道,眉眼苍茫。
“我说过,姑娘看完,再唤孟婆也不迟。”孟婆言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个去看了电影,搜索,赚我好多眼泪!!!!
40落仙一役
——彼时;落仙郡的仙魔大战,未曾停止。
罗天七窍流血;却依旧与繁楚对峙:“繁楚,你高看了自己;小瞧了别人。倘若不是你们太自负,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对她用得了魂祭!说到底;不过是你们的大意害死了她!”罗天眸子里是冰凉的寒意,比起现下愈战愈败的局势;他倒更在意夜羽与芙苏云邪的离魂锁的争斗。
夜羽素衣胜雪;星眸不见悲喜;只是招招凌厉;势夺离魂锁!芙苏云邪攻守兼备;漆黑的眸子里,同样的波澜不惊。
“哼!夜羽,我倒要看,在你心里,是她重要,还是离魂锁重要!”芙苏云邪邪魅一笑,掌下迅速升起一团雾气,直指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