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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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不仅三位皇子自身难保,就是王家都被牵连在内。王宗被放了出来,却被削去了官职留府查看。王皇后不知为何没有为自己的兄长求情,王家在朝为官的众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王家大门紧闭,府中气氛凝重。
“世遗,你为何要替成安和成聪求情?这可是一个最好的除掉他们的机会。”深夜,莫世召问偷偷前来的莫世遗。月不由坐在莫世遗的身边吃著花生米,不搭话,他自然明白是为何。
莫世遗抿了口酒,淡淡道:“我若这个时候同意赐死他们,肯定会惹人诟病,反正他们也掀不起什麽浪,又何必给成棣惹麻烦。况且我毕竟不是成棣,杀不杀的事还是得由他来做主。他若想杀,自然有机会。我只需帮他控制住京城的局面,其他的等他回来定夺。”
莫世召一听明白了,点头道:“确实,你毕竟不是成棣,也许成棣并不想杀他的兄弟呢。是我考虑不周。”举杯和莫世遗碰了一下,莫世召一口喝下,又道:“成棣他们该是快到了,我已做好安排,还是把他们接到这里来。”
“好。他们到的时候你派人告诉我,我亲自去接。”
莫世召犹豫地说:“你现在是太子,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我易容。”莫世遗是一定要去接的。
一听他要易容,莫世召也就不反对了。看了眼月不由,莫世召一副有话要问的模样,莫世遗知道他要问什麽,抬手搂住月不由,他道:“不由不是我的儿子,不过他长得像我,这麽说别人也不会怀疑,我俩也好行事。”
莫世召明显地松了口气,笑笑:“我就说麽,若你有儿子我怎会不知道。我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时还真被吓了一跳。”
月不由哼了声,莫世遗握住他的手,对莫世召说:“王家一直想除掉不由,现在他是我的儿子,也省了这许多的麻烦。这件事你知道就好,爹娘那边我会去说。”
“我知道。”
月不由撇撇嘴,抛出一句:“我真是他儿子又怎样?我喜欢他,谁也管不著。”
莫世遗的眼里浮现喜悦,搂住他的腰:“不要在乎那些。”
看著莫世遗脸上的温柔,莫世召也笑了:“我不管我不管,你能让世遗重拾笑颜,就冲著这点我也不会管。”说罢,他举起酒杯,诚恳地说:“不由、世遗,我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
月不由的眼睛弯了,举起酒杯:“我跟莫世遗一定能白头到老。”在莫世召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月不由仰头乾了,他高兴。
莫世遗也乾了,同样高兴。之所以瞒著莫世召他和月不由的关系,也是不想莫世召自寻烦恼。不由是不是他的儿子,只要他们两人知道就够了。
吃完了酒,莫世遗和月不由离开,关上门,莫世召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回到太子寝宫,月不由很自觉地爬上卧房里那张唯一的大床。对於太子和世子夜夜睡一张床这件事,旁人只敢在心里好奇,没人敢询问,更没人敢跟太子提这件事。谁不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世子殿下脾气古怪的很,还时不时会发疯,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压得住他,所以让太子殿下时刻看著这位情绪不稳定的世子也挺好的,也是必须的。
上了床,喝了酒脑袋有点晕的月不由钻进某人的怀里,闭著眼睛问:“成棣的那俩儿子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吧,他们就没来找你?”
莫世遗一手握著月不由的手轻搓,淡淡道:“成棣跟他们不亲,平时见了面也没太多的话说。王皇后现在知道我是谁,她把那两个人派出去了,不在宫里。”
“哦,我说呢,怎麽没见。”
莫世遗蹙眉:“你想见?”
月不由打个哈欠:“我见他们干嘛,我是怕他们坏事。”
莫世遗的眉心马上舒展:“放心吧,皇后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也不知成棣醒了没有,我现在一想到进宫就头疼。”对著月不由,莫世遗越来越容易说出自己的感受和心里话了。
月不由叹口气:“我也是。我以前装了十四年的傻子,现在又装,腻歪死了。”
莫世遗心疼了:“都怪我,我该去找你的。”
月不由仰头亲亲莫世遗的下巴:“这跟你有啥关系,你又不知道我活著,再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我啊。唔,困了,睡吧,你现在每天都好多事。”
搂紧月不由,莫世遗闭上眼睛,再一次盼著成棣赶快醒,他快忍不下去了。
“叩叩叩”
有人敲门。
“殿下,急信。”
莫世遗放开月不由立刻下床,是许清水他们来信了。月不由的瞌睡跑了一半,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收到许清水的信了。
打开门,从方统领的手上拿过信,莫世遗直接当著对方的面打开。还没看完,他就笑了,眼里是激动。
“怎麽了?”月不由探头看去。
莫世遗压低声音高兴地说:“成棣醒了。”
“他醒了?!”月不由抢过信。快速看完之後,他哈哈大笑起来。方统领赶忙捂住他的嘴,眼里同样是激动:“殿下真的醒了?”
“醒了。”
莫世遗把那封信给方统领看了下,然後说:“你亲自去接他们,顺便把京城的情况告诉成棣。”
“我马上走。”
方统领放开月不由转身就走。
月不由抱住莫世遗的腰,扭啊扭:“呵呵呵,呵呵呵,莫世遗,成棣醒了,他醒了,咱俩可以成亲了。”
莫世遗直接抱起月不由,在他的嘴上狠狠亲了一口:“他再不醒,我就要疯了。”
月不由又扭扭,眼睛发亮:“走,做生孩子的事去,庆祝。”
莫世遗的回答是直接用脚关了门,快速抱著某人上了床,脱衣裳。这种大喜的时候一定要做生孩子的事!
作家的话:
(27鲜币):第七十二章
成棣的苏醒让所有知情的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最高兴的莫过於月不由和莫世遗。月不由就不必说了,他两辈子都没这麽不自由过。而莫世遗因为月不由的关系也越来越受不得拘束,只盼著成棣能赶快回京换下他这假冒的太子。
自从得知自己吃的长生不老药不仅不是仙丹,反而是用面粉、朱砂和虫子的尸体做的药丸後,皇帝陛下就在寝宫里不出来了。每日御医进进出出地为皇帝熬药、送药、看诊。皇帝陛下也不知是被儿子气的还是那药果真有点不好的後果,皇帝陛下说话是一天比一天气短,身体迅速消瘦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监国的太子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虽然那位皇帝老儿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对这位假冒的太子来说,皇帝的虚弱是他乐见的。皇帝死了,成棣就可以登基了,那麽他和某人就可以逍遥快活去了。而现在得知成棣已经醒了,这位假冒太子的日子更是难熬,尤其是面对那一本本奏摺和一份份公文时,若不是惦记著自己的那位亲兄弟,他绝对拽著月不由逃了。
方统领离京去接成棣,莫世遗这边就放心了许多。京城的局势虽然稳定了,不过莫世召还是留在京城以防万一。成棣就快要回京了,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被人发现有两个太子的,不然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心焦地等了差不多十天,莫世遗终於接到了莫世召的消息,成棣他们已经在城外了。莫世遗带著月不由大摇大摆地出了太子府,然後在一家酒楼的包房里两人易了容,从窗户悄悄离开,直奔城外。
一辆马车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凉亭边上停了下来。而护送这辆马车的二十多个人却继续策马前行,先行离开了。车上下来一位模样俊俏的公子,在凉亭里卖茶水的老奶奶那边买了一碗茶,然後端进了马车。赶车的车夫站在车旁不时地往城门的方向张望。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那人的脸上露出笑容,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说了声:“来了。”然後就迅速跳上车,朝来人而去。
离开凉亭没多会儿,马车就和前来的两位骑在马上的人碰面了。马上的两人从马上跳下来脚步激动地窜到车前,掀开帘子。两人都没说话,脸上在帘子掀开的瞬间有了笑容。接著,个头较矮的那名男子上了车,个头较高的那名男子放下车帘,上了自己的马,牵著另外一匹马掉转马头。
马车跟著那人快速地向京城驶去,城门口的官兵们例行检查了一下之後就放他们进城了。那人带著马车里的人在一间民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位老人开了门,随後那人下马,马车里出来一对老夫妇和一位小公子,三人提著包裹进屋了,接著车上出来之前钻进去的那位矮个子大叔,背著一位头发花白的人下了车,头也不抬地进去,高个男人把两匹马连同马车栓在屋外的大树上,最後一个进去,门关上了。在这京城的老百姓聚居的地方,没人会注意这一户人家。谁家没几个老人呀。
在两人的帮助下,把背上的人轻轻放在床上,矮个子中年大叔取掉自己脸上的假皮,眼睛弯弯地又取掉对方脸上的假皮和头上花白的假发,低低地喊了声:“成棣。”
神色激动的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佯装不悦:“你这家伙,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一定,揍你一顿。”
“切,好心没好报,我救你的命,你竟然还要打我,真是没天理。”恢复了本来年龄的月不由往床上一坐,抽出被对方握著的手,捏捏成棣的胳膊,仍很担心地问:“咋样?不是醒了麽怎麽还没力气?”
成棣没什麽力道地给了对方一拳:“你当我是你,壮得跟牛似的。许哥说我还得躺几个月。啊,天啊,我觉得骨头都要僵掉了。我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想吐,每天做梦都梦到大块大块的肉,我都快馋死了。可许哥说我现在不能吃太荤腥的东西,真是难熬死了。”
月不由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可不是嘛,我刚醒来的时候恨不得吃下一头牛。”
同样去了易容的许清水、许波和波松在一旁看著笑。成棣的脸色已经有了红润,再也不是过去的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了。看著他和月不由说说笑笑的,许清水的眼里滑过欣慰与担忧。
一人掀开门帘进来了,成棣看了过去,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激动。月不由扭头,站了起来,对方走过来坐在月不由的位置上,握住了成棣伸过来的手。
“世遗……”成棣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莫世遗拍了拍成棣的手背,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你可算是醒了。”
许清水拉著许波和波松一起出去了,把这里留给三人。他知道成棣有很多话要对这两人说。
心里很感激许清水的体贴,成棣在他们出去後朝月不由伸出另外一只手,月不由握住他的。把月不由和莫世遗的手放在一起,成棣握紧。
“我想说谢谢,可又觉得那样太虚伪。”成棣的眼眶红了,这两人,尤其是月不由为他做的,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带过去的。
月不由最怕这种场面了,他马上说:“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啦。你真要谢我们,就赶紧养好身子,你不知道我们整日在东宫里有多憋屈。尤其是莫世遗,天天处理那些麻烦事就不说了,还得叫那俩人什麽‘父皇’‘母后’,多折腾他呀。”
成棣笑了,眨下眼里的热辣,看向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世遗,委屈你了。”没有让莫世遗原谅那两人的意思。
莫世遗毫不客气地说:“你是很委屈我,所以别抱怨药苦了,赶紧养好身子。我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看著莫世遗脸上自然的笑容,成棣用打趣来掩盖自己的感激:“你比我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