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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包树上的女人-第12章

小说: 面包树上的女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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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蕙最不开心,因为她一直希望嫁得好,找到一个牙医,却无法勉强自己爱他,而小绵竟然找到一个西医。迪之妒忌,因为她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男人,她想嫁的人,无法娶她。我妒忌,因为我得不到同样的幸福。小绵若知道我们妒恨她结婚,一定后悔把婚讯告诉我们。
  婚礼在跑马地一所天主教堂举行,我们三个刻意打扮一番,光蕙相信在那种场合可能会结识一位医生,迪之除了抱着猎「艳」心态之外,还要显示自己比新娘子漂亮。我是失恋女子,当然也要打扮得漂亮。乐姬与男朋友一同来,听说是富家子弟。倒是小绵的丈夫把我们吓了一跳。
  站在祭坛前,穿着黑色礼服焦急地等待新娘子的男人,便是小绵的丈夫,他的体形象一只放大了三十万倍的蚂蚁,虽然已经放大了三十万倍,因为体积本来就细小,所以现在也不过身高五尺二寸,脖子短得几乎看不见,背有点佝偻,四肢长而幼,越看越象《超人》片集里那只机械蚂蚁大怪兽。小绵就嫁给那样一个人?我们立即不再妒忌她。
  小绵的家翁和家姑都拥有一张异常严肃的脸孔,他们大抵以为大蚂蚁是他们的得意杰作,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神父带领来宾一起唱《祝婚曲》--「完美的爱,超越世间的一切……恒久的爱,愿永为他俩拥有……天真信赖。生、死、痛、疼无惧……」
  我投入地唱出每一个字,那是爱情最高的理想,也许太投入了,我从第二句开始走音,迪之和光蕙见惯不怪,我身后却传来一声笑声,站在我后面的,是一个架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友善地向我微笑,那时,我没有想到,他是我第二个男人。
  小绵和大蚂蚁去欧洲度蜜月两星期后回来,我接到小绵的电话。
  「有一个人很想认识你。」
  「谁?」
  「我先生的同学,也是同事,他叫徐起飞。在我结婚那天,他见过你,对你印象很好。」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当然不知道他在留意你,我没有告诉他,你已经有男朋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况且也只是交个朋友,不一定要谈婚论嫁的,多一个选择也好。徐起飞是个很好的人,不然我也不会介绍给你,他跟女朋友分手了两年,一直没有恋爱,今年三十岁,是做外科的。这个星期六晚,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很尴尬的,好象相睇。」我说。
  「人家是钻石王老五呀,很多人争着介绍女朋友给他,他就是看不上眼。」
  「他看上我,我便一定要跟他吃饭的吗?」我负气地说。
  「当是跟我吃饭好了,这点面子你不会不给我吧?」
  想不到小绵才嫁了两星期,连说话的口吻也象个少奶奶。
  「好吧。」
  我其实提不起兴趣去结识另一个男人,林方文在我心里,仍然是刺骨的痛。但,女人总有一点点虚荣,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表示仰慕,还是禁不住有点兴奋。林方文背着我去找费安娜,我光明正大跟徐起飞吃饭,也没有什么不对,我是故意向他报复。
  晚饭的地点是丽晶酒店的西餐厅。
  徐起飞穿着深蓝色的毕挺西装,结了一条墨绿色的斜纹领带,浓密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上散发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刚下班赶来。」他说。
  他站起来跟我握手,个子很高,身体强壮,十只手指却很纤幼,是一双很适合做手术的手。
  「程韵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都是排球队的。」充满少奶奶味道的小绵说。


  大蚂蚁的名字叫关彦明,跟徐起飞是小学到大学的同学。
  「徐起飞以前是香港学界排球队的队长,你们有共同嗜好呢!」小绵积极推销。
  「入了大学之后就没有打球,怕弄伤手指。」徐起飞说。
  「丽丽的手术就是他做的。」小绵说。
  「可惜她送来医院时已经太迟。」徐起飞说。
  「我真怀念丽丽,她没有谈过恋爱便死去,真可惜。」小绵说。
  「那是最幸福的死法。」我说。
  说出这句话,他们三个人同时望着我,好象我说错了话。
  「难道不是吗?无牵无挂的日子其实是最快乐的。」
  整顿饭小绵说话最多,她已是少奶奶,不用保持矜持,大蚂蚁很少说话,笑容也很少,他好象背负着全世界的忧患,徐起飞只在适当的时候说话。吃过甜品,小绵拉着我陪她去洗手间,她的目的当然不是如厕。
  「你觉得徐起飞这个人怎样?」
  「不错,但,我对他没有感觉。」
  「他是医生,当然没有才子那么浪漫,但他很会照顾人,而且很有诚意。医生最有安全感。我听迪之说,你跟林方文分手了。」
  迪之这个长舌妇!
  「如果我有不治之症,他也无法救活我。」我说。
  「你有不治之症吗?」她凝重地问我。
  我的不治之症是爱着一个不能给我半点安全感的男人。
  小绵见一顿饭吃过,我和徐起飞之间好象没有通电,显然有点失望。大蚂蚁的车泊在丽晶,跟他们分手后,我和徐起飞步行到新世界停车场取车。一组工人在新世界门前那株银色的圣诞树挂上七彩的灯泡,准备迎接圣诞,原来已经进入十二月了。
  「快到圣诞节了。」徐起飞说。
  「是的。」路上风很冷,徐起飞把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谢谢你。」
  「除夕你会做什么?」他问我。
  「你呢?」
  「过去几年的除夕我都在医院度过。每年的那一天,医院都很忙碌。很多人乐极生悲。」
  「我在婚礼上好象没有见过你。」我说。
  「我看见你。你跟两个女孩子一同来。唱圣诗的时候,我站在你背后,你唱歌走音。」
  「我想起来了,是你笑我。」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
  「不要紧,我是五音不全的。」
  「很少人五音不全,却唱得这么投入。」


  「你是讽刺我,还是?」
  「不,我觉得你很可爱。」
  就在那一刻,我碰到林方文,他戴着鸭舌帽,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直戴着的那顶鸭舌帽,他又戴上那顶帽子。他正向着我迎面走来,而且已经发现我,我跟徐起飞正并肩而行,身上并且披着他的外套,我不知所措,他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走过,经过那株银色的圣诞树,冲过马路,失去踪影。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却有一个很大的误会。
  徐起飞的车子从新世界驶出,踏如十二月的周末晚上,车子在路上寸步难移。大厦外墙的灯饰一片霸道的红,交通灯天长地久地红,汽车不准前进,千百辆车子尾后亮着制动器的红色车灯,所有红色,形成一条绵长没有尽头的红色灯路,欺人太甚。电台提早播《Jingle Bells》,我想起林方文的脸和他的背叛,掩面痛哭。
  「你没事吧?」徐起飞给我吓了一跳。
  我胡乱找了一个藉口说:「我讨厌被困在这里。」
  「我想想办法。」
  不知什么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一个避车处,把车子的天窗打开。
  「现在好一点没有?」
  因为哭得太厉害,所以也抽搐得很厉害,根本不能回答他。
  「你怎样来到这里的?」我问他。
  「犯了很多交通规则,幸而没有给警察抓住。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不,不是的,能载我到一个地方吗?」
  「你要去哪里?」
  「只是停留一会。」我说。
  我请他把车子驶到林方文住所对面。二十楼的阳台亮着灯,林方文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喝啤酒,头上戴着失恋的帽子,我头一次,觉得他看来有点可怜。我不能回去,我想起他压在费安娜身上,我便不能原谅他。忽然刮起一阵寒风,林方文的帽子被风从头上吹走,在风中下坠,他在阳台上消失,该是下来找帽子。
  「我们走吧。」我跟徐起飞说。
  那夜之后,徐起飞没有找我,他大概知道我心里有一个人。越接近除夕,我越荒凉,难道我要为一首歌跟林方文再走在一起?他从来不求我,不求我复合。我也许会回到他身边,只要他开口,我会的。原来人的记忆有一个自动净化系统,把不快的记忆洗掉,我好象渐渐觉得他和费安娜上床的事不是真实的。
  光蕙跟孙维栋去欧洲度新年,因为光蕙舍不得自己付团费。迪之早就预订我和她一起度除夕。
  她最近抽烟抽得很凶,跟唱片公司的人,还一起抽过大麻。
  除夕夜,我没有收到林方文任何消息,失望演变成悲愤,我和迪之锐意打扮一番去参加她一位同事在的士高的派对。
  迪之把我的脸涂得很白,和光管的颜色差不多,然后替我描上夸张的黑色眼线,我的两只眼睛好象给两个黑色的括号括着,她又替我涂上茄汁红的口红。我从来没有化过这么浓艳的妆。
  「你现在才象一个女人,我是男人,看见你也会心动。」她说。
  迪之穿了一套皮衣和皮裙子,上衣和裙子都绕着金链,三寸半高跟鞋的鞋头也有一只金色蝴蝶。一头鬈曲的长发伏在肩上。
  「你去参加除夕派对,还是万圣节派对?」我问她。
  「也许今天晚上会找到男朋友嘛!」她充满希望。
  我穿了一对两寸半的高跟鞋,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穿高跟鞋。迪之步履如飞,我跟在后面,好辛苦才追上,没有男人的除夕,真是折腾。
  派对在兰桂坊一间的士高举行,除夕晚的兰桂坊,挤满了狂欢的男女,车子不能驶进去。穿上两寸半高跟鞋徒步走上那段斜路于我是一件吃力的事,何况斜路的一边是费安娜的画廊?
  「我忘了千年女妖的画廊在哪一栋大厦。」迪之说。
  「这一栋。」我指着酒吧对面的一栋旧楼,可是,一楼已经不是一间画廊,而是一间卖上班女服的店子。


  「为什么会变成服装店?」我有点意外。
  「谁会买千年女妖的画?也许结束营业了。」
  的士高里很挤人,派对的主人是迪之那间唱片公司的公关经理,是个很吃得开的中年女子。她热情地招呼我和迪之,把我们安排坐在一群男女中间。他们都是单人匹马来的,喝大量的酒。迪之跟其中一个剪平头装的男人猜枚,她每次都输,喝了很多拔兰地,那个男人常常借故亲近她,忽然又把手放在我的肩膊上,我突然觉得很可耻,他把我当成什么女人?我不是到来找一个男人过夜的。我起来,把迪之拉走。
  「我们要去哪里?」她醉昏昏地问我。
  「离开这里。」我说。
  平头装男人扶着迪之说:「我送你回家。」
  迪之倚着他说:「好。」又跟我说:「有人送我们回去。」
  「不。我们自己回去。」我从平头装手上抢回迪之。
  我把迪之从的士高拉出来,已经十一时多,街上挤满等待倒数的人群。
  「我要回去喝酒。」迪之挣扎着,把我推开。
  「不。不准回去。」我拉着她,她拼命反抗,混乱中,我推了她一把,谁知她站不稳,给我推倒在地上,头撞在石级上,流了一滩血。
  刚好有两个巡逻警员经过,立即召救护车把迪之送去医院。
  迪之躺在担架上,我很害怕她会死,我没想过除夕会在一辆救护车上度过,而我即将成为杀死好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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