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当家日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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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筝心寒的同时,却也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便就只得忍气吞声,给这个刚被她打过的胡姬,安排了一场纳妾宴之后,她的相公才稍稍满意了些。
胡姬进门后,将男主人的心拉拢的死死的,经常让她这个女主人下不来台,席云筝觉得自己是正室,为何要受一个小妾的气呢,便就又没忍住出手教训了她,她家相公回来之后,胡姬就哭着去告状,席云筝就彻底被相公嫌弃了,觉得她仗着自己正妻的身份,欺凌弱小,着实可恼,从那之后,但凡小妾在她那儿受了点委屈,她家相公便要她受同样的委屈,甚至更多委屈。
席云筝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未像如今这般难过,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比不上一个番邦的小胡姬,终日混混度日,郁郁难安。
席云芝终于出了月子,可以正常出门行走了。
九月的天气炎热的不得了,她喜欢在院子晒太阳这个爱好是不行了,她便叫人在院子的一角搭了一个葡萄架出来,又在架子下重了十几株葡萄苗苗,不过十几天的功夫,苗苗的藤蔓便爬上了架子,正好遮挡住了阳光,席云芝便将躺椅搬入了葡萄架,又在旁边摆放了一张圆桌,这样她就可以和孩子在炎热的夏季,坐在葡萄架下玩耍了。
小安子刚吃了奶,回去睡下了,席云芝让刘妈把隔壁的小黑叫过来,她简单问了问外面的情况,在听到小黑说起席云筝如今的处境时,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在生孩子之前,便就叫小黑查了个分明,那个买她的宅子安置胡姬的都察院大人,果不其然就是席云筝的夫君尹子健,这个尹大人曾经有过宠妾灭妻的行为,在席云筝之前,他还有个正妻,便是活生生的被小妾给逼得跳了井,这才有了席云筝和他扬州邂逅的事。
席云芝心想着,一个男人之所以会宠妾灭妻,除了那个小妾是真爱,正妻太过分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本身就对‘正妻’这个职位很反感。
她让小黑去调查了一番尹大人亡故妻子的事情,便就全都知晓了,尹大人之前的正妻是某家族的大小姐,尹大人能够坐上左督御史的位置,也是多亏了那位夫人的娘家帮衬,所以,尹大人平日里对她的妻子很是敬畏,而她的妻子,也习惯了尹大人对她的敬畏,便就忘记了一个女人作为妻子的本分,处处将尹大人压得死死的。
尹大人常年压抑,正巧有件事发生,令他有了足够拜托前妻娘家控制的资本,于是他就将平时的不满,成倍的发泄在前妻身上,他拼了命的宠爱一个妾侍,做尽一切事情,让前妻丢脸失面子,终于,一步步逼死了前妻。
因为,尹大人有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所以席云芝在对他的性格分析之后,便就做了这个决定。
她让小黑对席云筝放出尹大人出轨的风,然后让席云筝自己一步一步找到她安排好的蛛丝马迹,然后找上了门,痛打胡姬的行为,让尹大人似乎看到了前妻的阴影,顿时对席云筝就充满了敌意。
想必席云筝这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吧,不过,她相信,这一切还都只是个开始。
济王萧络和王妃甄氏前来探望,萧络一来便和步覃钻入了书房,商讨事宜,甄氏和席云芝坐在葡萄架下唠家常。
“真可爱,你说过,让我做他干娘的,你可别忘了。”甄氏对小安子是真的爱不释手,抱在手里便就舍不得放下,席云芝便也随她,点头道:
“那是自然,可你这个干娘也得有些表示吧。”
原本席云芝只是说的俏皮话,没想到甄氏还当真了,从脖子里解下一根细细的金链,就要套在小安身上,席云芝拦住了她:
“唉,我说说而已,别当真,平日见王妃对这条链子的喜爱,定是珍贵之物,怎可就这样给了这小子呢。”
甄氏却执意如此,将链子藏入小安的襁褓之后,她才说道:“这是我娘留下的,我原想留给我闺女戴,便就给小安子了吧,我乐意。”
“”
席云芝见她这般,也不好再做推辞。便就替小安子谢过了她这个干娘,把甄氏逗得笑开了花。
☆、第58章 传唤
有了小安子的生活;变得充实美好。
步覃说,只要席云芝抱到了小安,她的嘴角就永远合不上,不是在逗他说话,就是在看他睡觉,怎么样都看不够。
席云芝觉得自己也没有步覃说的那样夸张,只是觉得生命好神奇,之前还孕育在自己腹中的宝宝;一眨眼就出来了。
小安也早就褪掉了初生几日的红皱脸皮;变得白嫩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露在外面;可爱的叫人忍不住想捏,却又舍不得下手。
步覃每日也会尽量早点回来,在小安的摇篮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炎热的夏季就快过去,席云芝给他们父子俩各做了两套衣服,用的便是之前在布料铺子里买的南国丝,席云芝的做工在兰表婶她们的教导之下,手艺突飞猛进,从裁剪到缝边,再到拼接补绣,每一样都做的得心应手,就连对吃穿没什么要求的步覃都开口夸奖了她。
晚上夫妻二人靠坐在软榻之上,席云芝枕在步覃的腿上看绣本,步覃则靠坐在一旁,按压她的肚子玩,玩了一会儿后,才对席云芝开声说道:
“我,可能要出征了。”
短短的几个字,敲响了席云芝的耳膜和心房,她放下绣本,坐起了身子,呆呆的看着他,口中不禁重复着那两个陌生的字眼:
“出征”
步覃见她如此,便安慰般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回来这么久了,总要做点事了。”
看着席云芝担忧的神色,步覃虽于心不忍,却还是打算据实相告:
“皇上前几日召我入宫,命我出征西北,征讨犯境犬戎,时间不会很长。”
席云芝看着他:“要多久?”
步覃见她一副不开心的神情,便将她搂入了怀中,一边亲吻她的头顶,一边说道:
“最多三个月。我从前与犬戎的军队交过手,对他们行军布阵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三个月后,一定归来。”
步覃说完,便对席云芝捏起拳头,翘起大拇指,这是从前她教他的盖章手法,原是闹着玩的手势,如今却被他用来做这么重大的承诺,席云芝有些哭笑不得。
不情不愿,伸出手在他的指尖碰了碰,便就收回。
步覃不想气氛变得凝重,便干脆一个翻身,将席云芝压到了身下,将她反抗挣扎的手按到头顶,佯作要解开她的衣襟,说道:
“你的恶露,都排干净了吗?”
席云芝骤听他这般直白的话,不禁红了脸颊,扭捏着想要起身,却被步覃压得死死的,见他一副无赖霸王硬上弓的模样,席云芝干脆重重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步覃吃痛,便就佯作生气,在席云芝腰间哈痒痒,逗得席云芝不住扭动,若不是顾及她的身子还未完全干净,步覃当场就想要了她,好叫她好好看清自己男人长什么模样。
席云芝感觉到步覃身体的变化,不禁红了脸,将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抽回,在先前她咬的地方摸了摸,嘟嘴说道:
“起来奶都溢出来了。”
“”
步覃出征的那一日,听说城里的百姓都去看了。
席云芝没有去。而是喂完奶之后,将小安交给两名奶娘照料,自己则去了济王府。
她在王府等了整整一天,萧络才从外头回来,看见席云芝,觉得有些意外,心头也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这么想着,席云芝便毫不寒暄,直接对他问道:
“夫君这回有多少兵?”
萧络见她神色凛然,知道她定是察觉了什么,他若再欺骗也没有意义,直接答道:
“两万。”
席云芝不动声色:“对方兵力呢?”
萧络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精明起来的目光这般可怕,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也如实答道:“十万。”
席云芝闭上双眼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事情不会如夫君说的那样简单,两万对十万他竟然还敢承诺她三个月内必归。
“皇上为何只给两万兵马?”
席云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却叫萧络更加难以回答,踌躇了好久之后,才简略的说道:
“左相李尤连同镇国公赫连成谏言,说步家世代军威,步将军以一挡百,是军中战神,两万兵马足以对付蛮族。”
“”
席云芝这才明白夫君从前所说不愿回来是什么意思,有这样的君臣,大战在即仍不忘勾心斗角,铲除异己,难怪她家夫君世代忠勇,都有了改投明主之心。
萧络看着席云芝低垂的脑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就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步将军吉人天相,若是此次凯旋而归,步家东山再起将指日可待,机遇往往都藏在风险之中,步夫人要对将军有信心才是。”
“”
席云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萧络看了好久,然后才静静的往后退了一步,对他福身告辞。
所谓的东山再起,不过是再入火坑。横竖都逃不过为萧氏王朝卖命,这是身为臣子的可悲,她无力更改。
十月初,一个更加出人意料的消息传入了席云芝的耳朵。
在洛阳已然没落了的席家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考出了一位举人。从前的五房庶子,席筠。
席筠与席云筝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从前未听说席筠才情多好,反而是一直被嫡妹席云筝压在上头,如今他在席家没落之际考上了举人,对陷入干涸的席家来说,无疑是一片甘霖。
不仅是对洛阳的席家,对席云筝来说,席筠也是一片甘霖。
她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便就对席家修书,说是要席筠来京城候考,便就入住左督御史府,而对此事,尹大人倒是乐见其成的,他觉得比起一个失了家族依傍的正室,他更愿意要一个藏着无限潜力的举人大舅子。
席云筝修书过后,原本以为只有席筠一人前来投奔,没想到,在席筠背后,竟然还带来了另外几个人。
老太太在洛阳过够了粗茶淡饭的日子,几乎是迫不及待要跟着孙子来京城享孙女的福,二房的席远和董氏也不甘落后,厚着脸皮跟在老太太身后一同过来,以席云筝长辈自居,另外自然还有席云筝自己的亲爹席卿,他是作为席筠本次候考的老师,被席家众人推举而来的。
席云筝虽然心里觉得这一大家子都来投奔,很是麻烦,但一想到自己如今岌岌可危的府中地位,又觉得身边多几个娘家人帮衬也是好的,便就将左督御史府东南面那座小院分给席家一众居住。
席云芝得知席家有人来京城之后,并未觉得生活发生多大的改变。
她还是每天过着带小安,逗小安,买宅子,卖宅子,赚钱,等夫君的日子。席家众人虽然知道她也在京城,但如今的他们是折翼的小鸟,飞不高,跳不远,早已失了来寻她晦气的资本,夫君在出征前,又特意给她留了一百个士兵,保护她们的安全,所以,席云芝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找来。
甄氏三天两头便往步家跑,为的就是多看几眼她的干儿子,顺便陪陪席云芝,两个女人坐在葡萄架下,闲话家常。
席云芝看到她手腕上戴了一串黑乎乎的东西,遂问道:
“这是什么呀?”
甄氏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