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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陆小凤系列·凤舞九天》-第37章

小说: 《陆小凤系列·凤舞九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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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的人飞奔进入西门吹雪的屋里。

一切家具整洁如常,每样东西依旧一尘不染。

西门吹雪呢?

整栋房子除了陆小凤以外,一个人也看不见。

一阵风忽然吹进屋里,陆小凤不禁颤抖了—下。

大错已经铸成了吗?

陆小凤走出去,走近血迹斑斑的地上,伸掌连拍。

嗡嗡作响的苍蝇忽然都没有了声音,纷纷倒卧在那滩皿只剩下花间飞舞的蝴蝶,犹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翔,花已不香,蝴蝶已不再美丽。

陆小凤怔怔注视地上的血迹,出神。

“你在凭吊那匹马?”声音传人陆小凤耳际时,一只手也搭在他肩上。

声音是西门吹雪的声音,手也是西门吹雪修剪得异常整洁的手。

陆小凤楞住。

西门吹雪的笑容,比太阳还令陆小凤觉得温暖。

“这不是你的血?”

西门吹雪道:“是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陆小凤道:“哦,对,这是马的血。”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要赶回来?”

陆小凤道:“我害怕。”

西门吹雪道:“你害怕我会遭宫九的毒手?”

陆小凤点头。

西门吹雪双手攀伎陆小凤双肩,猛力摇了几下。

西门吹雪道:“就凭你这点,你以后来找我办事,我不要你剃胡子了。”

陆小凤苦笑。

这就是友情的代价!

陆小凤看看地上的血,道:“你确实让我担上了心。”

西门吹雪道:“你以为我死了?”

陆小凤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你是个极爱清洁的人,岂能容许一滩血在你屋前?”

西门吹雪笑道:“我当然不能容忍,只是我没有时间去清洗。”

陆小凤道:“你没有时间?”

西门吹雪道:“是的,我还未来得及清洗,你就来了。”

陆小凤道:“我来以前呢?”

西门吹雪道:“我正在河边吐。”

陆小凤道:“吐?。呕吐?”

西门吹雪点头。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要吐?”

西门吹雪道:“因为我见到一个人,他的举动丑陋得令我非吐不可。”

陆小凤道:“谁?”

西门吹雪道:“宫九。”

陆小凤道:“宫九?他怎么啦?”

西门吹雪道:“他哀求我打他。”

陆小凤道:“你打了吗?”

西门吹雪道:“没有。高手过招前凝视,绝不能疏忽,我以为他是故意扰乱我的注意力。”

陆小凤道“然后呢?”

西门吹雪道:“然后他忽然举起手来,自己打自己的脸。”

陆小凤道:“你还是没有理他?”

西门吹雪道:“你说对了。我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陆小凤道:“他怎么办?”

西r了吹雪道:“他挨了鞭子。”

陆小凤道:“挨谁的鞭子?”

西门吹雪道:“牛肉汤的。牛肉汤不停的打他,他在地上翻滚,高兴得大叫。”

陆小凤道:“你怎么办?”

西门吹雪道:“我赶快冲到河边,大吐特吐,要不然陆小凤道:“要不然就怎样?”

西门吹雪道:“要不然我吐在地上,这里我就不能再住陆小凤道:“那恐怕我就要赔你一栋房子罗。”

西门吹雪道:“你知道我这栋房子价值多少吗?”

陆小凤道:“值多少?”

西门吹雪道:“你知道霍休吗?”

陆小凤笑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霍休?他怎么能不知道富甲天下,却喜欢过隐士式生活,性格孤僻的霍老头?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他本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喝酒,忽然来了三个名满江湖的怪人,一个是整天念着“多情自古空余恨”的“玉面郎君”柳余恨,一个是整天念着“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断肠剑客”萧秋雨,一个是“千里独行”独孤这三个人本来就难得在一起,而更奇怪的是,他们不但都聚在一起,而且他们竟然都成了丹风公主的保镖。

当丹风公主也进入他的房内,忽然向他下跪的时候,他就撞破了屋顶,落荒逃走。

他躲避丹风公主的地方,就是霍休的一处居所。那是一栋木屋,却价值连城。

因为那本来是大诗人陆放翁的夏日行吟处,墙壁上还有陆放翁亲笔题的诗。

但是房子在一刹那间就被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拆丹风公主的表姐一出手,就赔偿五十两金子给霍休。

五十两金子可以盖好几栋房子了I但陆小凤却认为那栋木屋价值二四万两金子。

而现在西门吹雪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是否也认为他的房子值这么多金子?

所以陆小凤就把这意思说了出来:“你要把你的房子和霍老头的相提并论?”

西门吹雪却摇头道:“你猜错了。”

陆小凤道:“我猜错了?”

西门吹雪道:“我只不过是说,任何一栋房子,都是无价的。”

陆小凤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因为房子里的人,也许有一天也会名动四方的。”

陆小凤道:“你说得—点也不错,霍老头的那栋木屋,在陆放翁行吟的时候,根本也只不过是一堆木头盖起来的房子而已,但是陆放翁的诗受到世人的赏识以后,到了霍老头住的时候,就价值连城了。”

西门吹雪道:“所以假如我不能住在这里,这种房子你也赔不起。”

陆小凤道:“你错了,我赔得起。

西门吹雪道:“哦?”

陆小凤道:“因为我现在根本不必赔给你,等几百年后,后世的人都还知道有个西门吹雪的时候,我已经羽化登仙去西门吹雪道:“我发现你会耍赖。”

陆小凤笑道:“就算是吧,也赖不到你身上,因为你现在根本不会搬走。”

西门吹雪道:“这次是你错了。”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道:“我马上就搬走。”

陆小凤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因为,这里适合你住。”

陆小凤道:“适合我住?”

西门吹雪道:“宫九一定以为你已经走了,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回来,所以他不管派出多少耳目,不管他的耳目的哪探听,都再也打听不到你的行迹。”

陆小凤道:“因为我已经在你这里高枕无忧了。”

西门吹雪道:“完全正确。”

陆小凤道:“那么你呢?”

“我走。”

陆小凤道:“你去哪里?”

西门吹雪道:“我想去学佛。”

陆小凤道:“学佛?跟谁?”

西门吹雪道:“当然跟和尚。”

陆小凤道:“跟哪一位和尚?”

西门吹雪道:“老实和尚。”

陆小凤道:“老实和尚懂佛吗?”

西门吹雪道:“我不知道。”

陆小凤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要跟他学?”

西门吹雪道:“我只跟他学一招。”

陆小凤道:“哪一招?”

西门吹雪道:“坐怀不乱。”

陆小凤道:“坐怀不乱?学来干什么?”

西门吹雪道:“学来对着两个大美人的时候,不会心猿意马。”

陆小凤道:“两个大美人又是谁?”

西门吹雪道:“一个叫沙曼,一个叫小玉。”

陆小凤笑道:“你是说,你要去接她们来这里?”

西门吹雪道:“你有比这更安全更好的方法吗?”

陆小凤道:“有。”

西门吹雪道:“请说。”

陆小凤道:“只是我们暂时都做不到。”

西门吹雪道:“那是什么方法?”

陆小凤道:“杀死宫九的方法。”

陆小凤相信西门吹雪的为人,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武功。

所以他安安稳稳舒舒适适的躺在屋前,享受花香阳光微风和翩翩飞舞的蝴蝶。

陆小凤的心绪,也随着飞舞的蝴蝶上下起伏,飞到了沙曼的身上。

他渴望见到沙曼。

他忽然兴起一种从江湖中引退的感觉。

他在江湖中实在已经待了很久了,虽然他还年轻,还有着一颗炽热的心,但他忽然觉得江湖险诈,你争我夺的血腥味太浓了。

他只希望和沙曼共聚,找一个小岛,或者就回到小老头那小岛上,就佐在沙曼以前的房屋里,不再过问是非恩怨。

他看看自己的手。

他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声音。

不是他的笑声,是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

不是一匹马,也不是二匹三匹四匹马,而是十几二十匹奔驰在地上的声音。

他霍地站起。

当马匹奔驰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愈来愈响亮的时候,陆小作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隐藏起来。

所以他“哩”的一声,就隐身入花丛之中。

是什么人?

这是陆小凤在花丛中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是西门吹雪出卖了他吗?

丛中想到的第二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的一个马上就有了答案。

因为奔驰的马已停在西门吹雪的门前。

整整二十匹马二十个人。

二十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

陆小凤认出其中的一个。

带头的—个。

鹰眼老七!带头的人就是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鹰眼老七。

鹰眼老七来找谁?

找西门吹雪抑或找陆小凤?

有什么事?

陆小凤只知道一件事。

鹰眼老七来找的人,不是他,是西门吹雪。

因为鹰眼老七扣门时的话,是“十二连环坞鹰眼老七求见西门公子。

所以陆小凤证明西门吹雪没有出卖他。

他于是感到一阵惭愧。

他在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对朋友一定信任,一定要有信心。

所以他又深深呼吸那微风夹着的芬芳花香。

但是他却没有安详的坐下或躺下,他反而飞快的展开轻功,向鹰眼老七消失的方向追去。

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大疑问。

鹰眼老七来找西门吹雪做什么?

鹰眼老七是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十二连环坞的势力远及塞外,连黑自两道中都有他的门人子弟。

鹰眼老七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很罩得伎,很受当地黑白两道热烈的招呼。

所以鹰眼老七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大镇或村庄才对。

陆小凤这次却想错了。大错而特错。因为陆小凤跟踪马蹄印一路走,忽然发现,鹰眼老七他们去的方向,竟然不是大镇小村。

他们落脚的地方,只是一个很随便的所在,就像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可以坐下来时地方—样。

那只不过是曲曲折折的山道上,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而但是他们都下了马,聚在一堆,远远望去,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机密的事情似的。

陆小凤发现自己错了。他们根本不是在谈论事情,而是围着一堆堆的干粮卤菜,大吃大喝。

太阳已过了中天,陆小凤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也沽噜噜响了起来。但是他却不能坐下来吃。

并不是怕被他们发现,也不是没有时间吃,而是他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带在身上。

他身上只有可以买吃的东西的银子。

银子在山上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所以他就潜至近处,看着他们大吃。

他不但可以看到他们的吃相,还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咱哥儿俩今天晚上去翻翻本,然后再去找春红和桃娘乐上一乐如何?”

“翻你个大头鬼!”

“你怎么啦?”

“你知道我生平最怕的—件事足什么吗?’:“是什么?”

“就是摸门钉。有一次他去办事,也是找不到人,结果我去推了几把牌九,哈,你知道结果吗?连续二十七把,我拿的那是鳖十。”

“所以你今天没看到西门吹雪,你就不赌?”

“绝不赌。”

“我劝你还是痛痛快快赌—场的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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