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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夜夜晋江版 候-第5章

小说: 夜夜夜晋江版 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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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若野家里是除夕夜凌晨後包饺子,大年初一一早吃饺子,这麽多年一直如此。所有的东西都切完了手腕也累得酸了。馅儿是韭菜鸡蛋的加了虾仁。滴上一点点麻油,搅拌均匀放在一旁後开始和面。忙活到三点多,外观不太好看的饺子一个个地摆好,奶奶醒了便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了。严若野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倒在床上。
        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窥视自己,执著的明目张胆的,乌鸦把蒙在被子里的脑袋伸出来,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儿蹲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乌鸦皱起眉头猛地翻个身把头蒙起来接著睡。不知过了多久再翻身睁开眼她还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乌鸦把被子掖在下巴底下瞪大眼睛看著她。嘟嘟眨眨眼睛说:“哥哥,爸爸说洗脸刷牙後就可以吃饺子了。”
        “走开啦,小鬼。”乌鸦蒙起脑袋在被子里说。
        “爸爸,哥哥醒啦!”嘟嘟小鸟儿一样跑开喊。
        “新年好!”一个声音说,有人把被子掀开。乌鸦恼怒地睁大眼睛,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长得挺秀气的男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前。
        “靠,除夕夜开工我还真贱。”乌鸦迷糊地掀开被子起身,嘟囔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赤身裸体,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少了外套和鞋袜。
        “哥哥,哥哥,给,新的!”大眼睛小女孩儿又跑进来,手里举著一根牙刷,乌鸦终於记起来这一大一小了。
        刷了牙洗了脸,乌鸦看看毛巾架上几条半旧的毛巾,撕了卫生纸擦了擦嘴角的白沫。一出来,男人手里端著两碗饺子汤回头说:“洗完了?来吃饺子吧,白菜猪肉的。”
        不大的饭桌上饺子冒著热气,还有两小碟醋,两双筷子,嘟嘟拿著自己的小筷子小勺子坐得很端正等著。
        饺子吃在嘴里一嚼便流出油来滋味也很足,乌鸦低著头往嘴里填。苏郁把饺子叉开递给嘟嘟,拿起一盘给乌鸦又拨了一半。
        “呀!”乌鸦叫一声,牙被硌到,吐出来一个硬币。
        “哇,哥哥好棒噢!”嘟嘟嘴里含著饺子欢呼,苏郁也笑,乌鸦撇撇嘴。
        没吃几个乌鸦觉得嘴里这个饺子的馅儿很奇怪,用筷子把嘴里的那一半拿出来一看,是一大块儿豆腐泡。“哇,哥哥这个也吃到啦!”嘟嘟攥著筷子用筷子头敲著桌子喊。
        “嘟嘟,不许这样,没礼貌。”苏郁严肃地说。
        嘟嘟忙低头吃饺子,然後“哇”的一声,吐出一小块儿糖来。苏郁也吃出一个硬币来。
        新年第一顿饭在嘟嘟不时地欢呼声中,三个人共计吃出硬币六枚、豆腐泡六个、糖六块。乌鸦绷著的脸到最後也笑了,白了苏郁一眼说:“见鬼,你还差那几个饺子?都包上得了。”
        三个人一扫而光,连饺子汤也喝的一滴都不剩。嘟嘟跪在椅子上看著三个人眼前的东西。“哇,哥哥你最棒噢,你吃出来的最多。”
        苏郁笑著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绒布小口袋,上面一个小小的“福”字,看上去沈甸甸地,放在嘟嘟的面前。“嘟嘟新年快乐!爸爸祝你永远健康永远漂亮,学习最棒!”
        乌鸦看到嘟嘟的眼睛都亮了,接过小口袋打开“哗啦”一声倒出来。一桌子金色五角硬币和银色一元硬币。“哇!爸爸,这麽多,爸爸新年快乐!”嘟嘟的小脸兴奋得红了,用胖胖的小手把金色和银色分开。
        苏郁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红色小口袋放在乌鸦面前。“新年快乐,送给你,祝你永远健康永远幸福!”
        乌鸦挑挑眉毛看看这个笑得有些腼腆的男人,瞅著眼前桌子上的小口袋,嘟囔一句:“无聊,当我小孩子?!”
        “爸爸爸爸,嘟嘟要把这些放到小猪菲菲肚子里!”嘟嘟大喊,正在尴尬的苏郁赶紧起来进屋。不多时,捧著一个粉红色小猪扑满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嘟嘟一边数数一边把硬币塞进去。苏郁一转头看见乌鸦拧著两道漆黑的眉毛在看,桌子上的红色绒布小口袋已经不见了,苏郁笑笑,乌鸦扭过头去。
        “要透明的才好看,这样装进去都看不到金色还是银色了!”乌鸦对嘟嘟说。
        嘟嘟仔细想了想,好像说得很对,对於“用什麽透明的装”这个问题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困惑。苏郁只好用新年的漂亮衣服把她苦苦思考的小脑袋瓜引开。
        嘟嘟换上白色的小外套,粉红色的小裙子,粉红色的皮鞋,对著镜子左照右照,用小手拎起裙边转圈儿。苏郁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时,乌鸦坐在椅子上提醒自己,该走了。
        “爸爸,给嘟嘟梳辫子,嘟嘟要辫子!”嘟嘟发现了自己的一点点缺憾,冲进厨房抱住苏郁的腿。
        “梳辫子啊!”苏郁有些为难,擦干净手上的水出来,嘟嘟已经抱著一个装月饼的铁盒子过来,很认真地打开放在桌子上。乌鸦伸长脖子看,盒子里装著皮筋儿、几个看上去就很便宜的发卡、十几张叠得很整齐的糖纸,一把小扇子。
        苏郁拿著梳子将女儿的头发梳顺了,两只手左扭右扭。扭了半天,乌鸦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起来吧,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麽笨的。”
        坐在嘟嘟身後,乌鸦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把柔软的头发编了两条小辫子,从盒子里拣出稍微像样的两个发卡给她把额前卷曲凌乱的头发卡上。嘟嘟冲到镜子前,为自己的新发型赞叹不已,对苏郁说:“哇,爸爸,哥哥好厉害啊。”
        乌鸦心里很得意却不屑地说:“那当然,以前我每天要给十几个像你这样的小鬼梳辫子,我会的多著呢!”
        嘟嘟跑过来拎著裙子转了一圈儿问乌鸦:“哥哥哥哥,嘟嘟漂亮不漂亮?”
        乌鸦起身作了一个邀请跳舞的姿势躬身说:“最最漂亮的小公主,乌鸦国的王子可不可以请你跳支舞?”
        苏郁看到嘟嘟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手放在乌鸦手上被乌鸦抱在怀里。乌鸦滑著舞步抱著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唱著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可爱又聪明,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房间里还有嘟嘟咯咯的笑声。
        苏郁带著乌鸦和嘟嘟楼上楼下的给邻居拜年,介绍乌鸦是自己的亲戚。三个人回到家的时候,乌鸦和嘟嘟的口袋里装满了邻居给的糖和干果。
        “叮铃铃”电话响,苏郁对嘟嘟说:“嘟嘟给哥哥看看你画的画好不好?”嘟嘟跳起来拽著乌鸦使劲儿往屋里走,乌鸦回头看见苏郁冲自己点头笑笑把电话拿起来了。
        桌子上一张张全是嘟嘟用蜡笔画的画,乌鸦随意看著,久凝的电话来了。嘟嘟看著乌鸦接手机,说……冻不死在屋里呢……别瞎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先……知道了,晚上去找你……随便,你做什麽我吃什麽……好,挂了吧,罗嗦啊你。
        嘟嘟瞧著乌鸦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睁大眼睛说:“哇,哥哥,你也有这个呀,爸爸都没有。”
        乌鸦笑笑,从她的蜡笔盒里抽出一根绿色蜡笔,在一幅画的好像是海底世界的图上面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上。“给,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给我打电话。”
        嘟嘟点点头问:“哥哥,你叫什麽名字?你几岁了?”
        乌鸦拽拽她的小辫子说:“叫我哥哥就好啦,几岁啊,反正比你大比你爸爸小。”
        嘟嘟拿著画跑出去给爸爸看,乌鸦掏出口袋里的钱,拣了四张一百的,想想又拿上两张,折了折塞进扑满小猪菲菲的身体里。
        抱著嘟嘟坐在膝头苏郁刚挂上电话看见乌鸦走出来。走到门前换上自己的鞋子拿起外套,乌鸦拉开门摆摆手:“新年好!我走了!”不敢回头看,关上门逃也似的走了。
        会说挽留我的话吗?大年初一,冷风钻进脖子里,乌鸦裹紧了外套走在冷清的街上。还好,一肚子的饺子和汤是热的,把手抄进口袋里,摸到那个鼓鼓的小袋子。
        下午苏郁带著嘟嘟来到“柔软的荆棘”刺青店,卷帘门拉著。敲了敲门良久没有人应。苏郁对嘟嘟说:“叔叔可能带著奶奶去拜年了。走吧,爸爸会告诉奶奶你来过了。”
        严若野抱著奶奶疯了一样冲进医院,大年初一,医院里也冷清,急诊室值班的大夫被他吓了一跳,忙让他把老人放到床上。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她不能有事!”严若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可心里却比身上更冷。
        “放心放心,不要著急,先到外面等候,先让我检查一下。”值班的医生被他抱住,抽不出手来,看著眼前脸色青白的男人,小声说:“先放开我,听话。”严若野哆嗦著松开手。
        
        七、一根小冰棍儿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走廊里,急诊室外橙色的塑料长椅冰凉,严若野坐在那儿两只手交叉攥在身前全身发抖。早上叫不醒奶奶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什麽都无法思考了。
        那白色的衣服到了眼前,严若野机械地跳起来,那个值班大夫手抄在口袋里表情严肃地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句话没听完,严若野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刚才正躺在一张皮质沙发上,身上盖著一件外套。值班大夫抬起头放下手里的笔笑笑,严肃的眉眼生动起来,狭长的眼睛弯弯的。“醒了?”说著走过来拖了把椅子坐在严若野身前。
        “不好意思……”严若野说了四个字发现喉咙沙哑了,清了清嗓子低下头说:“好了,你说吧,我奶奶她……我能受得了。”
        “呵呵。”笑声很爽朗,声音近在脸前:“可能我那句话说得有些问题,你奶奶没事儿。”
        严若野抬起头,蹭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著,说不出什麽感觉,应该是欣喜的事情却觉得愤慨无比,气愤地说:“你……你是大夫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你……你知道我听到你那句话会怎样想吗?你怎麽能这样!……”
        这些年他的性子已经很淡漠了,轻易没什麽情绪,这麽厉声地指责别人还是头一次。不过那大夫到不恼笑嘻嘻地看著他。严若野大步往外走,手腕被拽住了。
        “生气了?我那句话也不是吓唬你。”大夫坐在椅子上拉著严若野的手腕往回拖,“听我说完再走也来得及。”
        严若野扭过头去不看他,为他脸上微笑的表情生气。自己心里难受的翻江倒海的时候就算有人笑得倾国倾城也没心情看。
        “来,听话,先坐下。”大夫说,拉著他坐下,语气是温柔地:“你奶奶九十多岁了,身体的器官都很衰弱,加上腿脚不好活动量也跟不上,你真的要做好准备,这次没事儿是侥幸的。对不起,我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可能语言的表达方式不是很恰当。我只是觉得你这种情绪是有问题的。”
        严若野不说话。不是没想过奶奶有走的那一天只是刻意回避而已,如果没有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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