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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庶子归来-第56章

小说: 庶子归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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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的是东厢的会客厅,唯有官衔在身的宾客,才能入前门正厅上座。

竹宣堂因为位置偏僻,即便前院那边再闹腾,这里也十分安静。宁渊昨夜看书看晚了些,是以临近午时了才起身,用过午饭后,便有周石伺候着沐浴更衣,再穿上一身大方得体的青缎长袍,坐在桌边一边晾头发,一边看着昨晚看了一半便放下的书。

白檀端着一杯茶水进来,道:“少爷还是快些准备吧,官家派人来传话了,x时大伙都得到正厅去,千万别误了给老夫人送寿礼的时辰。”

同宾客们会提前将寿礼送入宁府不一样,作为晚辈奉给长辈的寿礼,一贯是要在寿辰当天送上的,是为了表示敬重与孝顺。

“不妨事,横竖是迟不了。”宁渊端起茶盏来正准备喝,忽然听见外边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白檀急忙跑出去看,见着白梅舞着把锅铲,追着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从小厨房里跑出来,“哪里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竹宣堂来了!姐姐还不快帮我抓住他!”

那青年抱着头一阵鼠窜,嘴里不住大叫,“哎哟别打,是我,是本公子我呀!怎么说也在这住过个把月,你们怎的都认不出来了呢!”

白檀听到那公子的声音,急忙喝住白梅,“快住手,是景逸公子。”

“景逸?”宁渊闻言,也放下手里的书,走出门,果然见那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一身衣裳也是脏兮兮的家伙真的是景逸。

“哎哟渊兄弟,你怎么才出来,我都要被你身边的丫鬟给打残了!”景逸看见宁渊,立刻哭丧着脸脸跑过来,躲在他身后哆嗦个不停,而白梅好像直到这时才认出景逸的身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将锅铲收到背后,嘀咕道:“谁让景公子你一声不吭的就悄悄跑到别人家的厨房里偷红薯吃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寿宴浑水摸鱼进来的小贼呢。”

“谁偷红薯谁偷红薯!”景逸脸色一红,“我那是顺便,再说了,一大盘烤得热气腾腾的红薯放在那不就是给人吃的吗,与其等你端出来,还不如让我就地解决呢!”

“呸!”白梅豪迈地撸了撸袖子,“偷红薯你还有理了,行啊,要不我下午就把‘景国公世子摸进厨房偷红薯’这件事告诉给别人知道,反正你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会怕别人议论,对不对?”

“你这丫头……”

“行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吵的。”宁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打断他们说话,又上下打量了景逸一眼,“还有,你不是回华京了吗,你这身狼狈样又是怎么回事,遭乞丐抢了?”

“对了,渊兄弟你可得救救我!”景逸浑身一震,好似才想起来自己到这是干什么的,焦急地对宁渊道:“有个母老虎在后边追我呐!”

白梅听后,脸色立马绿了,“什么,你居然说我是母老虎!?”

“哎呀我说的不是你!”景逸忙着摆了摆手,“渊兄弟,你可得让我躲躲,我要是被那母老虎逮住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母老虎?”宁渊露出好奇的眼神,“你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些,叫我如何帮你?”

景逸警惕地扫视了竹宣堂的院子一圈,推搡着宁渊进了屋子,关好门之后,才压着声音道:“我说你们家的老夫人当真有面子,会什么昭仪郡主会来参加寿宴?她来就来吧,怎么把她女儿也带来了,我爹一直费尽心思想让我娶了昭仪郡主的女儿婉仪郡主,我一直找理由拖着,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上婉仪那丫头,我能不躲吗!”

051寿辰贺礼

宁渊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个女子罢了,难不成她还会吃了你?”

“渊兄弟你不明白;她吃不吃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茉儿小姐看见了误会。”景逸垂头丧气地坐下,“我对茉儿小姐痴心一片,奈何却连一面都见不到,渊兄弟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帮我引荐引荐啊。”

“这……”宁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总不可能开诚布公地告诉景逸;宁茉儿其实是个男的;你一番痴心完全错付了;但看着景逸的模样,宁渊竟然也有些不忍心。

“不是我不帮你引荐。”宁渊道:“而是就我对这位茉儿姐姐的了解;他应当是……不会喜欢你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为何?”景逸一愣,“难不成茉儿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你姑且便当是这样吧。”宁渊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顺水推舟地摆摆手,“总之你与其在我这位‘姐姐’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趁早迷途知返,若那位婉仪郡主真是一位好姑娘,你娶了她也无妨。”

“渊兄弟,这才多少日子没见,你怎的变得这般刻薄了?我就不喜欢那婉仪郡主,你读圣贤书,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总该知晓吧。”景逸用力捏了捏拳头,“我还就不信了,以本公子我的长相与家事,再加上一片痴心,茉儿小姐会有不动心的道理,我可不管她有没有心上人,又有如何,移情别恋的事世上又不是没有,反正本公子这辈子就是非茉儿小姐不娶了!”

“好好好,你要娶谁不娶谁可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要是不收拾,我可不想当众承认我认识你。”宁渊指了指景逸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炭灰,让人唤了周石来,带他上自己卧房净身更衣去了。

遭景逸这一番打扰,宁渊早没了继续看书的兴致,待他一回来,他便动身前往前院主厅,景逸一路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不时东张西望,好像当真害怕那位婉仪郡主会突然蹦出来一样。

前厅里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沈氏还没到,是宁如海在这边待客,昭仪郡主似乎并没有因几日前宁湘的事情而生气,今天反而来得很早,已经被宁如海请到上位坐了,她身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打扮同她母亲一样清丽端庄,模样也可人。

昭仪郡主年过二十才出嫁,由皇帝赐婚,嫁给了时任门下省谏议大夫,现今为门下省都提调的秦焕,秦家为名门世族,而秦焕位列都提调,掌管官员升迁贬黜之要务,加上皇帝对昭仪郡主的怜爱,因此朝廷上下想要巴结秦家与昭仪郡主的人一向很多,即便是位高权重的景国公也不能免俗,一心只想让景逸娶了婉仪郡主,好巩固景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

宁渊先后向列为长辈问好,看见宁渊的时候,昭仪郡主还特意笑了笑,弄得其他在场官员也情不自禁多看了宁渊几眼,宁如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十分长脸,也难得对宁渊十分和颜悦色地道:“既然来了便快些做好,等到了时辰再向祖母敬献贺礼。”

景逸紧挨着宁渊坐下,一双乌亮亮的眼睛在厅堂里不住扫视,就是故意不去看对面的婉仪,你婉仪郡主却好似全然不曾注意景逸一般,动作优雅地喝着茶,然后同自己的母亲与身边其他官员的女眷说话。

宾客渐多,宁府的主人们也接二连三出来了,柳氏的打扮风格与平日里大相庭径,一味的奢靡华丽风,金灿灿的模样惹得许多妇人露出颇为羡慕的眼神,三个儿女依次坐在她身后,宁萍儿脸上尽管刻意抹了很多胭脂,依旧能看出脸色很不好,宁倩儿依旧是低眉顺眼,一副人微言轻小妹妹的模样,至于宁湘则最让宁渊觉得诧异,因为他居然对自己笑了一下。

那表情可不是讥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可宁渊见着那笑容,忽然间有点犯恶心,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扭开头。

柳氏之后,便是宁沫搀扶着二夫人赵氏进来了。

二夫人赵氏原本是宁如海的平妻,可自从失去第一个儿子之后,因为太过伤痛,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常年呆在院子里几乎都不出门,不过因为她出身将门,娘家也颇有威势,是以即便她深居简出,无论是宁如海,还是宁府的下人们,对她都不曾怠慢过。

宁渊与宁沫来往过一段时日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赵姨娘,她打扮得很简单,外表瞧上去非常瘦,颧骨高高的,不算漂亮,还总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正在同宾客说话的宁如海看见她,表情显然滞了一滞,“你身子不好,怎的出来了?”

“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寿,难得的好日子,即便身子再不好,也要出来。”赵氏说话的声音不大,气息还有些浮,“茉儿,你扶我去坐好吧。”

宁沫应了一声,将赵氏扶到柳氏上首,自己也在她身后坐下。柳氏有些好奇地斜眼打量着赵氏,别说宁渊了,柳氏入府这么多年,见到这位二夫人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不禁多看了几眼。

景逸早在宁沫进来的那一刻,眼里就容不下别的东西了,仿佛整个厅堂都黑了下去,唯有宁沫那里是亮的,一副白裙飘飘,眉眼如画的美人图就这么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有收到请柬?”宁渊知道景逸再这般下去一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猪哥相,为了避免他出丑,出言转移他的注意力。

景逸总算收回了眼神,不自觉擦了擦嘴角,才道:“当然没有,我是拿着大殿下的拜帖来的,加上我的身份,管家还能不让我进?”

“大殿下?”宁渊眉毛一扬,“你的意思是大殿下要来?”

“可不止呢,四殿下也要来。”景逸压低了声音,“还不都是因为昭仪郡主在这里,别看她只是个妇人,冲着皇上对这位表妹的好,想巴结她的人可多着呢。”

宁渊自然知道这件事,在上一世,司空旭就是因为没有巴结到这位郡主,而后来景逸又娶了她的女儿,因为景国公站在六皇子那一边,未免这几大势力连成一体,司空旭才设计除掉了景逸。

正想着,本应该在门外候客的官家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嚷嚷道:“两位皇子殿下到了!”宁如海脸色一震,还来不及出门去相迎,司空钺与司空旭就好像约好了一样,一前一后跨进门来。

屋里但凡有官位在身的大多在行宫春宴上见过两位皇子,忙起身见礼,司空钺大手一挥免了所有人的礼,然后抢在司空旭前边,对昭仪郡主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钺儿见过表姑母。”

司空钺体格健壮,这样一个八尺大汉却自称“钺儿”,旁人听着诡异,他却像完全不在意一般,在昭仪郡主面前做足了晚辈的姿态。

“侄儿见过表姑母。”跟在司空钺身后,司空旭也向昭仪郡主行礼。

“都起来吧。”昭仪郡主点点头,目光放在司空钺身上,“我此番来江州前还同你父皇见过一面,你父皇让我问问你,到底要在这里玩到几时才回去。”

“表姑母说笑了,侄儿可没有在玩乐。”司空钺哈哈一笑,“表姑母有所不知,侄儿自到了江州后,发觉此地民生与华京大为不同,值得细细考察,而且或许是四弟平日里为人太过宽厚,行宫中的下人们躲懒装蒜,有许多事宜都处置得十分糟糕,侄儿身为兄长,免不了要帮他收拾收拾,是以才在江州多留了些时日。”

司空钺刚说完,宁渊就忍不住去看司空旭的脸色,见他表情平淡无波,眼底却有一丝怒火闪现,不禁暗笑,现在的司空旭心智果然还是不够老辣,不会完美地掩饰情绪。

司空钺一番话,不光大大褒扬了自己一番,将自己留在这里玩乐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还顺道踩了司空旭一脚,说他无能,连看守行宫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话要是传回京,皇帝眼里司空旭的形象一定会再打折扣,无怪乎他生气。

只是生气又如何,司空旭此时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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