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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殊途闻尔-第31章

小说: 殊途闻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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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时候将铭徽的衣服一并塞过来了。
  尴尬地抓抓脑袋,阿耀拿过手机给铭徽发了一条信息:“囧,我把你的衣服带来了……”
  铭徽很快回复:“衬衣?我就说今天早上怎么没找到。”
  阿耀更尴尬了,还想说点什么,铭徽又是一条短信进来:“带着也好,想我了就看看吧。”
  “自恋!”阿耀毫不犹豫地噼啪按下两个字发过去,然后一把将手机扔得远远地,仰面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没听见手机的动静,想想大概是对方懒得回复他。阿耀哼了一声,转头看着身旁的衬衣,顺手捞起来闻了闻,柔软的布料上隐约有种清爽干净的味道,是阿耀平时最喜欢的。
  “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嘀咕了一句,忽然想起来平时从没见过铭徽用香水,又改口:“难道沐浴露也这么好闻?”阿耀摇摇头,看着手里的衬衣,又想起铭徽刚才的话,莫名地红了脸,动作迅速地一把将衬衣塞进包里。
  又缩回床上躺着。不一会儿,阿耀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晃晃悠悠地去楼下餐厅里,打算随随便便吃点饭。这边的食物与阿耀所在的城市不同,口味也不太吃得惯,不过临走之前铭徽再三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饿肚子,也不能吃泡面或者面包来打发,阿耀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也不愿意铭徽担心,闷着头三两下塞饱了自己,看看时间也才七点多,就干脆去楼下附近转转。
  
  阿耀是第一次来到这边,虽然不太了解,但也算略有耳闻。据说这座城市有春城的称号,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百花齐放,本以为会是个精致漂亮的地方,没想到来的路上沿途看见的街道却显得有些肮脏,治安似乎也不大好,坐着出租车走了好远也没看见一个路边的警亭。倒是时不时有一大群身份不明的男人勾肩搭背,在街道上大声说话,或者干脆一伙人席地而坐,拿着几罐酒就喝起来。
  阿耀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地方,他以前呆过的几个城市都是全国文明的大都市,市民普遍素质都很高,像这样的情况也就在电视里看见过几次,没想到自己真的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些惊讶。
  不过阿耀毕竟也是个个子高高的大男孩,再加上随身也并未带多少钱物,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随便在宾馆附近转了几圈,走着走着绕到了一个小小的广场,天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路灯到了这广场周围也坏掉许多,阿耀看看附近没有多少人烟,光线也实在暗淡,干脆就转身朝着宾馆回去。
  走了一段路,隐约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阿耀奇怪地回头,就见不远处的昏黄路灯下正站着三个高壮的男人,见阿耀转过身来,竟挂着痞痞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阿耀心里一惊,猜想到这些人的意图,立马就想跑开。但是脚步才刚刚挪动,那几人就已经将他包围起来。
  
                  第二十八章 
  “你们要做什么?”阿耀退后了一步,插在口袋中的手悄悄握紧,表情警惕地看着那三人。
  灯光映照下,包围上来的人看上去都有些干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衣服肮脏凌乱,明显像是吸过毒的样子……这让阿耀的紧张情绪拔到了最高。
  当先的男人挑起嘴角邪笑,用带着浓浓口音的普通话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打劫。”
  身后两人附和的哼哼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阿耀,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然而听到这句,阿耀紧绷的神经倒是松了——打劫他不怕,因为之前是临时决定出来散步,身无分文不说,连手机都没带,这些人要劫也劫不到什么东西,最不济就是把这身衣服给剥了,反正是男人,也无所谓。
  明显感觉到阿耀瞬间的轻松,那三人极为不满的各自对视了一眼,左边穿着黄色褂子的瘦高男人说:“怎么?没钱?”
  阿耀坦然的摊摊手:“不信你们搜。”
  “搜?!”领头的人似乎被惹怒了,一脚就踹了过来,阿耀好歹是从小疯玩到大的,拳脚功夫和反应都不算差,一闪身避了开去,还脱口而出:“你抢劫就抢劫吧,踢我做什么?!”
  “靠!你还有理了?!”领头人见那一脚落空,怒上心头,朝着后面的两人摆摆手:“给我按着他!”
  阿耀心头一惊,来不及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懊悔,眼看着两个瘦高的男人就朝自己扑了过来,他立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跑了没几步,脑后风声凛凛,感觉到是人追了上来,阿耀索性脚步一顿,低头避开了从后来的一击,从那人的手臂下钻了过去,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一拳揍在那人脸上!
  “嗷!”阿耀捂着手痛呼一声,余光瞥见旁边又是一人抓了过来,阿耀脖子一缩,回过手肘顶向那人肋下,听到对方发出不亚于自己的惊呼,唇角下意识地扬了扬,然后立马转身寻了个空隙……继续逃跑。
  憋着一口气跑出了不知多远,夏日的夜晚暖风快速从耳边掠过,阿耀却没再听到身后传来辱骂追赶的声音,眼看着宾馆的大楼就在眼前,他渐渐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没人了。
  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阿耀不敢在外面多留,急急忙忙地回了酒店,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给铭徽打电话,却发现了上面十多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未读短信。
  他平定了一下心绪,将短信一一点开。
  第一条是他刚下楼去吃饭的时候发的,“吃饭了吗?”;随后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前:“怎么不接电话?”,然后是十分钟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回来给我打电话。”
  阿耀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把之前疯狂的心跳压了下去,想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铭徽这件事,打定主意,他拨出了铭徽的号码。
  话筒里刚刚“嘟”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铭徽的声音有些急躁:“阿耀?”
  “嗯,我刚才出去散步了,没带手机。”之前的冲动在安静的空间里渐渐退去,余下的后怕一波波袭来,让他竭力伪装镇定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他按住话筒深深呼吸两次,还想再说话,却忽然听到铭徽明显不相信的疑问:“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阿耀心虚,开始画蛇添足的解释:“我就是去楼下吃饭忘记带手机了,然后在附近散了散步,忘了时间,其实没什么的,呵呵,这边天气很好。你吃饭了吗?”
  铭徽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呼吸声明显急促了许多。阿耀紧张的握着话筒,生怕被听出什么,却不料铭徽突然冒出一句:“我明天过来。”
  “啊?”阿耀瞪大眼: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放心。那边治安不是很好,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晚上还在外面乱晃,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铭徽快速地说着,阿耀听得又是感动又是懊恼,连忙阻止:“不用了!我在这边挺好的,真的!我之前就是出去转了一圈,不过不小心看到有人打劫的,然后我就跑了,没什么大事!”
  “而且,你来的话你的工作怎么办?最近要办的那个案子不是很重要吗?我只是在这边待几天而已,你干嘛把我说得那么没用啊!”阿耀说着说着也有些愤愤:“之前没你的时候我不都过得好好的吗?也没见掉块肉!”
  “……我不放心。”铭徽低低的重复。温柔的感觉顺着电波传递过来,阿耀心里感动,却还得装作生气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是男人,我不需要你照顾啊!”
  铭徽没说话,像是在考虑,半晌,终于勉勉强强的妥协了:“好吧。不过你要把手机随身带上,有什么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阿耀笑笑:“你快去忙工作吧,我刚出去走了一圈,身上好多汗,我要去洗澡了,晚上早点睡觉啊!”
  “嗯,你也是。晚安。”
  挂断电话,阿耀握着手机傻呵呵笑了一会儿,然后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
  关灯躺了几分钟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空荡荡的枕边,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想想,走到一旁的桌上将行李箱打开,翻出铭徽的那件衬衣,拽着回到床上躺下,将衬衣铺在枕边,脸庞凑上去,闻到衣服上传来的淡淡清爽气味,阿耀很快睡着了。
  
  次日,打听清楚了比赛场地的位置,阿耀便背着包去熟悉路线,幸好宾馆附近就有直达的公交车,倒不需要他来来回回的问路,省却了许多了麻烦。
  在比赛场地晃了一圈,因为没到开赛时间而无法入场,阿耀索性就在附近四处看了看。到了中午,随意找家店吃过饭,外面的日头便渐渐烈起来,热气灼得人难受。想想反正横竖也没什么必须做的事,这样的天气也懒得再跑东跑西,阿耀便回宾馆里去了。
  到了房间里,洗过澡左右无事,想起临走前随手从铭徽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抽了本书来,当时也没大看仔细,只知道是小说就顺手抓走,现在浑身清爽,又有宾馆里的空调凉悠悠的吹着,阿耀心情好得不得了,于是便把书翻出来决定熏陶熏陶自己。
  “双城记?”浅绿色的硬壳封面上映着中英交错的书名,阿耀喃喃的念了一句,随手翻开泛黄的扉页,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排流畅的手写英文:“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ever done”
  阿耀虽说学习算不上特别出色,但英语勉强还能过关,自然不难看懂这句话的意思。读到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不久前的一天。那时他刚在网上看了一篇关于某个伟人生前功过是非的评论,读完心头有些戚戚,于是问了铭徽一个问题:“你长这么大,自认为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是什么?”铭徽当时没回答他,只是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喂到他嘴里,然后起身去洗澡。
  直到后来夜里快要睡着的时候,铭徽才像是想起了要回答这个问题,贴在昏昏欲睡的阿耀耳边轻轻说了句:“最正确的事,是在小时候接下了一串半熟的葡萄。”
  阿耀那会儿睡得懵懵懂懂,一时间没领会过来铭徽话里的意思,还嫌他的呼吸喷在耳边痒痒的,蹭了蹭脑袋就迷瞪着睡过去了。直到今天,再看着这句话,莫名想起铭徽那时的回答,眼眶却渐渐红了。
  
  在一起以来,很少听到铭徽主动提起过去七年间的事情,但是从他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属于自己的痕迹里,依然可以清晰地读出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想念——分离的日子让两个人都受尽了折磨,阿耀一直觉得那段日子苦,却没想过原来铭徽所尝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苦。
  只是铭徽是个内敛的人,从小如此,很多时候阿耀往往不能确切的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某些时刻的情绪如何,不过阿耀也从不介意,哪怕是他们如今在一起,两个却谁都没有说出过任何与“喜欢”或是“爱”有关的话,连承诺都少得可怜,只是直觉地知道,他们会这样恒久的走下去。
  但是读到那句话的时候,阿耀却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所有铭徽没说出口的心意——那么真切、那么深刻。像是一根密密匝匝缠绕在心上的红线,不但没有将人裹得窒息,反而幸福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深深吸了口气,揉揉自己泛红的鼻尖,阿耀觉得有点想哭。
  下意识地弯着腰去够扔在一旁的手机——在和铭徽重逢之前手机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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