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名医庶女-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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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熙喝了两口茶,便把杯子放下了,“动静这么大,相信你也知道了,霍远死了!”
早知道结果的常笑,听到李熙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沉,“那朝廷怎么说?”
“霍远虽然为国捐躯,到底吃了败仗,朝廷不能记得他功,若有人落井下石,只怕还会被记过。不过,那种情况,换作其他人,早就全军覆没了。他算个人物,居然保下了一半兵马,自己却死了。但是,据霍长青奏折所言,霍远是被人暗算,中毒而死的,真可惜了!”李熙还算冷静,眼里倒是真可惜。
闻言,常笑也变了脸色,眼里愤愤不平,“胜败乃兵家常事,霍远怎么都是为国捐躯,虽败犹荣,而且,他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怎么能记过?”如此一来,霍长青和霍夫人怎么受得了。
李熙却摇了摇头,“笑笑,你不用太担心,有人打压霍家,势必有人给霍家出头,霍远虽然死了,毕竟,他还有个儿子霍长青。若霍长青一起死了,霍家就真完了,但他没死,反倒是霍远之死给他无限复仇的动力。这一年来,霍长青在军队屡立战功,假以时日,绝对是一名骁将。霍家世代忠良,这次又是战死,小有挫折,也不会彻底倒台。反倒在这时候有人拉上霍长青一把,目光放远点,日后,可就拉拢了一个大势力。”
闻言,常笑望着李熙,目光有些复杂,到底是玩政治的,一件事,能拐好几个弯,论起他人生死,谈的不是人情,而是政治得失,这便是政治家的吗?
李熙,也许天生便是为政治而生的,短短一年,他的成长,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如今的他,无论从心机,还是实力,与李铮,都差不了多少了!第四百零九回
常笑对此,半喜半忧,喜的是,他强大了,才能与太子抗衡,才能保住身价。忧的是,他真的在像那条铁血无情地帝王格靠拢。这样的他,是否会让她越来越陌生。
转而想到如今朝廷的局势,原本不满太子的人,在见证了他的实力之后,都纷纷倒向了他。朝中,开始出现了三足鼎立之势,一是太子党,二是昭王党,还有一部分官员,则是中立党。因为看不透适时,暂时无法做出选择,故而保持中立。不过,这部分人在一开始犹豫,固然能保住身家,却失去了先机,即使支撑的主人登基了,来日,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人嘛,总是最容易记住在困难时给予自己最多帮助的人,那些举棋不定的人,也不过是墙头草一般的存在,也保持原位就不错了。当然,这些中立者,也不乏老臣,比如谭正,他很少买太子的账,眼下,却也没有明确地站在昭王这一边。
这些事,想想都头疼,就算常笑有那个头脑,也不像费那神,真的太累了!算来算去,只会越来越心灰意冷,因为,你会觉得,周围的人,都是以利益为前提的。尔虞我诈,远离人情,心也越发坚硬,乃至于无情。
阿熙,你真的那么想要那个位子吗?
“阿熙,那么,你会帮助霍长青吗?”这话常笑说出来,心里很复杂,心里却有了答案。
果然,李熙点了头,“会!”
常笑却没有多高兴,只是淡淡道:“是因为,以后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吗?”
李熙这才将目光看向常笑,深沉的眼眸有种潜在的哀伤,为她的不信任,终究,垂目掩去这种情绪,语气却很坚定,“不,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笑笑,天子脚下,只有权力才能铸就绝对的安全,宦海沉浮,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只能属于我,谁抢,我杀谁!同样,只要是你爱护的人,乃至于帮过你的人,我亦不会亏待。
但是,这些话,他却没有说出来,说的再多,都不如付诸实践,他要用行动证明,他的真心实意。
闻言,常笑抬头,眼里有种深深地动容,唇瓣却微微扬起,一缕温暖的,安心的微笑
常笑本想独自霍府吊丧,但是,李熙想和她一起去。她如今住在昭王府,又是他内定的妻子,两人自当一起去吊丧,两人一起,不分你我,也算是对外的一种表态。李熙还有另一种考量,霍远的事情,已经牵扯到朝廷,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去踏这趟浑水。有他出面就不一样了,就算有矛头,别人也只会对着昭王,而不会对着他带去的一个小女子了。可以说,李熙要和常笑一起去,完全是为了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
常笑原本只是想以私人的身份去吊唁朋友的父亲,不过,李熙要一起去,她也不反对。毕竟,如果有自己搭线,霍长青或许会对李熙另眼相看。虽说霍家现在处于不利地位,想拉拢霍家的人也不少,所以,对于接下谁的橄榄枝,霍长青还是很有选择权的。若是太子在这时候想拉拢霍长青,霍长青为了给父亲正名,也难保不受太子蛊惑。所以李熙先下手为强,倒也免了诸多麻烦。常笑以前是不想将这些主意打到朋友身上的,但是,为了李熙,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常笑本想第二日再去,但是,这天晚上,李熙便拿来了两套麻服,让她穿上,示意她一起去霍府。
常笑看着天色,都已经暗了,心里很疑惑,“这么晚了,还去吗?今日恐怕就回不来了!”
李熙很淡定,“那就不回来了,堂堂大将军,多年来为我西秦抛头颅洒热血,此次,更是为我西秦壮烈牺牲,英雄,当如是!我这个王爷给他吊唁一晚,也不辱没!”
闻言,常笑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先下手为强?
常笑拔下了本就不多的首饰,头上只别了一只白花,一身缟素,清雅中,透着几分哀伤。
两人收拾妥当,便坐马车赶往霍府,两家本就离得不是太远,加上行人稀少,一路上倒也畅通,很快便到了霍府。
霍府大门紧闭,檐下两个白灯笼高高挂起,夜风一吹,灯笼晃动,烛火明灭,那两个黑色的“奠”字也模糊起来,形如鬼魅,无端凄哀。
李熙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常笑接了下来,遂一起走向霍府的大门。
随行的车夫叫阿忠,是在柳府时便跟着的老奴才了,此刻,见主子要进府,就走快两步,想赶在主子跟前叩门。孰料,还没拉上门环,便被李熙制止了,“阿忠,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赶着车回去吧!”
“回去?”阿忠显得很惊异,“那王爷要是出来了,怎么办?还是奴才在外头候着吧!”
李熙摇头,话语不算凌厉,却不容置疑,“本王要在霍府过夜,你先回去,天亮了再来吧!”
阿忠也是机灵的,听李熙说天亮后来,而不是天亮前接他上早朝,心下便有些犯嘀咕,难道主子明个儿不上朝了?这话却没敢问出来,而是恭敬地应了,转而走回去赶马车。
李熙看了常笑一眼,对后者微微一笑,这才走向霍府的大门,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边儿传来的隐隐哭声。别看霍远只有一房夫人,只生了一个儿子,霍府上下,加上仆人亲戚,也有几十口人。家主死了,今日的霍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常笑听着里面的动静,微微叹了口气,柳玉熙拉起粗大的铜环,不轻不重地扣了几下。
正文 第116章 你是昭王?
不一会儿,大门便开了一条缝,一个披麻戴孝的家仆从门里探出半个头来,露出的大半张脸带着几分凄哀,“你们是谁呀?”
说话间,这家仆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视线落在李熙脸上,眼里有明显的惊艳。见他一身麻服,知道来人是来吊丧的,又看对方气质不凡,这家仆原本懈怠的神情倒是多了几分恭敬,“,有什么事儿吗?”
柳玉熙瞥了家仆一眼,淡淡道:“本王是来祭拜霍大将军的!”
“哦!”这家仆先是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刚刚说的是“本王”?
在盛京里能自称本王,又长的这般雌雄莫辩的,除了新封的昭王,还能有谁?
当下,这奴仆打开了大门,就要屈膝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柳玉熙语气平静,既没怎么端架子,也不会辱没了自家身份。
见对方并未计较,那奴仆瞬间大松口气,转而恭敬道:“王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主母和少将军!”
柳玉熙低声喝止,“不用了,本王自己进去,你好好看你的门吧!走吧,笑笑!”最后一句却是对常笑说的。
常笑应了一声,跟着柳玉熙一起进去了!
霍府里面到处挂了白布,走进庭院,一眼便看到了布在正厅的灵堂,里面跪坐了许多人,断断续续地啼哭着。霍夫人和霍长青就在最前面的位置,穿麻戴孝,只是默默地烧着纸钱,周身的气息,却显得比任何人都要绝望。两人头上,便是那具沉重的黑木棺材,在半明不灭的烛火下,散发着一种浓郁的悲伤。
见着这情景,李熙和常笑不由得放轻了脚步,里面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到来,直到两人走进大厅,被烛火拉长的阴影笼罩在门口的几人身上,那几个人才发出一声惊呼,诧异地看向来人。
这一声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霎时间,李熙和常笑便成了焦点。
霍夫人缓缓地看了过来,见到李熙,却有些疑惑,反倒是看见常笑,眼里涌起一股难得的柔和,倒是冲淡了她眼里浓重的绝望,显出几分可亲来,“李姑娘,你来了!”
也不怪霍夫人不认识李熙,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就算她知道有个昭王,也不知道昭王到底长什么样!不过,常笑的到来,却令她十分欣慰。这个女子,也许能够安慰,甚是是鼓励这个刚刚遭受丧父之痛,乃至于深受打击的儿子。他把霍远的死,都归咎于自己,她怕他想不开,从此一蹶不振,或者一时冲动,找敌人报仇,若是丢了性命,让她这个孤家寡人怎么活?
在此之前,安置好灵堂,霍长青已经跪在这里跪了好几个时辰,回来后,只说了一句“娘亲,我对不起您,对不起爹!”,便一言不发,只闷头烧着纸钱,可把霍夫人急坏了!
听随行的士兵说,霍长青为了赶路,几乎没有合过眼,若不是别的士兵和马匹需要休息,他只怕根本就不会歇脚,就算扎营,他也极少睡觉,而是坐在霍远的棺木前发呆。尤其是是快到京城的这几天,霍长青几乎没合过眼,眼里的血丝都快织成一张密网了,看起来十分憔悴。
霍夫人竟然在他头上发现了白头发,数量还不少,她这个儿子,今年才十九岁啊!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罪
如今,雷打不动的霍长青在听到常笑的名字时,居然意外地抬起了头,见真是常笑,原本木讷地神情闪过一丝脆弱,眼里却泛起些许亮光。
霍夫人敏感地察觉到儿子的变化,当下便站起身走向常笑,过分的悲伤使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本想说些什么,视线落到李熙身上,便有些迟疑,“这位是?”
李熙温温一笑,语气十分谦逊,“李熙特来祭拜霍将军!”
闻言,霍夫人十分震惊,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当即反应过来,就要下跪行礼,“命妇霍氏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来访,请王爷见谅!”
李熙忙抬手虚扶一把,“霍夫人不必多礼,霍将军为国捐躯,本王敬佩他,朝廷也不会亏待他,逝者已矣,请霍夫人节哀顺变!”
这番话温和有礼,让人听得十分舒服,自从霍远灵柩回京,还没有任何官员前来慰问过,只几个霍远生前交好的官员,私下有派仆人问候过。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