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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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保这才抱起梅如如丧家之犬一般地走出了这厅中,微暖的春风拂过,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寒意。
厅里,冉溥拉着谢芙又回到主位上坐着,“都过了晌午了,大家还没用膳,阿芙,吩咐下人摆膳吧。”
谢芙点点头,然后才吩咐侍女上菜。
佟妪也收回了那目光,一句话也不敢说地退回到冉江的身后与女儿并排坐着,她偷偷地看向谢芙,自从夫人来了之后,将军就一切都听她的,感觉到谢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忙一低头,急忙收回目光,她实在害怕被她盯上。
四叔公却是一边吃菜一边道:“阿溥,还是娶了个能干的妻子,可见姻缘天注定……”
对于这不停地说好话讨好她的四叔公,谢芙真的要摇了摇头,看来上回的事这老头子是真的记在心里了。
冉溥却是一脸受用地握紧妻子的右手,当众喂她吃饭,这举动看得众人又是一愣一愣的,佟美不欲再看,低头含泪吃自己的饭。
冉江却大笑道:“大哥真疼大嫂……”
相比于东跨院的欢声笑语,一回到南跨院里的梅如却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任由弟弟给她搓着手,“阿姐,你别再这么傻了,好吗?他冉溥不是那么好的人,不值得你为了他守这么多年?还是听从我说的赶紧找个良人嫁了吧。”
“阿保,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梅如要活得痛苦,为什么他冉溥与谢芙就能开心快乐?阿保,你也别冲动,现在就回军营好好地待着,我们梅家能否再崛起就看你的了?爹已不在了,当年我又做错了事,梅家至此一落千丈,阿保,是阿姐对不起你。”
“我们两姐弟的哪来对得起对不起的?阿姐,我找到住处后就立刻来接你出府。”梅保道。
梅如为了安他的心,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让阿兰把弟弟送出去。等到屋子里没有了人,她这才敢拿出那包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眼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狠意,本来她不想那么快就用到这一招的,但现在看来已经容不得她再拖下去了。
谢芙,我也不会让你高枕无忧的,即使我最终没能达成心愿,我也要让你心里一想起我梅如就不舒服。
柳条春意闹,柳安接到侍从的回禀,心里极为忧心地在屋子里转悠,来这北地郡已有几日了,递了两三次帖子,冉溥硬是不接见,想到这里,他又对裴家父子多有不满。
“爹。”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柳绿的春装走进来,椭圆的鹅蛋脸上挂着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
“阿缕啊,你不是带了侍女到街上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安看到女儿进来,老脸上也挂着一抹疼宠的微笑,“对了,你哥呢?”
“他说还要在市集上逛逛,打探打探消息,好寻到法子让冉溥接见我们。”柳缕笑着上前接过侍从手中的壶给父亲倒了一碗酪浆,“爹莫要着急,总有解决的方法。”
柳安此时却不好表现出内心的焦意,喝了一口酪浆,想到儿子柳仲,顿时又从鼻子哼了一声,“你这个哥哥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八成又不知道在哪家妓院里留连了,家中已有妻妾无数,他怎么还不知道点长进?裴家虽然没出什么好玩意儿,但是那裴简却知道为自己的老父分忧,你哥倒好,不惹事就要偷笑了,早知道他还死性不改,我说什么也不带他来北地郡。”
柳缕忙上前拍抚着父亲的背安抚着父亲的情绪,看到父亲不再生气,这才道:“爹,二哥就这性子,我也说过他来着,可他就是不听劝,爹,您就由他吧,只要不在北地郡惹出祸事,我们也就心安了。”
“阿缕啊,若你是个男儿就好了,这样爹就不再管你哥那个混小子了。”柳安又一次叹道:“我们的大事都没办成,爹心里不焦急那是骗人的。阿缕啊,爹知道做这决定是为难了你,可是你也要为家族想想,若有好法子,爹也不想为难了我的阿缕。”
柳缕皱眉寻思了一会儿,遂道:“爹,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女儿却另有想法?”
“哦?”
柳缕接着把在街上听来的传闻都说了出来,“爹,照这样说来冉溥极其宠爱他的夫人,我们这样做恐不能讨好,我寻思着,既然他以夫人的伤势未愈为由不见我们,不如阿缕就亲自递帖子拜会一下这冉夫人,爹,你说可好?”
柳安闻言,顿时拍了拍大腿,“阿缕,你不愧是爹的好女儿,这法子我都未想到,对,你是女眷,她没有理由拒绝见你。”
柳缕这时才笑道:“爹放心,女儿不会坏爹的事。”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她不介意把自己当成棋子来用,但是这棋子也要用在最有力处才能真正地帮到父亲。
将军府里因为谢芙接连把佟妪母女及梅如都赶了出去,那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府中的下人都知道夫人是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哪里还有人敢不敬她这个当家主母?
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所有宅子里的人都在等着看梅如被赶出去,阿兰这些天因为梅如失势的原因受够了冷嘲热讽,心里也窝着一困火,她也知道梅如一走,她也就必定会被遣走。
冉溥正准备经过一道月亮门回东跨院的时候,却见梅如一身白衣我见犹恰地在等他。
“师兄?”
“你在这儿干什么?阿如,我记得你今天就要正式出府了,往后好自为之吧”冉溥说完,板着脸越过她准备离开。
梅如却上前去伸手拦着他的去路,“师兄,你就不肯再听阿如说几句话了吗?”
“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好,既然师兄如此绝情,阿如也不会自讨没趣,死赖着不走。”梅如也咬牙地道,那双眼睛却仍是如幽如怨地看着他,“师兄,爹临终之前还给如留下一物,要我日后交给你,只是如这些年心里不好受,不记得还有此事,这两天如在收拾行李,这才把当年爹交给我的东西翻了出来,如这就把东西交给师兄。”
“是什么?”冉溥一提到师父他老人家,想到他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心里涌上了几分难过。
“师兄,那东西如没带在身上,放在南跨院里,师兄请随如去一趟南跨院就行了。”梅如道。
“阿如,你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冉溥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地道。
梅如此时却收起了柔弱之态,挑衅道:“师兄莫不是怕了?连与如单独相处的勇气也没有?若是这样,那算如看错了师兄,爹的遗物不交给师兄也罢,你不是那男子汉没有资格拥有爹的遗物。”
冉溥却是冷笑一声,“阿如,你不用这样来激我,况且我是不是男子汉也不到你梅如来评定。”说完,他率先往南跨院而去,他也不怕梅如耍花招
跟在冉溥身后的梅如的脸上扭曲般地笑着,冉溥,你就自大吧,自傲吧,一直以来你就是个粗人,看不起我梅如,我自会让你付出代价。
当冉溥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又装出了另一副面容。
南跨院里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仆人走动,冉溥微微有些皱眉,但仍是大脚跨了进去,“好了,东西呢?”
“别急呀,师兄?”梅如却是笑着上前,倒了两杯酒,然后举着杯上前递给冉溥,“师兄,如就要走了,虽然你割袍断义了,但是如仍敬你是师兄,这一杯绝别酒,是如最后一次敬你,师兄,你不会不给如这个面子吧?”
“你都要害我妻子堕马而死了,梅如,你在我心里连当年那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了。”冉溥仍站在那里没有接过她的酒杯。
梅如一口干下杯中酒,然后把杯子亮出来,“师兄,没想到如此胆小?你以为如会害你吗?如还想多活几年,只是想着这么多年的情谊,如只想与师兄喝杯告别酒。”
冉溥定睛看着梅如的神色,看到她是一脸的镇定,这才接过那酒杯一饮而尽,“阿如,现在你满足了吧?可以把师父的遗物交给我了?”
“师兄,别急呀,啊,我的头有点晕?”梅如犹如那不胜风力的扶柳一般倒向冉溥的怀里。
冉溥皱紧眉头一把推开她,“你要干什么?阿如,别让我瞧不起你。”搓了搓手,仿佛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梅如看到他的表情与动作,心里暗恨得很,但脸上仍笑着,伸手把衣裳一件一件地褪下,一脸媚态地道:“师兄,我爹要交给你的不就是我?”
“阿如,原来你在耍着我玩?”冉溥冷声道。
“耍你?”梅如大笑出声,一手把那肚兜脱下,不在乎自己的春光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师兄,我可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不想让你失信于我爹。
冉溥脸上的怒气横生,转身就要走,谁知头上却是一晕,脚步有些踉跄,顿时就单膝跪在地上。
梅如却是笑着上前靠近他,在他耳边吹气地道:“师兄,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身子发热啊?你看阿如对你多好?今天就就让阿如侍候你,可好?”说完,她挑逗地吻上冉溥的耳朵。
冉溥此时感觉到一困火慢慢地烧起来,两眼狠狠地瞪着梅如,一把推开她,“梅如,你卑鄙?居然在酒里下药。”
被他推倒在地的梅如却不甚在意,瞬间就摆出了一个勾人的姿势,“师兄,你尽管挣扎吧,没有用的,这药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昔年那姓石的最爱用这个来助兴,我现在也让师兄尝学温柔乡的滋味。”她做了个挑逗的动作,“很快,师兄就会求着我给你的。”
谢芙正在园子里剪上几只新鲜开的花准备拿回去摆在屋子里,好让屋子里也添上一抹亮丽之色,笑着又递上几只给阿秋拿着。
“妪,明天让花匠来,在东跨院也种上一些木芙蓉花,我记得溥郎说他娘生前最爱这花儿,我们也种上,明年东跨院的花儿开了,满院秋季就会增添一抹亮色。”
汤妪笑道:“那甚好,现在这几天天气回暖了,正好让园丁来栽花。”
阿杏却斜眼看到阿兰那贱婢有些鬼鬼祟祟的,遂疑心道:“郡主,那不是阿兰吗?依奴婢看,她似乎不知又在搞什么阴谋?”
“对了,那梅女郎不是今天就要出府了吗?不知她走了没有?”阿秋歪着头道。
谢芙也看向汤妪,“妪,姓梅的女人走了没有?”
“还没,今天没有她出府的记录。”汤妪道:“我已给门房吩咐了一声,说是她走了就立刻来回禀我,可至今却没有收到门房的禀报。”说到这里,她的老眉也皱紧了。
谢芙心里也起了疑心,“这个梅如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走,我们到她的院子去看看,待会儿就让她赶紧滚,别死赖在府里。”说完,她率先往南跨院而去。
汤妪等人也急忙跟上,“对了,郡主,要不要把那阿兰也驱逐出去?这侍女不是个安分的人。”
“嗯,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人,可在这节骨眼上还是迟两天再赶她走。”谢芙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烦意乱,眉头直跳,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郡主?”汤妪有些不解地唤了一声,刚刚郡主的心情不错,怎么现在看到她脸上有几分急躁。
“妪,什么也别说,我们快点到梅如的院子去。”谢芙此时已是提起裙子跑了起来。
汤妪等人追在她的身后也朝前奔去。
一进到南跨院,谢芙就觉得有些不妥,开始仍未发现有哪儿不妥,但看了半晌之后却发现没看到有侍女在走动,遂急道:“妪,赶紧去把侍女都找来?”
“诺。”汤妪这才领着几名侍女去寻人。
谢芙没有迟疑,慢慢地走进那厅中,厅里面静悄悄的,静得她的心中有几分发怵,这梅如到底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