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词-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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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齐灏上前切声问道,而达依并不领情,她起身不冷不热地笑了笑说:“多谢殿下关心,丹兰并未死绝。”
听到这番刺耳的话,燕齐灏眉头微微一皱,他面带歉意拱手道:“夫人,其中定有误会,我会查明原委给您一个交待。”
“人死不能复生,查也没什么用,如今我只希望殿下开恩施些伤药,救救我们这些老弱残兵。”
燕齐灏听后侧首看向宋玉超,宋玉超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殿下,药内备药不足,属下实在不敢轻易行事……”
“混帐!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儿戏?快去拿药!别误了救人时辰!”
宋玉超不敢违命,立即命人备齐药草替伤员医治,达依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几日劳累外加负伤,她实在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燕齐灏大惊失色,忙命人将她扶回房中。
“宋玉超,随我过来!”
闲人散尽,燕齐灏将宋玉超叫入营中,宋玉超知道他想问什么,心中早已做好打算。
“宋玉超,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燕齐灏端坐椅上冷声而道,宋玉超半跑在地神态自若地拱手说:
“殿下!连日暴雨冲毁堤坝,属下不得不绕道而行,所以才晚了几日,请殿下明鉴!”
“那先前的事你又如何解释?”
“殿下,城内药草的确不足,先前已经给了他们一批,但他们说不够硬是要按方子来配,按规矩三级以上将士才能配药,普通兵五人一罐伤药,如果按他们要求去做,城中就无药了。”
燕齐灏听后冷笑两声,道:“宋玉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骗不了我!”
宋玉超神色一顿,过了许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属下此举也是为江山社稷考虑,如殿下想要责罚,属下也毫无冤言。”
“何为为江山社稷?”
燕齐灏轻问,宋玉超义正词严地说:
“如今丹兰兵力日渐壮大,而且有称霸之势。属于得知,那妖后……哦,不!那月氏在玄粼国时与白亦鹤异常亲密,并设计除掉二位皇子助他登上龙位,白亦鹤即位之后就册封她为妃,不知为何她竟然会到丹兰,然后到丹兰没过几年,丹兰就被白亦鹤控制,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属下甚至怀疑丹兰王子的病另有隐情!做为人/妻不好好侍奉卧床的夫君反而征战沙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属下大胆猜测,她是借助复国之名暗中帮白亦鹤夺天下啊!”
“一派胡言!”
燕齐灏勃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
“宋玉超!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别以为我不敢治你!”
“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宁遭天打雷劈。殿下当时您也在玄粼国,那些传言您也听到过,白亦鹤为方便行事化名云潇与花魁可是行影不离,属下还知他们有过一女,只不过生下来就夭折了……”
“够了!别说了!”
燕齐灏失声大吼,而宋玉超依旧不依不饶。
“殿下!忠言逆耳,事关我国安危属下不能坐视不理!你千万别被她的可怜蒙蔽,人是会变的……”
“住口!”
燕齐灏大声咆哮,一把掀翻桌案,宋玉超终于闭上了嘴。
“宋玉超!最后一次警告你,如今我国身处战乱,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故意引起纷争,我定不饶你!”
“殿下!属下一直对您忠心耿耿,自知对得起燕氏对得起祖宗,如要为此事责罚,属下悉听尊便。”
宋玉超态度异常坚决,似乎已把生死置之脑后,燕齐灏怒火中烧却又奈何不了他,过了许久,他深叹一口气,神色越发疲惫。
“好了,我自有分寸往后不必你费心,当务之急先稳住丹兰军心免得节外生枝,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待敌兵临下还需你多担待。”
“属下遵命!”
话落,宋玉超起身告退,他走之后,燕齐灏像似生了场大病无力地靠上椅背,想起蝶依与云潇亲密无间的模样以及那些传闻,宋玉超的话变得真实可信起来,但转念一想,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在他面前哭了那么多回,怎么会与狼共舞呢?越想越是烦乱,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第八十三章 公报私仇
天微亮,达依就整好衣装入了军营,经过一夜休整,她的神色已和先前无异,众人见之大为诧异。军营中许多伤兵都保住了性命,但一些人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没了性命,达依看着心痛不已,她下命将这些人好好安葬并建起灵堂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清理尸体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夜未见的鹰将,他守在蝎的尸首旁哭得像个泪人,达依清楚他与蝎的情谊不一般,光是劝说恐怕无济于事,思索半日,她命人拿来清水与针线然后趴在蝎的尸体旁为他清洗并用针线小心翼翼地缝合他残破的身躯,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一个人能流这么多血。鹰将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此时此刻没人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燕齐灏来到军营正巧撞到这一幕,但是他的出现令丹兰人十分不快,鹰将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上前欲讨个公道,豹与蛇及时拉住了他。燕齐灏默不作声地走到灵堂前敬上三支清香然后行了鞠礼,拜奠完毕,他站于众人面前眼露哀气正声道:
“各位,由于连日暴雨冲毁堤坝,援军不得不绕道而行,所以晚来了几日,但此次丹兰伤亡惨重,我计划不全难辞其咎,在此向各位将士赔罪!”
话落,他拱手深行一大礼,众人略显惊讶,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达依上前微微一笑道:
“既然是天命,殿下何错之有?我们丹兰不会不分皂白责怪他们,而且我们相信你们并不是有易为之,所以殿下不必自责。”
话听上去颇为讽刺,燕齐灏并无不悦,他微微垂首低眸拱手道:
“多谢夫人宽宏大量,在下定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见燕齐灏如此恭敬诚恳,丹兰人气消了不少,众将也无意多言,此事就算平息过去了。
没过多久探子来报,说敌军在城外二十里处聚集,燕齐灏闻讯决定亲自坐阵,他命宋玉超加强防守火速埋伏,而丹兰兵马则呆在营中不于出战,似乎是有意护住丹兰仅存不多的兵力。
晌午过后,兵临城下,此次敌军装备精良、声势浩大,大有不胜不归的意味。燕齐灏见之并不惊慌,行兵布阵稳如泰山,达依站在城头一侧默默观战,他的一举一动落在她的眼中勾起了无数过往,虽然离得那么近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在中间,多跨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战势如火如荼,敌军攻势如风,攻城石如雨落下夺了不少人性命,见形势危急燕齐灏命达依退回营中待命,话音刚落,一枚巨大的火石从天而降,正好往达依所站之处飞去,燕齐灏大惊失色立即飞扑过去,“砰”一声巨响,火石四分五裂,火星飞溅之处燃起了阵阵白烟。见燕齐灏没了踪影,众将惊慌失措急忙找寻,待白烟散尽,只见燕齐灏伏在地上,身上满是碎石。
“殿下,您没事吧?”副将上前急问,燕齐灏撑起身子抖掉石砾,然后摇了摇头。
“没事,快!扶我起来!”
副将立即伸手扶上,待燕齐灏起身后他才看清还有一人。燕齐灏伸手忙把达依从碎砾中拉了出来。
“你没事吧?”
他切声问道,达依低头一看,身上完好无损。
“我没事,你呢?”
“没事,此处危险,你快些退下吧。”
燕齐灏牵强地扯出一笑,然后转身继续发号施令,他的面容苍白,右手始终垂着,刚才那一下到底有多重,只有他自己清楚。
经过几番殊死较量,敌军终于鸣金撤兵,趁他们还末袭来之前城内稍作歇息,整座城弥漫在硝烟战火之中,连气息都变得沉重起来。
半夜,医官急匆匆地来到达依住地求见,见他神色有异达依便问起原由,那医官说是太子殿下身负重伤,他实在束手无策,听闻她医术精湛特地请她医治。达依想起城头上的那一幕,二话不说就跟着医官去了。到了燕齐灏府邸,只见大小将站在门外个个神色焦急万分,那宋玉超见到达依一脸怒色,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
医官忙请达依入内,一进房就见燕齐灏坐在榻上衣襟半敞,整条右臂都是紫红色的,燕齐灏抬头看到她,冰冷的脸上终于显于一丝笑意。达依有意避开他的目光行了一礼,然后上前替他检查伤势。
“夫人,怎么样?”医官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达依蹙起眉头,然后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医官糊涂了但又不敢往下问,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她捏来捏去。
“帮我准备热水白纱。”
过半晌,达依开口道,医官不敢怠慢连忙端来一盆热水,达依将白沙泡在水中,待稍凉一会儿便敷在燕齐灏的伤臂上,燕齐灏微蹙眉头,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别乱动,我去拿些东西。”
达依煞有介事地严声警告,话落便转身离去。一出门众将蜂拥而上,神色紧张地询问燕齐灏伤势,达依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其它无心多言,她回到房内取出金会和一小盒后就匆匆地赶了过去。
走到半路,突然有个黑影窜出,达依后退半步定神一看,来人竟然是孟飞。月光下,孟飞的脸白得有些恐怖,与旧时相比更是憔悴不少,那浓浓的书卷气早已化成他眼中的沧桑。孟飞垂下双眸,恭恭敬敬地行一大礼却不说话。达依扯起嘴角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孟将军,好久不见,恭喜你官复原职。”
“是啊,相别七年,夫人也变了不少。”
孟飞低声说道,达依瞥他一眼默不作声,一股凌厉杀气瞬间从她呼吸间散了开来。
“孟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孟飞深深地鞠了一礼,道:
“在下有愧于夫人,望夫人责罚。”
达依狐疑地打量他几眼,随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孟将军,这恐怕不是你想说的吧?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求你的吗?”
孟飞低眸不语,片刻后,他屈膝跪在她的面前低声下气。
“夫人,当初是太皇太后下的懿旨,殿下并不知情,是在正自作主张害了夫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望夫人不要错怪殿下。”
达依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他的话早在她意料之中。
“孟将军,您也太多虑了,虽然我与你们殿下之间有过节,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不必重提,而且论目前形势我也不会轻易加害于他。至于你……放心,这帐我会算的,你用不着提醒我。既然你那么忠心,你们殿下的伤我一定会好好治的。”
孟飞闻后像被冰锥刺中不禁打了个寒噤,达依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转身离去,就像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孟飞抬头望去,不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他的确担心这女人会报复,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刚做了件天大的蠢事。
医官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张望,一见达依过来他的两条稀眉顿时舒展开来,达依进房之后先是去掉燕齐灏伤臂上的白纱,然后铺开金针打开小盒,医官好奇地偷瞟了一眼,一见盒内之物顿时面如土色。
“夫人,在……在……下斗胆问一句,这是什么?”
医官手指发颤地指着小盒问道。
“血蛭。”
达依轻描淡写地回道,燕齐灏侧首看了一眼,见盒中的白色肥虫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军官面露难色,站在门外的宋玉超见他神色有异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一见到怪虫不由吓了一跳。
“夫人,这可关系到殿下的安危,请您千万小心!”
宋玉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