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芬无力地叹气,“可是哪来那么多钱呢?做手术和肾源的钱好不容易凑齐了,再这样有完没完的,怎么办?”
“我的书很快要,到时会有一笔稿费。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唱唱……”舒晨发现舒畅不见了,急得大叫。
“我在这里。”
舒晨委屈地扁扁嘴,紧紧地握着舒畅的手,“唱唱不走,陪晨晨。晨晨乖,不对妈妈凶。”
“好的,唱唱不走。”舒畅柔声安慰着,让舒晨躺回床上,她给他削水果,喂点心。
“唱唱,你不笑。”舒晨盯着舒畅的脸。
舒畅弯弯嘴角,“这不是在笑吗?”
“你的眼睛没有笑,唱唱心里面难受。”舒晨把舒畅拉过来,拍拍她的后背,哼哼唧唧的,“唱唱不怕,晨晨在这里呢!”
通常这些话,都是舒唱对舒晨说的,听舒晨这样说,先是觉得好笑,然后心中蓦地一热,她把头搁在舒晨的肩头。
此刻,她是多么多么需要这样的一幅肩膀让自已依一下,多么多么需要一个人对自已说这样的一番话啊!
第十章
周末的晚上,舒畅特地化了个淡妆,穿了条象牙色的亚麻布连衣裙,自我感觉有几份淑女的味道。
出门前,她细心地检查了下书稿,电子版和纸书版,各带了一份,又看了下钱包里的现金和卡。
她不是傻子,裴迪文请柳社长吃饭,不是为工作,也不是为叙友情,而是为了她的书,道理上她该买单。
至于欠裴迪文的情份,舒畅不知怎么还,看来只有把自已卖给《华东晚报》,为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赶到预约的餐厅,发现只有裴迪文一个人在,她心一沉。
裴迪文给她拉椅子,把她的包接过来挂好。“柳社长晚上有个应酬,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餐,一会约好去茶社喝茶。”
她这才安下心来。
裴迪文选的餐厅很优雅,成群结队的服务员,食客却少之又少,音乐有气无力,负责点菜的小姐笑得太职业。
菜做得不温不火,太干净太像那么回事了,好像被下了安眠药,没一点煎炒烹炸的痕迹,蕴含着唬人的乏味,再加上对面坐着自已的领导,舒畅味同嚼蜡,可是又不好意思太冷场,她只得拼命找话题。
先谈了最近闷热的天气,接着说滨江恼人的交通,然后讲最近城市建设,舒畅觉得这些话老气横秋得象个忧国忧民的父母官。
不管她说什么,裴迪文都能微笑地倾听,不是插一句,就是发一声语气词,代表他的认可。
把该说的都说了,菜才上了一半,舒畅挫败得直咬唇。
()好看的txt电子书
“你很喜欢吃蔬菜?”裴迪文看着她的筷子只落在蔬菜盘子里。
“也不是,晚上不想吃得太油腻。”
“其实你应该适当地吃点肉,你最近瘦了许多。”
舒畅眨巴眨巴眼,不太能消化从裴迪文口中说出这么家常的关心,她呵呵地一笑,“现在这个时代,以瘦为美。裴总,你喜欢丰谀型的?”
舒畅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怎么就那么无聊呢,象个八婆似的。
“我喜欢健康型的。”裴迪文神色平静。
“裴总,今天下午的联欢很有意思啊!”舒畅忙换了个话题。一大帮文人雅女,搞跳绳比赛,场面很搞笑。
“工作效率高的人,也会给自已解压。报社工作,大部分要用脑。如果玩智力游戏,还不如去工作。你今天参加了吗?”
“我影印书稿,没有去。”
“该玩的时候就要尽情地玩,别想工作上的事。我并不赞成职工无休止地加班,我给你们的工作并不重。”
舒畅机械地嚼着蔬菜,感觉和裴迪文一块吃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知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是不是也这样一板一眼?
女朋友?舒畅偷瞄裴迪文,男人的年龄很狡猾,从二十五岁到四十岁,没有多少来去,看裴迪文这么老成持重,该生儿育女了。
莫笑有次说起他住在江边的憩园,那里的房子都是雅宅,面积很大,不知里面住了几人?
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裴迪文降服?舒畅想破头,都构画不出一个轮廓。但那个女人一定要有自娱自乐的性情,不然整天面对这张象随时准备出席重要场合的冷脸,会抑郁而终的。
“想说什么?”裴迪文见她盯着自已有五秒种,眼珠象定格似的。
“裴总,吃饭的时候别想着工作,对胃不好。”她含蓄地友情提醒,意思是上班你是个领导,我是下属,吃饭的时候,就别端着个官架子,一口公事化的口吻。
裴迪文何等聪明,一下就看穿她的寓意,“这要分吃饭的对象是谁!如果和女伴一起,聊的内容当然不同。”
“那也是哦!”舒畅干笑了两声,埋头吃菜,暗骂自已自讨没趣。
吃完饭,舒畅抢着买单,大堂经理摆摆手,说餐厅是报社的广告客户,餐费免了。
舒畅过意不去地看裴迪文。
“怎么了?”裴迪文耸肩。
舒畅无奈地一笑,两人一前一后开了车去茶室。
柳社长已经在包间里到了。
“幸好我是老客户,不然还没地方坐呢!”柳社长和裴迪文握手,两人落座。
舒畅心想有这么夸张吗,现在人都不吃饭,改喝茶了?她回到看到满满一茶楼的人,就噤了声。
裴迪文要了一点大红袍,舒畅看到价格令人咋舌。
“这就是武夷山上有名的大红袍,长在悬崖上的那株?”柳社长问小姐。
小姐嫣然一笑,“怎么可能呢,真正的大约袍一年只有几两,不是中央首长,哪喝得到。”
“那这是?”
“这是它家表亲。”
三个人都笑了。
小姐托着个乌木茶盘,放在雕花八仙桌上,上面放满了一应喝茶的器皿。小姐先介绍了茶具和茶叶,说话间,电磁炉上的水开了。她提起水壶,用开水淋着清洗了紫砂壶的外面,再换了壶水象根细线似的慢慢倒进象酒盅般大小的茶杯中。
舒畅看着小姐翘起兰花指,慢悠悠的样,心里面急得什么似的,偏偏柳社长与裴迪文看得很专注,不时交流看法,只字不提书稿的事。
好不容易小姐表演完,三人各自端起一杯,慢慢地品。
说真的,舒畅真喝不出这茶有什么特别之处。
柳社长一口一个好茶,如逢知音般,向裴迪文大加赞赏,喝着,两人聊起了自驾游和养生,越聊越投机,没有中停的迹象。
舒畅不好插话,只得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裴迪文终于把话题巧妙地转到了书稿之上。
“高官落马的报告文学,好素材,有教育意义。”柳社长频频点头,“有书稿吗?”
舒畅慌忙把书稿递过去。
柳社长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一页页地翻着,不再说话。
裴迪文的手机响了,他冲舒畅点下头,走出包间去接电话。
柳社长抬起了头,打量着舒畅,笑了笑,“文笔很不错,案例也有代表性。”
“柳社长过奖了。”舒畅心中暗喜,嘴巴还很谦虚。
“小舒,知道吗,世上有几件事是大抵不存在的,如幸福的婚姻、听话的孩子和体贴的老板。可是你很幸运,有迪文这样欣赏你、卫护你、关心你的上司。这是迪文第一次向我走后门,推荐书稿。是的,你这书稿递到出 版社,也许会出 版,但不会很顺利,有些地方还很生涩。我给迪文一个面子,这书稿我收了,回去我让找个老编 辑给你修改下,会尽快,印量不会少。”
“多谢柳社长。”舒畅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激动,想不到一切会如此顺利。
“你该谢的人是他。”柳社长笑吟吟地看着进来的裴迪文。
舒畅当真地回过头,郑重地对裴迪文说道:“谢谢裴总。”
“真是个孩子。”裴迪文轻笑,“老柳,你别逗她了,书稿怎么样?”
“迪文出面,一路绿灯。”
“麻烦了。”
“哪里的话,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裴迪文看向眉飞色舞的舒畅,眼神柔柔的,像扣眼细密的网,罩过来。
舒畅心里面被惊喜溢得满满的,当着两人的面不敢太过流露,她特想把这个好消息和胜男分享下,毕竟这书也有她的功劳。
水喝多了,她要去洗手间,从包中摸索出手机,走了出来。
躲在洗手间里,欣喜若狂地和胜男通完电话,舒畅整个人快乐得都象要飞上天了,压在心头多日来的阴云也象变薄了。
洗完手出来,一个人还在眯眯地笑,拐过走廊,正准备进包厢里,突然看到前面一对手牵手的情侣背影很眼熟。
男人高大帅气,女子小鸟依人。
她停下了脚步,血液凝固,手足冰凉,胸口象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拳。
“杨帆,这地方和杭州的茶楼很相似,别忙回去,我还想再呆会。”女子娇嗔地晃着男子的手臂。
“我明早要开会,下次我再陪你来,乖,回去睡美容觉哦!”男子轻哄地摸了摸女子的脸颊。
“好吧!为你,我要为你每天都美美的。”女子撒娇地用脸蹭着男子的后背。
男子帅气的面孔一柔,宠溺地笑了。
“呀,我的手机忘在洗手间了。”女子突然叫了声,扭过头,惊讶地瞪大眼,“舒姐?”
男子跟着转过身,象看到鬼一般,飞速地松开女子的手臂,目瞪口呆。
舒畅脑中没有一点思绪,只觉浑身乏力,心口空荡荡的,身子一阵阵地发寒。
她拼命地想,上个月,她在哪,她在干吗?
南国,闷热的天气,那个诈骗犯精明的面孔……
舒畅慢慢地想起有天晚上与杨帆通话,里面一个女子娇憨地埋怨他不作声跑开,害她很紧张,因为她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她又想起谈小可的天堂艳遇,与一个来自滨江的男人,在西湖边,在柳树下,深情相拥,他的风趣,他的温柔……
她再想起杨帆一次次地确定两人之间分手的事实,说一切不是他的错,是她把他推开的。
明白了,一切都联系起来的。
原来如此!
舒畅笑了。
杨帆应该不会恨舒晨的,晨晨病得多是时候呀!没有晨晨的病,他怎么能离开得如此高尚?如此伟大?
多么幸运的男人!
爱情,不仅会被现实击地垮,在艳遇面前,同样不堪一折。
“不会吧,世界这么小,你们……认识?”谈小可看看舒畅,又看看杨帆,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杨帆紧张得面无人色,嘴唇惨白。
是呀,世界小得如一只鱼盆,一转尾,都能碰上旧鱼,潜水都没用。
“说话呀,杨帆?”
“你……怎么认识唱唱的?”杨帆的声音都发抖了,眼前金星直冒。
谈小可娇柔地笑了,“看来这个秘密我再也瞒不下去了,其实我已经调来《华东晚报》工作,开心吗?”
杨帆的身子摇晃了下。
“你和舒姐是?”谈小可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舒畅抿紧唇,不吱声,她到要看杨帆怎样介绍她。
“舒畅?”裴迪文站在包间门外喊道。
“裴总好!”谈小可忙招呼。
裴迪文点点头,走了过来,看看杨帆,笑道:“和朋友一起来喝茶的?”
“嗯,好巧哦!我朋友也认识舒姐的。”
“哦?”裴迪文挑眉。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