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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死亡通知单(1~3)-第192章

小说: 死亡通知单(1~3)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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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笑,笑得都快咳嗽了。笑完了他说:‘小伙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你挑得好,挑得好!不过这几株花目前在这山谷里都是绝版,我还舍不得给你。’我有点不乐意了,心想:你让我挑的,挑完了又舍不得给,这不是逗我玩吗?老头也看出了我的不满,赶紧又说:‘小伙子,你别生气。今天你来巧了,刚好这些花儿刚刚育了种子,我就把这些种子送给你吧。你拿回去好好种,也能长出一样的花儿来。’我说行吧,种子也好,揣兜里就带走了,要是花株我还得发愁怎么捧回家呢。
  于是老头就回木屋去了,一会出来手里多了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里面又是五个小小油纸包。油纸包里就是花种子了。只见每个纸包还写着字,分别是:满江红、天雨流芳、大唐凤羽、金沙树菊、荷之冠。”
  豹头趁着严厉歇气抽烟的功夫,插话问道:“这些都是花的名字?”
  严厉吐出一长串的烟圈:“对。当时老头指着那几株我挑好的花朵,让我一一识别记忆。我哪有心思记这玩意?就想了个偷懒的方法:用手机把那几株花都拍了照片,然后按老头的说法给分别给照片命名。我想,以后我自己的花种出来了,对着照片一比,不就知道叫什么名字了吗?”
  豹头笑笑:“嘿,这方法倒是不错。”
  “可那老头还不算完,又拉着我讲解这花要怎么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逼着我必须背下来不可。我就是不背,老头没办法,自己写了张纸条给我,嘱咐我一定要保管好,并且按照纸条上写的步骤操作,绝对不能有错。”严厉一边说,一边掏出张纸条递给豹头,“喏,就是这张,你看看,是不是很麻烦。”
  豹头接过来,却见那纸条上写着:
  〖养植步骤:
  1、一个月之内将花种入盆,盆中花泥按黄沙土四份、锯木屑四份、河沙二份进行配备,在20度的温房中培育,保持60%的湿度,如此一个月之后,当有幼苗出土。
  2、幼苗出土后将盆中花泥置换成塘泥。即从鱼塘中将泥挖出、晒干,然后打碎成细粒,用以栽培。仍在温室中保持相同的温度和湿度进行培育,如此再过一个月之后,幼苗当长到十公分的高度。
  3、幼苗长到十公分之后需离开温室,移植到天然环境中。此天然环境必须是竹根泥系。即需要将幼苗栽种到曾经生长过多年竹丛根部的泥土之中。以天然之阳光雨露进行抚育,不可施任何化肥农药改变土壤性质。如此三年之后,幼苗当能长成,花开可期。在此过程中需悉心呵护,花开前万万不可再次移苗,否则花苗无法适应土性改变,前功尽弃。〗
  的确是很麻烦——豹头粗粗地看了一遍,暗自想道。而且要三年之后才能开花,费那么大劲干嘛?
  “你回来就按照这个步骤做了?”豹头狐疑地问道。以他对严厉的了解,对方是不会有这个耐性的。可是现在那几株花苗就在自己面前,严厉这么大费周折地养花,只怕是别有用意。
  “一开始我可没这个雅兴。”严厉果然摇头说道,“我离开那个山沟沟之后,又在昆明市里玩了几天,心里的忧郁慢慢散了。于是我就回到了省城,和兄弟们大喝了几顿,生活基本上又回到了正常状态。那包花种被我随便往抽屉里一塞,养花的事情早就被抛到脑后了。”
  豹头知道其后必有转折,主动问道:“后来呢。”
  “后来——”严厉把烟屁股扔到脚下踩了踩,欲言又止,片刻之后,他冲豹头诡异地一笑,说,“我拿个东西给你看看。”
  说罢严厉起身走进了西首平房,不一会儿又踱出来,手里却拿着几份报纸。他把其中的一份放到豹头面前,用手指在上面重重地点了点。
  豹头凝目看去,却见严厉手指之处乃是一篇配图新闻,标题是《天价兰花1株千万5人保镖》,标题下则是新闻导语:昨日上午,第8届亚太兰花大会正式开幕,其中,一株来自云南省大理,名为“素冠荷鼎”的莲瓣兰估价1500万人民币,成为大会上的天价兰花。这株天价兰花不仅有透明玻璃框保护,更有五名保安围在周围当起保镖。去年曾有买家出价1000万人民币,主人都没舍得卖。
  一株兰花价值1500万?豹头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又一愣,翻眼看着严厉:“你什么意思。”
  严厉伸手往裤腰里一摸,掏出手机来调了两下,同时兴奋地说道:“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了这条新闻,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你看看我在老头家拍的照片吧,和这篇新闻里的配图比一比,你就全明白了!”
  严厉调出照片之后,就把手机压在了那份报纸上,新闻上的配图和手机中的照片两相比对,结果已昭然若揭。
  那是两朵几乎一模一样的花儿,都有着淡青色的花朵和纤细的腰肢,而严厉手机中的照片还配着当时老头告诉他的花名:荷之鼎。
  “这……”豹头的脑子一时间有些不够转了,“这不太可能吧?”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我在山沟沟里面看到的那几株小花,怎么能和亚太大会上的天价兰花相提并论?可这两幅照片又实在太像了。于是我忐忑的心情,专门去拜访了国内一个著名的兰花鉴赏大师,我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了,你猜他怎么说?”
  豹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怎么说?”
  严厉往前探着身体,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大师说:这五张照片里的花儿,正是兰花中最为顶极的五个绝品!其中任何一株拿到世面上的话,身价都不会低于亚太大会上的那株莲瓣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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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几株花苗,实在不敢相信它们居然都是价值千万的宝贝。
  “你现在看那些花苗能看出什么名堂?三年之后才能开花呢。”严厉挥挥手,把对方的思绪拽回来,继续说道,“我从大师那里出来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打开抽屉一看:还好,种子都还在。而此时距离我和老头分别已有四个星期,但恰好还没够一个月。于是我赶紧按照老头说明的步骤进行养植。一个月之后,五株幼苗终于从花盆里钻了出来,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我看着这些花苗,简直比亲儿子都可爱!”
  豹头看着严厉那副夸张的神态,从最初的惊讶中渐渐冷静下来。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实在是过于蹊跷,不过对方一路讲到此刻,底牌尚未完全翻出,于是他便沉住气,配合地问道:“那后来呢?”
  “那还能怎样?我就当养儿子一样养着这帮宝贝呗!又过了一个月,该到了移株的时候了,按照老头的嘱咐,我得找一个生长了多年竹丛的天然环境,把这几株花苗移过去。这样的泥土由于竹鞭、竹根的窜生构疏松、排水良好;又因为竹叶和竹笋的腐烂,具有适宜的肥力,最有利于兰花的生长。我找来找去,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院子。这家原来的主人最喜欢竹子,花园里的竹林已经长了七八年。我立刻出高价把这个院子买下来,把竹子通通拔光,为我那五株宝贝幼苗腾出地方。丛那天起我就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全心全意地守着这几株花苗。”严厉一股脑说完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像是大功告成了一般。
  豹头终于品出了个中滋味,他盯着严厉看了半晌,然后冷淡淡地问道:“那你还要在这个院子里住多久?”
  “至少三年。”严厉摊开手,显得很无奈似的,“那老头说了,在开花之前绝对不能再次移苗,否则前功尽弃啊。”
  “哦。”豹头把严厉的手机拿起来玩了片刻又放下,说,“也不一定那么绝对吧?你可以问问那个老头,把院子里的土一块移走不行吗?”
  “也许可以吧,谁知道呢?”严厉向着天空翻了翻眼睛,“关键是我再也找不到那个老头了,当时我在山里误闯误撞,根本没有路啊。所以我不敢冒险,只能严格按照老头写的方法去做。你要知道,万一出了差错,对我来说可是好几千万的损失啊。”
  豹头忽然间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古怪得很。“你刚才说了很多,我帮你总结一下吧。”他也把身体往前凑了凑,直视着严厉说道,“你在一个无法找到的地点,遇见了一个谁也没见过的老头,老头给了你五颗三年后才会开花的种子,现在你把这五颗种子种在了这个院子里,然后你告诉我,它们每一颗都价值千万,而且绝不能挪动?”
  严厉伸手在头皮上挠了挠,挤着眼睛说道:“听起来是有点荒唐啊?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嘛,荒唐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你还别不相信,这事都上了报纸啦。”
  这也上报纸了?豹头还没来得及质疑,严厉又扔过一份报纸来:“你也该改改习惯啦,平时多看点报纸,或许也能像我一样,人生就此改变。”
  这次却是一份刚刚出版的省城晚报,在副刊的头条赫然印着大标题《本市男子深山奇遇故宅坚守稀世幽兰》,在标题下方,笔法灵动的记者用整整半个版面向读者描绘了严厉刚刚讲过的那个离奇的故事。
  豹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知道上报本身代表不了任何事情。以阿华的能耐,请个枪手记者易如反掌,而记者本身也对这样的奇闻轶事充满了兴趣,他们不会去操心故事的真伪,他们只关心读者的眼球。
  但是对大多数见识寡薄的市民来说,报纸却代表着一种流行在市井中的权威。这样的故事登报之后,将会以惊人的速度在民众之间口口相传,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精彩谈资。严厉说出的那个故事能不能证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能对其证伪。在这样一个浮躁的社会里,人们热衷于此类一夜暴富的传奇,在真假都无法证实的情况下,他们会倾向于相信这个被报纸所刊登的故事。于是在即将到来的地皮争夺战中,那几株兰花已经事先为房主赢得了民众的心理支持,也即占据了某种无法捉摸却又极其重要的优势。
  这确实是一步好棋,超出常理之外却又精彩无比。豹头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那清香的龙井此刻却透出苦涩的感觉。
  良久之后,豹头决定鼓起余勇做最后一搏。
  “的确是好花呀。”他看着那几株瘦骨嶙峋的幼苗说道,咬牙说道,“可你不觉得种在这里太危险了吗?有多少人会眼红?还有多少人会妒忌?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人冲进来砸了抢了!”
  “这个问题提得好!我早已有所准备——”严厉欣然打了个响指,然后冲着右前方的屋檐一指,“你看——”
  豹头无声轻叹,他看到了装在屋檐下的那个监控摄像头。
  严厉兀在笑嘻嘻地讲解:“二十四小时监控,超大容量录像储存。谁要是敢来搞破坏,我就第一时间把拍到的录像发送给媒体,让全市人民给我作主。当然了,我自己也得防着,看见这几间大瓦房了吧,以后我带的兄弟就和我住在一起,帮我看花。”
  文的武的都有了,面子里子也尽在掌握——这几乎已是滴水不漏的防御。豹头乱遭遭地想了许久,实在是无计可施。最终他不得不回到他事先拟定好的“商人”思路上来,勉力硬起了头皮问道:“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你先开个价吧,动这个院子要多少?”
  “钱总啊,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严厉蓦然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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