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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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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熟悉的文字从一步口中吐出,让袭灭心底扬升一股异样感。

“你大概没想到,”他同样安排了惊喜要给他,一步浅笑忖道。“那天你从吞佛家出发到个展会场,不慎把你随身簿记的笔记本遗留在他家里,被吞佛收了起来。你来欧洲后不久,他才把笔记本从欧洲寄回给我。”也是因此他才得知袭灭身处何地。

袭灭闻言淡哂,那些熟悉的文字是过往的他亲笔一字一字纪录下来的心情,是他察觉自己对一步的感情后,却不得不选择压抑的心情──关于那段令他既爱又恨、痛彻心扉,如今却又时时回忆起的苦闷岁月。

“你默得真流畅,那本子里的东西你记得多少?”他笑,不怎在意自己总让吞佛摆道,莫怪乎他回到台湾的家后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本簿子。

“全部,我都背起来了。”他每日看、每日看,要忘记比背诵还困难。

“可是……我忘记我写什么了。”他吐气如烟,弯勾的唇角隐带一抹促狭。

明白袭灭打什么主意,一步不答腔,只略带赧色地偏过头去,心底有丝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忘了他的情人偶尔会坏心眼地为难自己。

“步,唸给我听、唸给我听。”他开始放低语气诱索道。

拗不过袭灭,一步轻喟,默许地让袭灭带着坐到墙边,给他圈进怀前,复在他温柔注视下,以丝绸般轻滑绵润的嗓音继续唸着那些早已印在自己脑海的字句,那些属于袭灭年少时的压抑与挣扎:



今晚和你共浴后,我逃得十分狼狈。你的表情很困惑,但我知道你接受了我的说法。你就是这样,不会怀疑我说的话,也或许你是不想怀疑,有时候又很粗神经,我想,你应该没发现我看着你的裸体勃起了。欲望直挺挺地站立着,我的毛巾和双手无法掩盖住,它不仅提醒了我,我正用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待你,也提醒了我,我再也无法掩藏我的渴望。
而你,还是我的养父。



我对你的爱不洁吗?还是是种亵渎?我问着自己,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你。
但我害怕你会崩溃、你会厌恶、你会离开,纵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仍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目前,我承受不了可能有的结果。
吞佛又换了新情人,他做任何事情都很随心所欲,他不避讳让别人知道他有很多性伴侣,他爱着他们,虽然他更爱自己。我和他很合得来,我相信这是因为我和他一样,不喜欢掩藏自己真实的感觉,也不屑为世俗礼教所捆绑,我们忠于自我。
我知道我的忍耐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告诉你,我想拥有你。



我不认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种罪恶,即使它来得莫名,令我措手不及。今晚吃饭的时候,你说你接到学校的邀请函,你周末想来参加家长座谈会,你说我小时候很介意没有家人而在课堂上惹哭老师,你说了很多,我却不想听,我感受到你的热情,但我无心回应。
我只问你你打算以什么身分参加座谈会,那一瞬间,我看到你的笑容僵硬了。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会为了这句话感到难过,我也知道这阵子你为了我若即若离的态度而陷入烦恼,青春期的我想必令你头痛不已。
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以我的养父自居,我想毁灭这层关系,我想亲手捏碎这层关系,让它死绝我就能重新塑造我们的另一种关系。一种无法压制的冲动在我体内逐渐扩大,我几乎要冲上前抓住你,大声说出我的渴望,我想吻你、想抱你、想当你一生的依靠。
但我什么都没说,既然坦承与否对你都是伤害,沉默又有何差别?你的笑容看起来很悲伤,但至少我们还维持了表面的关系。那个星期六我们去钓鱼,我对你说座谈会不来也没关系,又说,你看起来那么年轻,一点也不像我养父,大家会觉得很奇怪。你听完后露出浅浅的笑,我只是在安慰你,但你接受了。



你来翻搜过我的房间,你在找什么?床板间、床底下、书柜夹层,通通被你翻过一遍又重新摆回原位,我想你大概以为我不会发现。最近你常藉着聊天试探性地询问我的交友情形,你想看看我是不是有了恋爱对象。你看起来很紧张,如果我说没有,不晓得你的表情会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你觉得凭我的条件应该会受到很多人青睐,假如没有的话你也许会担心是否是我的性向和别人不一样。
然后你会开始替我烦恼,你或许还会希望跟我谈谈你自己的心路历程,然后告诉我你是个开明的父亲,要我不要担心自己的异常。偶尔我会不懂你在想什么,特别是当你看着窗外或是看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但更多时候我是了解你的,我可以从你的言谈你的表情变化和你的动作猜出你的用意甚至是你会采取的行动。
正因为如此,你的关怀让我倍加难受。你希望看到我和别人走在一起,快乐享受恋爱;你希望看到我被别人拥有,就算和你相处的时间会因此而被剥夺,你也无所谓。因为你是我的养父,你看着我就像在看你自己的孩子,你抚育我、关心我、帮助我,然后欣慰地把我交给另一个人。
这样无私无悔的付出,令人感动,也让我无法坦承告诉你:你的付出让我痛苦。



我不只一次尝试告诉你。我不害怕你会厌恶,我只害怕你会逃避退缩,但要我放弃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又是何等困难。我坐在餐桌边,看你拿着锅铲,神情认真,我随即意识到你在烦恼我的事情。要从你的表情读出你的心思太容易了,你以为我不信任你,你以为我不愿意和你分享青春期的困扰,你以为我是在抗拒你的关怀,但你从不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
你独自沉浸在你自以为的烦恼里,那本该是可笑的,但你却连这点都令我着迷,于是我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恐怕不是意乱情迷可以解释的,如果你不能容纳它,我只剩摧毁自己而已。
锅灶上滚沸的汤汁不断溢出锅缘,闷在锅底的食材被汤杓搅了上来,伴随一股焦味淡淡地飘散出来,弥漫整间厨房。我想,那些闷在我心底的话,或许就像滚焦了的食材一样,一旦浮上枱面就只能散发焦味,再没有别的了……而即使如此,我依旧不能说。



我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想着你手淫,当欲望满足时,浊白的液体沾满我的手。然后我走到洗手台洗去满手黏稠的物体。我一点也不觉得脏,我从来不认为我对你的渴望是污秽的,也因此更为自己欺瞒自我的行径感到愤怒。
爱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我看来,更是理所当然。在我的记忆里,你占了绝大部分,在你身上,我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不为你心动。我在成长,渐渐地我不再需要一个照护者,渐渐地我需要一个伴侣,其实我和同年龄的人没有不同,我一样对爱情充满好奇,一样对感情跃跃欲试,唯一的差别只在于,我寻求的对象是养育我的人。
而那已是常理不容。
这样的渴望在别人眼里是离经叛道,我只有藉着自渎来宣泄我的压抑,但我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干净的,尽管我总是难以启齿。



今天是情人节,你说想介绍个多年不见的好友让我认识,他的女儿也会出席,你说就当多认识个朋友也好。于是我拒绝了,回到原本已请好假的餐厅打工。你并不知道,我为了这天安排了什么计画,你只用了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计画打乱。
你因此承受了我漠然的怒火,即便你其实是最无辜的受害者。看着你落寞的神情,我心中一阵快慰,在那个时候,你的哭远比你的笑更能安慰我。飞车奔驰期间,我感到我的大脑分泌了类似吗啡的兴奋剂,使我产生幻觉,我在我的想像世界里侵犯你,要你为我这三年来的压抑付出代价。
这个幻觉一直到我走进餐厅里都还不能停止。我替一位客人冲泡咖啡,幻觉还围绕着我,我挤了很多鲜奶油在杯子里,满满的、满满的白色泡沫溢出杯缘,沾染我双手,像极了无数个夜晚下我自亵后留在手中的白液。鲜奶油沾到了我手上残留的咖啡粉,白色的泡沫慢慢被染得脏污,我对你的感情就在我的幻想里慢慢变质。这三年来,你始终没察觉我的挣扎,没察觉我的痛苦,你自我说服地遮蔽了双眼,我自我说服地欺骗了自己。
离开餐厅前,老板送我一盒巧克力。香香甜甜的气味,闻起来就像你的味道,纵然融在嘴里带来一丝苦涩,也有余韵绕然的甘美。我将剩下的带回去给你,你的眉头终于不再愀然。你搂着我笑开,看着你明亮的笑颜,这夜所有的愤懑陡然烟消云散。
那是我长久以来想守护的东西,只要它不破碎,就让我体内的某部分知觉死去也无所谓。



肠枯思竭是什么样的滋味?
当我盯着画布脑袋却一片空白时,我并不特别感到惊慌。如果换做是你,一步,将绘画视为生命的你会有何反应?但发生在我身上,除了再三的烦躁之外,也不过是证明了一件事──绘画只是我生命的过客,失去或拥有,于我无差异。
但如果我失去了它,和你之间的联系便少了一层,这是我所无法容允的。所以,在个展的期限前,就算再难熬我也得紧攒着画笔完成预定作品,就算是垃圾也无妨。然而,我愈急躁灵感离我愈远,它仿佛洞悉了我的想法,明白我不真正冀求画之缪思,因此它总是躲在远处冷冷嘲笑我,忽尔接近我在我以为我快抓住它的尾巴时又快速溜走。它不像你,你总是在我身旁,但你却像它,似乎费尽我所有力气也不可能攫住。
我为我的悲观感到失望,同时又禁不住嘲笑的冲动。



也许我应该去一趟旅行,汲取灵感。
这么想时,我报名参加毕业旅行,却在临行前发现惊人的事实。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愿相信,在你的心中早已存在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父亲。你自渎时的表情深深刻在我脑海,勾起我体内那不曾沉睡的欲望,我想冲进去告诉你,我想冲进去拥抱你,我想立即感受你的温度,感受你在我怀里的颤意,聆听你在我耳边的忘情呻吟,在我知道你怀念的对象是谁之前,我不曾停止我的雀跃。
照片说明了一切。瞬间冲垮我的理智,也浇熄我所有的热情。我凭着本能回到房间,睡下,尽管失眠了一夜,我毫无动静。这几年的压抑将我训练得无比坚毅,竟然在那样晦暗的一刻,我还能把持住自己。那一夜,我辗转翻覆,想起了许多事情。
隔天我见到了福伯,他比我印象中还老了一些,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大概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我的生命中还有这么一个人。我没有花费太多力气就让他吐露当年的真相,他是个仁慈又善良的长辈,决定告诉我实情必定有他的考量。
但我无法顾及那么多,我只想知道,你和父亲为何要分开。听完答案后,我却有种啼笑皆非的失落感。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和父亲会继续在一起吧?我夺走了原本该属于你的幸福,你也间接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因你而亡。其实,我们应该要互相憎恨,或者,即使没有仇恨,也不该再继续牵扯。
你和我的原罪,巧妙地错落着,操纵着我们。

如果我可以恨你,一切是否会简单许多?



吞佛建议我画下来,不管是对你的迷恋还是对你的怨懑──那些我在自我折磨的同时,对你相对释放的纠结情绪。这对你并不公平,但命运又何尝对谁公平过?
这四天四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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