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作者:蛇蝎点点-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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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开凌乱而沾满了淫靡液体的床单,用被子裹住他们俩,搂着陈晟的腰,将脑袋枕在他汗湿的富有弹性的胸膛上,就这么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晟已然精疲力尽地昏睡,鼻息缓慢而深长,身子却还随着按摩棒的跳动,时不时地轻颤一下。
他给陈晟打了一剂营养针,换了按摩棒与跳蛋的电池,又将手脚镣铐放长,方便陈晟稍微活动僵硬的手脚。草草冲洗了一下自己,出了门。
这晚他补充了相对充足的睡眠,上班时不再表现得像失了神的行尸走肉。只是神色愈发地郁结成冰,不苟言笑的样子比初来乍到时更甚。办公室的同僚们坐实了失恋的推断,不仅没有介意他的冷淡,反而纷纷用同情的目光虎摸他的背影——小伙子其实挺好一人,就是情商有点太低,面瘫口硬,外冷内呆,肯定不讨姑娘喜欢。
十一点的时候,院长临时召集主治医生以上级别的人员开会,左轶虽然资历未到,但因为参与了几个研究项目,也被主任叫了去。他木着脸坐在一堆德高望重的中老年大夫中间,因为个子高、年轻、面目僵化,所以十分地格格不入,气场森冷地连坐他旁边的主任都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喷嚏。
会议开到一半,他放在桌上的旧款诺基亚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掉漆光秃的外壳嗡嗡蹭着漆黑光滑的桌面。会议室里的人纷纷侧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森冷的血液就凝固了,然后轰地沸腾起来。
只是面上仍是冷的,他抬头跟科室主任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沉默地退了出去。
那个号码,是他家的号码,他嵌在床头、供陈晟紧急联络他的通话器。
那个通话器已经被安在床头一月,却是第一次被使用。
室外很吵闹,楼下大厅里正好送进一起连环车祸的数名患者,跟着交警、家属与记者,一片混乱。
他在这喧嚣声中平静地往走廊尽头走去。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有些轻颤,他觉得那是受了手机震动的影响。
这个被他狠狠操了一天两夜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是什么意思?是认输了么?是想跟他妥协么?还是……想再一次以温情放松他的警惕,再一次骗他?
他走到尽头无人的窗边,按了通话键。
那头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隐约还能听到嗡嗡的奇怪杂音。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似乎是攒够了说话的力气,男人用那种从不曾被改变丝毫的、骄纵而霸道的语气,沙哑地道,“……老子要坏了,你他妈管不管……”
15
阴茎环取下之后,陈晟接连高烧了好几天。
他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神志不清,药片从嘴巴里推进去,不能吞咽,脑袋一垂,原样掉出来。
他身体底子好,本来不必烧成这样。然而他好像宁愿病死,也懒得活着睁眼看到左轶,昏昏沉沉地只是皱着眉头睡。几天吊瓶打下来,反而愈发严重了。夜里一身的冷汗,左轶抱着他睡,早上起来两人的衣服都湿透,水洗过似的。因为不开口吃饭,加上气血两虚,整个人迅速地瘦了一圈,身上肌肉健壮,倒是不特别明显,脸颊却削薄了不少,瞧上去苍白又阴冷。
左轶把他抱在怀里,含着水喂他药,摸着他滚烫不退的额头,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烧灼。
他给陈晟抽了血,拿回医院做血常规检查,各项指标下来,都没什么问题。查不清楚病因,又不能把陈晟打包运到医院彻底体检,他焦躁而不安,整宿地不敢睡,光是守着床头发呆。
这天夜里,他坐在床边低头抚摸陈晟的脸,用手指撩拨着他不算纤长的眼睫毛,陈晟的眼睫跟他的人一样,粗硬而暴躁,明明已经那么虚弱了,却仍是扎手。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再烧下去就要出问题了,他俯下身去抱紧陈晟。冷血冷情的左医生,突然觉得很难过。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
不,应该说,究竟要怎么样,这个人才会和他在一起。
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入陈晟的肩窝,感受到对方身上依旧滚烫的热度。再等一晚,再不退烧的话,也只能送到医院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不像自己,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像。
结果第五天的早上,陈晟醒了。
这位大爷估计是终于想通了,觉得为了个变态而病死,实在有点划不来。而且还是这么憋屈地病死——被人操废了,然后病死了!未免太操蛋!
他醒了,但还发着低烧。左轶之前已经为了守他而请了两天的假,现在非常干脆地再请了一天,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地伺候他。
陈晟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愤怒,望着墙角跑步机的眼睛有些出神,静静地喝了一大碗葡萄糖水,他问左轶,“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左轶不说话,只是端着空碗看着他。
高烧了好几天,陈晟是头疼、喉咙疼、眼睛也疼,面无表情地看着左轶,他沙哑着声道,“你不烦,我很烦。反正老子都松了,你什么时候才玩腻?”
左轶还是沉默地看着他,末了放下碗,凑上来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他觉得陈晟不懂,这不是腻不腻的问题,连他自己都不懂。
其实陈晟比他懂,陈晟游戏花丛这么多年,林子大了什么屁鸟都有,对于疯狂而偏执的爱恋,就算之前没亲眼见过,也听说过不少。这家伙并不算什么极致的变态,但显然大脑已经进化到非人的程度,企图跟他理智地沟通让他放开自己,是不可能的。
跟他武斗也似乎斗不过。
高傲强韧者如陈晟,也觉得累了。他当然不会对左轶投降,但是没必要这么死撑着虐待自己。
他父母在他读小学的时候就双双去世,被亲戚供养到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靠体特生的助学金、各类体育比赛的奖金、业余教练的酬劳升学过日子。他是个理智又隐忍的人,内心强大,而且自私——自己不对自己好一点,难道还会有别人?
所以他决定在这个时候也自私一点、想开一点,屁眼被操固然事大,但是报仇是个十年不晚的事情,先尽可能好一些地活下去,再继续找机会抡这变态一地脑花子。
他面无表情地拽过被子盖住自己,同时沙哑地出声吩咐道,“炒个西芹牛肉。”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左轶应声而来,“什么?”
陈晟随手把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板砸他脑门上,很不耐烦,“西芹牛肉!”
实习生战战兢兢地,一边敲着键盘录入资料,一边用眼睛瞟他们那位请了三天事假的左医生。
是恢复正常了吧?又开始看着菜谱发呆了!比几天前脸色铁青地看着人体解剖图解剖壁虎要正常多了!——那壁虎还是从病房的墙上直接抓的!
“呀,左医生,你额头怎么了?”刚查完房的女医生急匆匆走进来。
“曲医生,”脑门上青了一块的左轶竟然还态度和缓地应了她,“有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女医生受宠若惊,偷偷跟实习生对了个眼神——他们确认左大冰山这是家庭和睦、再次性福融化了。
左轶把那厚厚一本大菜谱搬出来,跟女医生虚心请教西芹如何才能烹炒入味。话题进展到十分高端神秘的厨艺技巧,连实习生也好奇地加入讨论。另外两位医生回来的时候,正见办公室里难得的一片其乐融融之景,颇为震惊。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实习生被学校拎回去撰写毕业报告,科室里缺了一位活蹦乱跳的打杂者,众医生的工作日益繁忙。加上突然从临市转来了几位高危病人,相关人等天天开会,手术一动都是七八个小时,连口水都喝不上。
众人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神形枯槁,唯有左轶是越战越勇,精神奕奕,迅猛地忙完手头的工作,他竟然还能继续抽空回去“做饭”。
他在病历本后面夹了一个小本子,上面是他在网上下载打印的一些菜谱,偶尔的闲暇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实习生周末临时回来帮忙,偷偷翻了一翻,竟然还看到了诸如“欧洲杯预选赛小组排名情况”、“神一般的超级丹战绩”、“五十部值得一看的科幻电影”、“一百个你不知道的冷兵器知识”、“十万个冷笑话”之类令人大跌眼镜的标题。
什么……什么玩意儿?蛋黄国的入口打开了?三次元要与二次元融合了?跟着陨石掉落冰山的异形战士想融入地球社会了?
连科室主任都拍着左轶的肩膀连连赞叹,“小左啊,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活泼啦,啊哈哈!年轻人嘛,就得这样有朝气!啊哈哈!”
“主任,今天没什么事,我想按时回去,”左轶说,并且礼貌性地牵了牵嘴角——他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面部表情的技巧,能够应景地做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了。
他在就近的菜市买了菜,乘公车回到家。陈晟正靠坐在床头,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一本租来的《柯南》漫画,听到他走进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床头那两本看完了,拿去换新的。”
左轶将一大袋菜放在床头,先过来在他唇边吻了一下。陈晟并不在意,随手推开他,“吃完饭去租盘碟。”
“想看什么?”
“随便。”
说是随便,左轶还是在租碟店徘徊了很久,在考量了陈晟的口味,又与老板咨询过之后,租了一盘据说是最新的泰国鬼片——吓人的要死!要死!老板说。
结果晚上关了灯之后,才看了二十分钟,陈晟啪地摔了遥控板,“操!这他妈什么烂片!”
左轶阅片不多,但也觉得没昨晚的《异形大战铁血战士》好看。沉默地上前关了DVD机,他开了灯。
陈晟没把遥控板砸他头上,似乎是懒得。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他继续看他那本《柯南》漫画。
左轶出去收拾碗筷,又打扫了一遍房间。快到九点的时候,他洗了个澡,水汽氤氲地穿着睡衣回卧室,坐在床边,也从床头拿了一本《柯南》看。
这二位不声不响地各自翻书页,过了一会儿左轶突然问,“凶手是这个人?”
陈晟抬头看看,见他指着一个面目和蔼的大叔,“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自己的。
又过了一会儿,陈晟开口,“去倒杯水。”
左轶端了两杯进来,分他一杯。两人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按着书页,动作一致地、聚精会神地继续看。
看到差不多九点半,陈晟啪地将最后一册书扔到床头,伸了个懒腰躺下来,他抬脚蹬了左轶一下。
左轶疑惑地从漫画中回神,抬头看他。
“要做什么快点,老子困了,想睡觉。”陈晟说。
左轶把书合上,开了温和的床头灯,关了房间大灯。
两个男人的动作令大床发出低小的震动,左轶缓慢而克制地进入陈晟,动作温柔而日趋娴熟。陈晟蹙着眉忍耐他的高热,在被他摩擦过敏感点的时候低低地哼出一声,然后就被舔了嘴唇。
他们缠绵而悠长地接吻,舌头亲密地贴合着互相吸吮,一方也许是为了表达情意,另一方也许是为了满足欲望。反正不管怎样——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样——他们像深深相恋的情人一般无停歇地吻着。下体交合的频率越来越快,陈晟从啧啧的水声中发出压抑的呻吟,双手扣按着左轶的肩膀,不知是想将他推出去、还是将他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