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腾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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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四川,晚辈便跟来了。有人说他已知道晚辈盯住了他,他不敢从栈道逃入汉中,走上了大巴山小径,晚辈使跟踪穷追。人没追上,却无意中救了敖兄。”
“哦!原来如此。据老夫所知,这条大巴山小道,极少有人行走,道路艰险?你受骗了。”
“但晚辈非剐了那畜牲不可,即使走遍海角天涯,亦在所不惜。”
“这样吧,老夫可派人为老弟效劳。”
“晚辈心领了。………”
“好说好说,投桃报李,老夫义不容辞。我看,老弟也不必再奔波了,在敝处小留一些时日…”
“晚辈不能……”
“老弟,你非留下不可。”擒龙客凛然地说。
黑狐倏然站起,大叫:“晚辈曾与敖兄说过,他己保证……”他保证你离开的。”
“正是。”
“你耻与雄霸天下的本会弟兄为伍么?”
“晚辈不敢。”
“那就好。老夫认为,你也是一山之主,对江湖禁忌决不会茫然不知,今天你身入本会内主坛,见了本会这么多弟子,你想,老夫能让你离隍7d么?”
“但……但晚辈要找天罡星报仇………”
“你不必操心,只要你加入本会,你的仇人也就是本会全体弟兄的仇人,保证你定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本会弟子遍布江湖,天罡星他决走不了!”
“这……这……晚辈必须多加思量。”
“好,给你三天的时间权衡利害,够了么?你救了本会的弟子,老夫自然不能迫得太急。”
黑狐沉吟片刻,点头道:“晚辈遵命,三天后必可决定。”
擒龙客呵呵笑,说:“老弟,不必想得大多,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好汉,也难获得这种好机会呢。在你未决定之前,你仍是本会的佳宾,老夫替你引见几位朋友。来人哪!”
东首角门应声而开,一名脸形如猫的黑凛凛大汉进入门中,沿走道向堂下走来。
“咦!李当家,你怎么也在这儿?”黑狐突然叫。
大汉冷冷地打量他一眼,堆下笑说:“哦!是田当家,你不带头罩,仓卒间兄弟还不敢相认哩!请稍候,兄弟参见坛主后,再和田兄小叙。”
这人是虎枭李崇信,猫形怪脸一看便知。
接着,角门又出现一个花甲老人,梳道士髻,大鼻阔嘴,红光满脸,留花白山羊胡,一摇三摆地向堂下走来。
黑狐大吼一声,突然跃出,双手箕张,猛扑向到了堂下的花甲老人。
花甲老人向侧一闪,喝道:“住手!姓田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儿撒野?”
廊下坐椅末端,闪出两名大汉,截在中间大喝道:“不许胡闯,客人岂可无礼?”
黑狐一咬牙,向上面含笑注视的擒龙客大叫道:“老前辈不知有何居心,未免欺人太甚。”
“老弟,怎么回事?”擒龙客含笑问。
“五岭渔隐既然是贵会的人,那天罡星乃是老匹夫的知交好友,必定已投奔贵会托庇,何必假惺惺说要替……”
“老弟,少安毋躁,天罡星确实不曾投奔本会,请勿误会。今后老弟与茹弟子同是一家人,以往的过节……”
黑狐不等对方说完,愤然拱手道!“晚辈告辞。”说完,扭头便走。
擒龙客呵呵笑,说:“老弟,好好三思,幸勿冲动。吴彪,领田寨主至客房安顿。”
一名大汉带着黑狐走了。接着,一名大汉将一包衣物在堂下解开,里面有黑劲装,黑头罩,百宝囊,一匣钢镖,和一些金银和换洗衣物,一把长剑。
擒龙客向五岭渔隐问:“茹和,这人真是黑狐田春么?”
五岭渔隐沉思片刻,不太肯定地说:“看像貌,确是此人,但……黑狐田春为人沉稳,似乎不会如此冲动。”
虎枭接口道:“禀坛主,这人确是黑狐田春,神情十分神似。”
擒龙客点点头,笑道:“茹和,任何人在今天的情形下,都会激怒得七窍生烟的!你去看看他的随身衣物兵刃是否有可疑的事物。”
五岭渔隐仔细地检查衣物兵刃,小心翼翼地察看钢镖,镖的尖端一寸隐泛灰芒。他放下所有的物品,说:“这些物品,似乎像是黑狐的衣物,只是头罩的缝线,像是新近缝制的,手工很差,属下仍难决定是不是他的物品。”
“哦!这样吧,先派人注意他的举动,叫孙琳领他到堡中各处走走,如果他有意前来踩探,决难逃过咱们的耳目。”擒龙客断然地说。
这一来,黑狐便成了堡中的贵宾,由一个姓孙名琳的中年大汉,领他到各处参观堡中的设施。但他却敬谢孙琳的邀请,一连两天足不出室。
他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下,因此令擒龙客大为放心,五岭渔隐也疑团尽释。第三天他似乎想通了,脸上的神色开朗了许多。近午时分了,敖文辅支着拐杖,偕孙琳来造访。客套毕,他开门见山地向孙琳说:“孙兄,两天来多蒙诸多照顾,感激不尽。不知坛主对兄弟目前的态度如何?可否请孙兄说明一二?兄弟欲晋见坛主,尚请代为转达。”
孙琳为人倒也豪爽,笑道:“恕兄弟先问,不知田兄对入会的事,作何打箅?”
“兄弟也想通了,如果拒绝,决不难离堡的,是么?”
“不瞒田兄说,确是此意。识时务者为俊杰……”
“兄弟虽不是俊杰,却甚识时务。”黑狐抢着说。
孙琳哈哈一笑,站起说:“是么,兄弟得向田兄道喜了。明日坛主便会设香堂,请田兄盟誓入会。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据兄弟所知,坛主对田兄十分看重,午后末牌末申牌初,坛主可能在演武厅指导弟子们演武,很可能请田兄前往露两手。如果坛主满意,以田兄的人才风采,即使不能名列煞神,位列廾八宿当无困难。下了好些天霉雨,今天还未放晴,倒也清爽,何不到外面走走?”
“孙兄如能指引,兄弟敢不如命?”黑狐不再拒绝。
“兄弟先去换衣,请稍候。”孙琳说,迳自走了。
敖文辅等孙琳走后,悄声说:“田兄,请记住,那孙琳乃是坛主的心腹,奉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跟他往堡中走动,千万不可多问。”
“多承关照,谢谢敖兄的指点。怪事,明日兄弟盟誓入会之后,便是一家人了,堡中的事,兄弟自会一一了然,何用多问?难道说,堡寨中有不许自己人知道的秘密所在不成?”
“田兄,那一个帮、会、盟、派,没有不许人知的秘密所在呢?本会自然也不例外。木堡中,有两处地力是禁止接近的。一是堡北的家眷所在地,那儿有各护法和会友的家小居住,除了坛主的心腹弟子,任何人皆不许接近。二是堡东香坛后的刑室,更是本堡的禁地。”
“那就怪了,堡北的家眷所在地,为何不许接近?难道里面没有男人么?”
教文辅将声音放得更低,说:“田兄,你有所不知,真正说来,那些人并不是本会护法和会友的家小,而是他们的人质。话兄弟只能说这么多,再说你我皆有大祸临头。总之,一切小心,不可要求多看,更忌多问,以免启人疑犊……”
话未完,脚步声入耳,他赶忙放高声音,转过话题说:“田兄才华不凡,艺业超人,加盟之后,必定平步青云,名位定在兄弟之上,日后尚祈多加提携哩!”
黑狐立即哈哈一笑,接口道:“敖兄,何必说这种话?贵会高手如云,兄弟的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岂敢妄望名位高低?敖兄未免言之过早……”
房门倏开,孙琳呵呵一笑,接口道:“田兄,本会固然对新来的弟兄有所限制,但亦重视真才实学,以及对本会效忠的诚意是否可靠,两者皆是决定名位的条件。像八指琴魔,他入会时仅列会友,不消三月,便正式荣任总坛护法,地位仅比内外两坛主稍低,可说是不世殊荣哩!老弟在坛主面前回话时,应对得体些,再往艺业上有所表现,何愁名位?放心啦!这就走,出去散散心,晚间可能有大雨,想出去也不易了。敖兄弟,你能同行么?”
敖文辅摇头苦笑道:“怒难奉陪,我这条腿完蛋啦!”
黑狐饱含深意地注视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说:“骨折在咱们练武人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不必耽心。”
孙琳领着黑狐,在堡中走了一圈。他口若悬河,指指点点,将堡中各处楼堡和四周的形势,一一加以指示。黑狐唯唯诺诺,只听不问,有时发话,仅请教些有关江湖琐事秘闻,似乎对四周的形势毫不在意,博得孙琳不少好感。
申牌初,孙琳领他到了演武厅。外面寒风冷雨再次光临。
演武厅在堡南的一座大楼中,楼前是演武扬,平时三日一演,如遇天雨,则改在演武厅举行,性质与官兵五日一小校十日一大校相等,居然极具规模。
两人进入厅中,演武已经开始,方广约六丈的场心,十名校刀手正与十名长枪手相斗,阵势严密完全采用官兵的战法,与武朋友的各自为战斗巧斗智完全不同。他们十人如一,直进直返,冲错挡拦硬碰硬碰,所有的花招完全用不上,讲究各组的紧密配合,居然有章有法。
堂上高坐着擒龙客一群首脑人物,四周有十二名教师在旁发令指导。两廓下设有数十张条凳,高高矮矮生了近两百名好汉。
孙琳带颌着黑狐,从东廓人丛后绕出,直趋堂下参见了坛主,擒龙客示意他俩在东廓靠堂上的条凳上落坐。
黑狐先打量廊下的好汉,目光转向堂上。堂右角,金花五娘座后,龙泉十二剑手分二列在后方屹立,青锋四女则分列在金花五娘左右,所有的人全是动装,一色青,背系剑,胁挂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他不再东张西望,目光落在斗场上。
“当”一声金锣响,阴阳生兼号令手的人大叫道:“第一场时辰已到。”
擒龙手向身后司令的大汉说:“第一场时辰已到,去请武副会主前来监场。”
大汉应喏一声,转身走了。不久,“当”一声锣响,后堂门有人大叫:“副会主驾到。”
人声顿止,所有的人全部离座站立,恭迎支着拐杖去了一条腿的武副会主。
繁琐的迎接仪式耽误了许久,然后锣声再鸣。
“第二场演武开始。”阴阳生大叫。
一名黑大汉先向堂上的武副会主行礼,然后转身叫道:“第二场是个人演技。冲锋陷阵,阵势为先,但交战时战阵散乱后,个人艺业仍然有用。因此,本身艺业万不可搁下,且须加紧锻链,方能主宰战局。第一组上场。”
第一组是十个人,各站方位演刀法。第二组演剑,第三组演棍,第四组演枪。场面相当热烈,演艺的人确也有些才实学。接着是第三场,那是单独的表演兵刃脚拳,由会中地位高的人出场。最后一场是对折,含有表演性质。总之,看起来倒是相当热闹,似乎无甚可观。
孙琳对黑狐甚有好感,附耳低声道!“田兄,看了弟们的演练,幸勿大意轻视。按期演练,大家都不起劲,仅虚应故事数衍了事而已。真正掏出真才实学的日子,在每月的最后一日,以艺业决定赏罚和升升调补,那时方可看出每个人的修为造诣。因此,等会儿坛主指定与你拆招的人,也许是刚才在场中耍花招的弟兄,你千万不可大意。”
“多谢孙兄关照,兄弟小心就是。”黑狐含笑答。
一名大汉到了堂下,含笑向黑狐说:“田当家,副会主有请。”
黑狐含笑道谢,随大汉直趋堂下向上行礼道:“晚辈田春,恭候副会主赐示。”
武副会主阴厉的日光,在他浑身上下转,然后大刺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