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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画堂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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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高手。而在王皇后的急信送抵云海山庄之时,莫世遗早已不在庄内了。

手指头动了动,闭著的双眼也有了动作,朦胧中,尚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还在刚才的那个梦中。待视野所及变得清明之後,他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太过的急促而伤到了他一直都很脆弱的心脏,他喘了口气又栽倒了回去。

浑身都痛,尤其是背脊。昨夜的一幕全部涌入脑中,心脏在尖锐的刺痛中发出惊慌的喊叫,他捂著胸口试图压下这不受控的恐惧。身下与其说是床不如说只是铺了一层乾草和被褥的地板。定睛,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山洞。

脖子很疼,想到昨晚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饶是平日里十分冷静的太子也无法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那个抓他的人是谁?是谁要杀他?太子慌乱的眼里闪过愤恨,要杀他的人除了京城的那个之外还能有谁?!

“你醒啦。”

这突来的一声吓了成棣一大跳,要不是有人续著他的命,他可能当场就被吓死了。抬起头,成棣的怒目转眼间变成了惊讶。是一个看上去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脏鬼。

“你的身体真是够弱的,我都没敢用力,你居然还睡了两天。”脏鬼大咧咧地在成棣的面前坐下,盘腿,然後把一包东西放在面前,打开。

成棣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叫声,对方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他,嘴上说:“两天没吃了,肯定饿了吧。”

不动声色地从对方脏兮兮的手里接过鸡腿,成棣很好地压下惊愕,这就是,抓他的那名“刺客”?

不过对方并不觉得自己的手脏。他撕下另一条鸡腿张口就啃,一副饿坏了的样子。抬眼见成棣没有动作,他边嚼边说:“我只有这个,你要不吃就得饿肚子。”

看一眼对方的脏爪子,成棣很不想吃,但他也确实很饿。咽了口唾沫,他问:“有没水喝?”

“哦,有,等下啊。”对方站起来出去了,成棣不怎麽喜欢地看著手里的鸡腿,现在的他只想喝点清粥。

对方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碗。他递给成棣,接著又坐下。端著碗,成棣怎麽也喝不下去,这碗多久没洗过了。

“你不是渴了?”对方手里的鸡腿只剩下了鸡骨头,并好心提醒:“光看著是不会解渴的。”

成棣忍无可忍地放下碗:“这碗几辈子没洗过了。”

对方撇撇嘴:“嫌脏你自己洗去。”

看一眼对方脏得根本看不出模样的脸,成棣紧张慌乱的心稍稍放松,看起来这人不像是坏人。先不管对方为何要抓他,肚子很饿又很渴的成棣放下鸡腿,拿著碗站起来出去了。

回头看一眼成棣,脏鬼放心地继续吃,还咕哝了一句:“瞎讲究。”

成棣算是知道他碗里的水是从哪来的了。这山洞里没有水缸,洞外有处泉眼。成棣在泉水里仔仔细细地把碗洗乾净了,然後从泉眼处舀了一碗水两口喝光。这辈子,成棣是第一次洗碗。

不渴了,成棣又舀了一碗水返回洞内。他没有趁此逃跑。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以他现在的身子跑出去也会被人轻易抓回来,不如不费那个力气,等著看这人的目的是什麽他再做应对。

在对方面前重新坐下,成棣把鸡腿在碗里涮了涮,吃将起来。对方买了两只鸡,不过对成棣来说这一条鸡腿就足够了。不过他宁愿用这一条鸡腿换一碗白粥。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被打晕之後都没胃口吃荤腥。

困难地把鸡腿吃了,成棣又喝了两碗水,胃里才舒服了一些。这麽会功夫,脏鬼已经把两只鸡都吃完了。蹙眉看著这个家伙把油腻腻的手往衣服上一擦算是完事,成棣又一次忍不住说:“外头有水,你去洗洗手,叫花子都比你乾净。”

“大老爷们要那麽乾净作甚,你倒是乾净,还不是被我说抓就抓来了?”对方眼睛一瞪,还很过分地用他的那管脏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

成棣闭嘴,心里不是不气的。他也不想自己这麽窝囊,可是他没有办法。并不知道自己惹怒了成棣,脏鬼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问你,你和莫世遗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和你是不是双胞兄弟?”

成棣心下大惊,他怎麽都不会想到抓他的人会和莫世遗有关。不过成棣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他没有性命之忧了。

作家的话:

有人说:月不由太脏了。

我笑:那是因为没人管他麽,等有人管他了,他肯定就乾净了。

(19鲜币):第十六章

见成棣迟迟都不回答,脏鬼催促:“你快说。别想隐瞒。你们在屋里说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

压下震愕,成棣眼神凌厉地问:“你是谁。”

脏鬼很直接地回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月不由。”

月不由?!成棣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这个脏兮兮,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脏鬼竟然就是能让世遗上心的月不由?!

“快说!”月不由拍拍腿,“你说了我保证平安把你送回京。你若不说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先告诉你,这里方圆百里无人,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你可想好了。”

“你抓本宫来就是要知道本宫与莫世遗的关系?”成棣的脸色很冷。

“当然,不然我抓你来干嘛。”月不由一点都不怕成棣的冷脸,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成棣咬牙问:“那些要杀本宫的刺客也是你找来的?!”

月不由愣了下,接著很坦然地说:“当然不是。你没看到他们穿的不是中原人的衣裳麽。我要抓你易如反掌,何须借他人之手。”

这回愣住的换成了成棣,他脸上的冰寒也没了。

“你是太子,还不知道谁要杀你吗?我不过是趁乱捡个便宜。再说,我带你走之前打伤了几名刺客,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要报答我的恩情,所以赶快把你和莫世遗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要不是成棣的身体不好,月不由都考虑要不要用刑逼问了。

不知为何,成棣相信月不由没有骗他,因为月不由的眼神太坦荡了。他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想想当时的那种情况,月不由也没有说错,他确实算得上是救了他的命。

笑了一声,成棣吐出一口闷气:“看来本宫这次,还算是间接承了世遗的情。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去‘救’本宫。”

“少废话,你快说。”某人的耐性即将告罄。

成棣身体放松,他勾起唇角,眼里闪过精光。“你这样子看得本宫没有说话的心情。”

嗯?月不由低头瞧瞧自己,再抬头:“我这样子怎麽了?”

成棣目露嫌恶:“脏死了,臭哄哄的,熏得本宫恶心。”说罢,他捂住了鼻子。

月不由怒了:“男人要那麽乾净作甚,你到是乾净,还不是被人杀来杀去的。你快说!”

“你不洗乾净本宫就不说,要杀要剐随你。”成棣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月不由握紧拳头,“你别以为你是莫世遗的兄弟我就不敢揍你。”

“……”成棣乾脆躺下了,也不管地上硬不硬。

月不由深吸了几口气,恨恨地收回拳头。他想知道莫世遗的事,想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牙齿咬了又咬,月不由一跃而起,洗就洗!

睁开眼睛,成棣憋著笑,这个月不由还挺好捉弄的,难怪世遗会对他“念念不忘”了。没有了性命之忧,成棣给自己找了个解闷的乐子。

等了很久,久到成棣都坐不住了月不由终於回来了。成棣当即就愣住了,把自己洗得乾乾净净的月不由一脸的不甘,气哄哄地在成棣面前坐下。

“可以说了吧。”

“你……”看著月不由的脸,成棣的心里有一丝异样,“你今年多大了?”好,年轻的脸,而且出乎他预料的俊俏。

虽然洗乾净了,但仍是乱糟糟的头发滴著水,月不由用手指头扒拉扒拉,蹙眉:“唔……我今年应该……我算算。”

还好成棣没喝水,不然他绝对会一口水喷出来。自己多大了还要算?!

月不由算好了。“哦,我今年不是四十八就是四十九。”

“什麽?!”成棣失声,“你四十有八?你当本宫是瞎子吗?你这张脸明明最多不过双十。”

月不由恼了:“你问我,我答了你,你又不信。反正我不是四十八就是四十九,信不信由你。我洗乾净了,你可以说了吧。”

“你是练了什麽返老还童的武功?”成棣只能想到这个。

“天下哪有那种武功,都是骗人的。”

成棣的双眼一直在月不由称得上是稚嫩的脸上扫来扫去,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但他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成棣怎麽也无法相信。明明就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嫩小子。

“喂!你快说!”

“本宫不叫喂。”

“你快说!”

不想把月不由惹恼了,免得这人真丢下他,成棣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收敛。月不由盘腿做好,洗耳恭听。

沉默了许久,成棣解开衣襟的盘口,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月不由的眼睛微微瞪大,直直地盯著成棣胸口上的那个狰狞的蜘蛛状的红色凸起。

“知道这是什麽吗?”成棣的脸上多了惯有的假笑。

月不由的脸色沉了几分:“是蛊。”

成棣点点头:“对,是蛊。本宫身上有,世遗的身上也有。”

月不由看向成棣,成棣拉上衣服,开口:“在宫里,若生下双胞的孩子,同为男孩儿,那幼子必须被溺死。本宫是兄,世遗,是弟。”

月不由抿住了嘴。

“母后是皇后,要留下这个孩子轻而易举。世遗被送到了雪谷莫家,成为了莫家的二少爷。但母后万万没有想到,她留下来的那个孩子竟是不健康的。”

皇宫,王皇后在皇上的面前哭诉:“成棣是太子,谁会想要他的命?!谁会知道他何时回京?皇上,太子苦啊……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得时时提防失了皇上您的信任,现在他又生死不明。皇上您想一想,这麽多年,太子他容易麽。他不过是比别人的身子差了点,但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可现在,现在……”

皇帝神色严厉地坐在上位,他的心里不是不恼火的。在太子回京的途中刺杀太子,凿沉太子的船,这已经是公然藐视王法藐视皇权了。

“皇上,太子出事对谁最有好处?哀家不说,皇上心里也该明白。哀家今日就当著皇上的面直说。这宫里的皇子们除了成棣还有谁配住进东宫?若成棣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就到九泉下去陪他!臣妾告退。”

脸色苍白的皇后挺直腰背离开了。不久,皇上下旨:谨王成安没有传召不得出府。宫廷侍卫包围了谨王府。王府内,除了谨王和王妃之外,皇上只给谨王留下了两位奴仆,其他人全部驱逐出府。成安被变相地囚禁了起来。

紧接著,皇上又下旨命刚回京不久的五皇子成谦亲自率兵去寻找太子,同时命人去寻失踪了已久的四皇子成聪。因为三皇子十一岁便因病死了,所以皇上满共也就这麽四个儿子。现在一个儿子被囚,一个儿子失踪,一个儿子生死不明,皇上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好几根。

皇后寝宫,就要出京的成谦抱住悲痛不已的母后,安慰:“母后,儿臣一定把太子大哥找回来。太子大哥吉人天相,这麽多年他都能挺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王皇后抓住小儿子的手哀求:“小五,你一定要把你大哥找回来。”

“母后放心吧,我一定把太子大哥找回来。”

给母后擦拭了泪,成谦道:“母后,儿臣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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