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盈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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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个,无非是奚落他罢了,林正青脸上浮起奇异的笑容,成者王侯败者贼,既然败了就要认命,有时候棋差一字不过是运数罢了。
“我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不能让她打开心结,杀成琰是个不错的法子。”
林正青睁大了眼睛,原来周元澈早就投靠了二王爷,早就料定会有今日。怒气、不甘一下子灌进他的脑子,他拿起手中的诏书盒子就像周元澈砸去。
盒子猛然被修长的手指抓住,周元澈淡淡的笑容中恍惚带了些许讽刺,林正青用尽了力气要将盒子夺回来,两只手都用上那盒子仍旧温丝未动,再次用力,只觉得手上一轻,他仰头摔了出去。
身体落在地面上,沿着台阶滚下去,他亲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前世死在乱军刀下,他发誓来生定报此仇,却未想仍旧死在周元澈手中,林正青微微抬起头,眼看着周元澈迈步进入养心殿中,那背影亦如前世。
林正青向旁边望去,只是这一世再没有人和他一起死在这里。不知怎么的林正青反而松了口气,鲜血却借此从他口鼻子中淌了出来。
……
周十九一夜未归,宫中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这样静寂倒是让人心中踏实,若是三王爷宫变成功定然不会这样安静。换做半个月前,她还要以为三王爷坐上皇位才是周十九功成之时。
琳怡起身梳洗完,走到套间里去看晖哥。
才将晖哥抱起,巩妈妈进来道:“老夫人来了,说这次一定要见到郡王爷。”
巩妈妈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琳怡不慌不忙地放下晖哥,眼看着周老夫人径直去了套间。
掀开软帘,炕上空无一人,周老夫人惊讶地四处寻找,看到琳怡走过来,立即道:“外面的传言你可听到了?元澈重伤是不是真的?”
琳怡将老夫人让到暖炕上坐下,松口气道:“是真的,多亏了张御医才能将郡王爷的伤治好,郡王爷昨晚就进了宫,想必也快回来了。”
琳怡微笑着脸色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晦暗,提起周元澈,眉宇中透着喜气。
周老夫人的手忍不住一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琳怡起身亲手给老夫人泡了茶,缓缓地道:“因为时机未到,恐怕坏了郡王爷的大事,也是等到郡王爷醒了过来,才将消息放去外面。”
周老夫人听出话外弦音,抬起眼睛看向琳怡,琳怡笑着与周老夫人对视,“婶娘放心,二嫂不是轻浮的人,上次出府之后并没有乱说,郡王爷受伤的消息,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
郭氏没有听她的话将消息放出去,反而和琳怡串通。周老夫人只觉得热血上头,想要说什么,却哆嗦着手不能言语。
琳怡不徐不疾地道:“婶娘太过关切康郡王府,老宅子那边的情形婶娘还不知晓。否则如何能有大哥和大嫂的事,若是有您在家,决计不会如此,您就从没想过这个?”为了谋算旁人搬来康郡王府,最终却落得丧子的下场。
周元景夫妻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周老夫人该想清楚,她不想替郭氏担下这笔血债。
周老夫人看着琳怡那双闪烁的眼睛,想到元景的惨死,郭氏掌家,霎时整个身体如置冰窖。
申妈妈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周老夫人想扶申妈妈起身,却脚下一软重新跌回椅子中。
周老夫人本来涨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又变得苍白,郭氏胆小唯唯诺诺的样子仿佛就在她眼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郭氏……
申妈妈和身边的丫鬟一左一右搀扶起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走几步整个人忽然之间倒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乱起来。
下人慌忙请来郎中,折腾了好一阵,周老夫人才缓过一口气,下人抬来肩舆将周老夫人搬回第三进院子休息。
“老夫人要回祖宅,”巩妈妈低声禀告,“正让人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还遣人去祖宅让二老爷和二太太来接呢。”
话已经讲清楚,周老夫人是没脸再住在康郡王府。再说周元景的事还没弄清楚,周老夫人也是急于要一个结果。
周老夫人也该回去祖宅,是享受天伦之乐还是闹得家宅不宁,从此之后都和康郡王府无关。
琳怡正想着,外院的管事来传话,“郡王爷要回来了。”
琳怡站起身,换上湖色荷花褙子穿了件红狐氅衣去迎周十九,走过抄手走廊,下了台阶是一条花墙夹道,一直走到园门口。
周十九也正过了垂花门走过来,看到琳怡,那双如墨的眼睛便多了几分光华,嘴角一弯露出优雅的笑容。
天宝三十年“夺储之乱”所有犯官均被处斩,国姓爷一家未能幸免,三王爷被圈禁后触柱而亡,此后仍有官员陆续因此入狱,直到年底皇帝驾崩,整个风波才告结束。
二王爷承继皇位,次年改年号“建兴”,新帝登基奉先皇常皇后为太后。
建兴元年康郡王晋封为康王,康王次子赐名恒。
当年松阳居士写了本《天宝杂记》中除了记录天宝年间二王之乱,还提及康王夫妻情笃和好,琴瑟相调,传为佳话……还有番外,不过可能要晚些发,大家还觉得哪边意犹未尽,可以留言告诉瓦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章 重生
喜娘说:“奶奶再忍一会儿,坐福能保将来荣华富贵。”
琳怡点点头应了喜娘,这是嫁进林家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亲切地和她说话。她父亲获罪尚在狱中,所有人都觉得林家能依照婚约娶她进门已是不易。
从前她是名门闺秀,如今她成了罪臣之女,林家这样的态度她也不是没想过。还是林家大爷再三登门说不负她的名声,族中又说林郎可依托,她才安下心来待嫁。
喜娘整理床铺却没发现撒在床铺上的枣子、栗子、花生便笑着安慰她,“一准是屋里嬷嬷忙忘了,奶奶安心坐,一会儿嬷嬷来了,让她们撒了就是。”
门一响,屋子里传来脚步声,是林正青回来了吧!
喜娘奉上合卺酒,琳怡伸手接过去,对面的人迟迟不肯将手伸过来。
扇子伸过来挑开了她头上的大红金丝盖头,看到她的脸,林正青才让喜娘扶着她和他一起喝了合卺。
低沉的声音吩咐喜娘退下去,琳怡抬起头看到对面皱着眉头的男人。
林家大郎才貌双全大周朝人尽皆知。她听惯了耳边对他的赞赏,也是今日才见真颜。看到他满面愁容,她并没有惊讶,她坐在闺中等着他来迎亲时,已经听到了他敷衍的笑声,之后他的冷淡和刻意疏离就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林正青不愿意和她成亲。
既然不情愿又何必迎娶她进门。
屋里没有了旁人,林正青疲惫地坐在锦杌上,尚好的红缎喜服在地上展开,他却不知不觉地踩在脚底,冷淡的表情更是不加遮掩,“陈六小姐素有贤名,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陈大人虽尚在狱中,既然我和你有了婚约,林家就养你终老……”
林正青声音冷漠,提到“终老”两个字特意停顿。
林家上门求娶才有今日的婚事,没想到尘埃落地,林正青对她却厌恶至深。此中因果她也想听个清楚,琳怡抿着嘴唇并不开口,等林正青将余下的话说完。
林正青露出嫌恶的表情,“我听说你病重在家,就想着给你个名分……不妨告诉你,你父亲受刑过重已经撑不了两日,你既然是孝女,就该为追随父母才算尽孝。”
她终于明白他对她的厌恶从何而来,林正青是怨恨她如今不是垂死的模样,当时她心中惦念着父亲的冤案,怎么也不肯做北邙乡女,这样的举动倒让他算漏了,听得林正青的话,她心里反倒冷静下来,“你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可以将我送回陈家。”
林正青没想到一身嫁衣的女子不哭不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微微一怔便又冷笑:“你以为陈家若是容得下你,还会将你匆忙嫁过来?我们林家顾及名声只得娶你,否则天下哪里有这等的好事,以你……不过老死闺阁罢了。”
世家公子向来会粉饰太平,凡事都会说的轻巧好听,林正青面对她这样的弱女,干脆连装模作样也省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还不如就说个透彻。喜冠压在她头上几乎将她细弱的脖颈压断,她的目光却依旧坚韧,“不止是为了林家名声吧?”世家名门表面上看着干净,背地里哪个不是利益为先。
都说她贤良淑德,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蠢物,林正青彻底恼羞成怒,“大周朝那么多绝色的女子我也未曾娶做正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聪明人就该想想怎么了结更干净,说不得我会念及你的伶俐护你声名。”
声名?琳怡不由地冷笑,既然想着让她死,就不会留着她占着他正妻的名位,更何况……眼前这些在她心中不值一文。
看着琳怡讥诮的表情,林正青脸色更加难看,“说到底还是她善良温婉,可怜你才会应允委屈做继室。依我看继室倒是不必,你这般女子不配进我林家宗祠。”
她……原来如此,琳怡听得林正青的赞美,心中顿时一阵恶心,想要撑起身子脱离林正青的掌控,却发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琳怡将目光落在合卺酒杯上,他们在酒里下了药,林家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你未给我林家留下一男半女,更未尽力服侍长辈,就算我不肯立你为正妻,外面的人也不会说我情薄。”
她进门第一天就要将她害死的人,却拿无后和未尽孝道来羞辱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正青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被欺骗的神情,“更何况陈家的长辈已经说了,你父亲是庶出,你更是一文不值的贱人。”
琳怡听到这里眼前一花,族谱上嫡长子分明是父亲,为了争嫡长子他们竟然颠倒黑白。
“不妨告诉你,若不是你陈家人帮忙我又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法子,”林正青顿了顿,“成亲前你就得了失心疯,陈家上下都能作证,疯婆子成亲当日纵火,损失的是我林家,陈家为了补偿我,会让我再纳陈氏女。”
这样周全的算计,林正青真是用尽了心思。这样一来她的死反而让林家受尽了委屈,“都说林家大郎少年俊才,何必要为难我这样的弱女。”琳怡的声音细弱,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怯意。
少年俊才,让他得意的字眼从琳怡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这时候还嘴硬,林正青冷冷一笑,“都是陈氏女,你却及不上她半分,她是可怜你才答应让我娶你为正室,你却这样说话,她恭检贤良,你不过是个毒妇。”
能被林正青称作恭检贤良的人……该是什么模样……
林正青起身提起大红喜字的蜡烛点燃了幔帐,火焰冲天而起顿时吞噬了喜帐,矮桌上盛开的牡丹花瓣被烧的蜷缩起来,带着火焰掉落在地上。
林正青侧脸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俊逸,浓黑的眉毛飞扬起来清高骄狂,一双眼睛闪亮的如同璞玉。
她第一次听到身边人提起她的婚事,林家大郎出身名门,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五岁中解元,十六岁中贡士,同年再中同进士进入翰林院任庶吉士。多有人夸他才思敏捷,将来必为肱骨之臣。
当时她闺中羞涩不敢打听太多,只是听说林正青在前府做客时,不由地心中有些浮躁。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别人口中的林郎和她面前的人竟有如此的差别。
林正青淡淡一笑,“我母亲求娶你的时候,听说康郡王欲纳你为妃,”林正青表情不屑,“我以为康郡王看重你的贤名,原来大家不过都是各有所图。”林正青说着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