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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不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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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看守的人答:“回主子,睡了。”
  荆川点点头,站了一会儿,突然对身后的赛猛说:“你们先回去,不用伺候了。”
  赛猛领了命,带着一帮人退下了,临走前将一个盒子交到我手里。
  “你跟我进去。”荆川抬脚进了院落,没回头的吩咐我。
  我顿了顿,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的跟在后面。
  
  我的房里没有点灯,荆川打了火折子,轻手轻脚的点燃了一盏,转头示意我把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我就看见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床上躺着的人。
  盒子不用打开我就知道里面是我最喜欢的熏香,记得上次荆川还差人送了几瓶上好的精油给我,可惜都没机会用一用。
  阿白这时醒了过来,看见荆川很是激动,喵喵的叫着往他身上蹭。
  荆川挠了挠它的下巴,然后坐在我的床边。
  床上的人顶着我的脸“睡”的很熟,荆川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抚摸过那人的眉眼,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结果在快要碰到时突然停了下来,下一秒我就被凌空打飞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荆川动手,快到我都没看清,自己就先飞了出去。
  
  荆川的表情一片寒霜,赛猛带着人闯了进来,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我,又把视线投到床上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一班执勤的人什么时候退的?”荆川寒声问道。
  赛猛愣了愣,又转头看着地上的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僵硬着,握紧了手里的烟花。
  “回主子,上一班的人是二更换的,只不过……您来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正式交接,所以……”赛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荆川:“您要我把另一个也带进来么?”
  荆川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茬,愣了半晌,突然飞快的向我走过来。
  我猛的吸了口气,疾身后退的从窗口里飞掠出去,拉响了手里的烟花。
  
  暗红色盔甲的铁骑迅速包围了整个院落,洛书抱着我掠到墙头,齐漠涯和段恒玉近前挡住了赛猛的人。
  我被荆川那一掌打的不轻,要不是胸口有块玉护着保不准我会晕过去。
  荆川远远的盯着我,我看了他一眼,最终别过了头。
  
  洛书看了我一眼,瞧我不说话,二话没有带着我翻出了庄子,身后一片金枪裂帛之声。
  隐隐的听见那人喊我徐子弃,纯粹无章法的嘶吼,都没记得要带着内力,夜风一吹,就模糊的听不清了。
  我到底是一次都没有回头,跟着洛书上了马车。
  
  只不过进去之后我就有立马退出来的冲动。
  尧菱韶一身玄色端坐在车内,暗纹的领子衬得她肤色莹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刚还在想,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打算亲自进去了。”尧菱韶淡淡的看着我,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多虑了,既然我都获救了,还请收兵吧。”
  尧菱韶歪着头,突然笑了笑:“为什么要收兵?”
  我无语,她不会真的想把这荆门庄夷为平地吧,“我并没有受什么伤,荆老板也没有亏待我,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逼人太甚。”想来我也忘了荆川拿我威胁要进海令的事。
  尧菱韶不说话,只是抬了抬首示意身边的宫女近前来给我检查伤势,居然还要扒我衣服。
  当时就我一个男人,其他三人均为女子,我咬着牙的挣扎了一下,实在是过于屈辱,连一旁的洛书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只有尧菱韶,仍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丝毫不见尴尬。
  
  “娘娘,我很好,真的没有受伤。”我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再不肯让那宫女碰一下,我怕我忍不住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动手。
  尧菱韶和我对峙半晌,最终调开目光下了命令:“撤。”再转过头时目光柔和了很多:“四哥,许久不见,你对我又生疏了不少。”
  我僵着脸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尧菱韶也没有逼我,只是过了一会儿道:“你过几日回一趟蜀中吧,师傅很是想你。”
  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刚想再问她师傅老人家可好就看见齐漠涯扶着段恒玉进到了车里。
  “二哥?怎么了?”洛书惊讶,忙迎上去,尧菱韶也微微皱了眉,唤身边的宫女上前查探。
  段恒玉一张俊脸苍白如纸,他捂住腰仍是止不住的血水往外涌,没多久在他身子下面的毯子就红了,幸好尧菱韶带的人本事不小,没几下就止了血,但看她脸色,情况并不乐观。
  “回娘娘,段公子伤的不轻,可能伤到了脾脏,还请速速找个安稳干净的地方好方便奴婢施针。”自称奴婢的女官恭敬的跪在地上,尧菱韶皱着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段恒玉,吩咐道:“传哀家命令下去,前方有客栈的地方全队修整,明日再行出发。”
  
  和段恒玉比起来齐漠涯伤的并不重,可毕竟也是伤了,自然怠慢不得。
  尧菱韶看着洛书给齐漠涯包扎,脸色有些阴沉:“居然能把你和段恒玉都伤了,看来这个荆川真是一点也不简单呢。”
  我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很是心烦意乱,齐漠涯突然看我一眼,转头道:“我之前从未和荆门的人交过手,荆川的名号在江湖上也不是特别响亮,二弟在他手下只接了三十招,要不是有娘娘您的血卫,我和段恒玉不可能全身而退。”
  尧菱韶带去的血卫总共七十九人,结果尽数去了一半多,唯一留下的只有三十人不到。
  “不过,他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去。”齐漠涯淡淡的笑道:“被昆仑刀伤到的人,除非有师傅的解药,否则伤口永远是伤口,愈合不了反倒会渐渐溃烂,直至尸骨无存。”
  尧菱韶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大哥不愧是大哥。”顿了顿,微微眯起眼睛道:“哀家倒要看看,他到时候要用什么,来跟哀家换他这条贱命。”
  
  属地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很是适合养老,我师父徐子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年老了来个大隐隐于市,在凤凰城开了间小小的酒肆,成天就是和街坊邻居搓麻将。
  可怜我这个他新收的店小二,不但要忙生意还要照看他后院新栽的凤凰花。
  大老远的都能听见我师父中气十足的吼:“杠上花清一色自摸!”
  我很丢脸,低头抹桌子,结果不到一刻就看见我师父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师父?”我丢了抹布,端椅子送茶倒水。
  老人家明显脾气不好,吹了吹胡子,瞥了眼酒肆门口。
  我回头,居然看到了熟人。
  
  赛猛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嘴里只重复一句话:“还请大师无论如何,救救我家主子。”
  
                  第五章
  清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戴上人皮面具,虽然小八的技术更加信得过,不过师父的人皮也不赖,这么久我也没被那人识出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阿白已经起来了,蹲在后院的石椅子上舔着自己的毛发,那人也真是,赶这么远的路还要带上猫,可怜我家阿白原来圆鼓鼓的身子活脱脱变得窈窕了。
  把昨晚新剔的鱼放在猫盆里,我上前敲了敲客房的门,里面照样没出声,我等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
  荆川还在睡,眉目清朗,倒是安详,我掀开被子看了看,伤口已经愈合不少,不枉我看了半个月的凤凰花一朝全采没了就为了给他弄药。
  想来师父刚看到他伤口时忒是搞笑,私下偷偷的和我嚼耳朵根:“四啊,要不我们不救吧,你看阿大下的这招多狠,那得是多恨这人啊,既然是阿大的仇人,我们给救了总是不好吧。”
  我哭笑不得,拿了老人家的药方摆摆手:“师父不救好了,我救一样,阿大要是怪起来,我帮师父顶着。”
  
  也不知荆川这一路过来吃了多少苦,肯定被小六的人追的惨了,连赛猛都是一身的伤,要是再拖段时间,荆川没死他倒可以先去见阎王了。
  还好,养了几日便能下地,顺便陪着师父老人家在门口搓麻将了。
  徐子默虽然是我们师父,也教出了像齐漠涯,尧菱韶这样的武学奇才,但他最擅长的其实是医术,活死人,医白骨,在我师父手里也就是动动手就能完成的事。
  我师父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门手艺没徒弟能学,没办法,抓阄的时候少了张纸,要不然我肯定学医不学舞。
  
  给荆川换上药,点了安神的宁香,我顺手拿了痰盂带上门,伺候的丫鬟早就等在了外面,见我出去朝我点了点头。
  就算是丫鬟功夫也不错,两只手上能托这么多东西,走路还忒稳,佩服佩服。
  师父坐在门口的横栏上抽着大烟,看到我冲我招了招手:“四啊,过来陪我坐坐。”
  我应了一声,坐过去,师父的烟杆儿还是铜的,我念叨着,想要不要给他换一根。
  师父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烟头在地上敲了敲,眯着眼睛道:“在乎这些做什么,有烟抽就是快活的事儿,人活在世上别老给自己找麻烦,你们这几个孩子当中,就你和小七还比较像我,你六妹呀,我最是担心。”
  我想了想,安慰道:“小六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的。”
  师父摇摇头,吐出一口烟:“你不了解她,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命格过硬,心性狠毒,我怕她穷其一生却不得善终啊。”
  我不说话,给老人家捏了会儿腿,师父抽掉了一杆烟,站起来看着我道:“那人的伤口如何了?”
  “好多了。”我笑,危险期过了就分外的轻松。
  师父眯着眼睛颇有深意的看着我,调笑道:“难得看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怎么,这次都不怕得罪阿大和小六了?”
  我挠了挠头,嘿嘿笑着,推了推他肩膀:“师父搓麻将啊,今天我陪你一起玩玩。”
  
  齐漠涯来的时候我刚给师父点了炮,输得精光,看到他更是没好脸色,师父倒是心情不错,笑呵呵的问道:“阿大回来了啊,要喝酒么?你四弟刚来时埋的梅子,现在应该是能喝点了,要不要尝尝?”
  齐漠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淡淡道:“荆川呢?”
  我头也不抬继续垒城墙:“什么荆川,他不在荆门么,跑这儿来干什么。”
  齐漠涯冷笑:“四弟,你对着我撒谎是不是太不够格了,小六有多想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让我们这么久的心血都白费?难道一个外人还比不得同门师兄妹重要?”
  我也笑了,抬头看着他:“这和同门师兄妹没关系大哥,你也用不着拿小六来压我,至于那个人,我就算救了也和你们无关,一个进海令而已,想必小六也没从中少拿好处,至于弄伤我的事,该报仇也该我自己来,这种事让你们两大人物亲自上我可没这个资格。”
  齐漠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留情面,当下变了脸色,转身就要往院里走,我急了,猛的挡在他前面,昆仑刀已经出了鞘,离我不过半尺,白刃寒霜,齐漠涯咬牙道:“让开,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我急怒,刚要说话,突然一颗骰子裹着内力,直接把昆仑刀打飞了出去,齐漠涯捂着手,下一秒就跪在了地上。
  原来不是一颗骰子,而是三颗。
  
  师父抽着烟,微微皱眉,冷然道:“我可没教出什么人,会对着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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