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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棋子之相思灰作者:沐镜扶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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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叶静珽满心惊诧,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容寂的心思,郑泽见他这样子,也是满脑疑惑。
  
  他本来曾想过,叶静珽会不会是容寂另外安排的棋子,其实叶静珽一开始就是容寂的手下,可此刻看叶静珽的表情,他知道不是这麽回事。
  
  可若不是,到底为什麽会这样?
  
  回到洛州,郑泽把叶静珽送到府邸门口,两人对视一眼,相对无言,郑泽没说话,驾著马车走了。
  
  叶静珽在门口站了许久,回府的时候遇到管家,他便指著自己的右侧脸颊问管家道:“那日我从彩蝶坟上回来,是不是这边脸颊上沾了血?”
  
  管家起先愣了一下,想了片刻後肯定道:“是啊,虽然沾的不多,不过也怪吓人的,少爷怎麽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你忙你的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他在石桌边坐下,开始仔细回想那晚在坟场的事。
  
  那夜红衣陪他在彩蝶坟前呆到半夜才回来,送他到门口後红衣便走了。
  
  他当时觉得红衣的精神不如往常好,但是想到许是因为彩蝶刚走红衣也受了不小的打击,便没有在意。
  
  谁知他回府後遇到管家,管家竟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惊讶地问他脸上怎麽好像沾了血。
  
  他抬手一摸,脸上确实沾了东西,而且已经干透了。
  
  後来他回房洗了脸,才想起之前在坟场的时候红衣曾拥住他,那时候,他把头靠在了红衣的肩上。
  
  当时他只是惊诧地想著难道红衣受了伤,根本就没有想别的。
  
  可今日听了郑泽的说辞,他才突然意识到,若那晚红衣当真受了伤,那他伤了的位置,岂不是和容寂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因为太过不可置信,以至於叶静珽在许久的时间里都无法回过神来。
  
  会是这样吗?他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会是真的吗?
  
  可若红衣和容寂真是同一个人,这麽久以来,他怎会没有发现?
  
  又想起当日在陈镇,皇甫灏曾提醒他容寂认得六怪,要他小心,他当时还曾托大地说自己也认得六怪,应该无事。
  
  可原来,并非容寂认得六怪,而是他本就是北三邪之一,而自己认得的那一位,竟就是容寂?
  
  而若红衣便是容寂,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为什麽容寂始终没有杀他,为什麽容寂放过了身为他好友的皇甫灏,为什麽容寂会对沈谦下那样的重手。
  
  他是要为彩蝶报仇吧!
  
  一时间,这些念头在脑海中百转千回,叶静珽置於桌上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想来,他参朝三年,几乎没有和容寂说过一句话,没有和容寂有过视线相交,早朝时容寂站在他前面,他也从未仔细观察过他。
  
  三年前洛河边惊鸿一瞥,他就已将容寂定位在冷漠之人上,所以他从未将他和红衣联想起来。
  
  而他与红衣相见,俱是在夜晚,便是那一夜春宵,醒来时红衣也已经不在身边。
  
  其实若当真仔细想想,他们的身形确实相似,打扮虽然截然不同,可容寂身上那股沈静如水的气质,确实和红衣有时候流露出来的一模一样。
  
  而红衣表字仲默,他在第一次听到时便意识到,红衣在家中排行老二。
  
  这样的事实,对叶静珽来说实在太过刺激,他无法想象自己竟能迟钝到这番地步上去。
  
  可是,若容寂就是红衣,他怎会害死彩蝶?玉锦山上,就算刘侍郎是容怜安排的棋子,那些从茅屋外漫天飞入的弩箭,却是容寂的手下所射。
  
  容寂终究是要杀他的,所以……他不可能是红衣!
  
  而且,红衣怎会那般残忍毒辣?不会的,红衣不会作出那样的事!
  
  院子里,叶静珽痛苦得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两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交替闪过,不停地争吵,辩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番激烈的争论吵得他头痛欲裂,一时间,他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52

  容怜之事渐渐平息之後,洛州陷入了短暂的安宁。
  
  皇子之间不敢再随意出手,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安分守己,只在朝堂上各抒己见,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容寂依然不动声色,看起来什麽意图也无,只是在政见上,余下的皇子实在是及不过他。
  
  叶静珽本来觉得三皇子在这方面和容寂旗鼓相当,可这阵子也不知道为什麽,容贤处处退让,竟是一副对朝政没有兴趣的样子。
  
  到了金秋,冯德告老还乡,皇上钦点叶静珽接任兵部尚书一职。
  
  而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皇上的身体开始抱恙了。
  
  起初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後来竟迟迟不见痊愈,咳嗽气喘得愈加厉害,不过两个月,容劲风已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
  
  一时之间,立太子成了头等要事,可容劲风那边却迟迟没有下定论。
  
  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而民间盛传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二皇子、三皇子、八皇子却淡定到让人看不透他们的心思。
  
  而这两个月间,红衣没有再出现在叶静珽的面前。
  
  十一月底,容劲风在寝宫召见了包括宰相在内的几位文武重臣,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让他们离开。
  
  这个消息一从宫中传出,民间顿时流言四起,大家纷纷猜测,皇上已经决定了太子人选,不日便要公布了。
  
  当晚,上官正行府中书房,坐著几个人。
  
  为首的自是容寂,他今夜穿著一身月白长衫,愈加显出空谷幽兰般的恬静气质,便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也不知在想什麽。
  
  在他身边,上官正行面上神色颇为严肃,他似是能体察容寂心情,所以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再过去,端坐著的是他下午刚返回到洛州的孙女上官柔,上官柔面上神色百无聊赖,抿著唇看著容寂。
  
  上官柔边上再看过去,还坐著个两个人,一个正是那粗犷不知斯文为何物的狂刀东陵朔。
  
  他自那日在洛州城外和红衣大战一场後便消失了大半年,直到昨日刚被人找了回来。
  
  而另一个人,正是把狂刀找回来的人,那人容貌生得极美,皮肤很白,五官都生得很好看,一双凤目璀璨明亮,看起来温文尔雅,如芝兰玉树。
  
  但是,那人明明年纪看起来不大,不过二十出头,一头如流水般的长发却已变成银白的颜色,满头华发,竟是一根青丝也找不出来。
  
  这人正是之前狂刀口口声声问红衣要的人,银魔──唐颜。
  
  天下六怪,北三邪──红衣、狂刀、轻舞,南三圣──银魔、疾风、苍海,世人都只知道有这麽六个人物,却不知道,其实他们都是出自同一门派。
  
  今日,容劲风确实宣布了太子人选,也已立下诏书,待他病危,自有人将诏书公布於众。
  
  而容劲风最终选择的太子人选,是三皇子容贤。
  
  晚上容寂到府中後,上官正行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於是,便也有了此刻书房中的沈默。
  
  “三师兄,你到底在想什麽?明明直接杀了皇帝就可以夺下皇位,你为什麽要搞得这麽麻烦,现在知道此事的官员已有数人,皇帝诏书也已立下,你还争什麽皇位!”上官柔最终受不了容寂的沈默,大声说了一句。
  
  上官正行闻言皱起了眉,朝孙女瞥了一眼,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唐颜在此刻冷静地开了口:“上官伯伯刚才已经说了,容劲风要知道此事的朝臣都谨守秘密,就那四五个人,要他们闭嘴也是容易。”
  
  东陵朔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面上满是戾气,不屑地说:“闭什麽嘴,直接一刀杀了了事,哪这麽多麻烦。”
  
  他想想也觉得莫名其妙,唐颜找他来,是说要给容寂帮忙,可现在容寂却似乎没有杀人的打算,那他还来帮什麽忙?
  
  “殿下,如今知道此事的五位朝臣,其他三位老夫都有把握可以让他们加入殿下阵营,只有叶静珽……之前皇上曾私下询问过他立太子的意见,似乎正是他选了三皇子,才让皇上下定了决心。殿下对叶静珽的态度一直不明确,所以老夫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做了。”
  
  除了容寂之外,各人都说了自己的意见,上官正行说完之後,四双眼睛更是同时落到了容寂的身上。
  
  可容寂却依旧沈默,他不温不火地静坐著,那态度很快让暴躁的东陵朔火大起来。
  
  “容寂!你到底要怎麽样赶快说出来,老子没空在这里陪你这闷葫芦。”
  
  东陵朔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把那坚硬的桃木桌子拍得裂出了几条缝,那缝隙“啪”地裂开,一路正裂到容寂置於桌上的手下。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53

  容寂终於抬起了眼,他漫不经心地朝东陵朔看了一眼,淡淡答话道:“叶静珽那里我会解决,其余三位朝臣交给宰相,师兄若还有事无法留在洛州,就先去办吧。”
  
  大半年前,他对东陵朔忍让是为了唐颜,可既然现在唐颜回来了,他自也不会对东陵朔过分客气。
  
  这师兄暴躁至极又缺乏头脑,他还真担心他会坏自己的事,若非看在唐颜面子上,他根本不想见到他。
  
  他这话自是让东陵朔生气得很,想发作可又碍於唐颜脸面,当即火大得狠狠瞪了容寂一眼。
  
  唐颜眼见他们水火不容的样子,轻叹口气,站起身道:“如此,那我和狂刀先离开了,你若有事再找我们。”
  
  容寂朝唐颜点了点头,眼中带著感激的神色。
  
  唐颜朝他笑了笑,转身拉著东陵朔走了。
  
  上官柔等他们离开,这才满脸无奈地道:“三师兄,你和二师兄什麽时候才能和平共处?每次见面都势同水火,你们累不累?”
  
  对她来说,两个人都是她的好师兄,她自然是不想偏颇谁。
  
  虽然也觉得东陵朔的脾气暴躁了点,但是他既然好心来帮忙,容寂这样的态度,也确实让人无语。
  
  容寂朝她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而看向上官正行,淡淡道:“明日晌午我会进宫,我与容劲风之间,也是该做个了结,你明日将那三人安排妥当之後,便也进宫来吧。”
  
  “老夫明白了。”知道容寂是要下手了,上官正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明日宫中怕是要风起云涌,只盼,容寂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才好。
  
  如今诏书已下,只要知道此事的人都咬定皇上是要将皇位传给容寂,那事情便再顺利不过。
  
  他只怕,容寂心结不解,除了夺下皇位,还会做些别的事。
  
  上官柔见容寂终於下定决心,开心地拍了下手,笑著说:“就是嘛,三师兄你也踌躇了很久了,这样可不像你,那皇帝老头对你无情,你又何必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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