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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欢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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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定陶王的家眷并上门客业已出发,偌大的府就这么空荡荡了起来,不在有匆匆而过的侍仆,就连各处站班的小奴才也少了许多,因为定陶王爷走的时候并没有吩咐照看悔公子,所以第一天晚上差点就没饭送来,都以为他马上就要到皇宫的,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十二天。
皇上即便不上心了,有些功夫还是要做的。
这十二日悔哉日日夜夜闭门不出,除去每日端饭送水一直陪着他的君宝,没人知道他究竟在王爷的书房里都做些什么,只知道第十三日南方传来消息,定陶王一行的先头队伍已经到了江南,后面正在赶路,皇上才诏他进宫。
这道口谕下来的时候,悔哉仍旧不开门,只叫君宝到外面跪了听了话,打发了些钱给宫里的人,自己并没出来。隔日上朝,皇上闻听定陶王将要到江南,自然喜上眉梢,又问起了公皙家两位公子修堰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悔哉正领翰林修的书,想着悔哉也久不上朝了,就派人去宣。这都是安排妥当的,昨晚已经去定陶王府传了口谕,这会人应该就在殿外,可谁知道宣进来的不是悔哉本人,而是他所修著的三本书,书上没写名字,呈上去后皇上翻了一翻,当即合了书,登时就诏悔哉进后殿。
此时的悔哉正在偏殿等候,他穿了一身素白带蓝莲花暗纹的,没穿官服,是故意的。
回想定陶王爷即行之时,他站在书房中由定陶王爷披上这件软纱的衣裳,用刀抵在自己食指上,扬着下巴看着定陶王爷,说:“我,公皙简,今次将带着满身的骄傲再回到他身边,忘却从前一切恩情,定为凡音郢轻报仇雪恨,不负王爷之情!”
悔哉闭了闭眼,每想起那一幕,心中就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感情,说不上是兴奋,也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坚定,但坚定中总掺着一丝酸涩。他与定陶王爷互相将食指的血滴在碗中,并一饮而尽,然后交换了信物,从此不论生时可否相见,死后也必定能相携!
“走吧,皇上诏您过去。”进来的太监是悔哉不熟识的,也是,已经走了这么久,这里面的人,恐怕早就换完了吧。
他熟识的,只有刚进宫的那几年,只有没有凡音,没有郢轻,没有定陶王爷的那几年,那是他刚进宫,虽然有后妃刁难却每日都有樊煌安慰的几年,他为了得宠毁了自己的矜持,灭了自己的骄傲,然而他现在还是回来了,并且是樊煌将他诏了回来。
这便好了,他不会轻易浪费了这机会。
“听秋荷,凝眉懒梳妆。
情深只饮忘情酒,福薄偏焚寿字香。
心上又新伤。
悔哉竟写了一首这样的《忆江南》,朕不知道你等的这么久,你若早些将诗呈上,朕定不顾朝臣议论,待樊襄一走便诏你进宫。”
悔哉停了本要行的礼,站起身来望着榻上坐的樊煌,微微笑了,“悔哉怎么这样大意,这首词并不是写给皇上的,定陶王爷出行后,王府孤寂,悔哉一时感慨思念,胡乱涂抹了一首,想必是修书的时候没在意,夹在了里面。”
(注:此章中《忆江南》一首,出自读者寄语酿花。
感谢银票给悔哉写的词~~扑~!)

☆、对影成三人 一

樊煌闻言一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表情还僵在脸上,像是从没想过悔哉会这么说。
“原来竟是朕自作多情了。”
“皇上若是喜欢,悔哉可以再写一首献给皇上。”悔哉微微低头,又拱了拱手。
“不必了,诗词这样的东西,刻意写的反倒没意思了。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可好?”
皇上是要与他叙旧么?什么是这些日子他在外面,什么又是他好不好呢?他想定陶王爷走了以后,他在王府的动作他都查的一清二楚吧,不是这样,他为何要闭门不出呢。
“悔哉不明白何为“在外面”,悔哉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都城中,从未离开过。”悔哉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已经想好了说话的语气,但真的说出来,还是免不了有些严肃,他现在应该若即若离的才对,一味的刚强,过了那个限度,恐怕煌又会发怒,这便不好了。于是悔哉向后退了一步,垂下手侧过头,瞧向自己肩头方向,“想是没有皇上的命令,悔哉是离不开的罢。”
樊煌放下书,定定的看着悔哉,看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朕过去好了。”
悔哉又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被樊煌伸手拉进了怀里,“现在他不在了,你是独属于朕的了。”
“悔哉从前就是独属于您的。”可是之后,不是您自己将悔哉送了出去么?怎么您永远不记得这件事,每次都要让人觉得是我自己走了,您在苦苦等着我回来?哦,难道只因为被您灌了药后我说宁愿出宫,您便从此记恨上了么?
可您当时为什么不拦下我呢?
“今后也是。”樊煌低下头,深深的嗅着他发间的香气,“你的宫已经收拾干净了,您仍旧回去住,一切都如从前一样。”
悔哉伸手轻轻抱住了樊煌的腰,闭上眼睛任樊煌勒着他的背,两人这样相拥了很久,悔哉突然动了一下,睁开眼,道:“可是死过人的宫,皇上还要给悔哉住么?”
“死过人?”樊煌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郢轻是死在我宫里的,我怕回去后见景伤情,况且悔哉现在身上有官职,住宫里太过显眼,不如悔哉仍旧回王府,皇上想见悔哉的时候诏悔哉进宫便是……”
“在宫里住下,朕不在乎外人怎么说。”
“为了悔哉让前朝说皇上闲话,不值当的。”
“值不值当是朕的事情,你不愿住你的宫,那么就换个宫,三宫十六院,你任意挑,朕都给你。”
悔哉噤了声,又停了一会刚要开口,樊煌突然将他整个打横抱起,“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朕为什么不早些对你如此是不是?朕从前也是这样对你的,现在也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悔哉听了这话,也就什么都不想说了,皇上从来都是这样自负,他有怎样的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句任意挑便可以生出这样的豪情壮志来么?情人间是该说些蠢话,可这不是蠢话,是假话。
“悔哉倒不是想说这个,只是王爷到江南去了,悔哉答应了替他看着院子,就算皇上给一座宫殿,悔哉还是要定期回去的。”
“……”

☆、对影成三人 二

“悔哉……又说了什么惹皇上生气的话么?”
樊煌没有答话,樊煌只是走了两步,然后将悔哉放了下来。
悔哉站在地上,等了一会樊煌仍然没有说什么,于是便行了个礼,推门出去了。他一路从后殿出去,从前面百官下朝后走的门走出去,他走的时候身旁空落落没有一个人,汉白玉的高大台阶横在他身后,叫他无端有股被人盯着的寒意。
去哪呢,仍旧是回定陶王府,樊煌如果有心,会再诏他一次的。
回去后却收到了王爷从路上寄来的信,信很长,大多是讲对他的思念之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含义,悔哉顺手将那首心上又新伤抄了过去,再仔细的去分析这封信,试图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可是再怎么看,除了绵绵情话,实在看不出别的什么,难道是信纸另有隐情?悔哉叫君宝拿来蜡烛,把纸在蜡烛上烤了,没有效果,喷了一口水上去,字模糊了,拿到太阳底下,晾了半天纸倒是干了,但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说定陶王爷给他寄了一封信,就真的是因为想他了?
幸而送信的人到厢房睡觉去了,现在还没走,悔哉派人叫来送信的人,隔着个屏风问他话。
“给你信的人有没有叫你带什么别的话?”
“回大人的话,王爷的信转了两次手,到小的手上的时候,并没有听说有什么话要传。”
“会不会是路上转手的时候传漏了?”君宝给悔哉垂着肩膀,这么说了一句。
倒是也有可能,不过,既然是王爷的信,怎么还会转两次手?
“怎么转了两次手?”
“大人实在有所不知,小的本是镖局的镖师,接到信的时候送信的人身中三剑有余,恐怕现在还在我们镖局养伤,这些年送了这么多镖,唯独这一趟这么凶险,这一路已经折了两个兄弟,小的也是……”
“下去领赏吧。”听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听了,悔哉将这个送信人赶了出去,靠着榻上的小桌子闭眼沉思。
君宝将桌子上的瓜子果壳收拾起来,也是愣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送个信都已经这么难了,那王爷这一路……”
悔哉挥了挥手,君宝咬咬下唇,也出去了。
隔天上朝的时候皇上有些心事重重,第三日上朝的时候依旧如此,朝臣纷纷猜测这又是出了什么乱子,但是如今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因为定陶王……?
但是好在皇上虽然看着心情不佳,却没有迁怒于谁,第四日的时候公皙墨轩上书说堰修成之时应当请文人墨客作赋歌颂,皇上突然来了兴致,说了几句之后有大臣心领神会,提到悔大人是领头做赋的不二人选。
对不甚了解的小臣来说,他们是早看出这个悔大人并不是个寻常的御前红人,那模样哪里像是来做官的?况且他和定陶王爷的传言众人早有耳闻,人又是确实是住在定陶王府的,现在定陶王爷不在了,皇上就上了心。
可对于那些重臣来说呢,皇上为了这个人不惜把定陶王爷派向江南,虽然这于社稷来说并不有失公允,可除了定陶王爷明明还有更好的人选,这样下的令,总让人不信服。
然而不论怎么说,他们没法上书说这悔大人是个妖孽迷惑皇上,实在每次进宫,都是皇上先诏的人家,这次也不例外。

☆、对影成三人 三

悔哉进宫的时候包着手,安德在门外看见了急忙上去询问,悔哉说是昨日深夜抄书,困了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把手割伤了,安德咂砸嘴,说那你今晚上可要小心,侍候皇上可不能怠慢。
悔哉笑笑,说我只是来陪皇上说个话,断不会伤着皇上的。
由是进门行了礼,起来之后樊煌开口也先问了他的手,悔哉照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樊煌坐在榻上伸出手,“来,让朕看看。”
悔哉抬着头坐在另一边,把手放在榻上的小桌子上,看着樊煌,“更深夜露的,皇上召悔哉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只是想你了,现在没人能拦着朕见你,朕何苦还委屈着你。”
悔哉哦了一声,没在说话,樊煌拿过他的手左看右看,因为包的严实所以也没看出什么来,便说了两句你要小心,书可以不抄,别白白耗费了自己精神,悔哉偏过头去没答话,任蜡烛光跳在他脸上,樊煌能看见他动脉处微微的,有节奏的鼓动,看的樊煌眼睛迷离了起来,突然就站了起来,悔哉被他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说话,樊煌却转过身来一把将他扑在了榻上!!
“皇……皇上……”悔哉的手被按在耳朵边,腿被死死的压着,胸膛鼓的老高,极力想要挣扎开樊煌。
“现在没人能拦着了,皇后,定陶王都不在了,因为王皇后的事朕已经让了一步,母后也不会再说什么,悔哉,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委屈你了。”
“皇上您……自重……微臣是……微臣是您封了官的朝廷命臣,微臣不是您的男宠……您这样与祖宗礼法不符,您这样……唔……”
“悔哉你别动,你听朕说。”樊煌捂着悔哉的嘴,附身整个压紧了他的身子,“朕隐忍了这么久,牺牲了他们两个,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时候,现在朝中也只有王家一派,樊襄一派,那些妨碍着朕的人已经被朕收拾了干净,这么多年,到底是朕赢了。朕谋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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