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盈门-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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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萧氏很关心女婿的前程,“皇上会给多大的官职啊?”
陈允远摇摇头,“康郡王虽然立了大功,可是年纪尚轻,虽是宗室,也要有人说话从中促成才能领个更好的差事。”他是想帮忙,可这事要借助武官,他帮忙走动关系,也收效不大。长房老太太轻捻着佛珠,周家这时候将聘礼的事闹出来,跟康郡王的前程有不小的关系,一来是要让康郡王和六丫头知晓康郡王毕竟根基尚浅想要博得好前程,还是要依靠周老夫人走动关系,二来靠着名声将来也好插手郡王府的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房老太太缓缓开口“想要娘家帮衬,六丫头就会开口了,既然没说就是还能应付的了。”康郡王好不容易拿下了成国公又将六丫头娶到家,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
陈允远也觉得既然康郡王尚是天子身边的新贵,前程定会差不了的,他忧虑的不是这个,“儿子是怕康郡王出京任职。”京里正三品以上的武官哪个资历都不浅,家事更别说,想要跻身其中比复爵还要困难。
小萧氏不大知晓深层的意思,只是立即想到了琳怡,“那琳怡不是也要跟着出京?”女儿离开自己眼前就已经是大事,再远远地出京……她是不敢想象。
长房老太太叹口看向小萧氏,“就算康郡王出京任职,琳怡也不能跟着否则康郡王府要谁打理?”
也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要担心,小萧氏换了口气,“那······刚要成亲就要分开?将来子嗣怎么办?”她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情形,成亲几年被派出京的,待到回京的时候身后跟着小妾和庶子、庶女。好好的正妻被扔下了十几年······女人最好的年岁都空度了。
小萧氏思绪飘的越来越远。
“好了,”长房老太太开口阻止小萧氏的胡思乱想,“我们还是听消息,”说着抬眼看向陈允远,“你在外面遇到康郡王也可以开口问问。”作为岳丈关心是顺理成章的。
陈允远应下来。岳丈他是第一次做,还要慢慢适应。
想要耐心地等消息并不容易,不过是两日之间各种传言就陆续地灌进耳朵。琳怡绣随身戴的香包,用的是周大太太送来的样子,石榴求子图,挂在腰间图个吉利,才绣好了石榴籽,就抬起头来看向巩妈妈,“妈妈怎么不接着说了?”
周家老宅又办了次宴席,琳怡吃过宴席回来,巩妈妈就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人人都像是话里有话,绕着弯地在说周十九的前程。
巩妈妈道:“无非都是一样的话,郡王爷将来前程无量。”
开头都是这样说,不过往下就不同了,连周十九会去边疆的话也有了。琳怡要是将这些听进去,一定会睡不安寝,说不得就要去周老夫人跟前打听消息。
“妈妈去看看我进宫穿的吉服,不要有什么差错。”皇上又得了位皇子,皇后娘娘主持洗三,内命妇要进宫贺喜,琳怡接到了宫牌。
巩妈妈应了一声去看琳怡的吉服,在院子里遇到了康郡王。
巩妈妈行了礼,看着康郡王进了主屋门,然后心里默念句佛语,郡王爷和郡王妃夫妻感情甚笃,千万不要让郡王爷去了边疆,硬生生将两个人拆开。
琳怡和周十九吃过晚饭,琳怡向周十九说起她的想法,“想将旁边的东院子做书房。”虽然是东西两侧院子,也是南北的正房,放些平日里用的书籍绰绰有余,平日里去那边看书,喝茶,下棋,比正房里安静又随意,特别是有客来时,也有个说话的地方。周十九在主屋的书房占了两间正房,她不好过去挤个位置,就想着不如去东院子……
都是家事,完全没有问起周十九朝局。
周十九仿佛也不准备主动提及。
周十九没有反对,笑道:“你安排吧!”
琳怡在福宁和陈家长房都有一间类似的书房,她喜欢在里面下棋,偶尔看着窗外喝喝茶,偶尔回想起前世的种种,有时候会然一笑
巩妈妈端茶进屋,站在一旁悄悄地看郡王爷和郡王妃。
两个人相合该是在平日里就能流露出来的。端茶、喝茶,都透出一股的洒脱,目光也都是清澈的,情绪如同天上的云彩,仿佛离着很近伸手又触碰不到。
自从王妃嫁进来,郡王爷身边的一切都出自郡王妃的手。
郡王爷也将内宅的大权都交给郡王妃。
白妈妈过来问,她也说郡王爷和郡王妃相敬如宾。
可是有时候也总有些让人觉得不对头的地方,她说不上来,明明融洽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巩妈妈正想着,周十九起身去小书房看书,琳怡趁着有时间去东院瞧瞧。
琳怡在东院的书房里立了一个偌大的屏风,想在上面画冬夏秋冬四季花图将来好嵌在墙上,望着桌上的笔和染料,琳怡难免技痒,吩咐橘红多拿几盏灯放在屏风旁,提笔先画最后一幅腊梅。一株梅花刚有些神采,琳怡放下笔起身,想去瞧瞧周十九是不是看完了书,转头看到黑色的云靴走了进来。
周十九笑着看了看屏风,“准备画四季花图?”
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就像她能看穿他一样。
“本来是想要找匠人画的。”
周十九笑得悠然,眨眨眼睛一瞬间就将琳怡揭穿,“再好的匠人也不一定就能合了你的心意,”说着一顿,又笑起来,“我来添笔梨花好不好?”
就算猜中是四季花图,又怎么知晓姣定要画梨花。
困觉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宫
“梨花春季开,冬季的腊梅的形是春季梨花的影儿。”周千′穿着蓝色偏衫直缀长袍,看起来舒适悠闲。
为何腊梅一定就是梨花的影儿。
似柳叶般的黛眉轻扬起来,似是不计较,“郡王爷喜欢,就添梨花吧!”
周十九提起笔来。
梨树慢慢跃于纸上,梨树枝叶不似腊梅老干涩皴,枝叶柔中寓刚,而是树形亭亭玉立,木叶圆润,周十九提起大白云蘸了白色慢慢染成五瓣。
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梨花在风雨中翻飞,仿佛要越过中间的纸张飞上梅花花枝般。
琳怡硬豪勾线,淡墨染花瓣轮廓,花朵从侧面到半侧随意而画一树梅花不同姿态变化,周十九笔下的梨花不变应万变。
琳怡换了画法,梅花含苞欲放却换来了一片乔木叶。
不多一会儿虽然额头微微汗湿,却让她觉得难有的畅快淋漓。这样下来,远远望去,梅花艳丽娇柔,梨花胸怀广阔,难得的润韧。
刚柔并济,是外面的匠人如何也画不出来的。
琳怡想过画这样的梨花,却不知能不能染出来,于是捡了梅花先而那各具形态的梅花,也是周十九没有画过的。
橘红、玲珑带着下丫鬟也收拾的气喘吁吁,五六只排笔、大中小染笔散了一桌,看起来好不狼狈。
丫鬟忙乱,两个人倒是闲下来坐着喝茶。
周十九眼睛里深深浅浅一片,映着对面琳怡的影子,如同风雨过后的皎月。
琳怡灵秀的指尖上仿佛染了层白雪。
想及刚才的斗画,倒真的斗出了些意味来。
一杯茶下肚,嬷嬷来催促,“郡王爷、王妃该安寝了。”
两个人一同出了书房,丫鬟们忙去传水伺候梳洗。
洗去了身上的墨味儿,换成了淡淡的花瓣香气·在软软的被褥中舒展手脚,长发拂过脸颊,看着床帐内吊着的一只只精巧的荷包。
周十九的手臂伸过来将琳怡抱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元元·那副画上要不要题字?”
题字她还没想过。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周十九声音中宛如夹杂着细雨,钻进人心里微有些湿润,说到最后停顿下来,仿佛询问她一般。
琳怡心脏不由地揪起来,呼吸也有些紧张。
身上的小衣被解开,手指慢慢地顺着一掌能握住的腰身攀爬上算起来已经有几日没有了……
身体的纠缠黑亮的长发也落下来·身体轻轻地蹭着她,手指穿进她的长发里,闪亮的眼眸仔细瞧着她。
半遮半掩的幔帐里,琳怡也在看周十九。
周十九脸上永远挂着闲适的微笑,难不成他就从不害怕有一日会失算?
嫁给他之后,才知晓他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
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中。
也许在他这盘棋中,人人都是棋子。
琳怡的目光变幻,心绪在他跟前不遮不掩·周十九不可能看不懂。
周十九笑容更深,“元元帮我解开衣带。”
琳怡的思绪这时候被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落在床上,他的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通常周十九都是自己脱衣服,现在怎么要求起她来。
她自然不肯。
周十九眼睛一亮,“我忘了,元元画梅花手酸了。”
说着将手滑下来挽住了琳怡的慢慢地往衣带上按去。
琳怡想要将手缩回来,他手指只是轻轻一勾就将她的手指捏在衣带上,轻轻一扯,衣带就解开来,周十九微笑着定定看着她,随着身躯的挪动·很快就肌肤相贴,周十九俯下送腰身,黑色的眼睛随着身躯的挪动里面似有波澜渐渐泛起。
虽然不像新婚之夜那么疼,却也是酸胀的不舒服,好在周十九动作不大,好半天琳怡才算适应·身体一放松下来,她立即就后悔了,周十九明显地加快了速度,随着周十九深里一送,琳怡整个人一颤,耳边似火烧起来,身体像是要被碾碎了一般更是难熬。
以她这两次的经验,速度越快越接近尾声······只是随着时间越拖越长······
琳怡才发现此人非复吴下阿蒙……
汗湿了身子,香炉里的清香已经盖不住幔帐里栗花味儿,琳怡忍不住推他,说出去的话带了颤音,“好了吧,明日还要上衙门呢。”
周十九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许无奈,“元元不能强人所难。再等一等好不好?我还没好呢。”
他有多为难?
男人和女人真的有那么不同?
琳怡早晨起来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
周十九比往日起得还要早。
橘红端水进来伺候梳洗,琳怡用帕子轻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勉强撑着,今天还有好戏上演呢。
周老太爷、周老夫人搬进来之后,周大太太就拉着周二太太时时跑来郡王府做客。今天是大家聚头吃茶的日子,琳怡不能错过好时光。
茶话会才开了一会儿,陈汉就匆匆忙忙来复命,琳怡听了消息笑着想周老夫人道:“婶娘屋里的古董都找回来了。”
周老夫人意外,周大太太甄氏更是吃惊不小。
琳怡就抿着嘴笑着道:“是大嫂跟我讲了咱们家从前的事···…我就觉得反正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婶娘喜欢的物件流落在外,没得让外面人听了笑话,还让婶娘少了欢喜,于是我就和郡王爷说了,郡王府平日里花销凑手就好,那些东西还是赎回来妥当。”
将物件赎了回来。
琳怡说完话吩咐管事的将古董抬了上来。
去当铺赎东西用的都是现银,这一下子用掉不少的银钱,日后周大老爷、二老爷外加宗室亲戚若是抱怨没被康郡王照拂,她也有话搪塞。这样一来她这个新媳妇岂不是做的轻松多了。
古董买卖向来是外报价目高于实际价格,陈汉将商家出的价目送到她手里,她委实吓了一跳,加起来一共八十多两银子·其实周十九只让管事的从她支走两千两银子,她知晓的市价也该是五六千两,要知道周老夫人那几件最贵的可是前朝官窑烧的青花、斗彩花瓶,孔雀绿的扁瓶和美人醉的花瓣盘。
琳怡倒了杯茶给周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