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谋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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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于某个原因,他不能说我在撒谎。”
“那什么样的原因呢?”头儿自言自语道。“没有尸体,只能是失踪案。”
“傅文仲失踪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疑点,这些疑点不光只是我们设定的疑犯,还有这个案子本身。所有与之有关人的说辞,不管傅家人,报案者玲,傅文仲所在公司,林景楠,或者靳昇,都存在不合理性,却奇妙地构成一个相同的结果,那就是傅文仲在过去半年消失灭迹了。”康栎威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屏幕上的画面和图谱记录。“他是不是曾经和他们说过什么,让这些人在这半年里,在见不到他的情况下,都没有怀疑?”
“这些你不都派人查过了吗?”头儿拍拍桌上那份交到自己手上的报告。
康栎威陷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里,只是反复地动着手指,将画面回放一遍又一遍,林景楠说的每个字,做出的每个表情,都已经深刻进大脑里,在沟沟壑壑里扎根,就是找不到出口在何处。
“阿威,在这里停一下。”头儿打破沉默,手指着屏幕。“对,就在这里,播放……仔细听。”
“……他是一个很有控制欲的人,这样的人通常也很小心谨慎,不容易信任人,但自己喜欢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去要接近,巴不得把对方融化了和自己结为一体。……”
林景楠说到这里,头儿按下了暂停,看向康栎威。
“有什么不对吗?”康栎威不解。
“林景楠当时是在说傅文仲,我并不认识傅文仲,所以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可当我听到这段描述时却也真的想到一个人。……阿威,你猜他是谁?”头儿摆了摆手继续道。“这个案子你不要管了,明天就回重案组报道,那里有真实的凶案等着你。……不要离他太近,越了解林景楠,你就陷得越深,你控制不住。”
“我已经接手了。”康栎威无奈地笑了。“刚刚你问我,在这个案子里我到底在找什么,现在我可以回答你。”
“阿威,其实……”
“我想知道在傅文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要知道,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康栎威搓了把脸,余光扫了下桌上傅文仲的照片和档案。“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找到发生在傅文仲身上的真相的人,同时我是警察,有任何的机会,我都不会放手。……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如果那个人不是林景楠呢?”
康栎威将目光最终停留在画面中林景楠的眼睛上。那双眸子很黑,粗看略显呆滞,但放大了细看,你才会注意到里头别有深意。就像是一个黑洞,哪怕是来自自身的光,最后也会被吸走。
“我仍然会对外宣布你转回重案组,退出傅文仲失踪案的调查。空余的时间你做什么,我管不了,只是有些话你要听下。”头儿正言道。“把所有你认为可能有用的线索保管起来,如果有什么发现,任何时候都可以通知我。不要真的……和林景楠走得太近,他并不真如他看上去那么温润斯文。……他是一个猎人。”
“猎人?”康栎威重复了一遍,笑道。“我们不是专捕猎人的吗?”
那次从警局离开后,林景楠没有再被询问过话,日子平静地又过了两天,正好周末,林景楠从靳昇那里搬了出来,开始打扫房屋。院子已经被复原,连那颗被移动了几厘米的月香桂也挪回了原位,林景楠知道那是康栎威让人弄的。除了掉了些花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林景楠站在后院门口看了眼,就转身进屋。
那些植物,林景楠决定由着它们在土地上自生自灭,有土壤,有氧气,有光照,可以喝到雨水,如果活不下去,林景楠并不认为那是他的责任,他不会,像傅文仲那样,为它们寻找如此丰富的养料。
厨房可能是破坏最严重的,白天已经请专业人士来修补过,所以现在的工作也就是打扫而已。请钟点工会省事很多,省事不意味着省心或者安心。林景楠现在更需要有些事情可以让自己去忙碌,特别是在这个家里的时候。在家里忙碌,他也必须要感受到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存在物,和它们特有的触觉及温度。
门铃响起时,林景楠正在那间被隔离出来放置傅文仲物品的储藏室,擦着最上层那个整理箱上的灰尘。
隔了大概两分钟,门铃第二次响起,林景楠才放下抹布慢悠悠地下了楼。
这晚夜色不错,天上没什么云,所以看到不少星星,月亮在另一头,半圆的一个,暗幽幽地挂着。前院除了草坪,石凳和一条到门口的石子路,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像后院真成了小花园。
按铃的人林景楠没有见过,但从这人的神情和眉目来看,林景楠多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有多说,开门让人进来,一前一后地进了房子,引到客厅,礼貌地给递上了一杯茶,就那么隔着茶几对视着坐下。
来见林景楠,傅明聪想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这次终于是鼓足勇气,和这个把自己哥哥带上歧途的男人那么近距离地面对面地坐着。傅明聪在年前结的婚,当时傅文仲打了电话过来,礼也收到了,只是因为他想以朋友的身份带林景楠过来被拒绝后,他并没有出席婚礼。那个电话,是傅明聪最后一次听到傅文仲的声音和消息。他从来不认为为时太晚,哪怕自己的亲哥哥错过了自己人生中如此重大的事件。
“我出去读大学那年,是我哥送我去的学校。”傅明聪这样开始。“站在校门口他对我说,你去转你自己喜欢的专业,只要你认为那是你想要的,哥就会全力支持你,爸妈那里有我顶着,你放心地去做。……我当时很感动,但最后,我还是留在父母为我选的专业里。现在在家乡,联系到了个很不错的单位,年前娶了大学里认识的女友,我还计划明年升级做爸爸……婚礼那天他来不了,我想孩子出生不能来,满月,或者周岁,或者上学,总有一次,在家庭重大的聚会里,他会出现,身边带着一个……女人。我错了吗?”
“你错,不错,和我,或者和文仲,有什么关系吗?”林景楠冷冷地回道。“他对你的人生没有责任,你对也好,错也好,那只和你自己有关系,或者和你的父母,但是文仲……用你的语言来说,他没有错。”
“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家乡的老父老母都不顾,那还没有错?”听着林景楠冷清的语调,傅明聪很快上了火。
“他没有不顾伯父伯母,是他们不要他回家。”林景楠失望地扶了下额角。“不要把我加进你们家庭关系的矛盾里面,如果就我这么一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让你们家支离破碎,那谁的问题更大?”
“你……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讲廉耻?”傅明聪指着林景楠,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文仲是成年人,他很有头脑,会说话,有涵养。”林景楠依旧镇定自若,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眼前这个和傅文仲有几分相似,言谈举止却大相径庭的人。“我知道你接下来会说文仲是如何优秀,那你就不该像现在这样跑过来对着别人指手画脚粗言相向,因为你该明白,一个优秀独立的人,会有自己健全的判断力。我和文仲都是男人,我们在一起有三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你有见到他生活哪方面不正常?工作,交际,还有对自己家人的关心。前年的时候他知道遇上寒冬,还特意去买了两件加厚的羽绒衣寄回家。……我想知道,到底是你们不关心文仲,还是文仲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不值得你们这些家人关心?”
“你不用和我诡辩,林景楠,我哥和玲那年都要结婚了!”
“你以为没有我,他们就可以那样过一辈子?”林景楠轻笑出声。“不过也真有可能。”
傅明聪被林景楠理直气壮,含沙射影的语气,以及最后那句轻飘飘的结论,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愤怒地盯着林景楠,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笑得轻淡,气质冷清,骨子里却透着抹风情的男人给狂揍一顿。
“这次你过来,是因为什么?”林景楠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这里不太方便留宿。”
“我就问你,我哥到底去了那里!”
“我不知道。”林景楠简明扼要地给了四个字,然后一副“逐客”的表情。
“我知道时间拖了太久,警察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傅明聪突然站了一起,几步跨到林景楠身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直接架在林景楠的脖子上。“我不是警察,没功夫和你磨,说,我哥在哪儿?”
林景楠很镇定地看着傅明聪,甚至都没有去看脖子上的刀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什么都没。
“你TM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傅明聪将刀口转了转,直接让林景楠的颈部破了皮,红红渗着血。
林景楠皱了皱眉,人没动,依旧那么看着傅明聪。“你是想拿这刀子私刑逼供吗?”
“我只想知道我哥去了哪里,他不可能就那么不见了!”傅明聪红着眼睛,一手压住林景楠的肩膀,一手拿刀抵着已经浅浅划了道口子的脖子。伤口很浅,血很少,只是红得有些扎眼。“你告诉我,林景楠,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不管我哥是不是还活着,你给我个地方,我不想他最后连个去祭奠的人都没有!”
“总是不够。”林景楠冷笑声,说道。“你们就像贪吃蛇一样,不断吸收着别人的生命,要知道这样,知道那样,不断以关心和必须的名义告诉别人要如何生活。你们不是爱他,只是希望控制他的生活,就如同他一直都是一个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幼童。……傅明聪,我没有义务为你过去那三年的愚蠢买单,对于你们来说,文仲不是半年前失踪地,他很多年前,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经在失踪了。”
“住嘴。”傅明聪抬起握刀的手,将刀尖转而对准林景楠的锁骨下方,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扎了下去。
“啊!”林景楠疼得往后缩,本能地要去推开傅明聪,瞬间又是一阵剧痛,那刀已经移回到颈部。
“告诉我,林景楠,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傅明聪怒视地林景楠,将他整个人控制在沙发里,用刀抵着他的喉部。“我知道人身上有很多地方可以扎,会很疼,但不会马上失血而死。”
林景楠的脸上挂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容,眼睛闭着,没有回答。许是因为疼痛,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睫毛也不可控制地轻颤着,本就有些白的脸现在越加没有血色。白衬衫上染了大片鲜红,沙发扶手上也是。
“很无助吗?我哥那时可能也是这样的感觉。”傅明聪拿起刀,直接贴上林景楠的脸颊。刀很冰,带着血的腥味,留在刀刃上的血液粘着皮肤,就像已经在上头化了道口子,尽然会让人觉得凄美。“怎么不说话?”
林景楠强忍着疼,斜视着傅明聪,那眼神很尖锐,傅明聪忽的一阵心慌。
这样怪异的对峙不知道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