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丑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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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沙弥骂完之后，两手在胸前抬起又落下，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想必是这诅咒人十辈子的事情也是需要耗费一定气力的。
见那小沙弥骂得如此欢实，我不但未动气，反倒击掌为他喝起彩来，口中直嚷嚷着：“好！精彩！小秃驴，再来一段！”
那小沙弥一听，心内那叫个气呀，小脸上红变黑，黑变紫，紫幽幽，绿丢丢，蓝瓦瓦，整个一五彩调色盘哪！
“你！哼！你这丑丫，我要去跟师父说，将你轰出法缘寺！”小沙弥如此尖声道。
“可是，鄙人偶不在你们的法缘寺内啊！”我掏了掏耳朵，好心提醒道。
“你！哼！那就把你这丑丫轰出【翠明山】！”小沙弥狠声道。
“可是，这【翠明山】也不全是你们法缘寺的地界啊！”我凉凉地斜睨着小沙弥。
“你！……我去……”
“你去干嘛？去找老秃驴来帮你整治我吗？切，窝囊废！”我十分不屑地说道。
“你！你敢跟我去见师父吗？”小沙弥气得无以复加，也顾不得佛家的清规戒律以及这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了，当下便拽着我的衣袖向寺内拖。
我也懒得去跟那小沙弥耍嘴皮子了，因为我丢了玉簪－－劳心，我爬了台阶－－劳力，所以，劳心劳力之后，我乐得将自己的身体重量全数摞到小沙弥的背上，任由他拖着走。
法缘寺很大，亦很清幽，整座寺内只听得到木鱼敲击的声音。
寺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闻来分外舒心。
我在小沙弥的拖拉之下来到了一座禅房处。
那禅房古朴典雅，门两边皆摆放着绿色雅致的盆景，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虔敬之意。
想必这就是那老秃驴，咳，也就是小沙弥的师父的住处吧！啧，这老秃驴倒是会享受啊！
唉，并不是我故意要对佛家不敬，实在是因为那小沙弥欺人太甚了，若是他当初委婉地跟我说话，我会去挑衅他吗？再说了，我看那小沙弥压根儿就是尘缘未了的样子，瞧瞧他骂人的凶悍模样，都编成顺口溜了，着实了得啊！
“师父，徒儿有话要对您说！”小沙弥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门内有道声调低沉缓慢的朗音传了出来，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疑似佛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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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要我说，这纯粹是世人抬举那帮老和尚的，什么“佛音”啊？也就一苍老的男音，通俗一点就是老男人所发出的缓慢声音。
于是，我便被那小沙弥给拖着进了禅房内。
我侧斜着身体，微眯着眼眸，打量着那坐于蒲团之上打坐的老和尚。
只见他光头一颗，眉须皆白，睿眸带笑，红光满面，看来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派头。
那老和尚的身边还坐着一名身穿白衫的男子，大概是来听老和尚讲授佛经的香客，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便没在意。
“一休，你有何话要对为师说？”老和尚开口道。
“师父！”那小沙弥一听，登时便露出了一副万分委屈且悲怆的表情，“这丑丫骂您是‘老秃驴’！”
闻言，我猛地转脸瞪向那小沙弥，靠，这小秃驴居然一上来就告状！啧，好本事啊！
对了，他的法号居然叫“一休”？我呸！简直是侮辱“聪明一休”在我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老和尚闻言，并未有表情变化，仅是将一张慈祥的老脸转向我，问：“请问，是这样吗，这位小施主？”
“咳，一半一半！”我握拳在唇边清咳了一声。
“哦？老衲倒想听听这‘一半一半’是为何意？”老和尚微笑出声，声音缓慢得让我想扁人，原因无二，听他说话，真TMD累啊！
“这‘一半一半’的意思就是，我是说过大师您为‘老秃驴’来着，但是，我不是用来骂的，我是用来称呼的。”我说得光明正大，冠冕堂皇，而那小沙弥则是听得眼眉乱跳，嘴角抽筋。
老和尚并不言语，而是以眼神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大师您是得道高僧，理当明白，人的称呼不过是暂时的一个代号而已，无所谓好坏，无所谓敬与不敬，所以，我称呼您为‘大师’跟我称呼您为‘老秃驴’的效果是一样一样一样滴！”我认真地说道。
“你这丑丫，居然敢在师父面前诡辩！”小沙弥怒发冲冠，呃，不，他没有头发了，应该是怒气汹汹，直接用手指指着我的鼻梁叱道。
“小弟弟，你虽然剃了颗光头，但你实在是没有佛家的慧根哪！你易怒、易怨、易动，就凭这三点，你就没有资格做和尚！”我毫不留情地打掉小沙弥的手指，继续说道，“你一来就向大师告状，这说明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有，你为何不向大师说出你是如何代表佛祖诅咒我十世的精彩桥段呢？”
我可不是善良人士，所以，在小沙弥心虚地四处躲闪着我的目光之际，我将他诅咒我的话合着拍子给背了出来。
此一时，我特感激前世的老爸老妈，亏得他们给了我一颗记忆力超强的脑袋，呵呵，否则，我如何能背得起那十世的诅咒之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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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玉簪换玉佩，值了！
我背得那叫一个响亮，那叫一个朗朗上口啊！若是我前世的小学老师晓得他的学生海淑雅今日会如此争气的话，那么他定会从棺材板内诈尸吓死一帮人滴！
在背得过程中，我恨不得猛拍那小沙弥的肩头两下，惺惺相惜，豪声道：你这小秃驴，诅咒之语编得不错，真TMD顺口啊！
我背完了，小沙弥也早已如秋日的落叶般瑟瑟发抖了，原因是－－
“一休，你可知错？”老和尚开口，声音一如之前那般不紧不慢，但听来却是多了几分威严之感。
“师父，一休知错了！”小沙弥惧怕地低下了脑袋。
“嗯，知错就好，你且前去惩戒院受罚吧！”老和尚说道。
“是！”小沙弥低低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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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被我给拦了下来。
咳，我之前就说了，我并不是善良人士，我之所以拦住他，是因为这错不能全摊在他的头上，毕竟是我先惹恼了他，虽然我当时并不是存心的。
“大师，您不会是要对这小和尚动用私刑吧？”我出声问道。
“不是私刑，是寺规。”老和尚呵呵一笑，说道。
“寺规？那是怎么个‘规’法？”我摆出一副勤勉好学的架势。
“一休犯了错，理当受到惩罚，老衲只是让他到惩戒院去领受棍刑。”
“要打几棍？”我有些心惊。
“五十。”
“靠！你想要他的命啊？”我一时情急，立马便上前扯住老和尚的袈裟，那小沙弥一脸惊恐，而老和尚身旁坐着的男子亦诧异地将视线调至我的身上，不过我并未在意这些，继续说道，“你这老秃驴也忒狠了吧？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如此动用重刑，你忒不人道了！”
“可是，一休冒犯了小施主您。”老和尚任由我扯着他的袈裟，依旧微笑着说道。
“哎呀，那也不能算是冒犯了，是我先挑衅于他的，他骂我也是应该的！”我尴尬地抓了抓额前的刘海。
“佛门弟子是不能出口伤人的，即便是被世人打骂在先，我等也只能以慈悲之心感化他们，而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等……”
“得了，得了！”我不耐地打断老和尚的话语，“你这老秃驴也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一点创新之意都没有呢？跟你说吧，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你就TMD是人，所以，不要把自己幻想成不切实际的神佛之说！你有信仰，这是你的自由。你宣扬善良慈悲为怀，这是必要的，但是，你不能因为宣扬这个就愣是要扭曲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
“请问，何为‘世界观、价值观’？”老和尚身旁的男子此时问道，声音温温润润，好听得紧，然，我此刻却没有心思去关注于此。
“别打岔！”我连头都懒得转向那男子，就这么对着老和尚低吼了一句，不过，对于身旁某男好心递过来的茶水，我倒是很不客气拿起来就灌。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本书，其中就有一段对世人的警语，原文我忘记了，不过大体意思就是，有人打了你左脸，你千万不要反抗，最好的做法便是将你的右脸也给呈上去让人打，那么打你的人便会因为震惊于你的气度而不再打你。”我拧着眉头艰难地回想着曾经看过的一段话，貌似是这么个意思。
“靠，那书上说得简直是屁话！什么叫做‘因为震惊于你的气度而不再打你’？分明是因为震惊于那人的白痴外加神经错乱才吓得停了手的！你们说说，有哪个笨蛋会在别人打了他左脸之后，还微笑着送上右脸，说，‘呵呵，打得好，请你再接着打我的右脸吧’？”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呃，小施主的意思是……”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瞅着我。
“意思就是，那小秃驴有所反抗是对滴，所以你这个老秃驴用不着罚他，顶多让他面壁思过就成了！”我说着便向两边瞄了瞄，在瞄到某男手上再度端起的一盏茶水时，也不管那是不是要给我的，抢过来就灌。
“呵呵……果真是后生可畏啊，小施主的见解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有一定的道理，老衲受教了！”老和尚谦逊地说道，继而便转脸望向那小沙弥，“一休，你听到没有，这位小施主并未怪罪于你，你的凡心未定，去潜心殿面壁思过三日！”
“是，师父！”小沙弥躬身行礼，临走前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我，眼神闪闪烁烁的，似嗔怨又似懊恼。
不过，我只是陪萧燕楠来上香的，今日之事纯属偶然加意外，所以，我们日后是不会再有交集的，所以，不管那小沙弥是不是在怨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小沙弥离开了，我正想也转身离去的，然，那一直被我给忽视掉的某男却再次出声道：“小姑娘，请问何为‘世界观、价值观’？”
闻言，我眉头一皱，心道，靠，这厮还没死心哪？
管他呢？我又没有回答他的义务，所以我选择继续忽视他！而事实上是，我不晓得该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跟他解释，唉，跟个古人说抽象概念那是相当有难度滴！
“老……”我刚想再唤那老和尚为“老秃驴”的，但又觉得不妥，所以我便改口道，“请问大师法号是？”
“老衲法号智修。”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智，智修？靠，貌似那被我一直唤作“老秃驴”的和尚竟是法缘寺的主持大师智修！
“呃……那个，智修大师，小女子多有冒犯，还望智修大师您多多见谅！那个，小女子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呵呵……”我尴尬着一张脸，小心又小意地朝着门边走去，然－－
“小姑娘，请问何为……”某男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中途就被我给绝情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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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这是禅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懂不懂啊？你……”我嚯地转身吼道，却在见到那男子的正面长相时惊住了……
我直愣着瞧着那男子，眼神很热切，表情很复杂，有着惊喜，有着愤怒，有着厌恶，亦有着挑衅……
那男子此刻正温和地笑着，青丝白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