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身如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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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不害怕那个贼了,人,并不害怕面对面的恐惧,而是害怕暗处的潜藏着的无踪无形的恐惧。也就是说,人是可以战胜来自生命外部的一切恐惧的,但人却无法战胜来内心的恐惧。
肖白忽然就想得把自己的意念集中起来,或许恐惧是从胡思乱想中生长出来的的呢。这时圣母玛利亚的歌就像从天空飘下来的,弥漫在空气的所有缝隙里。肖白假设心中有个上帝,然后她就坐起身盘膝打坐双手合十,慌乱中把上帝抛到一边却投身进了佛门。她在心里说我佛慈悲为怀,救人苦难,原谅我临时抱佛脚,只要保佑我今夜能平安度过去,我定会给你日日烧香。叨念时,眼前就出现了观音菩萨那张慈祥的脸,仔细看看却是电视剧《西游记》里的那个观音的扮相,真的菩萨却不知身在何处。她想谁也救不了她,耳边就响起了雄壮的《国际歌》声:“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还是《国际歌》说得对,在危险的境地中只有自己救自己。她定定心思给自己理了一个万全的头绪,她想倘若外面再有动静她就拨打110,110肯定比上帝和菩萨管用。可是只要侵害的目标没有跳出来,她是万万不能拨打那几个数字的,拨了,万一人家来了发现什么事也没有,既慌报了军情折腾了人家,自己也怪丢面子的,最后落下一个胆小的鼠名儿事小,再被怀疑精神有问题才算是事大了呢。可是她怎样排遣心中的恐惧呢?她第一次明白,恐惧绝不是外部氛围威慑住了我们的内心,恐惧实际上是从我们的内心一点点开始滋长、蔓延、弥漫了我们外在的空间,恐惧一旦在我们的内心扎下了根,我们自己是很难把它们驱赶尽的,除非改变目前的状态,一是离开这个环境,二是有人进入这个环境和她做伴儿。搬离目前是不可能的。做伴儿这个词曾经那么深重地伤害过她,以至于她从少女时代至今发誓永不再交女朋友……
霞的面影被记忆讳莫如深地埋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在如此恐惧难捱的夜晚再次浮了出来……
霞比她大一岁,因为生病晚上了一年学,所以霞跟她同班。且是她儿时最好的一个伙伴。她们一起上完小学又一起升初中。肖白不清楚是因为她跟霞的亲密朋友关系使得她们的父母彼此也亲密起来呢,还是因为父母间彼此关系亲密才使得两个孩子彼此亲密起来,总之两家的大人和孩子亲近如一家人一样。两家大人在周末经常聚一起打麻将,为了不影响两个小孩子,他们常常集中在一家,而让两个孩子做伴聚在另一个空出来的家。肖白巴不得这样呢,两个友情深厚不分彼此的小女伴待在一起温情又美好。霞属于早熟的女孩子,她在12岁就少女来红了。而霞来红的时候肖白还什么什么都不懂呢。霞那时候老跟自己家的邻居女孩于丽背着肖白说一些悄悄话,肖白在霞家给霞做伴的时候,于丽也总来,于丽一来,两个人就把门关起来不知在卧室里在做什么,肖白一个人在外屋看电视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遭冷落的委屈。她觉得霞跟于丽比跟自己更亲密。她嫉妒于丽占了她在霞心中的地位。可是于丽那时比霞和她都大,她可没本事挤走于丽。有几次她还背着霞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哭呢。后来她发现霞跟于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总是泛着潮潮的害羞的红。然后她们也不避讳肖白双双进到卫生间一起洗淋浴。她们在卫生间发出的低低的私语和笑声令肖白心跳加速甚至脸红,肖白不知这是为什么。她隐约觉得霞跟于丽之间发生着什么,但,是什么?她不知道!
《守身如玉》第二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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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少女的第一次来红是在霞家发生的,那天晚上肖白的父母约请霞的父母去肖白的家里玩耍,就把肖白支到了霞家。肖白那天觉得浑身没力气,她和霞写完作业准备洗个澡然后睡觉,她说她要先洗,她进到卫生间没一会就大叫起来,她说霞不好了我的腿上流血了,霞就让她开开门,肖白少女的胴体光滑细润,她从来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胴体,霞进来的那一刻肖白本能地用浴巾把自己的私密处遮挡住。霞说臭样子吧我又不是男的,哪儿流血了我看看。肖白说反正就是腿上。肖白只把腿伸出来,那浴巾却死死地不肯拿开,霞一看就明白了。她笑着说,怨不得人家于丽说你傻,你真是傻得出奇!霞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你以后就该长大了。
那一晚霞给她讲了许多,教给她怎么办。霞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启蒙老师。肖白羡慕霞怎么懂那么多。霞说于丽更懂,都是于丽教给她的……
肖白想原来霞跟于丽关起门来就是说的这些事情呵!自此于丽再来肖白也不妒忌于丽了。那之后,于丽有时也不走,她们就三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睡。霞跟于丽一个被窝,肖白自己一个被窝。于丽就跟霞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像一对夫妻。肖白从来没有跟霞这样过。
肖白很快就会睡熟了。她睡熟了就不知霞跟于丽在干什么。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她总会被霞和于丽弄出的动静闹醒:她先是听见霞的呻吟声,像大人发出的那种叫声。然后借着窗外泻进来的月光发现,霞是一个人躺在枕头上,而于丽却趴在霞的下边,将头扎在霞的腿间……肖白的身子就像过电了一般,她不敢发出声响,几近窒息地一动不动地装睡。而发生在霞和于丽之间的事情她全听见和看见了:在霞发出欢叫之后,霞和于丽会交换战场,于丽会爬到枕头上,霞会溜到于丽的下边去……
有一次,肖白还听见于丽低声说,咱们让这个小傻丫头跟咱们一起玩吧。“那可不行,她万一不愿意再把咱们的事告诉我妈……”是霞的声音。
“可是我可告诉你,你妈跟他爸在你们家那个了……他们可能忘了关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推门进去了……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嘘,我早就知道了,我妈说了,只要我不告诉我爸,她就对我好。这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准保告她妈去……”
友谊,对于肖白来说,就像春天含苞待放的花蕾,这花蕾是那么纯洁美好,却被意料之外的一场春寒给冻死了!
友谊是谎言是欺骗是背叛!霞是肖白人生经历中的第一个女友,也是最后一个。霞一点也不知道她无意中给肖白造成的伤害伤及肖白的一生……
肖白再也没有去过霞的家,从此以后的岁月她疏远和拒绝了霞。她也无法忍受霞的妈妈跟自己爸爸在暗中所玩的欺骗的把戏。她向母亲揭发了霞的妈妈和爸爸之间发生的龌龊。母亲无法容忍丈夫的背叛,也无法容忍做为女友霞的妈妈的背叛。母亲认为他们一个卑鄙一个无耻。母亲所遭的重创是双重的重创。母亲决绝地与父亲离了婚,但从此母亲一直生活在愤恨和抑郁中……
窗外,有一些XIXISUSU的声音,细听,是雨声,雨落在洋灰台子上,像猫洗脸弄出的响动,人心里又多了一层抓挠。
肖白睁着眼在黑暗中一分一熬,等着黑暗一丝一毫地退去。而时光仿佛千年那般漫长……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肖白迷迷糊糊地眼皮终于撑不住了,她想她肯定是睡着了,因为有梦,梦里的事情也怪怪地,梦见一人从阳台上将窗玻璃的腻子全刮光了,玻璃启开,人就钻进屋子里,屋子里有许多道门,门上|穴信图的|穴位在暗夜中宝石般亮起来,有女人的手指儿轻轻一点,房中洞开许多暗道,她欲叫住那女子,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凌晨几点了?谁会在这么深的即将走到尽头的夜里打来电话?
“是佳楠吗?”电话里传来闷声闷气略带沙哑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打错电话了吧?”肖白于懵然状态没有反应出佳楠是谁,她放下电话意识仍认定是打错了电话。
没想电话铃又骤然响起来。
肖白拿起电话,那边仍是闷声闷气的那个男人:“你知道佳楠去哪里了吗?”
“不是告诉你你打错电话了吗?我怎么认识什么林佳楠!……?”她连名带姓地说出这个名字后立时就把自己从懵然状态中吓醒了!
佳楠?佳楠是谁?佳楠……急救中心……纸片?林-佳-楠?她们是一个人?
“你说的佳楠她是不是叫林佳楠?她……她是干什么的?你?你……是她什么人?你找她……”
电话被那边的男人挂断了。
肖白全然忘记了握在手里的嘟嘟声。夜,在那一片持续不断的嘟嘟声里走进了泛白的天光里。男人找的佳楠一定就是纸片上的林佳楠。一定就在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女子。那女子决不是老太太讲的那样,是电影学院的大学生,现在已出国了。凭直觉,那个女子非但没有出国而且也没有离开北京。她是怎样的一个人?那个男人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她)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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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二章(6)
而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都是属于他们的事情与己无关。那么潜在的危险与己又有多少呢?她与他们全无挂碍,她大可不必陷在莫须有的恐惧里无以自拔。想清楚这一切肖白心情放松了许多。她起床在一张又一张人体|穴位图前面走来走去,肚子就感觉饿了。她这才想起她昨天晚上连饭都没吃。她踱到厨房想把红枣银耳汤热一热,她热饭的时候忽然就想起夜里做过的那个梦,她不由自主地就走到窗子边,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肖白连震惊都来不及:地上散落着窗玻璃的腻子,窗玻璃只因几只小钉别着才没有掉下来,夜里那脚步声的恐惧一下子又慑住了她……
《守身如玉》第三章(1)
肖白早早地逃离了那间屋子。她觉得她必须得逃离出来,她要是继续一个人在屋里呆想下去,她的脑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受刺激而精神崩溃的。
她逃出来了。因为早,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但是她立即就觉得外面比屋子里有安全感。似乎即使发生危险这外面可逃的空间也比屋子里广阔得多。最重要的是,比较起来,待在有人群的地方总比待在孤单中心里更为踏实。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人群之中也有坏人,但人群中的坏人总会先把自己扮成好人的样子,不致让人一下子就陷进突兀的恐惧中。而藏在暗中的坏人远离了人群的坏人面对着同样远离了人群的某一个处在弱势的好人的坏人,是凶残的凶相毕露的是剥掉了做为人的所有伪装的兽欲滋行肆无忌惮的恶的附着体。这恶的附着体是变了形的扭曲的无影无形的没有对照物参比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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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突然被人断电,肖白脑子里想像的荧屏一下黑掉了。在这全黑的大脑荧屏里,呈现在眼睛里的事物就更为清晰和明亮。前面发生了什么?前面不就是她上班要乘车的站牌处吗?她其实早就看见那儿站着三个人,他们是在突然间奔跑起来的,也是在奔跑的瞬间她看见一个人摇摇晃晃跑不动了,然后一头就栽倒了……奔跑着的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加速奔跑着,他们的背影在清晨的大道上渐渐变成重叠的黑点,然后就什么都不见了。那时一辆早班车徐徐地停靠进站点,车上的人都看见了那个没跑出多远就倒地的人,他们呼噜噜地全下来了,那儿迅即地就使城市的这一个清晨沸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