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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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沙哑的喉咙间发出,细若蚊吟,“其实我从未奢望过能跟你在一起,我知道,即使没有从容,还有乔以函,而且你母亲也根本不会容许我进韩家的门。……韩琦,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为什么……”
空旷的庭院里,只有风和落叶在倾听着她低诉,伤痕或许能愈,而执念又何时能消。阳光柔柔的洒上她的脸庞,那依旧惨白的脸庞……
韩琦开着车疾驰在马路上,阴云密布的脸上是无处宣泄的压抑。她们个个都说爱他,却用她们的自以为是的爱来伤害着他最爱的人。这样的爱,无异于一把把利刀,斩断他和从容之间的联系。李亦亭说的没错,他再也不是从容的谁了,再也不是了……
踩尽油门,任风灌进他的每一根血脉,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烁,那欢欣喜悦的,幸福甜蜜的……最后定格成从容转身的背影……耳边响起她一声一声的呼唤:韩琦,韩琦……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从容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名邸,一开门就被满室夜风惊了个冷颤。意外的抬眸,便看到阳台上那个颀长的背影,沁凉幽寒的月光,在他身上安静流淌,独孤而清冷。
“什么时候回来的?凌伯伯的病情……”从容有些惊讶的边问边打开客厅的灯,灯亮后的刹那她的问话也戛然而止,就在她看清凌子墨胳膊上金丝暗纹的黑布时,那是凌家特有的花纹,她在三年前梅林去世时见过。难道……
震惊的望向他,他也静静地凝视着她,或者说静静地让她凝视,没有去遮掩脸上的疲倦和眼角的悲痛。凌子墨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对不起……”从容走上前抱住他,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对不起,这个时候一直不在你身边。
被夜风浸染过的冰冷躯体在她的拥抱下渐渐回暖,凌子墨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无声喟叹。
两人在月光下静静相拥,一室静谧,定格的画面温暖而唯美,这一刻是否有人期待永恒。
“对不起……”又是一句轻轻的道歉,却来自凌子墨。从容一愣,不解的抬头。
凌子墨缓缓抬手抚上她的眼睑,那里面是让他心疼的疲惫。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却夺走了她眼里的单纯快乐。
“对不起,在希腊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你那些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从容的身体一僵,原来是指这件事。其实闹的这么大,又怎么瞒得过他呢。
从容垂眸,避开他的眼神,重新埋进他的胸膛,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些人并没有出现,只是没料到她们手中还留了一份照片。……你不用说对不起,已经处理了。”
“我看到报道了,解决的很漂亮。”凌子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脸上神色莫名,“现在才知道我的从容原来是这么能干的,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觉得高兴呢?”
从容没动,她知道他已经收起了刚刚的悲痛。凌子墨从不轻易将自己的伤展露在人前,即使是她面前,他所需要的安慰也只是一个拥抱的时间。
“太能干了,会让我觉得你越来越不需要我,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凌子墨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语气轻柔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但从容知道这里面的试探远大过于调侃。
“怎么,你喜欢菟丝花吗?”菟丝花,只有依附于他人吸取养分才能生存。
凌子墨笑,为她可爱的形容,“不喜欢,但还挺期待你变成一朵菟丝花的。”
从容闭上眼,沉默不语。曾经她也想成为一株攀援在爱人身上的菟丝花,尽情的享受他的宠爱。却从来没想过菟丝花有也有无处可攀援的一天,那是最致命的悲哀。如今,她早已不是那朵菟丝花也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一朵菟丝花了。
一时之间,又是满室沉静,只有相互的心跳与沉稳的呼吸声缠绕耳边。
“怎么在记者会上要主动提及还有另外一批的照片?”凌子墨再度开口,已是另外一个话题,似乎之前的谈话完全没有发生过,其实他们都知道,有些话题是无法找到结果的,所以习惯了两人之间各种形式的戛然而止。
“既然已经要演这么一出戏了,当然是要杜绝一切后患,我不想以后还有人拿另外那些照片来威胁我。至于陈导和致均哥,他们不会问我缘由的。”从容缓缓道来。
“什么时候知道是李亦亭的?”
“也是因为这次。”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容惊觉抬头,“我能应付,她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看着凌子墨不置可否的神情,又温软的补了句,“这段时间你也没好好休息,接下来还要操心凌伯伯的身后事呢。”
“不用这么紧张。”凌子墨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最近操心的事情是很多,都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所以今天你要分半张床给我。”说完就把自己那180公分高的身体倒向她,压的从容一阵踉跄。
“别玩了,真会摔的。我可扛不动你。”
“我抱得动就行。”凌子墨话音刚落,就顺势把从容打横抱起,惹得她惊叫出声。
凌子墨抱着她在客厅里连着转了三圈,直到确定把她转晕了才放到了沙发上。从容惊魂未定的喘气,不满的狠狠白了他一眼。凌子墨从不吝展示他的疯子本色。
凌子墨半蹲在她身前,帮她顺着背,嘴角噙着一抹是有若无的笑意。等到她气息渐稳,脸上的潮红也褪去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与他胳膊上一模一样的金丝黑布,戴在了她的右手臂上,从容怔楞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骏马图案……
“能陪我戴孝吗,到葬礼结束。”询问,却在动作做完之后。
从容震惊的抬头盯着他,嘴边的话却在他深如墨渊的眼眸凝视下,吞了回去。伸手摸着那绣工精致的图形,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韩氏大楼,总裁室。
“阿琦,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多留院观察两天,真出了事可怎么办。你这个车祸可大可小,不管怎样也要等检查报告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办公室里隐隐传出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但也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正被她劝着的人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凌子墨已经煞有其事的在门口站了一回,眼看秘书室里的两位小姐对着他目瞪口呆,一副完全无意为他通报的样子,而房间内那漫长的絮叨显然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便自己动手敲起了门。不知道自己那边的员工有没有这么花痴,得叫荣轩好好整顿整顿,简直太不专业了。
而正被凌大少腹诽的两位花痴小姐依旧如故的在心里流着哈喇子,终于见到了财经界帅哥排行榜第一的凌子墨,果然如传言所说,就一个字:帅。说起来韩琦也是名声赫赫的才俊一名,但在李亦亭的高压之下,谁也不敢对着BOSS犯花痴,所以只能把积蓄的能量全部散发到偶尔到访的客人身上。
“天大的事也别来烦……”还未等张岚语气不善的话音落地,门已经被推开。正准备发怒的张岚在见到是凌子墨时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了数遍,怒意也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转成了僵硬的一句问话,“凌先生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凌子墨迅速了扫了眼房间里场景,韩琦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椅上,整个身体几乎都陷进椅子里,身上的格子衬衫已经是皱巴巴的。正拿着烟的右手手腕上绑着纱布,敞开的领口也隐隐可见缠绕着的白色绷带,面前的烟灰缸里对着满满的烟蒂。他微垂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发呆,至于房间里是一个人在咆哮还是两个人,他并不关心。
一眼扫尽,凌子墨笑着朝张岚微微颔首,“韩老太太,好足的台型呢,风采不减当年呀。如果我不是知道内情,真以为如今韩氏还是您当权呢。”凌子墨的潜台词令张岚脸色微沉,这分明是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韩琦现在正费尽心机要夺她的权,她也一直摆出很配合的隐退架势,凌子墨这样不是存心让韩琦猜忌她嘛。
“凌少说笑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下,这样倒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张岚似笑非笑,虽满是自责,那意思却是指责凌子墨突然上门的唐突。
“韩太太不需要客气。”凌子墨只准备接受的是她的‘歉意’,“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跟令郎单独谈一下?”
“不好意思,他今天身体不……”
“坐吧!”
张岚的拒绝之词却被忽然出声的韩琦打断,声音嘶哑而低沉。
“阿琦……”
“等你很久了。”韩琦起身,率先走到一旁的会客区坐了下去。而对于张岚的反应显然他并不想理会。
凌子墨眉毛一挑,朝张岚歉意一笑,便欣然在他对面坐下。至于他刚刚的歉意有几分,张岚估计自己用显微镜也看不出来。
被两人如此彻底的无视,作为一个长辈面子上完全下不来台。可是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更是难堪。一时之间张岚有些张口结舌,最终只能化成一声重重叹息。
“终于见识到韩家母子的不合了,原来传言非虚呀。”凌子墨翘起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用无比闲适轻松的状态语气调侃着。在时间把握上还不忘让正准备离开的张岚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随着他故意拉长的一个‘呀’字,门终于完全合上。
对于凌子墨的调侃,韩琦完全的不为所动,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却不见多少焦距。
凌子墨迎着他出神的目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冷。“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
致命的打击
“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凌子墨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么的狼狈!”
韩琦的眼睛如慢镜头回放一样缓慢的眨了一下,终于把焦距对准了凌子墨。“不屑的结果就是用三天的时间收购日盛控股吗?那接下来的目标是不是我韩氏的股份了呢?”他的声音嘶哑如钝刀,但语调却平静如死水,不带一丝的涟漪,彷佛说的只是有关天气的话题。
凌子墨一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个人拥有韩氏60%的股份,你再怎么恶意收购它也无法变成姓凌的。”
“既然都说了是恶意,至少我可以把你的60%变成一堆废纸。我从不介意两败俱伤。所谓以本伤人,只要我的本比你的厚,结果就是我说了算。”
“爱情果真是英雄冢!呵,没想到以冷酷理智闻名的凌少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刻。看来你真的爱上了她……”韩琦那灰败的脸上突然奇异的扬起一丝笑意,“即使我和她是黑蔷薇绝望的爱,最起码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这一点不知唯我独尊的凌少你能忍受的了吗?或者我该问,从容她会爱上你吗?”
只是瞬间,凌子墨的眼中已绝然生出森森寒冰,让人怀疑置身于寒冬飘雪。那蓬勃而生的戾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看到凌子墨显而易见的怒气,韩琦的笑容更加恣意,含着最恶毒的嘲讽。
漫长的对视,森冷的戾气与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