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当家日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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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芝敛目一笑:“让他们继续辨,辨出结果了再来喊我。”
“哎。”
代掌柜出去没多久,便就又进来唤她:“掌柜的,找到了那工匠了。他们要把东西买回去。”
席云芝将小安交给乳母,自己则擦着手走到水缸前,勾唇说道:“好啊,那就卖给他们,一百万两。”
青石街那些人做赝品买卖不是一两个年头了,这回他们撞到了枪口上,席云芝也没有理由纵容他们,给他们个教训也好,让他们今后骗人的时候,能够想起今次的教训,下手悠着点。
刘妈从洛阳跟着席云芝来到了京城,又从兰馥园跟到了将军府,算是府中的三朝元老了,在将军府中自有一分地位。
当席云芝将厨娘三福的事情跟她说了之后,刘妈便就明里暗里都在替席云芝监视着她,直到这一日,三福鬼鬼祟祟的走向后门的时候,被刘妈当场截获,连人带物都给扭送到了席云芝面前。
席云芝让人将厅门关了起来,只留下刘妈和如意如月在旁伺候。
“夫人,您待府中各人宽厚大方,可这贱、婢竟然还不嫌不够,竟然偷盗主家东西。”
三福大喊冤枉:“夫人明鉴啊,老奴虽然没钱,但也不至于做出偷盗主家东西的恶行啊,请夫人明察呀。”
席云芝坐在上首悠闲的喝着茶,不说话,倒是刘妈很是给力,一脚便踢在三福身上,让她倒地不起,刘妈扑上去便在她身上找出来一个小包裹,对三福说道:“还说没有,这是什么?”
三福看了看东西,难以置信的指着刘妈,说道:“这是前几日你送我的东西,怎会是我偷盗的?你这女人好毒的嘴,好狠的心啊。”
刘妈不管三福说什么,兀自将东西呈到席云芝面前,三福三两下爬到了席云芝跟前,大声哭诉道:
“夫人,这不是我偷的,是那个那人日前送给我的,她说要与我结拜金兰姐妹,我这才收下的呀。不是我偷的。”
席云芝若有其事将小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对珍珠耳坠来,说道:“这东西是将军送给我的,刘妈怎会拿它去送给你?一派胡言!”
席云芝突然脸色一变,厉色拍在案上,言语中尽是偏袒刘妈之言,三福知道自己着了她们的道,当即苦着脸跪在地上。
席云芝见她这般,又开声说道:
“你老头子患的是肺热,若是没有银子抓药续命,他活不过今年冬天,敬王妃只是个失了势的,你帮她陷害主家能得几个钱?”
三福一听席云芝开口便说到了症结,惊讶之余终于明白今日她被陷害是为何了,当即焕了心神,泪崩哭道:
“夫人我二十五岁出宫,嫁的一老实男人,心满意足,我生不出孩子,如今只剩他一人愿陪伴我,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老头离我而去呢。敬王妃只是让我将府中发生的一切告诉她,我,我没有做什么伤害主家的事啊。夫人,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席云芝看着她,依旧冷面以对:
“只是将府中的事告知于她?没做别的?”
三福连连摇头,从头发里掏出一张纸条,颤颤抖抖的递给席云芝,说道:“她让我每隔三五天便将府里的事写下来,从后门交出去,我真的没有做其他的了。”
刘妈指着她叫道:“你出卖主家,这就不叫事儿吗?”
三福泣不成声,看来是真的在乎她那缠绵病榻的老头子的,席云芝将那张纸条看了一遍,便放在一边,对如意挥了挥手,如意便对三福递去了一只锦袋子。
“这里是十两金子,足够你家老头子看病。还是那句话,敬王妃不过是个失了势的,她连自己的生活都保证不了,如何保证给你的赏金,将军府如日中天,我自是待人不薄,你自己想清楚,应该站在哪一边?”
三福拿着金子忘记了哭泣。良久之后,才对席云芝感激涕零的磕头。
席云芝对她挥了挥手,让她继续给敬王妃传递消息,不过每回的消息写完之后,要先给她过目一番,才能送出。
三福已经吓得七魂出了鞘,自是对席云芝拜服不已,连连点头答应下了。
☆、第81章 摊牌
玉雕观音‘卖’出;或者说是被工匠们赎回去的第二天;席云芝便就带着赚来的银两自请入了宫。
萧络看着被呈上来的一百万两;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龙案下的那个女人;一边清点,一边笑道:
“夫人不是自掏腰包吧?”
席云芝摇头:“皇上多虑了;东西确实是被人以这个价格买走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打探一番,便知真假。”
萧络从龙案后走出;叫席云芝起身回话。
“那朕就觉得奇怪了,席掌柜不是说这东西至多值三万两吗?怎的一转手就是一百万两?莫不是之前是骗朕的?”
席云芝处变不惊;淡然答道:“回皇上;东西的确只值三万两,这一点相信皇上后来定去暗访过;席云芝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此事欺骗皇上。”
萧络被她说了个正着,他在听她说了之后,的确派人去探了探虚实,证实席云芝所言非虚,他就是买了个假货回来。
但一个假货,她都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这一点令他不得不觉得好奇了。
席云芝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如此,下妇诰命夫人的身份摆在那,更加证实了传言,那些工匠觉得害怕了,自然就会上门赎回,我不过是坐地起价,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萧络听着听着,就站着不动了。良久后,才呐呐的开口问了一句:
“所以说现在整个青石街都知道,朕买了尊假货?”
席云芝低头不语,算作默认,萧络见她如此,只觉得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懂变通,既不明确捅破那层窗户纸,却又能很好的震慑到对方。
算了,横竖他也没亏,还给国库又赚回来五十万两。
见她就那么站着,整个人如空谷幽兰般单薄,低垂的脸庞看起来那样安静,还有那张嘴,虽不见红润艳泽,但却粉嫩馨香,叫他不禁喉咙一紧。
席云芝不知道皇上此时在想什么,她的脑中却在想另一件事,踌躇着开口说道:
“皇上,下妇今日进宫除了要奉上这些银钱,还有一事,想跟皇上讨个便宜。”
萧络正愁她没事求他,听她这般说后,便爽快点头:“好,只要是夫人开口,朕没什么不能给你的。”
席云芝没听出萧络话中一语双关的意思,向前一步说道:
“皇上,下妇自知是女流之辈,做不成什么大事,但自觉女工刺绣还过得去,若是皇上准许,下妇愿给天下兵士做衣攒甲,驱寒御敌。”
萧络看着席云芝愣了半天:“你是说你想做军需?”
席云芝镇定的看向萧络:“下妇不会冶炼制钢,军需的兵器做不了,但士兵的御寒衣物与盔甲定制自问还是能够胜任的。”
她这个想法太惊奇了,萧络饶是皇帝听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搓手犹豫道:
“这个军需的事都是由左相和镇国公在负责,贸然替换,想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让朕考虑考虑,如何?”
席云芝对萧络又是盈盈一跪:“下妇先谢过皇上。”
说完席云芝便想告退,萧络一心急,便叫住了她,席云芝不解的看着他,那如水的剪瞳像是墨玉般黑亮,被她这么一盯,萧络只觉自己竟如一个毛头小伙儿般心跳加速起来。
“那个天色不早了,夫人不如留在宫里用膳,用完膳,朕派御林军送你回去。”
席云芝没想到皇上会开口留饭,想着小安今天要吃她做的白糖糕,她若留在宫里用饭,就太对不起小安了,便委婉开口道:
“这天色也不算晚,家人都在府中等候,我来时也没跟他们说一声,还是不了吧。”
萧络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当即拦在她的面前,说道:“朕现在就派人去将军府传话不就得了。”
说着话,萧络便招来了刘朝,正要不顾席云芝的阻拦,让他去将军府传话,中元殿外便传来一声太监高声吟唱:
“皇后驾到——”
席云芝如释重负,偏到一边去迎接皇后的到来。
萧络一副被人打断了好事的脸色,看着不明所以的甄氏,甄氏将席云芝扶了起来,在他二人之间回转目光,温和的说道:
“臣妾听闻云芝在宫里,便特意来接她去坤仪宫用膳的。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吗?”
萧络负手背对着她,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痛快,倒是席云芝很懂抓住时机,对甄氏说道:
“谢娘娘惦念,云芝的肚子正好有些饿呢。”
甄氏对她笑了笑,席云芝对萧络跪拜告退,萧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甄氏打断:
“如此,臣妾便也告退了。云芝,走吧,本宫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
“多谢娘娘。”
两人相携走出了中元殿。
亲昵的走到了御花园,甄氏便放开了席云芝的手,屏退宫人后,对席云芝冷道:
“我的席大小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没看出来皇上对你的心思吗?今日若不是我赶到,你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席云芝看着甄氏,半晌没说话,其实就在刚才,她也确实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那股狂热逼迫,她心叫不妙,却又无计可施。
见席云芝不说话,甄氏也觉得可能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不禁又牵了席云芝的手,克制温和的说道:
“皇上这个人我已经看透了,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的男人,不管是对江山,还是对女人,他都是这个态度,我与他捆绑在一起,坐上了如今的高位,世人羡慕我运气好,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流放西北的时候,我跟着他过的是什么下三滥的日子,你知道吗?有时候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甄氏越说情绪越激动,席云芝想上前安慰,却被她抬手拦住了,只见甄氏对席云芝摊牌道:
“云芝,我希望你以后没事就别入宫了。我不会再主动传你,你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金丝牢笼毁掉如今的一切,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与你一同笑,一同疯的怂包济王妃了,我是皇后,我母仪天下了,我高高在上,我不允许有人抢夺我的高高在上,这宫里的女人别想,你——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别想。听明白了吗?”
“”
甄氏的一番话,重重的敲击在席云芝心头,令她一直出了宫门都还处在失神之中。
她又何尝没有看出来甄氏已经变了,她变得野心勃勃,变得阴森深沉,席云芝明知,这些变化,都是甄氏用来应对后宫险恶的本能变化,任何一个人身处那样危机四伏,所有人都巴不得将她拉下位取而代之的环境中时,都会发生变化,席云芝一点都不怪她,反而感激她能够如实的对她说了这番话,也为自己不能帮到她而感动愧疚。
她今日之所以想到去宫中对皇上讨那份差事,其实也就是想再将她的事业做的大一些,只要她足够强大,那她的夫君便不需在朝中做那般危险之事了。
可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太天真了。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调整了心态,去到厨房给小安做白糖糕。可是小家伙下午的时候跟步老太爷出去游玩时,吃了好多其他东西,小肚子里根本塞不下她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