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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幸福武林系列之一[采花贼] by靡靡之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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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情更是狼狈。
他明明是身为人上人,可司徒晴空硬是放话出去,说梅情已经是他的人了。
还弄得许多和梅情有过关系的人,都偷偷的找来问他,是不是真的?怎么大家都想吃没吃到,居然就给这个司徒晴空给吃了,许多人不满,要求吃大锅饭。
梅情连忙辟谣,心想着我看你司徒晴空能闹成什么样?难道你还真能成功了?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事情还真的是快成了。
司徒晴空是司徒家这一代的独子,本来他的家人是怎么也不愿意让他娶男人的。可他的意志确实坚决,等到变成绝食自杀的时候,司徒家再也坐不住了。断了下一辈的香火总比现在就断了要好把,那万一后来他又想通了呢?
这下司徒晴空就得到了家人的支持。
可梅情却不愿意了,难道要他真的嫁出去做别人的老婆?
开什么玩笑?
司徒家自然也知道勉强不了梅情,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于是干脆就把梅情告到了藏剑山庄,说梅情对司徒晴空始乱终弃,要求把梅情判作司徒家的媳妇。
这可是藏剑山庄自建立以来收到最特别的状子。
整个武林都瞪大了眼睛,要看这有史以来最搞笑的案子,究竟要怎么判。
梅情在扬州城内歇了几个晚上之后,便直奔建在郊外的藏剑山庄而来。下人看了他递的名贴,并没有通报,便直接把梅情领进了山庄内,似乎早就认识他一样。
下人们请梅情在前厅坐下,给他端了杯茶上来便离开了,也无人招呼他。
梅情枯坐了老半天,可都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他身为武林盟主,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本想发作,可想想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又勉强把心头的火压下去,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谁知这一喝下去,才发现真是苦中带涩,涩里透苦,泛着腥臭气,又冰凉冰凉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口差点喷出来,可是他又是及其注重仪表的人,怎么也不愿意丢这个脸,还是勉强咽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一阵恶心真叫他差点叉了气。
就在此时,在前厅的屏风后面,却转出了一个人来。
梅情定睛一看,那人生得眉目如画,整张脸姣好得像是用工笔描上去的,一点瑕疵也找不到。他翩翩走了几步,十分从容的来到厅中央落座,更显得体态风流,举手投足文雅之极。
不过梅情却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人和他的美是相同的类型,他每天自己看镜子就够了。
那人对着梅情一笑,真是满室生光,他也不说别的,只道,“我是应莫怜。”
这也就够了。
武林中人人都知道,藏剑山庄的庄主名叫应莫怜。
那自然也就很少很少有人知道隐山的弟子中,也有一个叫应莫怜。更不会有人知道十五年前在隐山上的应莫怜,五年前蒙着面的那个应莫怜,还有今天这个藏剑山庄的应莫怜,长的是三张不一样的脸。
应莫怜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所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梅情却没想到他竟然长的是这个样子。
暂且忽略掉刚刚的那杯茶,梅情道,“早闻应公子大名,今日见了,果然是不凡。”
应莫怜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说,“比不上盟主呢。要说这花名远播,只有盟主才可谓是四海皆知。”
这分明是取笑梅情,要是平时,说这话的人早到西天去了,可今天梅情却只能尴尬一笑,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初次见面就要这么故意变着方儿的损自己。值得讷讷道,“应公子取笑了。”
梅情看他,应莫怜同时也在上下不住的打量梅情。
五年的岁月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个子长高了以外,如花的脸蛋还是可以轻易叫人黯然销魂,腰身还是这么纤细,身子看起来也还是这么柔韧,也还是这么爱修饰自己。
今天他穿的是大红滚金掐芽的衫子,束高的皱边领子边处,隐约可见暗红的抓痕,显然是昨天晚上放浪的证据。这打扮依然醒目妖冶。
当然,也还是这么惹人讨厌。
真不知道那些自称江湖好汉的人,怎么就个个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了。要是一个两个到也罢了,偏偏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一气来上个几十个,真让人怀疑他们的眼睛是不是都长在脚底板上。
第十二章
应莫怜虽然心中对此人恨极,可还是款款道,“盟主远道而来,不知所谓的是何事啊?”
“自然是为了拜会盟主。”梅情心如明镜,知道他故意又借此讽刺自己,反而坦然起来,两个人就这么绕起了圈子。
“哦,盟主真是有心了,莫怜怎么担当得起?”
“应公子言重了,藏剑山庄名动江湖,我本应早来拜访。”
“那真是有劳盟主了,还清尽兴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那我就不客气了,只要应公子不见怪才好。”
……
这两个人心里咬牙,嘴上开花,说了半天客气话,一个字也没提到两人真正想说的。
应莫怜心想,反正这次是梅情有求于自己,他要不说什么,自己又不急,也就四平八稳的和他打哈哈。
梅情也想,司徒晴空又不会现在就马上找上门来,就算他来了,也还不怕缓不了这一时半刻,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
磨了半天嘴皮子,两人都快打呵欠了,还是没从这个回合上分出个胜负来。结果还是山庄里的仆人看不下去了,进来问应莫怜何时用饭,厨子已经准备好了。
应莫怜恍然醒过来。
总是自己因为和小师弟一样遇到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一遇上这个梅情,就想把小师弟的仇从他身上讨回来,也算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所以不知不觉就认真起来。
他本来一直在做的事情都是要求心气平稳,而且要梅情也不对自己起疑的,可毕竟是中毒太深,怎么也管不了自己的口舌。仆人这一提醒,他马上又恢复了伶俐的性子,立即招呼梅情一同去吃饭。
他这么一说,梅情也发觉自己说了半天的话真有些口干舌燥,他想应莫怜虽然好像对自己有些敌意,也不敢在他的庄子里对自己怎么样,也就四平八稳的随着去了。
想着心事,梅情跟着应莫怜草草的用完了晚饭,连菜色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应莫怜也无心陪他多罗嗦,只是依着基本的礼仪陪完了晚饭就要下人带梅情去客房休息。
梅情回了房,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夜行衣飞出窗外融入夜色。
他从一开始进入藏剑山庄就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的神气,所以此刻叫他安心休息,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出了院子,又制住逼问了几个下人,他马上找到了应莫怜居住的院落,里面絮絮叨叨似乎是有人在说话。梅情不知道应莫怜的武功深浅,所以不敢贸然离得太近,只藏起了身形远远的听着。
开始几句低低的,即使梅情听觉过人,奈何还是没有听清。
忽然有人惊道,“二公子回来了?!我不是叫你们务必拦住他?”这声音正是应莫怜。
另有一个声音答,“属下们也是无法,二公子执意要回来,实在是阻拦不住……”
隔了一会,应莫怜终于叹了一声道,“那也罢了,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梅情也来了庄里。”
那人立即答道,“庄主请放心,下午二公子回来的时候,属下就叫下人们都闭紧了嘴。”
应莫怜似乎稍稍放心下来,“庄子这样大,姓梅的应该也转不到那里去。”
……
接下去声息悄不可闻。
梅情在心底“嘿嘿”一笑,心想,你不想这个“二公子”知道我来了,那我却非要会他一会了。他退出应莫怜的院子,又依样画葫芦问出了二公子的住处,梅情飞身上了房顶,来到了藏剑山庄靠北的一个小院子。
刚刚一进院子,梅情心底就升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院子中其他的都十分平常,只是中央挖了一个老大的池子,里面种了满池的荷花。此时还是仲春,荷花还没有开放,可梅情仍然一眼就看出,这花的品种正是自己五年前在荷风院种过的。
这么一想再看这院中的布局,居然也是酷似荷风院。
梅情的心居然一下子开始怦怦的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惊是怕是喜是忧。他战战兢兢的一再放轻了脚步,走到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窗下,润了润手指,把窗户纸戳破了一个小眼儿往里面看去。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从梅情的角度看去,刚好看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束发的僮子,正在一边看一副画轴,一边无声的笑。
过了一会,他实在是忍不住,终于大声的笑起来道,“二公子,二公子,你快来看,看看我去城里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这似乎是二公子的贴身小厮,可态度又太过放肆了一些。
那二公子却不答他,依旧是一味的沉默。
僮子却还是不死心道,“你真的不看?真的不看?不看可要后悔哦!这白嫩嫩的腿,这纤细细的腰,这红艳艳的××,这×××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都是些人身上叫人面红耳赤的地方。梅情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到也还不知道这么多呢。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这下那二公子就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小友,你才多大,怎么尽看这些东西,快收起来。”
梅情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看不见这二公子,可他声音他却是识得的。
今日他也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竟原来还没有忘却这没什么特色的声音。
小友却还是不依不饶,反而把那画轴对着二公子展开道,“公子,你就看一眼嘛。”
他这把画轴一转,刚好画的背面就对着了梅情。
梅情这一看,却差点晕过去。
原来这画竟不似平常的画幅背面只是裱纸,那裱纸竟然还上书五个大字——梅情“吹萧”图。
梅情险些真气走岔,喷出一口血来。
刚刚听到这个叫小友的僮子对那画的描述,他自然知道绝对不会是画自己风采翩翩,吹着仙乐的美人图。这个“吹萧”二字,恐怕……恐怕……其中大有文章。
“二公子,你别闭上眼睛,你看看嘛,我可是收藏了好久,就等着你回来呢。”
见那二公子还是不看,小友冷哼一声,“公子,你以为你不看所有人也都看不到么?你去扬州城里看看,现下卖得最好的,可不是扬州八艳的出浴像,而是武林盟主梅情的画图。”
他冷笑连连,继续道,“公子你不知道,这张‘吹萧图’还是好的,我买的还有‘盟主春宫十二式’、‘艳梅淫情’、‘梦幻天魔虐情图’……还有什么‘梅盟主力斗三猛男’。你瞧瞧他做的这些事情。”
梅情听小友说着,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咬他手里的那些画一口。——什么叫“你瞧瞧他做的这些事情”,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了?在床上可从来都是别人服侍他来着,等回去查出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他非把那些人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听小友说了这些话,二公子仿佛是哑了,依旧没有出声,小友反而哭了出来,“公子,梅情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公子?这五年来你不要就是出去游历,回来就是种荷花;可那梅情呢,是人都知道他这五年做了些什么。为他如此真的不值得的。”
他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为自己的公子不平,一边恨得梅情入骨。
二公子听了终是一叹,缓缓走了过来,慢慢把小友搂在怀里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忘得掉的,总要些时间。”
小友却不依道,“五年的时间还不够长么?哼,总之都怪那个该死的梅情,要是让我有一日碰到他,非要他喝下这荷花池里的泥巴,好叫他学学这花儿的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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