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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夏如烟作者:年小初-第5章

小说: 往夏如烟作者:年小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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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断绝来往,放弃财路,甚至是哪怕从此结仇,也都面不改色,无所在乎。
  那么强烈的欺负欲折磨欲,和如此疯狂的保护欲独占欲,渐渐地,众人从中读出来的一种感觉是:林烟只能被他韩笑欺负折磨,而其他的人,就算只动了动这样的念头,也都无可饶恕,罪该万死。
  尽管在最初,韩笑的众多手下都对此十分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总觉得,“喜欢你就要欺负你”,这样纯情浪漫得简直就像是刚刚才从少女漫画里穿越出来的男主角形象根本就不符合他们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韩笑老大;然而当漫长的五年时间终于过去,【宠儿】里一桩接一桩发生的无可辩驳的事实,却逐渐逼得他们不得不开始相信,如此坑爹的可能性。
  震惊之余,他们总算都学乖了。韩笑对于林烟究竟是个什么感情态度,他们一群心思冷硬的大老爷们儿依旧不懂;或许永远,也不会懂。可是韩笑唯一需要他们做到的事情,他们却早已经成功做到了。那就是死死地牢记:招惹林烟,是一件他们绝对,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有时候感情真的会可怕到让人无法理解,更无从想象。恨和爱好像没有界限,仅仅一墙之隔;一旦爬墙出来,那就成了变态。
  就在班森呼吸急促指尖颤抖,已经忍不住想要抬起手臂触碰林烟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看清楚林烟的具体动作,只恍惚感觉耳边似乎有一道劲风拂过,然后下一秒,那一张刚刚还近在咫尺的绝世脸庞,便已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最初,那个五步开外的地方。
  那是一个,虽然看起来不费吹灰,可是班森知道,就算他终此一生,也注定,无法到达的远方。
  愣愣望着五步以外的林烟正微微含笑注视着自己,唇线柔软蜿蜒依旧美得动魄惊心,但勾起来的弧度却是极尽戏谑揶揄,无聊轻蔑,好一副“果然如此”的懒散神情──班森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大骤然恢复清明,而后脸色便刷地白掉了。
  “我……我……”
  “我”不出来。喉咙干涩冒烟得厉害。
  一向精明强悍的二把手班森,即便是在任务完成得不好面对老板韩笑的时候,也从未像今日此刻这般紧张忐忑,手足无措。偷偷背过没拿手机的那一只手,搓搓掌心,感觉里面湿漉漉黏糊糊的,敢情都出汗了。
  林烟表情不变,冲班森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口气漫不经心,却又似流淌着深深浓浓的笑意──抑或是,危险:
  “刚刚我在勾引你。”
  握住手机的另一只手乍然攥紧。余光所至,只见班森的手背青筋暴动几近凸裂,皮下的血肉紧绷如弦,清晰可见。
  
  “然后你也被我勾引了。”
  说着这种炫耀口吻十足的话的林烟,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什么得意自负的神色。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就和之前能够轻而易举吸引他人的目光,然后高高站立在人群众星捧月的惊艳与仰望里一样,早就已经泛滥到麻木,习惯到冷血,最后多到他,再也没有了感觉。
  被一个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却很有可能一文不值。每一个人不同,那么心,自然也就不同。百转千回的人生,人们各有各的辛酸悲苦,求而不得。
  看着班森的眼神逐渐变淡变冷,林烟忽然觉得心中有恨:他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得到,可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却是用尽心机煞费苦恼,也始终,得不到。
  是天意开他玩笑至此,还是他的命,注定,纸薄如斯。
  林烟知道,柳君城那个贱人刚才一定是已经看了出来,他的确宁愿用自己今生今世所有万众瞩目的风头与辉煌,去换得黎唯哲一道,哪怕只一瞬,正眼相待的目光。
  ──其实有的时候,他林烟也可以变得卑微,一点,都不骄傲。如果,是为了那一个人。
  只是无论怎样的林烟,但毕竟他还是林烟,而只要他还是林烟,那么黎唯哲,就都不想要。
  他的心底,恨意难消。
  不自觉便想起往事,林烟自知恍惚,皱着眉不爽地摇了摇头,然后淡淡望向眼前的班森。大概是因为回忆令他的心情骤然变差的缘故,所以林烟脸上方才那一抹还勉强称得上是温柔友好的揶揄微笑,霎时,便转变为了威胁十足的低声冷笑:
  “我是真的可以不收你一个子儿友情奉献你一晚上,但是事后韩笑要从你这儿拿走什么,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如果话都已经说到这里,而班森居然还不明白林烟今晚对他如此反常的原因,那他也根本不用在道上混,并且还不怕死地在韩笑手下做事情了。
  深深往里吸进一口气再重重往外吐出一口气,努力用三秒钟的时间平静下来刚才那一份难以启齿的心情和燥热可耻的……欲望,班森十分自觉地向后退开半步,微微低头弯腰,对林烟的态度又恍然恢复到最初的恭敬有礼,顿了顿,沈声道:“今晚是我失态了。您请进吧,老板已经等您很久了。”
  
  林烟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班森一会儿,却忽然唇角轻扬眼线微弯,那笑容纯真却深艳,迷人并晕眩:
  “对了班班,我要喝芒果西米。”
  “……”
  班森霎时呼吸一窒,倒抽一口冷气之后迅速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急忙转身,脚步几近凌乱地匆匆离开了。踉跄不稳的背影远远凝望,简直像极了一场,慌不择路的逃亡。
  要他命的,是一个他要不起也不能要,但却又偏偏夺目到令他移不开眼神的,蛇蝎美人。
  身后林烟久久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逐渐消失在浮华尽头的班森,尽管脸上的笑意越绽越大,越放越盛,然而眼底的粼波,却是越荡越浅,越泛越冷。
  安静的一分钟后,林烟刷地敛去笑容,转身推门,走进了房间。
  那是一个布置十分干净简洁,但又显得非常尊贵大气的房间。在与门相对的另一面落地窗前,陈列着一张奢华宽敞的高级办公桌,左旁是一排深棕褐色的真皮沙发,跟前的茶案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诱人的西式糕点。
  无视正靠在窗沿侧头看着他的韩笑,林烟直接熟门熟路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然后舔舔舌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吃起茶案上的小点心──他的另一份夜宵来。
  而韩笑似乎也对林烟这样的不礼貌毫不介意,又或者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金丝边的眼镜白光一闪,更是挡住了大部分的情绪。
  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都只听得见林烟一口一口咀嚼食物的暧昧声音。对于老板和员工来说,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可谓不奇怪,但是照如今这个状况看来,至少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是很淡定的,并且也很自在。
  唯一的变数是,中途班森敲门而入,给林烟送来了他刚才要求的芒果西米。当班森走到沙发旁,弯腰往茶案上放下那一杯泛着暖暖橙黄色的甜香饮料时,林烟却忽然眼睛一弯玩心大起,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握住了班森的手腕。最要命的林烟还故意动动手指,轻轻在上面摸了几摸。
  班森顿时一个气息不稳,手腕一斜,差点儿把汁水全洒出来。
  而林烟还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地出言诱惑,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班班你人可真好啊~~~于是我刚刚的话,你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下了吗?”
  “嘶──”
  听到这句话的班森脸色骤然惨白。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飞快抬起头来,望了望不远处的韩笑一眼。然而只一眼,便足以让他后背的冷汗好像瀑布那样,哗哗哗地往下坠落。
  尽管此时韩笑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然而隐藏在镜片背后的那一双,平日总是温润和煦,只有在真正动怒的时候才会变得有如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眼睛,就足以,要掉了他的小命。
  一边是林烟死拉着自己不放,一副摆明了要将自己戏弄到底的无良模样,一边是韩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警告模样;一边是员工一边是老板,但偏偏这个员工不是普通的员工,而是最受宠的员工,这个老板也不是寻常的老板,而是最“宠”这个员工的老板……这样的状况简直让班森简直欲哭无泪,进退两难。
  僵持了半晌,最后,还是韩笑轻声一笑,旋转着,慢慢拨动了拨左手大么指上那一枚碧色沁人的玉扳指,淡淡道:“终于玩儿够了?”顿了顿,“……玩儿够了,那就放手吧。”
  这时候林烟嘴巴里正含着一勺软软糯糯的慕斯蛋糕,闻言转过脸来看着韩笑,眉梢一挑眼底全是挑衅,但声音却是含含糊糊:“唔……当然没玩儿够啊,班班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呢。”
  “……”
  班森顿时觉得自己彻底悲剧,心底禁不住泪流满面:祖宗……求你饶了我吧!
  韩笑听后静了片刻;目光直视林烟,忽然轻呵了一声,嘴唇一动,低低吐出两个字:“过了。”
  林烟浅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慢慢咽下嘴里的慕斯蛋糕,转头抿了一口班森刚刚拿过来的芒果西米饮料。
  然而握住班森的那一只手,力道,却到底是渐渐地放松了。
  韩笑见状低头,继续拨弄起他最心爱的玉扳指,神情全隐藏在镜片背后,声音也听不出究竟是喜是怒:“过犹不及。你再这样玩儿火下去,那不仅会没了意思,而且我敢保证,最终,你也绝对达不到你的本来目的。”
  林烟的动作在听见韩笑的这一句话以后,微妙地停顿了一顿,然后又迅速张开嘴巴往里送进了一大勺黑乎乎黏糊糊的巧克力奶油,耸耸肩撅撅嘴,神情一派孩子气似的委屈愤恨。
  经过几秒钟谁也看不出来的天人交战,犹豫挣扎,林烟终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但毕竟是张开手掌,彻底放开了班森。
  韩笑靠在窗边微微转了转身体换了个角度,清楚地看到这一幕,脸上便淡淡流露出了一抹怜悯讽刺的轻笑。而那一笑会让人觉得,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握之中,无论林烟做什么不做什么,又或者怎么做不怎么做,但他都早已心知肚明。
  远远看着韩笑这一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好一副气定神闲恶意得逞的犯贱表情,只有天知道此时此刻的林烟,究竟是有多想将茶案上的所有蛋糕饮料,全部都一股脑儿地盖到眼前这一张,冰冷狰狞的笑脸上去。
  再说班森。当林烟纤柔冰凉的掌心终于离开了他的手腕,班森在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却又蓦然不可遏制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舍与失落来。不过幸好他也比谁都清楚,这种情绪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不仅会死,而且很有可能连自己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也都不明不白。
  尽管听不大懂刚刚老板和林烟之间那一段对话的意思,但是班森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懂。于是冲着韩笑深深鞠了一躬,在得到了对方的许肯之后,便极力镇定地快步走了出去。
  然而刚关上门只往前迈出了区区两步的样子,班森便一个忍不住膝盖发软,身体一颤,接着就重重跪倒在了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撑着地粗粗喘了几大口气,班森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闭上眼睛无比后怕地想:房间里的那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捉摸不透喜怒无常……简直,就不是人。
  在道上混了将近二十几年,曾经满腹心机手段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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