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腾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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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面的陡坡上,西山樵夫不知何时已经先到了,藏身在树丛中向下眺望,似乎极感兴趣。
中海机警绝伦,看了对方的态势,便知他们想用中间的人牵制住他,由两侧的人越过,出谷追杀斑成一群人。他心中打定主意,将计就计先杀两侧的人再说。
双方徐徐接近,中间两名白袍人到了三丈内,两侧两名白袍人已经到了中海的两侧,只消双方接触,两侧的人便可超越而出,出谷追杀斑成和四猛兽了。十二个人中,艺业皆与中海不相上下,中海想同时阻住十二个人,谈何容易?
目下中海所把握住的有利形势,一是他的名号已令对方心寒,再就是他的剑法太过狂野泼辣,而且动手时有敌无我的气魄和冷静沉著的修养,也令龙虎风云会的人心惊,先声夺人,因此十二个人仍迟迟不敢放胆进击。
他的虎目中冷电四射,紧抓住对方十二个人的眼神,从对方的神色中,他已了然于胸,先一步判断出对方的意向,决定抢制机先。
离魂一剑公孙良夫妇,在定远客栈里已和中海见过面。公孙大嫂将中悔恨入骨髓,她的眼神最为怨毒,在中海的左前方迫进,相距两丈余,她突然切齿道:“冀护法,可否让愚夫妇先会他一会?”
中间的白袍人一步步迫进,沉声道:“公孙大嫂,你个人的私仇,也就是本会的仇恨,千万不可因此而自乱章法,贻误大局。”
离魂一剑,接口道:“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何不让愚夫妇两人擒下他?”
冀护法固执地摇头拒绝,说:“这小辈艺业超人,胆气尤为不凡,贤夫妇的迷魂绝学,在定力过人修为精纯的人来说,功效不大,不必耽误时辰了,准备上!。”
冀护法的话,不啻暗中点醒中海,要他留意公孙良夫妇的迷魂术,和提醒防范的秘诀。中海心中一动,忖道:“这位姓冀的既然荣任会主的白袍护法,武林名望自不会低,由他的眼神看来,他的年岁约在花甲上下,会不会是川中的名武师追风剑客冀亮?如果是他,我倒得留心些,同时也得手下留情,据说他是被迫入会的。”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机会已至,该发动了,冀护法的语音刚落,他突起发难,一声豪笑,向前踏进一步,诱中间的人扑出,人突然向右飞射,左手却向左扬,喝声“打!。”剑气厉啸,人影似电,恶斗乍起。
丙然不出中海所料,两侧的人向前急掠,想从两侧超越,去迫已逃出谷口的四猛兽等人。
左侧的人作梦也未料到,中海已看破他们的计谋,毫未防备,飞刀却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等发觉不对时,想闪避巳来不及了,两名白袍人“啊”一声厉号,重重地冲倒在三丈外。另一名大汉起步稍晚,百忙中旋身躲避,“嗤”一声厉啸,飞刀擦左肩背下方而过,衣破出血,幸而逃过一刀之厄。
几乎在同一瞬间,右面人影乍合。
中海知道形势危急,后面追来的人快到了,如果不能及时将这些人击退,必被缠住脱不了身,因此,他毅然使用追电剑神奇的锋刃,注入了浑雄的内力,剑锋一转,大喝一声,招出绝学“金蛇乱舞这是电剑心诀中极为可怕的杀著,身剑合一飞旋腾扑,锐不可当,但见人剑合而为一,卷入了从右面越出的三名白袍人中间,霎时风吼雷呜,剑气澈骨,旁观的人只见紫虹连闪,奇快绝伦,甚至连人也不易分清,惨变已生。”嗤嗤嗤嗤!。”奇怪的响声刺耳,急剧旋转闪动的人影倏然静止,紫虹再次飞射而回,恰好回到原地。
他及时回到原地,冷然屹立,速度之快,令人吐舌,一去一回,为时极短。
他人影突现,屹如渊停岳峙,手中血迹斑斑的追电剑斜指,剑尖指向骇然呆立的冀护法,虎目中神光炯炯,阴森森地向前注视,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右面,惨象怵目惊心。
“砰”第一名白袍人双手早已断落,胸前划开了一道斜形裂缝,摇摇晃晃地仰面倒下了。
第二名白袍人脑袋已经失踪,身子仍然挺剑冲掠,直冲出丈外方砰然倒地。
第三名白袍人的剑齐锷而折,胸前七坎穴上挨了一剑,血染胸襟,白袍上沾满血迹,看上去极为恐怖。他以左手掩住胸口,艰难而茫然地向前走。走著走著,突然发出一声令人心弦震动的绝望呻吟声,丢掉断剑把扭曲著倒地,手脚略一抽搐,声息渐止。
后到的人追到了,在十丈外便惊怖的止步,被眼前可怕的景象镇住了,目定口呆脚下发软。
十二个人在电光石人似的刹那间,便死掉五个,伤了一个,实力去了一半,如不亲自目击事情的发生和结果,委实难以置信这是真实性的。
冀护法眼神中泛出恐怖的神色,情不自禁地退了三步。
中海冷静地跨出两步,泠冷地说:“谁不要命,说吧。”
隐身在山坡上树丛中的西山樵夫,突向伏在一堆草中的一个灰影说:“老弟,这小伙子比我年轻时还狂。我承认,我在他这种年纪时,艺业比他差得多,难怪他狂了,电剑童婆婆何时收了这么一位出众的弟子。”
伏在草中的人是隐叟,他的白头罩和白袍卷成一团挟在胁下,抬头从草隙中向下瞧,答非所问地说:“盂老,说实在话,能不能替我找到解毒的药?”
西山樵夫摇头苦笑道:“老弟,你这医道名家,郎中的圣手,连你都找不到解药,我更是一窍不通,爱莫能助了。想当年,我被山东道的白道群雄围攻,身受重伤性命在呼吸之间,在客店中等死,有幸碰上你这位神医,鬼使神差……”
“盂老,过去的事别提了。”
“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要在世一天,你的事我决不袖手旁观。可是,这事委实令我为难,你既不允许我找那些狗东西讨索解药,怕他加害你的家小,而我却无法找到解药,你叫我怎么辨?”
“那就算了,我另外设法。今晚会主要去找你,要我逼你替他们卖命,你还是早些走吧。”
西山樵夫目中凶光暴射,咬于道:“让他们来好了。”
“但……但你如果不允,他们定然放我不过的。他们用玉麒麟老匹夫将我掳来,便是知道我与你之间的交情。你知道,我只会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拳脚,Qī。shū。ωǎng。想反抗亦力不从心,又服下了他们的龙虎金丹丸,妻子复被监视……”
“老弟,你该知道,割肉补疮决非解决之道,你愈害怕他们就愈狂……哎!。真令人为难。这样吧我破例跑一趟湖广,去找令兄隐叟邓公明,看他……”
“看来,也只好借重孟老的鼎力了。”
原来这人是隐叟的堂弟邓公皓,兄弟两虽不是亲兄弟,但相貌极为相似,中海只看到邓公皓的头部而误会是隐叟邓公明,一瞥之下,委责难以分辨。
“老弟,刚才那老家伙真是你们的会主?”
“我也莫名其妙,这人我从未见过。”
“你不认识?”西山樵夫讶然问。
“声音相似,但我从未见过会主的真面目。不但我没见过,会中除了几个亲信之外,见过会主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你们怎知他是会主?又为何听他的?”
“他那袭金边白袍,和绣龙虎的头罩,就是会主的服式,任何人也……”
“但头罩与白袍皆可仿制嘛!。”
“谁敢仿制?真是匪夷所思。”
“唔!前谷有人来了。”西山樵夫向外注视说。
“我该走了。孟老,你何时动身?”
“等会儿就走,但我得助这位少年人一臂之力,惺惺相惜,我很欣赏他。”
“但是孟老,你千万……”
“请放心,我不会出面的。哦!。我该如何对令兄说?今后你的行踪……”
“这样吧,今晚我会与会主到府上促请你的大驾出山,我会将今后的去处用小纸画出,塞在你的床脚下,你最好明晨再下湖广。”
“好,一言为定。”
“还有,此行如果遇上一个叫做天玄剑施铃的人,请告诉他龙虎风云会的内主坛秘窟所在地。”
“放心,我会转告的。我虽不屑和白道人打交道,但为了你,我会做任何事。”
“谢谢你,孟者。小弟告辞,珍重。”
送走了邓公皓,西山樵夫向左梢然移动,藉草木掩身,移至山脊前方隐身起来,注视著下面的变化。
山谷的前端,共分两条谷道,中间隔了一座小山。左面的谷道通向县城,右面的谷道通向阎君祥在西山下的另一座别墅。别墅设有栅墙,有各种防盗设备,那儿留置著一批得力师父防守。斑成机警过人,他知道中海是英雄豪杰,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掩护他们逃生,必定尽力而为,虽不能完全将追兵挡住,至少可以阻止追兵的行动。既然逃出视线外,必须用机智摆脱追来的人。他算定恶贼们必定估料他们逃回县城,向左面的小径狂追,所以毅然选择右面的山谷小径,奔出西山下阎府的别墅,便到了村落星罗棋怖的平原,恶贼们决不敢公然追杀了。
他们从右面山谷脱身,无意中逃掉了一场大劫,却不管中海的死活了,自己的性命要紧。
左面山各小径中,大群龙虎风云会从湖广赶来的人,正从小径中赶来,要到西山天狐谷会合,正好赶上了。
中海在一瞬间力毙五名高手,吓住了所有的人,为首的冀护法心胆俱寒,既然不敢挺身而斗。
离魂一剑夫妇居然比冀护法沉著冷静,不愧是迷魂门下的弟子,夫妻俩互相一打眼色,从左欺近双剑一震,剑身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震呜。
中海感到脑门一震,吃了一惊,定神看去,恰与公孙大嫂地一双怨毒眸子接触。他又是一惊,懔然地说:“怪!。这女人的眼神,为何如此怨毒?”
心念一动,他似乎感到有点意念不能集中。接著,两把剑在他左右慢慢晃动,耀目的晶芒看上去似乎不是剑影,而是一种奇形怪状的朦胧光圈。奇异的剑啸在耳中形成一种沉凝而简单的声浪,不疾不徐,若有若无,将人的意念引向虚无缥缈之中。
他的剑尖徐徐向下,有点魂不守舍。
离魂一剑夫妇逐渐迫进,丈余、一丈、八尺了。
他似乎视若未见,凝聚的先天真气逐渐散去。
六尺了,巳到了最佳出剑时机。
离魂一剑夫妇突然急冲而上,剑吐出了。
山坡上的山脊密林中,西山樵夫正向谷外左面小径掠来的人群注视,并未注意到这边光景。
“要活的!。”公孙大嫂低喝。
这一喝喝糟了,中海的追电剑失手坠地,“铮”一声暴响,中海如被雷击,倏然清醒。
这瞬间,他看到左右肩剑虹耀目,相距一发之差,剑尖前透出的澈骨剑气,已经先传至左右肩井穴,危极险极。
他不该精神太过专注,更不该盯住鲍孙大嫂眼神胡思乱想,中了对方的迷魂术,如果不是追电剑坠地发声,后果不堪设想。
超人的反应本能救了他,用不著思索,他向后急退,仰身避剑。“嗤”一声裂帛轻响,离魂一剑的剑尖划过他右肩的上方,肩衣裂了一道口子,皮破血流。
接著,剑影飞腾,离魂一剑一剑落空了,夫妇俩火速变招,抢入疯狂进袭。
中海无法再退,就势躺倒,一声长啸,贴地飞旋,一双腿凶猛地贴地扫出,剑在他的上空飞舞,冷风澈骨奇寒。
鲍孙大嫂骤不及防,来不及将剑降下,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她只好向上跃。
不等他俯身出剑,中海巳绕扫半匝,头和脚变换了方向,用鱼跃身法向丈外的电剑扑去。扑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